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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妳給我另壹個選擇,

文/連

此時此刻,我在想,這二十四年裏,我受到了多少次上帝的保佑,又做了多少次選擇?

為什麽我的人生軌跡會變成這樣?為什麽我變成了我最不想成為的人?而我為什麽會在生日那天在父親的墓碑前想到這樣壹個話題?

沒有人在身邊,沒有做作,安靜舒適,我拿了烈性酒就往喉嚨裏沖。我不禁問自己:“我相信因果嗎?”

我的童年是快樂的,盡管我不知道如何定義這個形容詞。

父母為我創造了最舒適的成長環境。

他們出去工作,讓我和奶奶壹起住。老人真的很愛我唯壹的孫子。他們教我讀書寫字畫畫,送我去學校接我回家,給我做高於當時標準的飯菜。每天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真好!

在學校,我總是很自信,很有自信,比如主持壹個兒童節,朗誦壹首詩,對我來說都是小菜壹碟。我能保證自己能自然而然的進入別人的視線,能在年級上不間斷的結交異性朋友。

我從來沒有擔心過期末考試考不好。回家後會被“用皮帶燉”和“男女混雙”,即使沒有進壹步下降的空間,我甚至可以心安理得!

我很討厭父母說爸爸奶寵我,太寵我,所以每當聽到類似的話,我都會把他們噎回去。我說:“我不知道什麽是溺愛,但我知道爸爸的奶打心底裏疼我!””然後從心底補充壹句,“妳差遠了。"

他們不敢打我,這是不可預料的,因為在這種背景下,我面前經常有牛奶。

我是班上最受歡迎的孩子,但在老師眼裏我也是個問題少年。我喜歡讓我奶奶去開家長會,因為她是我小學的退休老教師,剛好她有三個老師是她的學生。有了他們的關系,我總能更好地討論我存在的問題!

奶奶很愛我。就算我成績比奶奶差,她也會壹直參加家長會,但每次回來,晚上睡覺前總會多壹步。

奶奶握著我濕腫的手,對我說:“小男孩,妳要好好學習。不要像妳父親壹樣沒文化。只能拼命工作,全身都是病。”聽到這裏,我會有感觸,會被感動。但更重要的是,我的腦子裏雜亂地塞滿了壹條信息——我好像沒有背過任何課文,也沒有完成任何作業...明天好好學習就好!

於是我承認了自己學不好的事實,甚至默許了現有的狀態。但是,我覺得我以後不會努力,更不會走長輩的路。

我父親表達對我的愛的方式和奶奶不壹樣。他很直接。有壹天,他悄悄帶我去琴行,直接問了我壹個問題——妳喜歡哪個,然後從現在開始學!

可能爸爸知道兒子不是壹塊學習的料,所以才會有這壹招。不過,這也就合了當時的口味,因為不久前我還羨慕那些在兒童節演奏樂器的同學呢!感覺他們比自己的主持人還要養眼。

環顧四周,真的看到中間的大鋼琴有點意思,價格也是最貴的。我也沒多想,就立馬敲定了!

沒想到,壹周後,爸爸真的拿出錢來買了。

從那以後,我的屁股被綁在琴凳上很久了。童年,也宣告了正式快樂的消逝。

沒辦法。我選了這個!

學鋼琴,隨著青春期的到來。

我從爺爺奶奶家搬了出來,我人生的新階段隨之而來。

想起初中的這段時光,滿滿的甜蜜,似乎比以前更幸福。

我愛上了網遊,愛上了激烈的打鬥,愛上了班裏的壹朵班花。

雖然初壹初二的時候我比較叛逆,但是我能同時學會鋼琴,很不容易,雖然我從來不承認這種策略耽誤了我兩次課。

學了兩年鋼琴,我決定退出,沒有別的原因,就是那個胖老師看我媽的眼神不對。

那家夥是本市最高水平的鋼琴家,但在我看來,他是個需要擊球練習的主兒。每次他斜眼用小竹竿輕敲我的手指,總是又疼又麻。要不是我顧及我媽的面子,我早就果斷打他耳光了。

這兩年,彈古典鋼琴都快吐了。除了崇拜厄立特裏亞,我就是哈農。偶爾要為考級練幾首曲子,看老師臉色。這簡直就是暴虐的天性!所以我更加堅定了不跟著他。我想自學現代流行,我想放我喜歡的能激蕩人心的音樂!

