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的壹到六節是柔和感人的情歌。詩人用女性特有的溫柔唱出了纏綿悱惻的感覺。第壹節,我寫鳶尾花輕輕歌唱,愛人的氣息吹拂,月光叮當作響...詩人巧妙地運用隱喻、通感等修辭手法,營造出流暢的畫面。閱讀時註意那個聲音的質感。第二段相當童話。我的夢裏有很多意象,比如雪、森林、斜塔、聖誕樹、旱冰鞋、魔笛、童話、煙火、噴泉等等。這些圖像如此密集地出現,以至於它們襯托出壹個充滿異國情調的童話世界。第三部分轉向對現實生活的回顧。每壹句都以“我”開頭,農村插隊時的勞動,回到城市後在腳手架下的辛苦,文化知識的填鴨式學習,孤獨迷茫的行走...壹個個場景疊加,是“我”揮之不去的過往,是壹代“知青”的人生經歷。第四節用了四段,都是以“讓我做壹個……的夢”的祈禱開始,押韻和諧;註意“寧靜”、“安詳”、“荒誕”、“瘋狂”四種不同的夢境,表達對戀人的依戀,對相互信任的渴望,對純情、激情的向往。
第五、六節是對他們世界的進壹步描述。“月亮”、“高鐵”、“旋轉”、“雪崩”等極具視覺沖擊力的意象顯得令人眩暈,而“田野”、“陽光”等傳統意象則帶來寧靜和諧的美感。第五節並列這些對比的兩極。壹方面,世界倒退,時間瘋狂旋轉。另壹邊是畫中的田野,有微弱的陽光。詩人以細致的敏感捕捉到兩種不同的愛情感受,並通過這兩組意象呈現給讀者。
第六節的最後壹行,“但是……”是全詩的情感轉折點。沈浸在溫柔甜蜜的愛情中,“我”從第七季開始就被時代喚醒,不得不看到自己的歷史擔當,勇敢地肩負起對未來的責任。從意象的選擇上看,猩紅的血、清醒的海、沈重的十字架都表現出強烈而激烈的特點,但最初的夢想卻像蒲公英壹樣四散開來。詩人把溫柔的愛比作壹朵輕盈美麗的蒲公英,突出它與時代賦予我的沈甸甸的責任(十字架)相比,輕如鴻毛,但它的“飛走”依然惆悵。“十字架”這個形象有著濃重的宗教情懷,需要背負它的人做出自我犧牲,甚至自我犧牲。為了時代的召喚,“我”吹散了沈浸在溫柔鄉裏肩負重任的蒲公英,壹時間感到失落,就像站在壹個沒有出路的“火山口”上。這是壹種相當復雜的情感。
從第九節開始,這首詩的風格越來越激昂。“三角梅”和“野天鵝”都是詩人的自我隱喻。壹個真正的抒情主人公開始自信地感嘆:他拒絕“花瓶上的搖曳”,拒絕在“欄桿的春色”中流連忘返,用生命力在風雨寒流中洗禮。那麽,是什麽讓沈醉在童話夢境中的小女孩變成了展翅高飛、風雨兼程的奮鬥主體呢?下壹段,“民族”第壹次旗幟鮮明地出現在詩中。舒婷那壹代詩人對祖國和民族有著深深的責任感和真摯的愛情。“跑道”、“沖刺”、“終點線”觸碰到的是田徑賽場上賽跑的場景,這也說明了十年“文革”後,整個民族都被時間甩在了後面,“我”作為歷史的承擔者之壹,“無權休息”,只能無休止地與時間賽跑。
接下來的幾段,幾乎都是“我”揮之不去的愛戀和坦然接受歷史使命的交替。壹方面,壹個是“我”或“妳”的傻姑娘,不會因為“妳”而變得迷茫;另壹方面,“我”充滿了驕傲和激情,迎著陽光,“站得筆直”。對“黃皮膚”和“黑頭發”的強調,再壹次確認了我作為國家殯儀員的身份。所以在第十四節,詩人假設了壹個為祖國成長,最後獻出生命的場景:“微笑著”,“從母親的肩膀上滑下來”,血液還在“燃燒”。這個假設是壹個無悔的宣言,遠處流淌著壹股熱血的青春,這是那壹代人對祖國的承諾。
最後兩節是詩人假設自己已經死了的場景。詩歌的敘事基調從慷慨激昂回歸溫柔,彌漫著淡淡的憂傷。“我”希望愛人不要在沒有人的時候沈浸在孤獨和悲傷中,而是為了理想重新站起來。“橄欖樹”和“鴿子”都是和平的象征,是“我”用生命換來的和平。在詩的最後,“我”變成了“歌唱的鳶尾”,在清晨被愛人發現。所有悲傷、仿徨、激越、昂揚的情緒,都在這種氛圍中變得更加悠揚,更有意境。
在藝術表現上,《詠嘆調》可以說是朦朧詩派修辭手法的壹大展示,其中最引人註目的是象征手法的巧妙運用。從傳統的月光、鴿子、橄欖樹,到帶有個人色彩的路燈下的小籃子、腳手架、人物,全詩以壹系列的符號展開,而構成全詩最關鍵的符號是“虹膜”和“十字架”。我們甚至可以說,只有理解了這兩個意象的象征意義,才能真正理解全詩。這首詩的另壹個顯著特點是復調的充分運用,即在壹個雙重或多重的情感場域中表現復雜的人生經歷、理想追求和情感世界。這首詩產生於舒婷個人生活(包括詩歌藝術)即將發生重要轉折的時期。這種由不同方面構成的復調或多重情感世界,具有極大的張力空間。這些音調不同的內在要素,或以不同的間隔和維度延伸,或相互交叉重疊,形成壹體的雙面或多面乃至復雜的聚合形態。正是由於這些多重交織、對話乃至對立、轉化,形成了舒婷詩歌情感表達的張力空間和復調藝術形式。這首詩溫柔而高貴,悲壯而壯麗,是壹首深情而壯麗的人生交響曲。
——邵
歌唱的鳶尾清新明麗,意境開闊,抒情色彩濃郁。詩中兩種詩行和意象的對比反映了抒情主人公豐富而復雜的內心世界。新穎的語言組合令人耳目壹新。
——段宣儒、高陵《中外文學名著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