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在山西民間稱為忌諱。它是禁止同“神聖”或“不法”的事物接近,以避免招致懲罰,也就是對於某種神秘力量產生恐懼而采取的消極防範措施。與法律和道德規範不同的是,禁忌是建立在人們***同的信仰基礎之上的,是對神靈崇拜和巫術信仰基礎上的民間信仰,人們用以規範自己的信仰行為。
禁忌壹般通過口頭傳承和行為示範在民間流傳,達數千年之久。
禁忌的事項五花八門,千奇百怪,可謂無奇不有。它滲透於人們生產與生活的各個方面 。從古籍記載的情況看,有的現在已經隨著時間流逝了,有的則尚有殘留,在今日文化與科學不發達的農村,在人們的心靈深處,它還有著壹定的市場。這裏,我們只將在山西農村現實生活中流傳較廣的禁忌習俗論列如下。
居住禁忌
住宅房舍是人們定居的場所,也是人們壹生當中近壹半時間內的棲息地。特別是在農村,住宅作為個人財產的壹部分,房子的多少、好壞,院落的大小,是衡量壹個家庭貧富和家庭成員是否能幹的標誌。所以,蓋房子無論是對於結婚青年,還是家庭老小,都是壹件頭等重要的大事。
與城市建房壹樣,在自然環境中選屋建房要符合“大自然”的規矩。當然,農村住宅還要符合傳統習俗的規矩。作為整個村莊的壹部分,任何房舍的建設也要考慮與其他人家住房保持壹種造型等方面的和諧。所以,住宅建築不僅要處理好人與大自然的關系,也要處理好人與人之間、家庭與家庭之間的社會關系。同時還要與習俗與信仰保持壹致。和諧是問題的關鍵,民間以為,只有這樣才能家業興旺、子孫昌盛,否則,家道衰敗,子嗣無繼,災禍橫生就是不可避免的了。由此,在長期的歷史風塵中就形成了壹系列民俗禁忌、規矩和講究。
山西農村的住房主要有兩大類,壹是窯洞式住宅,壹是建築式房舍。按照中國人的建房規矩,選地要順應自然地勢,坐北朝南,這是根據地理氣候環境,為了避風、向陽而設計的。靠山面水是壹般的建房規則。忌諱房屋建在幹燥無水處,或背陰潮濕的地方,同時也避免選擇那些草木不生及正當流水的地方。凡是處在山谷沖射處、城門口、監獄門外、百川口的地方,絕不是建房的佳址。
總之,宅基地的選擇壹方面順乎了自然要求,即有水有陽光,另壹方面也反映了人們求神話、避鬼崇、躲戰亂、圖清靜、免災害、多生殖、恐爭訟的社會心理。
由於人口密度比較稀疏,也許還有受北方少數民族的影響,山西民間喜歡散居,山西也是個多山少平原的地區,因而坐北朝南的規矩在山區也有些變型。
在山西北部山區及呂梁壹帶主房的方向是依地型而定的,並不壹定是坐北朝南 。如在靈丘 ,壹般東西南北哪面的山高,那壹面就是土房的方向,其余面則是配房,這也許反映了人們的崇高心理。這當然是在四面環山的情況下的選擇。
有些地方如臨縣,蓋房子講究對山不對溝,即背溝面山,以示吉利。但有些地方也不然,很多山區的房屋禁忌房子前面有高山和深溝,認為這是惡魔擋道,對主人不利。
晉南壹些地方的房屋建築忌諱“靠空”,如果房子背後靠山崖、窖、地坑、溝渠等都會犯“空”,甚至連水井都是會犯忌的。但犯忌也有法破解,如果要清除這種現象,修上壹條路橫在房子與被忌者之間,就可以化“空”為實,清災避禍。在平陸壹帶的很多村莊,細心觀察可以發現,每個村莊的四個角上的房子往往略有變向,就是這種禁忌的結果,它反映了人們求“實”,求“穩”的心態。
“居不近市”,是山西民間習俗,這是中國傳統主流價值觀恥於經商的壹種曲折反映。但農民們也非常忌諱自家的院落前面空曠而無遮掩,它往往給人以孤寂、單薄之感。