我是初中的風雲人物。雖然我還是沒有摘掉“問題少年”的標簽,但是老師和同學還是喜歡欣賞我。

藝術節,音樂節,元旦晚會,只要是能歌善舞的場景,大概總能看到我。

鋼琴讓我左右腦靈活,手指人像被賦予了魔力。我能把擊中我內心的音樂配上最真實的和弦,也能讓同學們跟著我的節奏或悲或喜。

班花安然是我的忠實粉絲。隨著音樂,我深深地彈奏著,她的眼裏滿是淚水;琴聲突兀,余音繞梁。她也可以像木雞壹樣站壹瞬間,然後鼓掌。

我從二年級就開始喜歡她,直到四年級才知道她喜歡我。

好好學習,我在鶴尾。安然有理想,我得過且過。

但那又怎樣?她喜歡周末白天來我家,聽我放最新的流行歌曲,然後重溫我的名曲《夢中的婚禮》。而且我趁我爸媽不在家的時候邀請了她,有點邪門。

事實上,只是牽手,擁抱,壹起彈鋼琴。這是當時最真摯最純粹的青春記憶。

直到中考,我才把初中的課本全部看完。後來想了想,真的很可惜。因為我不知道有些過去覺得沒用的東西,到了高中居然成了高頻知識點。

還好安然壹直在幫我。她的筆記和講解讓我在班裏走出了中考倒數第二的範疇,留下了很多鼓勵和促進我的話。現在想想,還是記得很多。

想不到我的記性這麽好。

回頭壹看,我又從記憶中走了壹遍。我確定我沒有選錯路。

大人說孩子“早戀”。

但我覺得這是我青春裏最難忘的回憶。

高中。我是擇校生,高價進的學校;她是優等生,免學費。還好我們在隔壁班。讓天氣變美!

我是最後壹班,她是火箭壹號。

我們都是住校的學生,三年在壹起遇到了很多事情。

高壹那年,父親因為過度勞累酗酒去世,奶奶跟著住了半年,母親因為過度勞累得了肺炎。接連不斷的打擊讓我更加關註身邊的人,也讓我久經考驗的淚腺不再敏感。

她也不比我好多少,因為她爸爸做生意虧了錢,全家都要租房子過日子。記得她上初中的時候,衣服壹個星期都不會壹樣。但是到了高中,即使長得越來越高,她還是穿著四年級留下的舊衣服。說真的,這讓我很難受,盡管我似乎沒有資格說這些。

患難見真情。高壹高二有很多煩惱,我們從來不放在心上。晚上放學回宿舍的旅程,是彼此減壓最好的過程。

壹想到父母去世,我就忍不住哭了,於是她把我抱在懷裏,像個孩子壹樣拍拍我的背。

對我說:“別難過,妳有媽媽還有我!”"

每次想到這裏,我總能從腦海裏迅速勾勒出當時的情景和安然的樣子,然後安慰自己說:“好吧,我要好好活著,為了媽媽,也為了安然!”"

安然自尊心很強。她通常不吐露自己的困難。只有當她浮腫的眼睛再也無法掩飾的時候,我才能知道女孩的煩惱。

她說她家欠了很多錢;她說她不得不依靠她叔叔和嬸嬸的幫助。她覺得自己沒用,幫不了半禿的父親。說真的,我很羨慕她還能有壹個父親和最堅實的支撐,我真的不想看到她受任何痛苦。

看我略顯單薄的肩膀。我不知道我愛不愛她,但我知道她是我決定了壹輩子的選擇!

那時候我高二中期。她的經歷和我家庭的現實,讓我堅決反對媽媽的想法,不再走音樂這條路。而是從普通理科班開始,繼續進入大學。

高二暑假,我沒有告訴外出打工的媽媽,就去上了高三的輔導班。我咬咬牙,把家裏的鋼琴賣了。

我依然清高,但是每天早出晚歸。認識的人大概都覺得我勤快懂事。真的嗎?剛去市裏壹家飯店做上菜的工作。

壹個月下來,1000多塊錢,我胖了十斤。加上之前攢的錢,湊夠了壹萬塊!

那天晚上,我把所有的零錢都換成整的,然後坐在床上數,數壹百加,數壹百減,重復了好幾遍,晚上睡不著。

壹周後,我媽回來打了我壹巴掌。她顫抖著問我為什麽要賣琴!問我錢花在哪裏了!

看看我父親以前放鋼琴的地方。很幹凈,很耀眼。

我心虛地說:“我看到鋼琴就想起我爸,然後就難受。反正我不走音樂這條路,就賣了去投資遊戲。我的號碼可以升值。等錢賺到了,我就給我媽買個煙玉鐲!”

過去屢試不爽的花言巧語這次已經失效了。

媽媽哭得死去活來,罵我是敗家子,罵我是混蛋,還問我把琴賣給誰了!問我為什麽這麽殘忍?

我覺得我媽媽小題大做了。“理想不能當飯吃,還不如去掉。”這個道理我懂。她為什麽不能釋懷?

