壹個
人生的最後幾年,我整天在神農架的崇山峻嶺中遊蕩。我老了,這種衰老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我現在唯壹的願望就是吃。除了水,我還需要肉,帶血的肉,然後好好睡壹覺,重溫舊夢。
我是壹只孤獨的豹子,我的同類,我的兄弟姐妹,我的父母都死了,我看著他們死去。
孤獨是我們的天性。我們是天生孤獨沈默的精靈,偶爾會咆哮,這也是用來表達我們在沒有同類時的擔憂和英雄主義。好幾次,在我得意的時候,我看到自己爆發的吼聲是否撼動了天上的星星。我以為我總能打倒那些傲慢的明星。後來,實現了。我的吼聲過後,我看到西南角的星星像雨點壹樣落下來。
現在是三月,山上的雪還沒有融化。我聽到了黃麂長長的嗥叫。我看見薊,它有堅硬的刺。在這裏,我突然遇到了壹只豪豬。豪豬鉆進薊的深處,展開壹只紅肚皮的錦雞。這曾經是我的美味,我擡頭看著它飛走。
這是壹座名叫茫崖的山。我要去沁水的壹個水窩喝水。我小心翼翼地繞過了獵人的避孕套,鋼套和繩子,還有陰險的加墊槍。我喝了足夠的水,看著自己的影子。我不再害怕死亡。我死只是時間問題,我已經躲過101次了。
現在,我環顧四周,突然很想念我的哥哥。他的名字叫哈默。他總是叫我的名字:“斧頭,斧頭!””我希望他叫我的名字,而不是“復仇!“復仇。”但我聽到的是:“報仇,報仇!”"
最近壹直夢到哥哥,聽他在夢裏找我報仇。
我和錘哥在媽媽領我們的那兩年走的比較近。從小到大,被母親趕走,我們各自占了壹座山,彼此視而不見。
我哥哥慘死在敵人老管的槍口下。錘子的壹只爪子被老管切掉,挖空做了個煙袋。這個“煙袋”的五個釘子還是壹如既往的好,就是我弟弟的手。它們個性張揚,能像鐵壹樣捕捉任何獵物。不然我們媽媽為什麽給他取名叫錘子?
現在我想說說老關的兩只獵狗“雪山”和“草原”。哥哥的最後壹口氣被雪山咬了,草曾經剜出了媽媽的壹只眼睛。這些兇猛的獵犬是人類的幫兇。
我的兄弟是壹只兇猛的豹子,但是他缺乏大腦。他對家畜的攻擊非常罕見,主要是針對那些溫順的偶蹄類動物。但即使他不傷害壹只牲畜,舊習俗也會把我們都殺了。在這個地方,我們和人類對峙了幾萬年。最終,我們失敗了,我們的親人帶著仇恨閉上了眼睛。他們到死都不明白,為什麽人類這麽強大,恨我們。我們總是遠離人類,這是我們的母親教我們的。媽媽說,別惹他們,他們有槍。他們雖然會笑,但是眼神裏充滿了嗜血的欲望。媽媽說有壹年,她看到人類自相殘殺,我們豹子就算餓死也不會去咬另壹只豹子的屍體。
說起我哥惹上麻煩,就是因為他太自信,太得意忘形了。當時他決定征服壹只蘇門羚,當地稱之為大陽。當這只大綿羊出現在我哥眼前的時候,我哥有壹種虛浮的激情。我的祖先可能征服過這只大羊,但我從未見過。
第二次見大陽後,哥哥決定做了。就在哥哥接近大羊的時候,西部寒鴉的叫聲打破了寂靜,大羊變得警覺起來,朝著壹個懸崖跑去。這麽重的身體在懸崖上跳的時候是那麽輕,就像飛石壹樣。但是,這片草地是綠色的誘餌,大羊總會回來的。它吃了第壹口,還會回來吃第二口。第三天下午,哥哥跳上了又來的大羊。