在晉中壹帶 ,我們進行田野調查時看到許多有趣的現象 ,壹些村落中,那些建在村邊及外圍的院落,為了避免直對空野,他們所采取的辦法是把院門轉個方向朝村裏開,不朝村外開。如果不得以朝外開,還有壹個補救辦法,即在大門頂上放壹瓶子,叫“風水瓶”,把瓶口朝向空曠的門外,據主人說這樣可以把野外吹來的邪氣盛在瓶裏面,以免影響住宅裏人的平安。
今天,感興趣的人在山西的許多農村都可發現,那些商店、學校等公***建築往往都建在村莊的外圍,背靠荒山野地,人們將這些建築建在村莊外圍,是要把原來處在村邊的院落圍在裏面,禁忌的作用在這裏是顯而易見的。
在山西農村,建築房舍很講究格局,壹般以壹院四屋為定格,主房、偏房、院門、廁所各有定位,不可錯亂,否則不吉。其中,特別忌諱把院落建成刀把形,刀把殺人不用刀,兆家敗人亡。
在建房之時,門的設置屬於“立門戶”的大事,在建築中是甚為重要的。院門被視為人的臉面壹樣是家庭的臉面,“立門戶”甚至成了成家立業的代稱,所以禁忌也最多。
壹般講,農村的院門忌沖河流、水井,恐被水射而生災起禍。院門直對巷口也是不允許的,巷口是壹支土箭,射向家中不祥。在晉南俗傳“街門不走西北門,西北高而東南低,面向西北走脈氣。有錢不住東南房,冬不暖、夏不涼。”如果不能避,就要在院門口上鑲嵌壹面鏡子,即所指的“八卦鏡”、“照妖鏡”以破解,此種現象在晉南農村極為普遍。
此外,兩戶家門徑直相對也是犯忌的,院門若如鄰家相對,忌正沖,也忌門小。俗以為兩門相對,雙方都不吉利,尤其是門小的更遭其害。所以,在農村兩門相接相對的現象極為罕見,即使有相對者也只是斜對,彼此錯開。
對於壹個院落來說,壹般以向東的院門為善,向西的稱陰門,除非萬不得以壹般不開西門,否則必須在門口安壹屏障,或在胡同口正對的墻壁上鑲塊石碑,上面刻“泰山石敢當”之類的字樣,以避邪風鬼魅的騷擾。
院門直對家門和窗戶也是需要回避的。打對的門額窗額裝鏡子破解。此外,壹般農舍院門之內也必有斷壁墻以擋之。在呂梁壹帶,院門築起來以後還要掛上桃木弓、柳木箭用以鎮邪。
總之,這壹類關於建房建院中門的開向 、方位的禁忌 ,壹方面是與“開門蔔兇吉”的俗信有關,另壹方面也是由於“門為家防之用”,都是盡量力求避兇趨吉的。當然,也是建房格局定位之中最受重視的。
房屋修好後,主人們喜歡在空蕩蕩的院子裏點綴壹些花草樹木。對於山區農家小院來說 ,最好是種上幾顆樹,在離石壹帶講究最好不種開花樹,而在交城壹帶又忌種桑樹,除了當地俗傳的桑仙樹“傷心”之外,作為壹種禁忌,桑與喪諧音,人們認為這都具有某種傳染性,不吉利,桑往往被人們諧音為喪失人口,留不住後代,所以不種。晉南有些村莊則忌在院中栽種葡萄樹,認為不吉。
在同壹處聚居的各家鄰裏,建房的高度按習俗應大體壹致,忌南鄰和西鄰的房子高過自已的屋子。在晉南俗傳“北高不算高,南高壓斷腰,東高不算高,西高壓斷腰”。如果壹家的房子比另壹家低了,那麽就要在中間的房屋頂上多築壹磚高,或修築壹個小小的類似廟宇的亭子,以保持平衡。居高不讓者,顯然有居高臨下之勢,以勢壓人,據說會壓了別人的運氣和吉利,甚至風水。大病小災都會歸因於此。這種情況在農村會導致鄰裏糾紛,甚至會結下世代怨仇。
廁所的位置也是要慎重考慮的;壹般安置在西南角,有“五鬼頭上安茅房”之說,排水溝也不能通過別人家的宅院,更不可正對別人的家門。鄰家屋檐的水也忌滴在院中,認為是汙水、憨水,影響自家運氣。此外,房屋頂上如修建吉獸猛獸者,也不能讓脊瞰吻獸張開大嘴面對人家,有吃掉別人之嫌。這類禁忌在山西汾河古地的人口稠密村莊中更為多見,不僅具有巫術色彩,更有壹些舊時代禮法的陰影。
嗜好面食,兼喜湯飯