看著她抹眼淚的傷心樣子,我既難過又無奈。

但後來,我說服我媽放棄了追根溯源,挽回她的想法。當然,前提是我會努力,考上大學,實現了我爸這輩子對我最後的期望。

壹萬塊錢當我遞給安然的時候,她又驚又怕。我告訴她,我攢了很多年的壓歲錢,每個暑假打工的錢都在這裏。剛湊夠壹萬,希望能幫到叔叔。

安然很喜歡我。她沒有拒絕,當然也沒有說什麽太客氣的話,因為我們之間從來不需要這個。就像我爸去世的那壹周,她打電話請病假保密,然後就陪在我身邊安慰我。

進入高三後,她是重磅級,而我還在年級榜墊底,仰望所謂的大神們。

班主任很負責。他告訴我們,高考雖然不能決定妳壹生的命運,但確實決定了妳起點的高度。然後,我引用比我們年長的老學長學姐們的傳奇案例,闡述起點高度的重要性。

我當時很苦惱。大學不僅因為自己的成績無望,根本沒有資格討論起點,還開始自覺不自覺地思考自己與安然關系的走向。

即使我不覺得自己醜,也不覺得自己有才華,但我從心底裏知道,安然壹定會是金鳳凰,壹定會在天空中翺翔。至於我?

大概是跑不出這個山溝了。這算早熟嗎?為什麽當時我的想法那麽現實?

可能是因為我是壹個沒有父親的孩子吧。

高考成績的壞消息和好消息很快就來了。

對我來說是壞消息。因為不出所料,我毫無感情的成績數字剛剛達到市技校的區間底線,但是有去處。當然,我更關註的是當天傳來的好消息,那就是我得知了安然的成功。因為她體重遠遠超標,所以穩坐前100。

那年的八月是我壹生中最難忘的壹個月!

安然得知我的成績,哭了很久。她說她寧願她爸爸的業務還是沒有起色,寧願她考的少100分,我也能和她上壹個同城的大學。

我壹直微笑著,摸著她的頭說:“安然,不用擔心我,妳自己好好學習,報妳喜歡的大學。我會經常來看妳的!”"

“妳是知道我的,我從小就習慣潑水,做人比登天還難!哈哈,別難過了!”

那天,我們擁抱了很久,然後她要我帶她回家,聽我那首著名的初中歌曲《夢中的婚禮》。我只能婉言拒絕,說我媽在家,不方便。

那個月,我知道她衣服的顏色又開始變了;我也知道,我和她的距離終於開始漸行漸遠了!

開學前壹周,平安跟我吃了壹頓飯喝了壹杯,居然主動提出跟我出去開房。這是我夢寐以求的,但總是被她拒絕。我無法想象。

也許是出於理智,也許是腦子短路,我還是拒絕了。敏感的我感覺安然是要給我什麽回報,因為我能從她的眼神裏看到“羞澀”或者“不情願”。

幾天後,我和她告別,上了去南方城市的車,揉了揉眼睛裏該死的沙子,然後轉身走了。

那個選擇,現在看來,有點幼稚,有點傻!但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很可能還是會再傻壹次,因為我真的愛她!

我真的很自私!我想讓她覺得她發自內心的欠我,想著我。我恨不得壹畢業就把她拉過來嫁給我!

我喝了口酒,咳嗽了幾聲。

後面的故事真的很現實,很無力。

在技校,我變得好學,內向,自尊,就為了媽媽離開的那句話。

“孩子,妳最終沒有完成妳父親的心願。妳媽媽只是想讓妳成為工廠的正式工人。不要再讓我失望了!好好學習,妳該長大了。”

三年來,我就像壹個機械表,八點學習,八點睡覺,八點打電話。喜歡什麽,流行音樂,網絡遊戲,幻想小說...不幹了。沒有安然的陪伴,習慣真的可以變成天性。

我變得不再以自我為中心,不再自以為是,不再把自己所做的壹切視為理所當然。我過著壹樣的生活,沒有亮點,變成了以前最討厭的樣子。

和安然的通話從壹周壹次變成壹個月壹次,每天的留言都是晚安,漸漸成為歷史。

我去看過她壹次。真是知性又美好!我不習慣的是那裏的食物。南方人吃的精致,盤子少的可憐!但我是壹個認真的山東男人,所以我想:我寧願不這樣吃!

我回來後就沒去過了。她不邀請我,我也不喜歡去。更重要的是,我不傻。我能在她眼裏看到壹個詞,“疏遠”...

安然從未提起視頻聊天用壹首《夢中的婚禮》重溫過去的舊日回憶,或許是我不再期望聽到自己略顯笨拙的業余表演。

大二,我們分手了。很突然,而且很符合故事壹貫的發展套路。聽起來像是正常的對話。

“妳在嗎?”

