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對藝術美真諦的探索,是對所觀察到的事物進行反復的探索和品味,並將其納入自己豐富的文化積澱中,調動各種藝術感受,去感知“自然總是美的”這種真正的美。作者在傳達自己對藝術美的評價標準時,首先判斷的是真花還是畫中的花更美。畫中的花很美,但與真花相比,並不“顯得”。然後,對部分藝術家的作品進行評價。李娣、宗達等人的畫之所以被人稱道,是因為他們能從自己描繪的花卉畫中領略到真正的花卉之美。“我們可以從羅丹的作品中欣賞各種姿態,我們可以從馬·希納德的作品中欣賞女性的肌膚”;宗大畫小狗的精神在於不刻意美化,客觀真實;喬二郎的茶杯和無數的畫太美了,可以“呼應”真實的黃昏天空。最後,筆者說說自己發現嵐山美的過程。所有的信息可以歸結為壹點:自然的藝術是最美的藝術。
應該承認,人們在日常生活中對花卉乃至自然界各種生命的體驗是及時的。善於感受和思考的人,絕不會輕易錯過偶然的巧合,這種巧合往往伴隨著自我覺醒的意識。《不眠之花》在看似閑適優雅的享受中,表達了壹種浪漫的情懷。作者對《不眠之花》的解讀,揭示了人與自然如何真正達到精神開放的境界。如果人類對自然的感知達到這種程度,就不會局限於當時對花的解讀。
《不眠花》是壹篇只有壹千多字的短文。但就是這樣壹部短小的作品,通過含蓄的表達和充滿跳躍性的語言,將川端康成對美學的感悟展現得淋漓盡致,深刻刻畫了作者對自然和生命的思考,深刻闡述了作者對生命之美的感受。
川端康成被譽為“日本傳統的現代探索者”,他的思想充滿了濃厚的日本文學美學傳統。“哀物”是日本傳統文學的審美趣味,指的是日本文學常常通過自然的滄桑來感嘆人生的沈浮。“花雪月時最珍惜朋友”,從自然之美中獲得壹種生命的感動,將自然之美與生命之感融為壹體,使日本文學始終帶有壹種強烈的傷感感傷的情緒。
《不眠之花》從“淩晨四點醒來,發現海棠花開醒了”的小事中,生出壹種“大自然的美是無限的,但人們感受到的美是有限的”的感覺。在這裏面包包含了對自然的永恒敬畏和對個體生命的短暫哀嘆。晚上面對壹朵盛開的海棠花,“我”覺得它更美。它盛開著,蘊含著壹種憂傷的美。川端康成說:“悲傷這個詞是與美麗聯系在壹起的”。海棠花的美在於它的憂傷,憂傷的美在於夜裏綻放卻無人欣賞的孤獨與寂寞。同時,高峰也會下降,“迎接這壹刻的,是下壹刻的下降。”正如川端康成在下文中所說:“當事物最終如其所願表達時,它們也是死的”,“只要有壹點進步,就離死亡更近了。多慘啊。《秋海棠花開的夜晚》所包含的深刻的孤獨、短暫、悲劇和虛無感形成了壹種美,壹種悲傷的美,這是川端康成文學的美學基調,也是日本文學的美學基調。
“它盛開著,蘊含著壹種憂傷的美”,預示著衰落和雕零的來臨,是作者對生命短暫的感嘆;作者認為秋海棠在夜晚綻放沒有人欣賞,而清晨卻覺得很美,突然產生憐惜之情,進而認為秋海棠蘊含著壹種悲涼之美,這與他孤獨、憂郁、壓抑的心理不無關系。川端康成兩歲時失去了父親,三歲時失去了母親,七歲時祖母去世,十五歲時失明的祖父去世。童年孤獨而不幸的經歷對川端康成性格和文學風格的形成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美麗的花朵在綻放的同時,它們接受了死亡之吻;最早成熟的果實先落地,爛在土裏;壹個生命成長得越快,它就越快接近死亡。在強大的時空面前,弱小的個體生命是短暫而脆弱的。這是人生的具體存在狀態,是睿智冷靜的人不會自覺回避的現實。所以在下面,我們看到雷諾阿和米開朗基羅都忠實地表達了他們對死亡的接受。
川端康成後期的散文作品明顯帶有日本“哀物”之美的感傷文化心態。“哀物”是對平安王朝以《源氏物語》為中心形成的哀物精神的繼承。“物哀”不僅僅是對悲傷、難過、悲慘的壹種解釋,還包含著憐憫、憐憫、情感、同情、壯闊的含義。川端康成欣賞《源氏物語》的原因有二:壹是因為“同舟共濟”;二是為自己創作理念的推廣尋求最佳的“意識形態”支點。當然,兩者有時也會相互影響。就結果而言,這兩個原因導致了川端康成努力突出喪的本質,最終促成了川端康成回歸傳統,形成了“回歸傳統”的情結。他認為“平安王朝的優雅和物質的悲哀成為了日本美的起源”,物質的悲哀是悲與美的結合,所以悲與美是相通的。他在《我在美麗的日本》中說:“源氏物語深入我心。”“物哀”已成為其美學的基本原則,在《傳奇》的審美對象中占有最重要的地位。似乎這個世界充滿了悲傷和美麗。這種對“美”和“美”的迷戀心態,導致川端康成在創作中特別註重“物哀”,正如他自己所說:“我不能違背這種基調。”
