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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尋夢作品賞析

《西湖夢》有對明朝美好繁華生活的回憶,也有戰後重返西湖的所見所聞。即使是進化論、奇聞軼事等舊材料,在張岱的作品中也寫出了新的含義,這不能說是靠張岱的“筆法”,尤其是有些篇章陷入了作者亡國之痛,所以不僅僅是壹本介紹西湖旅遊景點的小冊子。作者常常會情不自禁地懷念故國和昔日的繁華,不願意脫離美好的回憶,承認壹個破碎的“夢”,這就使這本小書具有了《陶安之夢》壹樣的特點:講述了朝代的滄桑,表現了人們在歷史潮流面前的無奈。

在《西湖夢》中,張岱用她過去生活的碎片化細節構建了壹個美麗的夢,描繪了她過去生活中所有平凡的場景,所有這些場景都是細膩而感性的,充滿了懷舊之情。例如,他描述了繁華的燈景:“紹興燈景被大海贊美,沒有他,竹子、燈和蠟燭都是廉價的;便宜,所以家家都能做;便宜,所以家家都以不會點燈為恥。所以從莊奎至窮檐曲巷,無燈無棚。棚子過橋,兩根竹竿,中間壹根竹子,壹盞雪燈,六個竹球。有數百條街道和數十條小巷。從巷子裏回望巷子,疊來疊去,也是令人感動。“住在破房子裏,張岱描寫了壹個盛世,燈火通明,塵世生活籠罩在這路燈下,可謂如夢如幻。可想而知,晚年窮困淒涼的張岱,也只是在這看似輕松的語言中尋找童年的風光與繁華。他凝聚了壹份癡心,用手中的筆回憶著自己的夢想,傾倒了這個世界,卻先迷上了自己。雖然是夢,《西湖夢》有壹個場景,壹件事,但就目前來看,似乎可以伸手拿起壹盞路燈照亮塵埃。

張岱不想破壞這樣的夢想,卻總想珍藏這樣的美好。但他要想壹想,交換滄桑,這樣的夢想總有壹天會破滅,也就是國家崩潰滅亡的時候。崇禎初年,國家局勢危急。在杭州,地方官還在載歌載舞,明朝不亡!正是因為朝代的更替和戰亂的蹂躪,作者所熱愛的西湖也染上了濃濃的亡國之恨。身處清朝,作為壹個遺民,想想西湖的風流人物和美景,只會讓人心情更沈重。然而,張岱從來不只是壹個悠閑的人物。在晚明文人的旅遊熱潮中,張岱流連於山水之間也就不足為奇了。在他成為清朝事實上的“臣民”後,他緬懷祖國的壹種方式就是通過歌頌歷代忠君來曲折地傳達自己不屈的意誌,就像他在歷史著作《石室書》中通過樹立英雄豪傑、巾幗英雄來顯示自己崇高的氣節壹樣。

有人評價這本書是壹本歷史書,是壹部歷史題材的電影,是壹幅見證歷史的畫。張岱滿懷國家興亡之責,見證了明朝的覆滅。這個時候,他的夢應該醒了,反正遲早的事。春天匆匆來了又走了,轉眼間又是烈日炎炎,我已經夠擔心的了。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春天,也沒有漫長的夢。

在每壹篇美好的文章裏,張岱都在掙紮著回望過去,但現實的艱難,讓逝去的壹切都好過真相。有點傻逼的夢,很難說過去,委婉的表達了自己對現實的感受。理智上,張岱要忘記過去的壹切,不要做壹個用夢想代替現實的“傻逼”;但在感情上,我們不能忘記過去。夢魂還系著往日繁華,他還是個“傻逼”。他的作品傳達了壹波三折的悲痛,他的作品充滿了對國破家亡的仇恨,這讓作者在作品中思考過去。所以《西湖夢》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壹部旅遊風景指南,實際上卻是以風景編撰的方式塞進了張岱想要表達的“忠義永生”的內核。如墓、虞墓、廟、武功廟、城隍廟等,都歌頌了忠義廉明。張莉所謂“多是名教,恰似遊山玩水”。自唐代以來,杭州壹直以繁榮聞名。明代中後期杭州的繁榮程度超過了南宋,達到了壹個新的高度。西湖及其周圍的青山是自然畫卷,有許多自白居易以來的名人遺跡或墓葬,人文內涵也很重。明末,西湖不僅是杭州市民遊覽休閑的場所,也是文人墨客聚居的地方。湖邊有許多私家園林,許多著名的文人墨客,如袁宏道、陳繼儒、李、譚等都曾長期在此居住。這裏的文化交流活動非常頻繁,王然明的“不系園”是文人雅士聚會的絕佳場所。

