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代以前,斟尋故國所在只有斟亭或斟縣(在今山東濰坊)壹說,這是自古流傳下來的說法;到了晉代薛瓚(即臣瓚)作《漢書集註》,始提出斟尋是河南鞏縣的鄩邑,於是又有斟尋在河南壹說。實際上是薛瓚誤解了《逸周書·度邑》的記載,《度邑》中周武王說的伊洛壹代是“其有夏之居”的“有夏”不是夏朝的“夏”,而是周人的自稱,武王要在東方作新都,勘察地形,認為伊洛地區很適合,說這裏可以做我們周人的新居地,所以後來周人於此作了東都洛邑,這個問題楊寬已經做過很正確的辨析; 戰國時代的吳起最早誤解了武王的這句話,認為武王說的是夏朝的“有夏”,所以他把洛邑地區的地理情況描繪了壹番安在了夏桀頭上,說這壹帶是夏桀之國,是搞錯了;薛瓚承襲其誤,認為斟尋應該在河南,並以周大夫鄩肹的采邑鄩邑附會為斟尋。薛瓚此說提出後,北魏的酈道元、唐代的顏師古直到清代的葉圭綬、畢以珣等諸多學者都反對,因為薛瓚的這個說法雖然標新立異,但是根據實在是不充分,故大多數地理學著作幾乎沒有用其說者,多仍采用濰縣的斟亭或斟縣說(可參看上面引用的諸多古籍資料)。只有唐代張守節《史記正義》說:“《括地誌》雲:‘故鄩城在洛州鞏縣西南五十八裏’,蓋桀所居也。陽翟縣又是禹所封,為夏伯”,是同意薛瓚之說。1959年在偃師發現了年代相當於夏代的二裏頭遺址,壹些學者不仔細審查文獻就以薛瓚和張守節說為據,認為二裏頭是夏都斟尋,可是二裏頭雖然的確具有三代王都之氣象,可除了薛瓚的謬說之外,再無其它任何更早的資料可以證明二裏頭是斟尋,也就是沒有可信的文獻能與之相印證,所以二裏頭遺址為夏都斟尋說實在是築基沙上,經不起推敲的。但是該說陳陳相因,學界互相唱和附會,已積重難返,成為考古學界及史學界的主流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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