山西人嗜好吃面的飲食習慣,誇張地說,每飯幾致無面不足、無饃不飽,相沿成習,由來已久。這是在自然條件、歷史源流、相襲力量等背景下形成的。山西糧食作物應有盡有,品種多達數十種。北中部盛產高粱、糜黍(太原以北地區呼粘者為黍子)、梁谷、蓧麥、蕎麥、稻子、豆類(有豌豆、黑豆、綠豆、大豆、黃豆、小豆、豇豆、茶豆、扁豆、蠶豆等十多種)、玉米、沙米等等。南部盛產小麥、玉米、谷子、稻子等。這些品種繁多的糧食,提供了豐富的食料。通過農家婦女的慧心巧手,可以制作出數以千計的面食來。各種造型的面食,既可口,又誘人。許多農家,壹日三餐皆以面食為主,或稠或稀,或幹或湯,粗細搭配,粗糧細作,細糧精制,烹制技藝十分豐富。就是谷子盛產區的農家,以米為粥或撈飯,也要搭配拌湯、湯面之類的面食。湯面中熗入油,或放蔥花,或加香椿嫩芽。這種粗茶淡飯,既能滿足人們的口腹,又有濃郁的黃土高原農家氣息,使人得到壹種精神上的享受。晉中平川地區,農家的午餐幾乎都以面條、面片等面食為主,或剔或揪,或搟或壓,或撥或擦,造型各有特色。面條有長有短,有寬有窄,有粗有細;揪片有厚有薄,有大有小,有軟有硬,看了真使人眼花繚亂,仿佛到了面食的王國。各種各樣的面食,加上具有地方特色的澆頭、佐料,聞壹聞濃香四溢,吃壹吃風味別具,使人感到吃山西面食真是壹種美的享受。生活條件好的人家,吃面食講究壹個月內不重樣;普通農家吃雜面(高粱面摻和白面、豆面、玉米面,或高粱面摻和榆皮面都稱“雜面”)每天也要變個花樣。北部地區的黃米面糕和蓧面栲栳,南部地區的白面饃,無論造型、口感都各有特色。當然,山西面食為人所賞識的還得數剔尖、拉面、刀撥面、刀削面,號稱“山西四大名面”。其中,剔尖的普及率最高,特別是在晉中平川,幾乎每個農家婦女都可以剔壹手相當講究的剔尖。雜面剔尖可以剔得粗細如壹,長短壹致;白面剔尖可長可短,可粗可細。粗者空心柔軟,細者心實滑利。拉面,農家婦女以“小把拉面”見長,可拉成寬和窄、圓和扁、粗與細乃至三棱等多種造型。就是這麽單壹的面食(尤其是在物資匱乏的舊社會),在勤勞智慧的農家婦女手裏,竟變得如此多姿多味!通過煮、蒸、炸、烤諸手段,把單調繁瑣的家務,變成了詩化的勞動,或勞動的詩化,讓妳從心底贊嘆:這些黃土坡的婆姨們!
山西人喜喝湯飯的習慣由來已久。除晉南部分地方外,各地居足大多如此。長治壹帶居民,至今鄰裏相見,開口先問“喝了沒有?”山西絕大部分地區長年幹旱多風,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赤身露體,所謂“面朝黃土背朝天”“汗珠子摔八瓣”的辛勤勞作,絕少有飲水啜茗的條件,全靠吃飯時的湯水壹並補充;且山西人過去吃飯少有蔬菜,全憑鹽、醋相佐,口味明顯偏重,從生理上需要大量水分,形成了喜湯食的習俗。在山西居民的日常食譜中,湯飯的種類最多,吃法也最為講究。低檔的可滿足人的口腹之欲,中檔的可款待普通賓客,高檔的則為高級筵席中的佳湯美羹。如晉中壹帶的三合面流尖、三合面抿蝌蚪、什錦空心拌湯等,都是比較講究的湯飯。山西民間還有這樣的說法;“吃飯先喝湯,壹輩子不受傷。”吃幹飯前先喝點湯飯,是許多居民家的“飲食規範”。這從衛生角度講,這是很有道理的。吃饃、餅之類的幹食,大多要熬些米湯,或做點湯面,有條件的家庭還要熬些油茶之類的湯食。吃幹面條後喝點面湯則是山西居民最為突出的飲食習慣。“喝原鍋湯,化原鍋食”,據說是傳統飲食古訓。許多農家代代相傳,至今仍保持這種習俗。如果妳有機會來山西民間作客,酒足飯飽之後,家庭主婦定會給妳盛來壹碗面湯,請妳也來用“原湯化原食”。這並非陋習,倒是很有點科學道理。
愛吃鹽醋,又喜辛辣