只見這只大羊突然轉過身來,對準了我弟弟,竟然把它的角挑在了我弟弟的腹部。憤怒的羊碾過了我的兄弟!哥哥的吼聲和大羊的嚎叫聲此起彼伏。後來我看到大羊角把我弟高高舉起,我弟壹口咬住了大羊角的脖子。最後,大羊從我哥嘴裏掙脫出來,松開犄角,拼命朝老林跑去。留下受傷的弟弟壹個人,留下嘴裏嚼著的大羊皮。
那天晚上,我絕望地看著我的弟弟哈默。早上,我聽到了槍聲。
是老管的槍響。老關和他的三個兒子已經跟著大陽七天了。順著血跡,在雪山草地裏最先發現的是我受傷的弟弟。
雪山的叫聲讓老管的三兒子跳起來,手裏拿著獵鉤和開山刀撲向我弟弟。老管的三兒子是壹個極其年輕而殘忍的殺手。15年的殺手朝我哥扔了壹根長繩,它竟然那麽準確的勾住了我哥的臀部。雪山草地如箭壹般向我哥沖來。
後來我也不知道我哥是怎麽跑的。太陽在頂上的時候,壹群獵人代替我哥哥把大羊扛了下來。
哥哥逃到了更高的山上,但是老管知道哥哥會下來,他壹定會下來喝水。他失血過多。在這個炎熱的夏天,山頂上沒有水。
第五天,哥哥重新出現在老管的視野裏。
大面積的蒼蠅圍著我弟,我弟的傷口腐爛了。但他的行為還是有豹子的尊嚴。
槍走火了,老海關早就裝好了。哥哥跌跌撞撞下來的時候,雪山已經跳起來掐住他的喉嚨。
我哥哥倒在了貝森的水坑邊上。雪山撕扯著弟弟的脖子,草咬著他的後腿。我知道我哥哥是渴死的。我看到他眼中水波的倒影,那麽綠,那麽清澈。從那以後,我就拼命喝水,哥哥的渴也傳染給了我。我壹直保持著對水的特殊愛好。
除了管的爪子,我哥的另外三只爪子,壹只給大隊書記,兩只給公社武裝部長。
二
這麽回憶哥哥的時候,耳邊聽到了黃麂的聲音。我知道他們在喊同伴下山喝水。
我頭暈眼花,瞎跑來跑去,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進了壹個洞。在兩棵粗壯的白樺樹後面,我睜開眼睛仿佛看到了我。
我媽媽嘴裏叼著壹只黃鼠狼來找我。
我站起來,像個孩子壹樣和她打招呼。我會像可愛的童年壹樣咬她的尾巴和耳朵,或者搶走她的獵物,和哥哥姐姐壹起撕咬,然後聽媽媽溫柔的斥責。
我的母親在我凝視的時候消失了。啊,媽媽已經死了。
我的媽媽是壹只美麗的雌豹。那時候我們住在白巖對面的山上。萬仞矗立在白色巖壁上,像壹群巨大的古代城堡。眼前是白色的巖石,四野是山的紅葉。我們的童年在那種環境中鍛造了壹種燦爛而張揚的氣質。有時候,媽媽只是看著白燕。她擡起前腿,把尾巴繞著腰部展開成壹個圈。我欣賞這種姿態。我媽對我們說:“只有咬獵物的時候,妳才是豹子。其他時候不是。”我想我媽在白巖看夕陽的時候也是壹只豹子,是最好最偉大的豹子。因為那個時候,她充滿了神秘和尊嚴。
白色巖石下面是野貓河,發出驚心動魄的吼聲。在這樣的吼聲中做夢,不生出豪氣是不可能的。
哥哥去世後不久,我有壹次去野貓河峽谷看媽媽。她不歡迎我的到來,像過去無數次那樣對待我。她從我們長大後就不允許我們接近她。
火災是在我沮喪地離開母親幾天後發生的。當時,幹旱襲擊了整個神農山區。兩名伐木工人爬到棚頂強奸了壹名女工,該女工打翻了壹盞煤油燈。
大火燃燒了整整兩天兩夜,野貓河水汩汩冒泡。到處都是動物燒焦的味道。在白巖,數百只野生動物跳下懸崖。
我發瘋似的跑。當我跑上壹座小山時,我發現我的母親在火中騰躍!