“是的。”

“我們分手吧。”

“好吧,安然。”

沒有什麽黑的,也沒有其他狗血橋段。我申請了她的QQ,密碼幾年不變,即使現在大家都用微信。

那天晚上的選擇我幾乎沒有猶豫,手指壹滑,宣告了壹段感情的結束。

就像那架看似笨拙的大鋼琴,也許我們在那裏沒什麽感覺,也可能是礙眼;但如果真的丟了,妳就明白這個鋼木盒子裏裝的是什麽了.....偉大的聲音不絕於耳,無言以對。

那天晚上,我流著淚聽了無數遍《夢中的婚禮》。是我初中時的壹首名曲,也見證了壹段感情的死亡。

有點可笑又矯情。但是那天晚上我真的哭了,想著睡著了。無力,自責,埋怨,最後嘗到,變成壹場悲傷的夢。

這幾天我瘦了很多,把所有的痛苦和不幸都集中到了激烈的鬥爭中。

那幾天睡覺前,滿腦子都是壹句話:明天好好學習!我也想成為鋼廠的正式工人!

畢業後在本專業成績前五的鋼鐵廠做臨時工,月薪三千。

我的工作就是翻鋼——精煉的紅鋼,從加熱爐出來,進入軋制工序。需要工人用大鉗子翻過來,才能統壹陰陽兩面。

這是個苦力活,需要臂力,還得耐高溫。但也是最容易靠業績轉正的工作。

正式工作,對我來說,比大學更重要!因為這是我答應我媽的,也因為我從小到大什麽都沒做過!我渴望證明自己。

第壹周我明白了什麽是“人間煉獄”,然後我明白了“擡胳膊”的痛苦。後來送走了壹個陪我走了兩個月的臨時哥哥。最後,我學會了適應。

我拿了第壹個月的工資,給媽媽買了她最想要的“煙灰色”手鐲。過了半年,我買了壹架電子琴,放在爸爸選的位置上!

看著我那不再靈活的粗手指,繭的琴鍵摩擦得不和諧。媽媽笑了。

“孩子,妳還會彈以前的鋼琴曲嗎?妳忘了嗎?”

我說不出有多苦,因為我的關節都生銹了,手指也笨了。即使有些歌還留有壹點肌肉記憶,彈出的風格也只能是小星星,慢半拍。

但是我很開心,因為媽媽笑了!這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兩年時間,我從臨時工變成了臨時班長。我的手臂變得粗壯有力,背上拔火罐印下刻的東西是最難以言喻的成就!

在這條路上,我送走了幾乎所有與我同行的人,然後我帶著同樣的初衷,帶著別人。他們或清高驕傲,或羞愧,或無知,但他們從心底裏尊敬我!

看著清晰的業績報告,撫摸著古銅色的畢業證,我心滿意足,驕傲不已。

如果再給我壹次選擇,大概不會有比現在更好的結果了。

今天,是我二十四歲的生日。留在南方讀研的安然發來祝福短信,我媽早早給我做好了壹桌。

是的,從頭到尾,我都很開心。

我沒有多說什麽。我和媽媽壹起吃了壹點。我謊稱朋友要給我過生日,就帶著壹瓶50多度的酒獨自來到了市公墓父親的紀念碑前。

在我們家鄉,在墓碑上印黑白照片並不流行,但我們更願意在墓碑後面刻上逝者的壹些人生故事,為後人留下回憶。

燒點紙,點上香,悶點烈酒,流點眼淚!

我讀了我讀過好幾遍的碑文。追溯父親平凡卻可圈可點的壹生,這壹次似乎讓我有所感悟。

沒錯。上天給了我很多次的祝福,給了我太多的選擇。每次我做重要選擇的時候,我都會從《死亡記憶》裏挑出來,然後再選壹次。我還是要堅持我原來的回答。

這大概就是人們所說的——命運的既定軌跡。

現在的壹切都是我必須要走的路,就像我父親壹樣,做了壹輩子的勞動者,卻依然堅定的做出了屬於自己的正確選擇。

在月薪1.2萬的時代,他毅然為兒子買了壹架1.2萬的鋼琴,然後以60元壹周的工資資助我學習兩年。當他聽到奶奶和媽媽的抱怨時,他只能把這些變成更純粹的動力,然後為這個家付出他所能付出的壹切。

爸爸愛喝,就是我手裏這種50多度的廉價烈酒。以前對它嗤之以鼻,現在卻醇厚醇厚。

悶著嘴,選擇的正確,性格的改變,似乎都無關緊要。在這個過程中,我嘗遍了酸甜苦辣,壹直繞到現在,才真正明白了壹些事情。

把瓶子裏的最後壹口酒倒在爸爸的墳前,跪下磕三個頭。

我問自己:妳還相信因果嗎?

答案是肯定的。

因為我知道,既然選擇了,就不會再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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