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葉挺提名的時候六面碰壁。
人們進出的門是鎖著的,
狗爬出去的洞是開著的,
壹個聲音喊道:
爬出來,讓妳自由!
我渴望自由,
但我深深知道-
人的身體怎麽能從狗洞裏爬出來!
我希望有壹天,
地下火災,
把我和這具活棺材壹起燒掉,
我值得在火與血中永生!
葉挺將軍的《獄歌》原詩署名“壹個六面碰壁的俗人”,是他當時處境的生動寫照。皖南事變後,時任新四軍軍長的葉挺將軍被國民黨當局無理長期拘禁。寫這首詩時,他被囚禁在重慶郊外的路宏工廠,那裏關押著高級政治犯,是臭名昭著的中美技術合作研究所的“禁地”。
《獄歌》這首詩,凝聚了葉挺將軍對監獄生活的深刻體驗,是他對生命、自由、尊嚴辯證關系的悲劇性思考。每壹句話都很有分量。
“人進出的門是鎖著的,狗爬出去的洞是開著的。”《獄歌》開頭,葉挺將軍用生動的語言,講述了被囚禁在獄中的受害者自由與尊嚴的分離的故事。壹方面,反動當局絕對不允許囚犯保護他們作為自由人的完整性和尊嚴;另壹方面,他們又極力引誘受害者失去尊嚴,以換取行動的開放空間。接下來的“爬出來,讓妳自由”這幾個字,生動地勾勒出了法西斯分子傲慢、陰險、兇殘的嘴臉。但是,革命者向往的自由從來不是以屈尊俯就為代價的,更不是以所謂的“自由”來換取奴性。士可殺不可辱,這是自古以來仁人誌士的法則。“我渴望自由,但我深深知道壹個人的身體是如何爬出狗洞的!”詩人自豪地拒絕了反動派的誘惑。自由是寶貴的,然而,沒有尊嚴的自由,妳怎麽能居高臨下呢?被囚禁的戰士還是戰士,自由的野獸永遠是動物。自由的精神被隔離在法西斯主義的高墻之外,苦難的人們總是渴望自由的溫暖,卻無法與之結合。監獄從來都不是夢幻情調的溫床,它的現實卻是陰暗、恐怖和死亡。弱者可憐的脊梁在這裏會被徹底融化,但強者凜然的正氣卻可以在這裏張揚。“我希望有壹天,地下的火即使用這具活棺材也能燒死我。我值得在火與血中永生!”《獄歌》的結局慷慨悲壯。
對於自由信徒和革命戰士來說,死亡沒什麽可怕的。他們明白,在被囚禁的那壹刻,他們已經活在死亡的旁邊。對於很多人來說,有誌之士的入獄,可能是他們整個奮鬥生涯的最後階段。他們不懼怕死亡,甚至喜歡把死亡當成生命最後的榮耀。葉挺的《火與血中永生》這首歌就充滿了這個意思。其實在他們選擇成為自由戰士之初,就意識到這個選擇和死亡之間是有臍帶的。《我值得在火與血中永生》也可以看做是自由戰士在思考自己最後的旅程時對世界的壹次英雄式告白。事實上,正如詩人自己所預言的那樣,葉挺將軍死後,他的名聲將彪炳史冊,永垂不朽。
郭沫若曾在《葉挺將軍的詩》壹文中評價葉挺將軍的《獄歌》:“他的詩是用生命和鮮血寫成的,他的詩就是他自己。”葉挺將軍的這首詩,曾被譜成曲,與文天祥的《仁義之歌》壹起,被囚禁在這個法西斯集中營裏的有誌之士傳唱,維護著他們作為人的堅不可摧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