我媽突然生了我壹個妹妹!我看見她生下了那個鮮紅的幼蟲!可是我媽回頭壹看,我姐火大了。媽媽跑下山坡,我聽到野貓谷在尖叫:“豹子!”豹子!”壹百多人開始追著媽媽跑。
我看到我的母親,她正在瘋狂地逃跑,生下另壹只幼崽——那是我的另壹個早產的妹妹!我妹妹壹落地就被人抓住尖叫著跑。我媽跳進野貓河裏,尾巴上濺著血。
人們聚集在周圍,石頭和棍子雨點般落在我母親身上。整個山谷黑壓壓的擠滿了人。母親被人制服,趴在沙灘上。幾個人拿著壹捆繩子過來,還有人用粗樹幹壓住母親的頭。突然,壹個幹部模樣的人走過來,大家給他讓路。不是這個幹部促使我媽逃跑的。當人們正念叨著XX書記來了的時候,兩個理發師的手突然軟了下來,松了。人類總是會無緣無故的產生恐懼,他們害怕嗎?人類就是這麽壹群東西,他們堅持認為沒有什麽是可以持久的。我媽抓住機會跳了起來,人們像爛泥壹樣躲開。我聽到還沒走近的領導大聲說:“是,是,是!”"
大火過後,聲音漸漸平息,我見到了母親。她的頭發全被燒焦了,頭皮裂開了,牙齒被打掉了,尾巴短了,兩只後爪血淋淋的!
我媽媽很平靜。我們在遠處默默地看著。
幾天後,當她的母親好些了,她開始想念她的兩個早產的女兒,於是她冒險進入了燒焦的野貓谷。母親在那裏尋找她的孩子,她完全忘記了保護自己。
神農架最老的獵人出現了。在85歲生日即將到來的那天,老關帶著他僅有的兩個兒子最後壹次上山。他的二兒子在撲滅山火的戰鬥中犧牲了,他們家成了光榮的烈士。
找到豹子的蹤跡對老關來說無疑是壹劑強心針。我們可以看到這位優秀的老獵人是如此英勇。他的大兒子拿著半自動步槍,小兒子還拿著打獵鉤。
我媽媽意識到了危險。看,我的母親,她是壹只真正的豹子,她傷痕累累,面目全非,但她仍然是壹道黑色的閃電,她奔向了白色的巖石!
只見老關滿臉通紅,掙紮著要跑。我看見壹只豹爪從他懷裏跑出來——那是他的煙袋,我弟弟的爪子。
我媽媽被抓後逃跑了。我母親被槍擊後逃脫了。
更驚心動魄的是後面,我媽跳了壹個又壹個懸崖之後。大約在白巖山中部的壹片野生牡丹地裏,有壹朵白色的牡丹花搖曳著,仿佛是壹個哀悼的花環。我母親站在那裏,頭頂是高不可攀的懸崖,腳下是陡峭的巖石。
我媽在他們出手的壹瞬間飛下巖石,沖向老關。她壹定看到了她孩子的爪子,那是她的骨肉。她熟悉她孩子的氣味。她摔倒的沖力穩穩地將老關壓倒在地,就在這時,槍響了,壹股鮮血升上天空。那是我媽媽的血!我媽兩只前爪著地的時候,壹只抓著老關的臉,壹只抓著雪山。
雪山的嚎叫真的是癩皮狗的淒慘嚎叫,但是小草這次成了害死我媽的幫兇。咬了兩口,它嘴裏叼著我媽的壹只眼睛,我媽無力反抗。草吞沒了眼睛。
夕陽下,他們擡著我死去的母親走了。
三
我最後見到的人是我的情敵斯通。我的情敵,快樂石,我們靠在壹起,內心的話通過眼睛說出來。我們的交流依靠我們的眼睛和心靈。我問他郭虹的情況,他說她被槍擊了。紅果,我曾經追求過她,那是我們的* * *
心愛的雌豹。我看到當我們用眼睛描述紅色的果實時,我們流下了眼淚。斯通和我過去是敵人。
他告訴我他是如何活到今天的。他告訴我他是如何逃脫獵人和避孕套,軟墊槍和陷阱的,以及他是如何從壹個清理過的小山移動到另壹個,然後移動,移動,移動。
僅僅過了壹天,壹塊友好、善良、開朗的石頭給我帶來了壹片森林?離開了我。去捕捉這片森林?我知道他已經鉆過了可怕的薊樹叢。
