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鐘聲響起時,文房戴上了他的禮帽,他的目光從她身上掠過,移到了舞臺上。
那天酒吧裏客人不多,可能是因為下雨的晚上很難去。壹直唱搖滾的文房很少選擇抒情歌曲。她認為這樣的夜晚不適合喚醒躁動不安的神經,而應該為孤獨的靈魂找到壹個合適的地方。
樂隊的前奏緩緩響起,她深情演唱。良久,淚流滿面地謝了。
“我不是很想妳,只是偶爾打聽妳的消息。我不是很想妳,只是偶爾放妳喜歡的電影……”
謝喃喃自語,又重復了壹遍她剛剛唱過的歌。
文房打了個響指,酒保心領神會,給了他壹杯檸檬汽水。
“哎!我是文房。”她走到謝面前,言簡意賅,然後遞過蘇打水說:“瑪格麗特不適合妳,還是淡壹點的好。”
謝也是求之不得。她接過來,喝了壹大口。“真的很爽。”
“妳叫什麽名字?”
“謝”她有輕微的鼻音,但她沒有猶豫。
方樂文高興地說:“妳還是我第壹個唱哭的客人。”
“因為...妳唱出了我的秘密。”
謝從來沒有想到,在壹個陌生人面前,她會不慌不忙地說,她喜歡的人又失戀了。
是的,這是杜第三次失戀了。
在謝的通訊錄裏,只有杜的號碼,而且她只保留了壹個姓氏。文房後來總是說,事實上,她只是壹個不會隱藏秘密的人。有時候刻意不去看壹個人,不是因為厭惡,不是因為陌生,而是為了逃避。
所以文房在人群中只需壹眼就能輕易發現壹切,這當然與她長期呆在晚間節目的性質有關。
失戀後,杜,被謝慣得化悲痛為食欲。她的拿手好菜是醋和咕咕肉。對杜來說,這道菜能給他壹種安心的感覺。即使見到謝後,的心情也總是會緩和不少。
就像他讀書的時候,每次考砸了或者被老師罵了,只要看到同桌的謝戴著她那副沈甸甸的眼鏡,他就會壹掃陰霾,然後笑著說:“妳的眼鏡真醜……”
“那我就是高度近視了!”謝說完,瞪大了眼睛,本能地擡手推了推門框。她有壹張鵝蛋臉和白皙的皮膚,但她迷人的臉隱藏在壹個大框架下,經常成為杜的笑話。
後來我上了高中,他們同科不同班。或許正是初中三年的同桌情誼,讓杜習慣了沒有謝的生活圈子。
每天的早讀課,謝幾乎總是同時出現在二班門口,然後拍幾下門,喊壹聲“杜拿早飯來!”
他們打賭,月考落後的,下個月就承包早餐。因為這個原因,謝省下了不少零花錢。
她告訴文房,在很多情況下,當愛來臨時,它不會敲門。
我很想問她什麽時候開始杜理科·伊森的。應該是高考前兩個月的壹天。
杜在樓道裏攔住她,笑著問:“妳誌願填哪裏?”
“為什麽!還能跟我壹起考嗎?”謝自信地扭著頭。
鏡頭上的倒影可以感覺到杜的不耐煩。他伸手捧起她不安分的頭,壹本正經地說:“說實話,哪裏?”
“北……北京。”她腦子裏很少見到這麽嚴肅的表情,於是輕聲說:“什麽?”
誰知杜露出壹排明晃晃的牙齒,“我明白了”
“知道什麽?嘿!妳把話說清楚……”謝在她身後咬牙切齒,氣惱她每次都擋他的路。
杜·伊森走了幾步,然後轉過身來,向她揮了揮手,說道,“妳沒有方向感,而我恰好是壹個會走路的導航員。這麽大的城市,沒有我哥在妳身邊怎麽行?!"
謝的表情依然猙獰,但畫面卻像是定格了。她回不了口,只是站在原地盯著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視線裏。
沒有理由誇大其詞。對杜理科·伊森來說就是這麽簡單。
但世界上最出軌的愛情,大概就是妳把對方當男人,他們也把妳……當男人。
在杜19歲生日那天,謝特地摘下了她的鏡框,戴上了壹副隱形眼鏡。她找了幾家音像店買了周傑倫唱片的紀念版,滿心期待地等著杜的點贊。
事實上,杜見到她真的很高興。他摟著她的肩膀,驕傲地向其他朋友介紹,“這是我最鐵最鐵的兄弟。妳不能碰她。”
“我今天的風格怎麽樣?妳沒丟臉嗎?”謝側身低頭問道。
“切~我已經看過了。”
“啊?”
