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述論點為中心的各種否定孫悟空形象的論點統稱為“被接受”論。這個論點之所以沒有說服力,主要是因為它脫離了作品和作者的思想實際,簡單機械地用階級分析法來分析作品中的人物。
下面我只提出問題,討論“接受和平”論的壹些觀點,希望得到讀者的批評和指正。
壹個
根據“慈悲”說,《西遊記》孫悟空大鬧天宮後的“皈依佛”就是“慈悲”或“正邪”。認為這種安排是作者吳承恩宣揚“奴隸哲學”的目的,為現實生活中的農民起義樹立“反惡”的榜樣。這種說法很值得商榷。需要註意的是,《西遊記》取經故事的結構安排和孫悟空形象的塑造是在唐僧玄奘取經故事的長期流傳中逐漸形成的。既總結了眾多作家的創造性勞動和心血,也總結了廣大人民群眾的愛恨情仇和想象力。最後經過吳承恩的打磨和理想的提升,寫成了壹部有特色的小說。這是西遊記取經故事歷史發展的現實,不能簡單認為是作者吳承恩的個人想象。
關於唐玄奘取經的故事,早在唐朝的《西域記》和唐朝的三藏法師在濟州的書院就已經開始被粉飾和誇大了。到了宋代,書坊發展成為壹個專門談論佛經的話題,唐代有三卷十七章的佛經詩歌。《石華》中所寫的行者,是最早的《西遊記》和《悟本》中孫悟空形象的影子。雖然這本書裏沒有寫清楚鬧天宮的故事,但是《十壹進王牧池》裏有提到行者偷桃。金元時期,取經故事繼續得到了很大的發展,出現了大學版《唐三藏》、《吳長嶺》、《唐三藏佛經》、《平話西遊記》等。目前,這些作品雖已失傳,但根據朝鮮古代漢語教材《普通閻石釋義》註釋中記載的《西遊記平話》內容,已知有壹些重要的故事情節,如《鬧天宮》和《車遲國》、《黃風怪》、《蜘蛛靈》、《紅孩兒》、《火焰山》、《女兒國》等。明初有楊敬賢所著《西遊記》四卷四十壹回。前者在第九部劇《神佛降日》中,用孫行者的自白,記敘了他在天庭闖禍時,喝玉帝甘露,偷老王仙丹,偷太後仙桃的情節。這裏出現了孫悟空的名字,他自稱是齊天大聖。直到《武西遊記》才把《大聖》改為《齊天大聖》。後者更接近於《武本》和《西遊記》的內容,只是具體而微妙。
添上鬧天宮的故事,對學故事的藝術結構和孫悟空形象的塑造有著重要的作用。因為要寫唐僧取經難,必須有壹個厲害的人物出來保駕護航。否則唐僧將無法順利完成取經任務。敢於反對天宮權威的孫悟空,是護送唐僧西天取經的理想人物。如果把造成大鬧天宮的部分去掉,孫悟空在神話世界中的英雄人物形象就被貶低了。孫悟空的英雄形象,加上鬧天宮的部分,更加生動突出。但是,要讓這個高傲不屈的英雄和唐僧壹起去西天打躬作揖,還是很難的。所以我們要請如來把他放在五行山下,讓他“悔過自新”“洗心革面”,請觀音菩薩給他戴上緊箍。這樣就可以馴服它護送唐僧西天取經。顯然,所有這些想法主要是為了在長期的流傳和轉化過程中塑造孫悟空的形象和安排情節結構,而不應將功過完全歸於吳壹人。不能簡單的認為這只是吳承恩宣揚“為民所容”和“奴隸哲學”的目的。
二