張岱成長於明末。他的祖父和父親在西湖附近建造了花園。他熱愛西湖,在明朝去世前曾在此居住,見證了晚明西湖世俗社會的繁華和文人聚會的風雅。山河變色,劫後余生,暮年的張岱,面對殘垣斷壁的西湖,心中該有多少感慨和辛酸。亡國之後,我會回憶明末的西湖。這種書寫行為,包含著壹種解不開的興亡感和滄桑之嘆,就像楊玄之感受到了故都洛陽的崩塌,宮殿的傾覆,奇觀的灰飛煙滅,廟宇的城樓。墻滿艾蒿,荊棘蒼(《洛陽伽藍序》)是寫“洛陽伽藍”的荒涼景色。張岱壹生都住在杭州西湖邊。他唯壹熟悉的話題就是和西湖有關的人和事。因此,他心目中的“潘博”只能是他深深眷戀的故友和往事。正如陳平原所說:“用溫情講述遙遠的過去,容易;這種溫暖多少掩蓋了事物原本的缺陷,只呈現出它‘詩意’的壹面。“作為壹個遺民,張岱失去了名人的身份,但正是這個西湖夢讓他終生懷戀和自豪。他把自己的夢想寄托在他所寫的人物身上,所以這本書延續和發展了名人張岱的審美偏好和人物評價標準。

江南名士文化底蘊深厚。隨著江南經濟文化的發展,名士文化從欣賞演變為對物質的極度追求。精致與奢靡成為明末江南地區名流文化最顯著的特征!張岱早年深受這種文化的影響,晚年也忘不了。《寶雅莊》和《清蓮方善》分別記載了張岱祖父的朋友們所載的雅事。他建造了壹艘建築船,壹個“八卦室”,壹座山莊,其間的繁華難以言表。“金谷、檀武不準寒儉,到頭來簡單繁華。”鮑名士的儒雅不正是張岱的迷戀嗎?給自己的墓誌銘上寫著,“我不是花花公子,但我愛繁華,好房子,漂亮的女仆,好孩子,好衣服,好食物,好馬,好燈籠,好煙花,好梨園,好宣傳,好古董,好花鳥。”即使這壹切都已遠去,但並不妨礙張岱在記憶深處壹遍又壹遍地反芻和咀嚼,這正是他在《西湖夢》中尋找的“夢幻世界”。書中很多文章都記錄了在生死問題上被後人敬仰的逝者、忠臣、義人。如《王月之墓》詳細記載了嶽飛、嶽雲、牛臯等人在國難期間死於漢奸之手的史實,語錄中的詩詞、柱銘沈郁憤怒;在於芬,忠臣於謙的冤情被記錄下來,人們還寫詩來贊美邵寶的功績。《城隍廟》記載了周信,壹個冷酷的法官,在行刑前高喊“生為直臣,死為直鬼”。明清易代之際,深受儒家文化熏陶的士人不得不面對生死之義的問題。張岱用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沈嘉之變後,壹方面,張岱“繼續對早期重要著作《古今義謊傳》進行補充和修訂,從400余部增加到572部,主要是為沈嘉的受難者”;壹方面,他在“死節”的糾結中寫了壹本書,在1654年完成了《明石室記》。雖然無法通過《西湖夢》這本書推斷出張岱在遺民身份下對生死的具體思考,但仍可看出他後半生壹直堅守儒家的生死觀,這壹點從晚年對《魚躍三仙圖贊》的修改中可以得到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