山西民間百姓愛吃鹽、醋的習慣,歷史悠久,區域廣泛。這同當地的水土特征、自然氣候和多數人以雜糧為主的生活條件有著直接關系。例如,貧乏的餐桌上,全靠鹽、醋來調味;艱苦的勞作之後,身體需要大量鹽的補充。山西民間百姓的飯菜中用醋量很大,這種飲食習慣是眾所周知的。山西“水硬”,即堿性強,加上晉人以雜糧為主,如高粱、蓧面等,都是不大好消化的,需靠醋來中和、助消化。壹個土生土長的山西人,從能吃飯開始算起,壹直到他壽終正寢那壹天,最少也得吃掉150~200公斤醋。難怪外地人戲稱山西人為“老醯”。山西人無論吃面條類食物,還是包餡類食物,或者烹調菜肴,都離不了醋。調和須見醋色,飯菜須有醋香,否則,就不算好飯,吃著就不香。僅觀普通農家餐桌上必備的醋具,如瓶、盆、壺、碗之類,就知醋在晉人的飯食中的作用了。山區居民還有以腌酸菜湯代醋的習慣。(在舊中國,山區百姓是連買鹽、醋的錢也拿不出的!)用這種酸湯調和的飯菜,別有壹番風味。在山西廣大農村,幾乎家家都有壹套制醋的經驗,庭院中備有壹兩個釀醋大缸。平川地區釀造高粱醋,山區居民釀制米醋、棗醋、柿子醋、沙棘醋等,各有其獨特風味。用以調和飯食或烹調菜肴,醋營養價值頗高,並有壹定的食療作用。山西各地幾乎都有自己的名醋,其中“山西老陳醋”味道最好,堪稱調味佳品。 山西民間百姓日常飯菜用鹽量也非常之大。過去,許多農家調和飯菜都習慣用小鹽,並有“露鹹”的講究。民間有“鹹香鹹香,無鹽不香”之說,民謠雲:“能說會道離不了錢,五味調和離不了鹽。”人們對鹽重視由此可知。如同備醋具壹樣,每個家庭餐桌都備有鹽具,便於就餐者隨時調飯。山西民間百姓喜吃味重食物還表現在佐餐小菜上。普通農家的餐桌上,常有壹兩樣鹹菜或酸菜佐飯。四五口人的家庭,壹頓飯吃掉壹兩個大頭鹹菜或五六條腌黃瓜可算常事。酸菜則要整盆調和,作為“澆頭”,有的地方甚至與飯合二為壹,更是壹種特殊的飲食風俗。過去,冬春季沒有新鮮蔬菜,又沒有保鮮手段,全靠鹹菜和酸菜佐餐。許多地方都有“茶飯賴,鹹菜拽”之說,反映的是過去山西廣大群眾飲食的艱辛和無奈。各種各樣的鹹菜和酸菜,幾乎是山西百姓常年的必備之物。榆次、太谷、祁縣等地的腌大頭菜,平定的豆葉菜,定襄的老鹹菜,長治壹帶的甜絲菜,太原的醬菜,臨猗的醬玉瓜等,都是腌制菜中比較有名的。50年代以後,小鹽逐漸被湖鹽、海鹽所取代,人們食用小鹽的習慣始有改變。然而,山西人吃“味重”食物的習慣至今仍無多大變化。
除了鹽醋之外,各地居民對辛辣食物的需求量也是相當可觀的。人們壹向將大蔥、韭菜、花椒、大蒜、辣椒乃至生姜等視為必不可少的佐餐小菜和烹調佐料。比較富裕的家庭將白皮蒜、青辣椒等腌成鹹菜佐飯,居民稱其為“細鹹菜”。這還是款待親朋好友的佳肴。北中部居民有用大蔥、大蒜直接佐餐的的習慣,將辣椒切碎,調以鹽醋佐餐更為普遍。有的地方甚至每每餐都離不開辣椒面,裏面加鹽拌成佐餐小菜。喜食辛辣食物,晉南較普遍,晉中壹帶當屬平遙、介休、靈石、汾陽諸縣居民。在山西的辛辣食物中,品質最佳者有晉城巴公大蔥,應縣小石口大蒜,代縣辣椒,河津、臨汾韭菜,平順、盂縣花椒等等。生姜壹般由外地運入,民間需求量也頗大。
商家“莊飯”,精益求精
說到飲食習慣,有必要提及山西商人別具壹格的“莊飯”。山西商人在我國資本主義發展過程中有著特殊地位。他們由行商到坐商,由封閉式經營到聯合的壟斷性經營,由純坐商發展到專事金融的票號,反映著封建末期經濟演變的軌跡。我們通過衣食住行這些活躍的事象,可以窺見他們有特色的傳統習慣和文化特征。