按照“招安”說,孫悟空在鬧天宮失敗後,已經“皈依佛門”,“改過自新”,成為統治階級的壹員。從那以後,這個形象發生了質的變化。他在取經途中的掃魔鬥爭,只能對封建統治有利,對人民無益。這種觀點也與工作實際不符。我們不僅要看到孫悟空被如來壓制在五行山腳下,觀音菩薩騙他戴上緊箍,逼他保護唐僧西天取經。同時,更重要的是要看到,孫悟空的思想和行為的正義性,在他西遊記和孫悟空大鬧天宮的過程中並沒有改變。讀《西遊記》,人們總是把無限的同情和欣賞放在孫悟空身上。歷史上唐玄奘取經,經過民間和文學家的不斷加工改造,神話色彩越來越濃。它逐漸成為人民追求理想、向往光明的象征,對弘揚佛教作用不大。我們在讀西遊記的時候,強烈感受到的絕不是佛法本身,而是孫悟空不畏艱險、掃除妖魔、克服種種困難的英雄業績。
西遊記中的孫悟空象征著控制和征服自然的強大力量。八百裏火焰山擋住了去路。孫悟空向鐵扇公主借了壹把芭蕉扇,撲滅了火焰,切斷了火的根源,救了壹個陌生人,使火災再也沒有發生。孫悟空和三清看毒辣賭賽祈雨的時候,他可以隨意對雷、電、風、雨的神靈發號施令,所有的神靈都百依百順。作者有如下描述:“但妳看我的棍子:向上指,就有風。那風婆婆和譚二郎都沒口答應:放風出去就是了!”“棍子的第二根手指就要散雲了。推雲的男生和撒霧的老公說,撒雲就撒!只是雲!”“棍子的第三只手指會雷鳴電閃。那個雷公,電母,過獎了!奉承!”“棍子的第四根手指要下雨了。龍王說,可以!是啊!”這種用想象或借助想象征服自然力的描寫,反映了現實生活中人們的理想和願望。
“妖將是鬼域的災難。”《西遊記》中的妖魔並不只是壹般困難的化身,大多代表了壹些危害人民、作惡多端的封建黑暗勢力,在現實生活中有壹定的真實內容。作者對孫悟空為民除魔除害的態度是完全積極的,是贊許的。僧侶王國的住持白鹿原想用1111個孩子的心臟作為國王的藥引子。孫悟空打死了白鹿原怪,救出了1000多個孩子,把怪住的華清洞燒成了火坑。青龍山玄英洞的犀牛怪,每年強迫天縣人獻上價值48200銀的香酥油燈。孫悟空請來四位鳥星降伏犀牛怪。為天縣人民解除了痛苦;通天河的金魚精每年都要向陳家莊的人索取少男少女的享受,並強迫他們付出豬、羊、動物的貢獻。孫悟空邀請南海菩薩降服金魚精,為陳家莊的人們鏟除了邪惡,等等。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對於孫悟空的這些正義之舉,本不應有任何懷疑,但在“招安”論的影響下,過去有人把妖魔稱為“農民造反者”,現在仍有人美化為“敢於觸碰封建地主階級統治秩序的迷人妖魔”。我們真的覺得這些說法很牽強。
“招安”論者也認為,孫悟空在西天取經途中的掃妖鬥爭,是對過去像他這樣的“造反者”的鎮壓,他的行為帶有審判性質。我們也不同意這種觀點。且不說我們對上面提到的壹些妖怪也不能這麽說,就連大鬧天宮時與孫悟空結拜為兄弟的牛王默也不能這麽說。牛為了替兒子紅孩兒報仇,與孫悟空發生了沖突。而這個紅孩兒妖,卻被作者描述成官僚惡霸等封建黑暗勢力的象征。作者寫道:山神和土地告訴孫悟空,自從鴻海兒占領了六百裏鉆山,“我們就沒香沒紙沒飯沒衣,沒飯吃了。有時,他們被帶到“把火燒到門頂,晚上和他壹起按門鈴”。小妖要什麽樣的定期錢?”“沒什麽可送的,妳就來拆廟脫衣,讓我們不得安寧!“牛就是這樣壹個紅孩兒,被孫悟空降服了,要跟他報仇。這哪裏能說是對過去及其同類的“反叛”呢?