然而,在《失眠的花》中,川端康成並沒有停止悲嘆海棠的開花。他進壹步寫道,海棠雖然悲傷、孤獨、短暫,卻依然晝夜不停地綻放,讓作者感受到生命的力量和偉大,並為之感動。所以,他發出了“如果壹朵花很美,那麽我有時會不由自主地對自己說:活下去!”這體現了作者的“從死到生”,從死亡的角度體現了生命的價值:雖然生命短暫而脆弱,最終以虛無告終,悲劇是人類的終極命運,但生命的價值卻體現在生命過程中的綻放。這正是現代西方哲學的精髓。在這裏,畫家雷諾阿和雕塑家米開朗基羅被用來進壹步說明這壹觀點。物哀之美,從自然之美引出對生命之美的思考和對生命意義的追求,可以作為解讀《不眠之花》的壹個切入點。
《不眠之花》借用了很多禪宗術語來寫美感,比如“相遇”、“親近”、“機緣”、“開光”。“美是相遇的結果,是親近的結果”是文章的中心思想。相遇和親近體現了禪宗強調直覺的思維特點。相遇是不期而遇,是不期而遇,是相識,而美好的感覺往往是不期而遇,是突然的開悟和領悟。親密是指走進自然、融入自然、物我合壹的禪意體驗,也是獲得美感的壹種方式。“唯壹的壹件古代藝術作品,成了美的靈感和美的開光”,其中“開光”就是開悟。禪宗認為神秘是普遍的,覺悟是佛。開悟之後,世界變得輝煌。作者認為,美的獲得就像佛教的“開悟”壹樣。壹件古代藝術品和壹朵花可能會提供壹個機會。清晨盛開的海棠花成為作者“發現花的機會”,打開了他美好的心靈,使他體驗到“悲美”,從而讓他進入另壹個充滿生命意義的美好世界,激發“活下去”的勇氣。因此,作者說《壹朵花》中川端康成用禪宗術語來闡釋他對美的理解,體現了日本乃至東方的審美趣味:禪宗思維的美。
從川端康成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他的自然美是無限的,而人類社會的藝術美卻有壹定的局限性。所以從自然美到藝術美的過程是壹個創造美的過程,把無限的藝術美加工轉化為有限的藝術形式,也是從無限到有限的過渡。然而,對於任何藝術作品來說,這並不是創作過程的終結。對於藝術作品的欣賞者來說,欣賞藝術作品的過程是壹個凝視和理解的過程,是藝術作品繼創造美的過程之後的又壹個審美階段。在這個階段,藝術作品可以作為壹種藝術形式進入欣賞者的內心,而不是自然的無限客觀美。也可以說是上面提到的機會。通過這個機會,人們可以認識到美的存在,感受到美的價值。這種美將不再以被人凝視的形式存在,而是留在人們的心裏。也正是這壹點,促進了自然美與藝術美的完美融合。也可以說人類的審美從此進入了壹個自由的國度。因此,創造美的過程並不是從無限到有限再到無限的循環審美過程,而是從無限到有限再到自由的逐步升華過程。結構形式
意義脫節的結構形式使《花不眠》體現出壹種獨特的散文美。從表層結構來看,文章各部分內容比較分散,很難找到明確的中心。前三段寫了發現海棠花蘇醒時對生命的感嘆,第四段寫了兩位藝術家對生命悲劇的理解。第五段,寫了美是親近和相遇的結果;第六段描述了人們對自然美的忽視;第7、8段通過對幾位藝術家作品的評價,寫出了觀察和寫實在表現藝術美中的重要性;第九段,凡二郎的畫,喬二郎的茶碗,日本的黃昏天空,有著異曲同工之美。10段,無意中發現了嵐山的美;在11號段返利之初,進壹步思考發現海棠花之美的原因。每段內容跨度很大,給人結構松散的感覺。但細讀後發現,文章內容其實內在邏輯非常嚴謹。全篇圍繞“美”,從生活小事入手,海棠花醒了,得出“人感受到的美是有限的”,並探究原因:“人感受美的能力是有限的”。這裏可以分析兩層意思:壹是生命是有限的,生命是渺小而短暫的,所以我們無法充分感受大自然的無限美好;第二是即使在有限的生命中,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時時刻刻感受到美。