“實際上...之前妳午睡的時候,我偷偷拿了妳的眼鏡。哈哈哈……”
謝怔了幾秒鐘,然後直接握了握拳頭。“杜·伊森,停下來。”她全神貫註於戰鬥,根本不在乎人群中還有壹個女孩。
“小森。”這樣安靜的聲音,像壹股清流。
“我忙著和妳在壹起,忘了真正的事。”說完後,杜把女孩拉到自己身邊。“萬琴,我的女朋友。”
妳好這句話壹直卡在喉嚨裏,就是說不出來。謝生硬地扯了扯嘴角,狠狠地推了杜壹下。“妳太過分了!”
他眼神壹黯,剛想上前,謝高高擡起頭,“先演戲!這麽漂亮的姑娘,早該給我介紹了。”
杜松了壹口氣,馬上陪著笑臉。“小錯就犯!”
從頭到尾都沒有拿出那張唱片,因為杜曾經說過,只有最重要的人才能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給他壹張紀念版的唱片,這樣才能體現它的價值。
而且她不是最重要的人,至少現在不是。
文房說她太沒出息了。嗯,她是。這壹次,也是為了不讓自己太難堪,她打電話給文房和她壹起住。
杜也沒有拒絕多少,只留了句“這是謝的菜”,然後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那天晚上,謝見他太無精打采,把他拖到了酒吧。
“為什麽是這個時候?”謝給他點了壹份長島冰茶。
“她要出國,我沒錢。”
“異地戀,不能等嗎?”我不知道文房什麽時候下了臺,所以他漫不經心地插話道。
“什麽意思,這他媽的是外國好不好!”
謝擡起額頭,深深嘆了口氣。“大學三年,工作壹年,反正分分合合是妳的日常。”
“這次是真的。”他又點了壹瓶冰銳,慢吞吞地說:“因為會有另壹個人陪她。”
“媽的,妳他媽綠了!”當方的友誼上來時,他們無法阻止。
“妳能小聲點嗎?”杜白了壹眼,嘴裏的酒氣到處都是。
謝和面面相覷,決定先閉嘴再算賬。
所謂秋後算賬就是直接背著杜去的背後。
“嘖嘖……妳真有壹張可憐的臉。”文房順口溜,鐵鏈和鈴鐺,搖滾感十足,氣勢上直接碾壓對面的純蓮。
"萬琴,欺騙不像是妳會做的事."謝雖然很生氣,但她仍然保持著理智,壹心要為杜討個說法。
她往屋裏看了看,然後走到門外說:“我們好好相處,好好離開,再說了,這是妳所謂的哥哥的選擇。”
“那妳要出國了?跟他留在北京不好嗎?”想著杜,謝對發脾氣,只希望能為他保留這份愛。
“謝,,妳以為他真的沒錢出境嗎?!妳和我們學校的距離太遠了。不怪妳不了解情況。妳知道他上學的時候導師推薦他去德國做壹年交換生嗎?但他拒絕了。”
“拒絕了……”她有點難以置信,這真的沒有告訴她。
“我是學美術的,想出國深造。有錯嗎?!"萬琴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壹個激靈,攔住了謝身後的小莫。
“那……那妳就不用跟別人走了?”
“謝,有些事情是註定的。我,萬琴,註定只是他杜生命中的壹個過客,所以我決定了。這個社會很現實。現在這個人願意承擔我在國外的所有費用,只要我和他在壹起。如果是妳,妳會怎麽做?”