在壹個漆黑的夜晚,我走進了壹個不知名的峽谷,偶然看到了壹塊石頭的屍體。他身邊有壹些沒吃完的死魚,河面上漂浮著無數的死魚。壹種比藤黃更毒的氣味從水中散發出來。這塊石頭被有毒的魚毒死了。
他是壹只強壯的豹子。他能抓到更好的食物。他不應該吃這樣的死魚。但是現在打獵越來越難了。他留給我壹片森林?但是他餓了。我的朋友,史東,妳的死與我有關。石頭,我的朋友,在滿天的繁星下,我獨坐不語。我突然意識到只剩下我壹個人了,壹種巨大的孤獨感瘋狂地向我襲來。
老關死了。
有壹天,年近九旬的老管說:“給我弄碗熊油炒飯!”"大兒子說,"爸爸,我們好久沒有熊油了。"
"顯然有壹個罐子,我把它埋在房子後面的洞裏了."老管說。大兒子笑了。“爸爸,那是三年前的事了。不是早挖出來吃了嗎?”
“扯淡!”老海關罵。鋸木頭的孫子說:“妳瘋了。”
“扯淡!”老管又罵了壹句:“妳以為我耳朵聾了,小王八蛋!”"
白天清醒的老關,到了晚上就變得迷茫了。壹天晚上,他起來用斧子把自己的手砍斷,送到大兒子的床上說:“書記,挖空了做煙袋。”
老關被擡進了大隊的醫療室。他醒來後到處找自己的手,哭著說是孫子給他砍的。因為他的孫子討厭他,所以他的孫子和他睡在壹張床上,夢想著讓這個老家夥死掉,這樣他就可以獨占壹張床和壹床被子。
他向孫子提親,孫子逃往深山。三天後,他回來宣布了壹個驚人的消息:他找到了壹只老熊。
三兒子獨自上山,打死壹只幾百斤的老熊,扛回家。三兒子把熊的四個爪子給了老管。大兒子趕緊割下壹塊熊肉,提煉出來炒熊油飯。
當他們把熱氣騰騰的熊油飯端到老關的床上時,老關已經死了,殘手上還綁著壹只熊掌。
那天晚上,我坐在老管的墳頭。老殺手已經死了,埋在這樣冰冷的黃土巖石裏。可是,我復仇的火焰突然吱吱地燃燒起來,老關還沒死!老關向我走來了!老管的眼睛裏閃著綠光,他爬了下來,雪白的絨毛像蒼耳的果毛壹樣豎了起來,他搖著肥尾巴...那是壹座雪山!
雪山蹲在老關的墳頭上,我已悄悄退到野核桃樹後。雪山老了,它的主人已經去世了。它每晚來墳前喚醒舊俗,它隨草旋轉。忠實的狗現在在風中向野貓谷哭喊。它的哭聲是如此的真誠。
我趕緊跳過去,咬住了雪山的脖子。
又是壹個黃昏,我從山上望去,看到了老管墓上的草。老官墳旁邊還有壹個小墳,屬於雪山。
五更時分,我沖下來,踏進羊圈,殺了老管家唯壹的母羊,抱起就走。
我的假逃跑被困在草叢裏了。小草永遠不會離開我。但它不知道,老管家現在睡得正香。
我放下羊,跑向更高的山和更茂密的樹林,後面是草地。
我幾乎和草同時跳到了空中。我想起了媽媽的話,只有咬了獵物,妳才是豹子!我們打滾,打架,咀嚼。
我終於把草咬死了。我用牙齒咬掉了它的兩只眼睛。
四
我開始跟著老管的三兒子。他的肌肉越來越發達,胡子越來越硬,眼神越來越兇狠。
老管的三兒子是太,老管的孫子是毛。泰和毛經常是齊頭並進的。太多的獵鉤總是伴隨著我。毛就更厲害了,這少年還在
雪山草地死後,又餵了兩只比較暴力的獵狗,壹只叫黃土,壹只叫高坡。
我看到太茂在吵架。太太道:“妳跟妳媽壹樣,不是我們持家的那種。現在妳獨占了妳爺爺的床和房子,還想霸占我的鋪蓋,讓我無家可歸。回去問問妳媽昨晚為什麽在我的酒裏放了三個羊角面包?”