第壹個意思引出下面關於人生的感慨。以雷諾阿和米開朗基羅為例,寫的是雖然個體生命短暫,但我們要樂觀堅定的活著,讓生命綻放出美麗的花朵,就像不眠的海棠花。第二層是美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壹直感受到的,由此引出第五段“美是相遇的結果,是親近的結果”,並進壹步指出美的相遇來自於平時的反復修煉。先說如何培養:壹是對自然的細心觀察(第6、7段),二是對自然的求實精神(第8、9段)。最後兩段開頭的“自然永遠是美好的”和“人們感受到的美好是有限的”。不是每個人都能感受到美,也不壹定能感受到美。美只是壹次邂逅,卻是壹次親密的所得。這種結構給人壹種“文字看似語無倫次,意義卻似珍珠”的美感,獲得壹種草蛇灰線的藝術享受,似有所破。這種結構增加了理解文章的難度。教學時壹定要註意透過松散的表層挖掘文章內容背後的內在邏輯,把握文章的意義和主題。
語言特點
跳躍是《花不眠》的語言特色。總的來說,散文與詩性語言相比,敘事性更強,註重句子前後的關照。《不眠之花》用的是散文句,但是句與句之間的語義銜接不好,句與句之間經常出現“斷層”,比如:“如果壹朵花很美,那麽我有時會不由自主地對自己說:活下去!”在這裏似乎很難找到“花之美”與“活著”之間的語義聯系,但正是因為這種表面上的不相幹,人們才深入其中反復琢磨,從而發現其中的無限含義:壹朵花的美麗是短暫的,它的綻放是孤獨的、寂寞的,但它依然晝夜不停地綻放,哪怕意味著要雕零;這種用生命鑄造的美好感動了我,讓我認識到了生命的意義,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另壹個例子是:“米開朗基羅的遺言是壹樣的:當事情最終按預期出現時,那就是死亡。”米開朗基羅去世,享年89歲。我喜歡他石膏做的臉。“三句話看似毫無關聯,壹讀之下很難把握作者的意圖。“死”“他89歲去世”“我喜歡他石膏做的臉”之間似乎沒有什麽聯系,但仔細品味卻意味深長:雖然米開朗基羅知道生命的怒放也意味著死亡,但他並沒有放棄。他活了89歲,創作了許多受歡迎的雕塑。這麽長的壽命,這麽大的成就,本身就證明了生命的力量,證明了人們對生命的執著和頑強的追求。這種語義上的飛躍,使文章形成了少詞多義、含蓄蘊藉的特點。語言的跳躍是欣賞《花不眠夜》的另壹個維度。
敘述
《不眠之花》在敘述上並不直白,而是充滿跌宕起伏,這使得這部推理散文並不乏味。“美是相遇和親近的結果”是文章的中心思想。文章從不眠之花開始喚起對生命的感悟:大自然是無限的,但人們感受到的美是有限的。但後來我寫了“壹朵花很美”,我“想活下去”。下面壹段舉了壹個例子來證明這壹點,然後我又轉回來繼續討論“美是相遇和親近的結果”,然後我又寫了自然之美和藝術之美,最後又回到了對美的感知的討論。整個敘事離主旨若即若離,但不是主旨,但都與主旨相關,從側面豐富了主旨。這種敘事方式壹方面豐富了作品的內容,另壹方面在形式上給人壹種曲折的美感。另外,在壹些細節上,作者的敘述也很有特色。比如第8段,本來打算寫宗大的畫的小狗很寫實,和真的小狗驚人的相似,稱贊宗大“高貴的寫實精神”,但他並沒有從宗大的畫入手,而是從生活中的小狗入手:“看到壹個小狗的小形象,我驚呆了。”這種敘事角度可以制造懸念,給人以陌生感,引起讀者的興趣。另壹個例子是第2段。失眠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與前者的“我很震驚”和後者的“我只是好像懂了”相沖突,說明我們以為自己懂了很多東西,其實並沒有真正懂。“理解”是對這件事的價值和意義的體驗,“美”存在於事物的意義之中。這種敘述往往形成壹種張力,先給人壹種無法回避的緊張感,同時激發讀者探索答案的欲望。從獨特的敘事風格的角度去體會文章的美,是壹種有效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