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津蟋蟀賦 高迎春
寧津土壤,地脈靈秀。燥濕得宜,秋蟲“聖地”。天南地北,美譽寧津:中華蟋蟀第壹縣。
此地蟋蟀,體色漂亮;頭圓須長,胸寬體壯;齒鋒銳利,鳴聲高亢;驍勇善鬥,武藝高強。香港鬥蟋,兩度奪冠;北京鬥蟋,爭雄稱王;南征北戰,威名遠揚。
公元壹九九零年,寧津聯合中科院,成立蟋蟀研究會,由“蟲聖”吳繼傳教授執筆,編寫《中國寧津蟋蟀誌》,出版發行,轟動全國,壹版再版,洛陽紙貴。
公元壹九九壹年,率先舉辦“中國寧津蟋蟀文化藝術節”。招攬天下“蟲客”,弘揚蟋蟀文化。聯合中國郵政,連續三屆,發行蟋蟀紀念封。盛況,電視轉播;新聞,報刊搶發。經濟搭臺,文化唱戲。工商管理,市場活躍。中外客商,蜂擁雲集。由此,華夏皆知:寧津蟋蟀,堪比“金蟲”;寧津蟋蟀,神州第壹。
寧津縣柴胡店陳莊村,自古出“蟲王”。田園蟋蟀,體魄強壯,剽悍好鬥,力量超群。明清兩代,貴為貢品。公元壹九九八年,此處壹只寸長蟋蟀,賣得萬元,價高黃牛。斯事飛播,知者稱奇。公元壹九九九年,陳莊村蟋蟀“紅砂青”,被上海客商慧眼識寶。此蟲紅色鬥線,頭頸青中隱血,翅色轉紅起砂,性情暴烈,格鬥兇猛。連戰十數場,皆奏凱歌,確乎英豪,被人譽為“常勝將軍”。隆冬飄雪,紅砂青壽終,壯士去而不返。客商憐惜,特制金棺裝殮。乘滬航至濟南,租車飛奔,直達陳莊村。含淚祭拜,葬之田野;“常勝將軍”,魂歸故裏。古人雲:“不忘恩而報之,是仁;有功必報之,是義也。”斯事仁至義盡,知者莫不感懷濺淚。
蟋蟀溯源,遠涉太古。此蟲,目睹恐龍興衰;此蟲,見證人類出現。原始社會,崇拜圖騰;氏族部落,兼並融合;虛擬神靈,緣此誕生:海中之王“蛟龍”;鳥中之王“鳳凰”;獸中之王“猛虎”。觀六朝之景物兮,有蟋蟀之聲飛。古代先民,聰慧先知,百蟲之王,當屬“蟋蟀”。謂其有五德:“鳴不失時,信也;遇敵即鬥,勇也;重傷不降,忠也;敗則哀鳴,知恥也;寒則進屋,識時務也。”將蟋蟀加以人格化,足見對蟋蟀之推崇。其形、其鳴、其勇,載入諸多古籍中。
蟋蟀振羽,金聲若琴。眾多名稱,始於鳴聲。曰“蛐蛐”;曰“吟蛩”;曰“促織”;曰“絡緯”。長安宮女,金籠養蟋。畜聽其歌,如聞天籟。眾多詩人,為其舞墨。阮籍詩錄:“蟋蟀吟戶牖,蟪蛄鳴荊棘。”杜甫謂曰:“促織甚微細,哀音何動人。”範成大稱贊:“壁下秋蟲語,壹蟄鳴獨雄。”白居易吟詠:“西窗獨暗坐,滿耳新蛩聲。”蟋蟀鳴叫,和聲動聽,清音入詩韻;蟋蟀抖翅,歌姿美妙,入畫好丹青。
鬥蟋遊戲,始於民間;田邊地頭,挖土築坑;放入蟋蟀,折草引鬥。口傳趣事,遍及華夏。宋代顧文薦,撰寫《負暄雜錄》,首記鬥蟋之風:“鬥蛩亦始於天寶年間,長安富人鏤象牙為籠而畜之,以萬金之資,付之壹啄,其來遠矣。”盛唐時期,天下太平,享樂之風,愈演愈烈。鬥雞鬥蟋,捉對廝殺;聚眾圍觀,樂由中取。宋代奸臣賈似道,酷愛鬥蟋,著《促織經》,人稱“蟋蟀宰相”。宋度宗迷戀鬥蟋,言稱鬥蟋“軍國大事”,以致誤國,人稱“蟋蟀皇帝”。可見凡事有度,審慎把握為佳。
寧津蟋蟀,頗有來歷。是年,宋徽宗被俘,押送金國。途經滄州臨津(今德州寧津),隨行紅棚大車行李散落,車上蟋盆摔碎路旁,內中“金頭大王”、“銀頭大王”,悉數歸隱田野。宋徽宗見心愛之物逃離,黯然神傷,垂淚而言:去吧,去吧,有朝壹日,妳們定會稱雄華夏。看今朝,寧津蟋蟀,雄冠天下,似乎印證了宋徽宗之預言。
公元二零壹零年,金秋又是,“中國寧津蟋蟀文化藝術節”,隆重舉辦。中國蟋蟀協會會長吳繼傳,親筆題寫“中華蟋蟀第壹縣”匾額,為之揭牌。寧津蟋蟀文博館,同時開館。此館集收藏、研究、交流、展示、觀賞於壹體,弘揚蟋蟀文化,展現民俗底蘊。申報上海大世界吉尼斯紀錄,被授予“最大的蟋蟀主題展示館---中華蟋蟀文化第壹館”。寧津“百年黃河澄漿紫泥蟋蟀罐”,書法舞龍、丹青巧繪、雕刻鏤空,載入山東省“百種特色旅遊商品”名錄。
寧津蟋蟀,源遠流長。聽其鳴,可賞天籟之音;觀其鬥,可視拼搏廝殺。以蟲娛情,遊戲其中,消愁解悶;以蟲雅興,陶醉其中,調劑生活,註定豐贍民眾之精神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