謝突然感到很難過,因為杜經常說他不能辜負。文房想提出這個理論,但她阻止了他。她簡單地說:“我們走吧。”
“等壹下,”秦婉轉的轉過身,從房間裏拿出壹個木盒。“他離開了。請給他。”
在離開之前,謝瞥見房間裏另壹個赤膊男子,不禁苦笑。難怪這壹次杜臉皮這麽厚,老是依賴她。
她壹邊走,壹邊打開箱子,裏面裝滿了他們大學四年間互通的信件。因為他們學校壹個在北方,壹個在南方,見面不方便。為了省錢,謝建議多寫幾封信。
“妳想要這個嗎?每封信的開頭都是:妳好!杜伊森,首先,我並不是很想妳……”文房皺著眉頭,盯著在酒吧遇到的那個女孩。因為她執著的氣質,坦白的和她認識,成為了朋友。
“我不知道。當時我很固執,告訴自己不要這樣喜歡他。”謝笑著哭了起來。
“只有那個白癡杜才會當真!”文房搖了搖頭。
回到出租屋,他們心照不宣地沒提去找萬琴的事。至於那個木盒,謝偷偷把它藏在床頭櫃裏。
臨走前,她又約了謝和單獨見面。當天晚上,還把杜叫到酒吧聊天。
“認為我自私。我不想讓任何人討厭我。”沒有任何預兆,謝稀裏糊塗地聽著。
“妳想說什麽?”她不想看到萬琴,就好像她不願意相信原本幹凈的小溪現在已經被這個世界汙染了。
“其實我壹直覺得小森的審美有問題。妳知道他最喜歡我什麽嗎?就是呆在畫室裏,戴著難看的眼鏡,埋頭畫畫。他居然說我戴眼鏡最好看。當時,我無言以對,直到我無意中轉向畢業照,他陷入了他的書。我意識到妳戴隱形眼鏡之前就是那樣的。”
謝看著窗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是的,他們還有很多關於那副眼鏡的故事。杜·伊森常說她看起來像壹只笨拙的貓頭鷹。
“更可笑的是,我終於在網上找到了周傑倫的紀念冊,想作為情人節禮物送給他。可惜他沒有接受,但是這壹次,他拒絕了。我壹直猜不出原因。妳知道為什麽嗎?”萬琴冷笑道,不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她。
謝只是靜靜地聽著,壹句話也沒說。甚至當萬琴起床時,她也沒有註意。
“謝,其實最自私的人壹直都是妳,至少我為之奮鬥過。只是杜不想出國,從來不是因為我。”說完,她帶著包頭消失在夜色中,再也沒有回頭。
謝在回家的路上壹直在消化她剛才聽到的話。很多都是意料之外的。也許她真的錯了。畢竟愛情是兩個人的事。但是人壹旦珍惜壹份感情,就會變得很膽小。我寧願保持現狀,也不願冒險最終分手。有壹種說法認為萬琴是對的。她真的很自私,所以她總是試圖逃避。
此刻,方正拖著自己的行李箱在樓下等她。
“妳要去哪裏?”謝詫異地問。
“繼續漂流,在酒吧唱歌。這是暫時的。賺點閑錢再去下壹站。”
“這麽快?”她現在非常需要朋友,而且她害怕獨自面對杜·伊森。
“記得以前萬琴說過,有些事情發生是註定的。我也這麽認為。也許今晚我遇見妳只是為了成全妳的愛。”文房看上去如釋重負,笑了。
謝聽不懂的話,卻堅持著自己的疑問。“我們還會見面嗎?”
“世界有大有大,有小有小,就交給命運吧。”
手提箱的輪子在地上嘎嘎作響,越走越遠,所有人都離開了,除了杜·。
“小莫,妳要相信,妳壹直是壹個有女人味的女人!”文房在遠處喊道。
謝笑出聲來,因為這句話讓她的心情壹下子變得明朗起來。她匆匆上樓,而杜·伊森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攤開雙手。“我沒有趕她走!”"
“哎!杜伊森,我壹點也不想妳。”她咯咯地笑了。
杜壹楞,這個話題轉得太快了。他的臉變紅了,輕輕地咳嗽著。“妳什麽時候給我周傑倫的紀念冊?放在書櫃裏會積滿灰塵!”
謝沒有理他,只是望著天花板,壹個勁兒地傻笑。
“妳很有品位,文房今晚唱了那首好歌~”
“她不是搖滾歌手嗎?”
“不是,她說今晚適合戀人,所以唱了壹首抒情歌。”
“哦~ ~”謝拖著壹條長長的尾巴,興沖沖地去取他多年前送的禮物。
我不是很想妳,其實每壹個字都是,我真的很想妳。
很久以後,文房去了南方城市。
她發短信詢問謝和杜的近況。
謝小莫說,“壹切都和以前壹樣,為生活而奔波。”
唯壹的變化是他尊重我,我尊重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