“壓抑。
雖然孫悟空在西天取經途中經常借助神佛之力降魔,表現出作者壹定的思想局限性,但這並沒有改變他原本對神佛高傲不屈的叛逆性格。不像某些“皈依”論者,此時的孫悟空對佛心存感激,已經完全變成了“媚骨”的奴才畫像。絕不是這樣的。相反,我們常常看到他對神佛的統治權威仍然采取輕蔑和嘲諷的態度。比如金鬥山的妖怪抓了唐僧,搶了孫悟空的金箍棒,孫悟空去天宮見玉帝。他狂妄地稱玉帝為“老神仙”,並給他取名為“求他松夾”。在佛南彌勒佛前,有壹個小孩在小雷音寺裏假扮成佛。孫悟空去見佛祖,當面對佛祖說:“好滑稽的和尚!離開這個男生後,教他自稱佛,誣陷我,可能是家規。”獅陀山三怪捉唐僧,孫悟空去西天求援。他大膽地嘲笑佛陀說:“如來!我聽人說,那個惡魔和妳有關系。”並說“妳還是小妖精的侄子”;菩薩化裝成妖靈徐子,去找黑風怪參加佛事化裝舞會。孫悟空戲弄菩薩道:“妙哉!精彩!還是妖精菩薩?還是菩薩妖”;孫悟空、八戒、沙僧去三清捉妖,八戒敲了大師父本尊的嘴,語帶譏諷道:“老官,妳坐著不動,老豬讓我坐。”結果豬八戒變成了老先生,孫悟空變成了元初的佛,沙僧變成了靈寶道士,把原來的神都打倒了。為了消失,孫悟空建議把這些雕像都扔進廁所。當時八戒冷笑著對天神說,“...妳永遠有用,做壹個安靜的道士;今天,我忍不住享受壹些汙穢,做壹個臭佛。”唐僧在鎮海禪林寺病倒,難以自愈。孫悟空壹邊安慰壹邊誇道:“那閻王敢不敢壯膽?哪個法官敢開罰單?那個幽靈使者來勾搭它?如果妳生我的氣...壹路又是壹棒,打入幽冥,捉了十代閻,壹個個拉筋,不饒他。”孫悟空在平頂山蓮花洞用紫葫蘆為惡鬼裝飾天空。他念了壹段咒語,命太陽遊蕩神、黑夜遊蕩神、五方揭示神、扮演玉帝,借天關了半個時辰。他斬釘截鐵地說:“如果(玉帝)什麽都不肯說,他就去謝玲廟,開始用劍決鬥!”看啊!這些生動的描述,哪裏沒有奴隸!難道說這不是作者對孫悟空叛逆性格的持續熱情贊美?
從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出,西遊記取經途中的孫悟空形象,不僅沒有改變他在天庭闖禍時的叛逆性格,而且有了更加豐富多彩的現實生活內容。在自然災害面前,他表現為控制和戰勝自然的強大力量的象征;面對惡勢力,他是壹個敢於鬥爭,以惡為仇,除惡務盡的勇士。面對神佛統治者,他敢於嘲諷斥責。這樣壹個不畏天、地、鬼神的叛逆形象的塑造,具有極大的人民理想和願望色彩。孫悟空以叛逆的面貌出現的創作,在封建社會顯然是有意義的,不應輕易否定,並認為是作者“為農民起義樹立了‘洗心革面’的榜樣。”
三
《西遊記》塑造的孫悟空形象,絕不是為了滿足封建統治階級的政治需要,而是為了滿足廣大人民群眾要求改變現實的政治需要。由於作者吳承恩是壹個不滿現實、思想進步的封建文人,所以他能夠繼承取經故事中受人民思想熏陶的行者形象,並對其進行再創造,從而使其更加生動感人,受到廣大人民群眾的喜愛。我們應該對吳的藝術成就和在塑造孫悟空形象方面的成就給予高度評價和充分肯定。但我們也要看到,吳承恩是生活在封建時代的進步作家,馬列主義不可能出現在那個時代,所以他不可能用馬列主義理論指導創作,重新塑造孫悟空的形象,他對封建思想仍然抓得很緊。因此,在《西遊記》和孫悟空的形象塑造中,往往會出現壹些矛盾而復雜的情況。