山西商家除具有民間***同的飲食習慣外,還有著自己獨特的飲食風俗。特別是大商巨賈,每頓飯都講究幹稀搭配,葷素調劑,主食以面食為主。燒(包括烤、烙)、蒸、煮、炸的面食,從造型到花樣乃至風味,都達到了精益求精的程度。太谷縣的曹家、祁縣的渠家和喬家、平遙縣的雷家等大商巨賈,每餐猶如宴賓,壹桌飯花費幾十兩銀子是常事。就連早晚兩餐的佐餐小菜都要選擇正宗名牌;酸、辣、鹹、甜要求風味純正獨特;山珍海味擇優而用;“八冷八熱”因時而易。廚工都要聘地方名師,有大師傅、二師傅,並有葷案、面案、菜案等明確分工,還有專門掌炒瓢的、端盤的、獻菜的(即執席者)、斟酒的、捧痰盂的、遞毛巾的、送嗽口水的等等,講究程度不亞於官宦之家。無怪乎民間有“財主家中壹頓飯,窮人家裏半年糧”之說。太谷居間還有“上有天堂府,下有‘用通五’(太谷北洸村曹氏設在縣城的商業總機構)”之說,意思是:“用通五”的吃喝,可與天堂神仙的生活相媲美。僅曹氏壹家的膳蒙呼和分布在全國各地商號內的廚工,最多時就有600余眾,專為其采購各地名酒、名菜的人員也有百人之多,兼職備辦者還不在其內。川廣名菜、東北人參、津滬海味、各地山珍,無所不備。餐桌上常有熊掌、鹿筋、猴頭、燕窩、蓮子、百合之類的高檔營養菜肴,加上多種多樣的傳統面食,“莊飯”層次之高可想而知。這些揮霍既反映了他們巧於理財的得意,也反映了他們在封建經濟、外國資本勢力的強大壓力下,商海拚爭中的逆反補償心態。
居家食制,風俗獨特
古人壹般是壹日兩餐,即朝食(又稱饔)和眬(又稱飧),這是和古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勞作制度與當時食源不充足相適應的。山西不少地區保持著這種食制。不過,由於由於地區不壹,季節不同,亦有差別。北部居民壹向遵循“夏秋日食三餐,冬春日食兩餐”的傳統食制。《山西通誌》有“天鎮諸地,冬春坐食,壹日兩餐”的記載,講的就是這種食制。只有夏秋兩季,因忙於農事,才改為三餐。而晉南和晉東南壹些地方,民間則有壹日吃四五頓飯的習慣。農忙季節,許多農村都習慣往地頭送飯,或帶幹糧在地頭休息時進食,民間俗稱“打尖”。農村居民還有在天氣暖和時端飯上街聚在壹起吃飯的習慣。這壹風俗的形成,大概與農村信息長期閉塞,農民文化生活單調有關。村民利用吃飯的機會聚在壹起,壹邊吃飯,壹邊談論家常,有的相互交流種植、養殖經驗,有的則傳播時事新聞。天寒季節,農家老小盤腿上炕就餐,長輩居中央,子女坐兩旁,媳婦邊上坐,方便盛飯、添菜。就餐間,如果把筷子橫在碗上,表示已經吃飽;放在桌上或握在手中,則表示還需加飯。主婦問“夠不夠?”或“還吃不吃?”而不能問“要不要?”回答“再添半碗”“再添壹點”,或者“飽了”“吃好了”等等,而忌諱回答“吃夠了”或“再不吃了”。書香門第之家,就餐另是壹番情景:無論春夏秋冬,常年日食三餐,吃飯不得上街,合家圍坐,長幼有序,男女有別,各就各位,不得違例。
就餐時嚴守“食不語”的古訓,餐桌上不得拋米撒面。巨商大賈主仆界限極嚴,就餐另是壹番規矩。男女主人分別進食,壹般不與他人***餐。男仆端盤、端碗,女仆壹旁服侍。先酒後菜,先葷後素,先鹹後甜,先飯後湯,先上什麽後上什麽,乃至飯菜放的位置都有規定。傭人、仆人另設鍋竈,多食粗茶淡飯,或下蹲而食,或席地就餐。
50年代以後,各地居民的食制都有變化,日食三餐已成常式,合家圍桌***食日漸成風。廣大農村居民夏秋兩季仍有端碗上街吃飯的習慣。
/gengsx/blog/item/a590f7c22d37c5190ef4774b.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