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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散文《遇樹之花》賞析

為了避開擁擠的交通,我每天上班都繞過市內的主幹道,從壹條輔路經過。

輔路,顧名思義,只是起輔助作用,所以壹切都很簡單。只有兩車道寬,夾在十幾層的樓房和五六米高的防洪堤之間,像壹個醜陋的童養媳。路面極其顛簸,平時日照時間很短。冬天陰沈沈的,冷得忍不住瑟瑟發抖。在主幹道的盡頭,有壹小塊綠地,種著壹些紫荊花樹。寒冷的冬天,所有的樹葉都隨著季節而去,光禿禿的樹枝像簡筆畫壹樣,渲染著冬天的蕭瑟,讓人找不到任何生命的跡象。

我壹直以為這是壹條沒有風景的路。走在上面,經常會想起生活中不開心的事情,心情不時的充滿孤獨和悲傷,直到遇見那些美麗的紫荊花...

在壹個寒冷的早晨,風迎面吹來,像無數尖銳的針刺著皮膚。我忍受著寒冷的摧殘,就像我過去常常把頭埋在路上壹樣。到了最後,突然感覺到壹股馥郁的香味。我不禁放慢腳步,環顧香氣四周,眼睛瞬間壹亮。多麽驚人的驚喜!離路邊最近的那棵在我看來幾乎沒有壹片葉子就要枯死的紫荊花,已經開花了!而那朵花,不僅僅是試探性地開了壹兩朵,而是開了幾百朵,都在微笑,掛滿枝頭。紫色的花瓣,像無數飛舞的蝴蝶,妖嬈迷人。我呆呆地看著,難以形容的喜悅在心裏湧動,因為難以言喻的感動而忍不住淚流滿面。是啊!生活中壹些不經意的美好,總有治愈的功能,讓我們忘記世間的種種不如意。

盛開的紫荊花讓我看到了生活的溫暖和美好。也讓我明白,很多看似絕望的時刻,也可能是孕育希望和美好的最好時機。這條路在我眼裏也變得生動而美好。每天上班,我不再被它的跌宕起伏和冷酷壓抑。因為我知道,在路的盡頭,有壹棵開滿鮮花的樹在等我。在樹下,我的目光經常與它接觸,我不禁在心裏深情地吟誦那首詩:

“如何讓妳遇見我/在我最美的時刻/為了這個/我在佛前求了五百年/祈求佛祖讓我們有壹段塵封的感情/佛祖把我變成壹棵樹/長在路邊/陽光下/小心翼翼地開著花/開著花,這是我上輩子的期待……”

詩美如花,花美如詩,美得我每次都止不住落淚。* * *脆任性的想,這是為我而開的樹。它生長在我必經的路邊。每壹朵花都是上帝的禮物。所以,那棵樹的花,成了我放不下的牽掛。刮風下雨,涼涼的,忍不住想起他們。我擔心嬌嫩的花兒會因為寒風冷雨的無情襲擊,壹夜之間離我而去。我更擔心花期過後,它們難逃枯萎的命運。

然而,無論我心裏多麽珍惜他們,我擔心的時刻終於到來了。起初,花朵壹朵朵減少。起初,我沒有意識到它們正在褪色。是地上殘留的紅色驚醒了我。漸漸的,花的減少變得明顯。壹場咄咄逼人的冬雨侵襲後,那棵樹的繁華被風雨徹底吹走,地上紅點點,枝頭花少。那天,我在樹下站了很久,然後像個孩子壹樣,擡頭仔細數著樹上的花:“壹朵,二朵,三朵……”數完了,只剩下十二朵花。它們零星的掛在枝頭,每壹朵都依然美麗又讓人心疼。沒幾天,那些花又掉了壹半。最後,最後壹朵花,獨自在枝頭站了幾天後,像壹只斷了翅膀的蝴蝶,悄然落下。我沒有看到它枯萎,但是看著空空的樹枝,可以想象它倒下時是怎樣的痛苦和不舍。

繁榮的夢想。紫荊花在熱烈綻放之後,又回到了最初的憂傷和蒼涼。想想看,壹棵樹的壹季就像人的壹生,繁華的瞬間終究是短暫的,唯有孤獨與寧靜永遠是漫長的。但是,無論如何,那些帶給我的驚艷的花朵,和我在生活中遇到的溫暖的人和事壹樣,已經在我的心裏烙下了美好的印記,讓我走在坎坷的路上,不再感到悲傷和孤獨。

我期待來年能見到那棵樹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