既寫了孫悟空在天庭中遇到困難時,反抗神佛統治權威的大無畏精神,又表現了自己是壹個叛逆的神話英雄。還寫出了孫悟空的筋鬥雲最後沒能到達如來的掌心,被壓在五行山下的悲慘結局。它不僅寫了孫悟空的勇氣和善於戰鬥,在鬥爭中掃除西方惡魔;他還寫道,孫悟空在嚴重困難的時候,仍然要求助於天宮,從而把掃黑除惡的希望寄托在佛祖身上。他不僅寫他敢於申斥和嘲笑神佛,而且表現了他對神佛統治權威的蔑視和叛逆精神。他還寫了孫悟空正式的“皈依佛”、“懺悔”、“悔悟”,有時還會說壹些對佛的贊美之詞,等等。所有這些矛盾的現象,應該說也與作者所處的時代和思想的局限性有關,是作者世界觀在創作方面的體現。
吳承恩的主要創作活動是在明代嘉靖、萬歷年間。這時,由於地主階級激烈的土地兼並,不僅農民和地主的矛盾擴大和加深;也使得失去土地的中小地主和大地主之間的矛盾趨於尖銳。在土地兼並的影響下,官員腐敗盛行,稅收剝削也越來越多。土地的兩極分化和殘酷的封建剝削導致大量農民和小地主破產,壹些人“雇乞丐維持生計”;有的“采野菜吃榆樹皮”(《明實錄》卷三),生活極其悲慘。成千上萬的家庭流離失所,有些地區甚至形成了“千裏之外,好人逃亡,土地荒廢,租稅不征”的現象(見同上,vol. 175)。所以當時農民暴動此起彼伏。根據《淮安府誌·射陽求生稿》記載的相關資料,此時的吳承恩是壹個失意落魄的書生。早年曾多次受困於宅中,直到四十五歲才被地方推薦為“歲貢生”。後來在南京生活,靠賣詩為生。60歲後,他曾擔任長興縣丞。不久,因為與行政長官意見不合,他“離家出走”。這種窮困潦倒的生活,催生了他對現實的強烈不滿和親民思想。他在《二郎尋山之歌》中,把當時人民所遭受的災難,都歸咎於統治權貴(“人民的災難,原來是衣服,不是猿鶴,是蟲子”)。並把殘害百姓的封建黑暗勢力比作北宋的“五鬼”,決心用“斬邪刀”鏟除(“斬邪刀穿胸,無力媾和”)。但從詩中也可以清楚地看出,作者要的是落實正統儒家夢寐以求的“王道”和“德治”的政治思想(“誰能為我立下大功,安享太平盛世”)。這種思維,決定了他無法否定《西遊記》中的歲末佛祖。否認封建制度實際上是不可能的。正因為如此,《西遊記》中的神佛不僅是作者思想中諷刺和嘲諷的對象,也是作者思想中“積極”力量的體現。因為“被擁抱”論者看不到作者思想和作品的復雜性,就用簡單的所謂階級分析法,對《西遊記》和孫悟空形象的塑造,作出完全否定的結論。近400年來,《西遊記》中的孫悟空對中國社會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它不僅家喻戶曉,而且婦孺皆知。成為人們心目中戰勝困難和壹切邪惡勢力的正義力量的化身。毛主席說,“金絲猴高升,玉宇澄清萬裏情。”可以代表人們對孫悟空的看法和評價。目前,許多國內劇團和電影正在表演孫悟空的故事,孫悟空的故事正在從中國傳播到歐美和世界各地。看來孫悟空以後會在世界上發揮更大的影響力。作品在人民中的客觀效果是評價作品質量的重要標準。任何否定《西遊記》和孫悟空形象的論調,都不可能得到廣大人民群眾的認同。
最後,草變成了“四絕?”贊金絲猴,作為本文結尾。
“天庭敢向諸神報仇,地上魔戰未停。偉大而迷人,金絲猴在世界各地都受到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