“那是為了毒死妳。”“嗯,毛,妳有種。”
也帶著壹個狩獵鉤。毛站在那裏。他年紀還小,但耳朵很大,是老管的耳朵。
我沖下去咬毛的耳朵。黃土和高坡同時撲向我,太太趕緊轉過頭。太大壹把開山刀扔過來,沒砍到我。我開心的跑了。
因為復仇的喜悅,我也說不清楚怎麽熬過來。壹大群松鴉穿過樹林的景象和短翅樹鶯優美的歌聲深深打動了我。我慵懶地睡在開滿紫色花朵的鮮艷草叢中,我看到壹對長尾山雞依偎在樹冠裏,壹對豹貓在另壹棵山毛櫸上方的暖陽下做愛。我覺得渾身發燒。
我在情欲中像壹頭瞎驢壹樣顛簸,我要把世界夷平。
今年春天,我殺了二十多只山羊、綿羊和壹些小豬。我剛剛咬死了他們。我不吃它們。因為我的心在燃燒,他們的血只會讓它燃燒得更旺。對我的追捕是史無前例的。今年,大約有數千人被派遣。人談豹色變。
我在深秋的大霧中向白巖進發,壹只瞎熊擋住了我的去路。可惡的老熊走近我,扇了我壹巴掌。還好我躲得快。我用尾巴狠狠地抽了它壹下。那只老熊又向我撲來,我被它夾住了。我們聽不懂對方的語言,只能壹直打下去。
最後我和老熊不分上下,不得不分道揚鑣。
今年第壹場大雪來的時候,我爬到了白巖山的山頂。在山頂,我看著腳下的溝壑和山谷,看著深藏在裂縫中的螞蟻般的人、村莊和炊煙,看著藍色的河流和銀發的群山。媽媽,妳站在我們小時候的家裏看著我嗎?
我滾啊滾地爬下山。我滾啊滾,有壹天滾到老關的墳前。老關墳旁邊有個新墳,讓他三兒子吃不消。我知道整個故事。
壹天,泰和他的嫂子去市場,走進壹家包子店。太婆嫂子買了二十個泡饃,說:“妳吃完二十個饃,我還沒抽完壹袋煙,妳就不跟我們分手。”太太從來沒吃過這麽多這麽香的泡饃,立刻點了點頭。
他嫂子的豹子爪煙袋是舊的,是老管的大兒媳婦太太嫂子繼承的。吃包子吃多了,但是那天他嫂子的煙草燒的太快了。大嫂抽完煙,那二十個饅頭終於塞進了嘴裏。他嫂子打煙壺的時候,頭壹歪,就死了。他嘴裏至少還有三個包子。
我不再有復仇的想法。都在那了。壹切都足夠了。
我餓死了。我很難得到食物,經常餓得飽飽的。山上的野生動物越來越少,我頂著太陽走得不穩。
大約到了午飯時間,山腳下散落的房屋上空飄來的炊煙和臘肉燉土豆的香味,勾起了我潛在的食欲。
我沿著山根走著。村子裏靜悄悄的,連狗都不叫。這讓我放松了警惕。正在這時,只見壹個兩歲左右的小孩,正坐在地上津津有味地玩著石頭。
我看到了孩子的兩個大耳輪,這分明是老耳輪,獵人的耳輪!我突然想起我現在是誰了。我沖過去咬了孩子的耳朵。我想起我是壹只豹子!
幾乎與此同時,壹個身影從我旁邊的地窖裏跳了出來,像壹只山獸撲向我。我放開孩子,與輕盈柔韌的影子搏鬥。那個黑影跳到我頭頂上的壹塊石頭上,然後飛了下來。還沒來得及躲閃,脊椎就被壓碎了,站不起來。然後,很多人從地窖裏跑出來,把棍子雨點般砸在我身上。我看到了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