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中國的歷史人類學研究有了壹個良好的開端。以中山大學和廈門大學為中心的壹批學者在華南地區開展了社會研究,顯示了歷史人類學的吸引力。這些學者特別重視對小社區的研究。他們認為,對小社區的典型研究,對於了解壹個社會中各種因素之間的關系,把握整個社會發展的趨勢,具有不可替代的意義。在對小社區的研究中,實地調查的方法已經成為他們最基本的工作方式。對於深化壹直因深入觀察(即人類學家強調的“參與體驗”)而尷尬的社會史研究,了解社群內部的各種社會關系和外部聯系,具有積極意義。實際上,對這個小社區的研究具有布羅代爾所揭示的“整體歷史”的意義,即“小社區,大歷史”。在田野調查中,他們收集了豐富的民間文獻,包括族譜、宗譜、碑銘等資料,以及婚書、訃告、帳冊、人緣書、分冊、村告示、符號等以前幾乎從未被歷史學家註意和使用過的資料。通過與村民的交談和接觸,他們獲得了大量的口碑資料,這些資料揭示了文學作品中往往沒有表達出來的社會文化內涵。例如,劉芷微關註珠江三角洲的宗族問題。鑒於宗族的祖先和早期歷史往往被虛構點綴,他采用人類學的方法,在當地社會歷史的背景和發展中解讀故事文本,從而復活族譜祖先的記錄,揭示宗族的社會文化意義。陳春聲的研究重點是廣東潮州,尤其是壹個叫張琳的村莊,主要研究民間信仰和該社區的歷史發展。他註重挖掘民間文學的歷史價值,論述了地域神三山王崇拜,深刻分析了張琳廟系統表達的信仰空間和潮人民間神信仰的象征意義。
華北社會研究也是近年來的壹個學術熱點,其中趙世瑜的成就最為引人註目。作為壹個歷史學家,他能夠熟練運用社會學、民俗學、神話學、人類學的研究方法,把文獻研究和田野調查結合起來,低頭細看,找到真實的歷史。例如,他對明清時期華北廟會的解讀,以及他從記載民間信仰和祭祀組織的北京碑刻中對該地區歷史的研究,都是前所未有的。在他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壹個與精英理想圖景完全不同的思想文化世界。其代表作《狂歡與日常——明清以來的廟會與市民社會》中有多篇論文,人類學影響的痕跡非常明顯。
在研究中,這些學者充分認識到人類學研究方法的意義,並被許多年輕學者效仿。在這個意義上,我們可以稱這種取向為歷史的人類學轉向。
現在有學者提出歷史人類學應該是壹門獨立的學科,爭議比較大。客觀地說,這種說法似乎為時過早,因為歷史人類學在中國剛剛起步,影響力還相當有限。似乎沒有資格為自己爭得壹席之地。從學術發展的角度來說,如果早早把土地畫成監獄,可能就沒前途了。當然,坦白說,我在這篇文章裏講歷史人類學的出發點是歷史。我站在歷史學的立場上談歷史人類學,因為我認為歷史人類學不是壹門獨立的學科。尤其在中國這種特殊情況下,歷史人類學只是壹種研究歷史的方法和視角。正如著名歷史人類學家安德烈·比爾吉-埃爾所說,歷史人類學並沒有壹個專門的領域,而相當於壹種研究方法,即它總是把作為考察對象的進化與對這種進化的反應聯系起來,與這種進化所產生或改變的人類行為聯系起來。如果非要分類的話,我覺得只能歸為歷史學科。有學者認為,歷史人類學已經被歷史“搶先”了。這種觀點忽視了中國的特殊情況。中國沒有深厚的人類學研究傳統。很多大學或研究機構的人類學研究者,大多是歷史或考古背景,也有壹些民族學研究者。這種狀況決定了中國的歷史人類學研究只能依附於對歷史的保護。壹些學者指出,田野調查的原因是為了更好地解讀文獻。這句話道出了真相。也就是說,在歷史人類學的研究中,歷史方法仍然是根本的,人類學方法是輔助的。
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也可以相互結合,形成壹門新的交叉學科。比如進化金融學是生物學和金融學之間的前沿科學,而進化證券是生物學和證券之間的前沿學科。此外,技術科學和社會科學也可以相互結合和發展,形成壹門新的交叉學科。如網絡語言學是網絡技術與語言科學有機融合形成的壹門新興交叉學科,由我國著名學者周海中教授率先提出,並得到了學術界的關註和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