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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筆記015|魯宣公18年(5):令尹子文家族的覆滅

《論語·公冶長》記載說,子張問曰:“令尹子文三仕為令尹,無喜色。三已之,無慍色。舊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

令尹,楚國的官名,相當於宰相。子文,若敖族人,鬥伯氏,名豰於菟(gou wu tu),字子文。子文當令尹後,對楚國的強大和北上爭霸,作出了貢獻。根據《左傳》的記載,子文於魯莊公三十年開始做令尹,到僖公二十三年讓位給子玉(成得臣),其中相距28年,在這28年中幾次被罷免又被任命。

當初,若敖在鄖國娶妻,生了鬥伯比。若敖死後,鬥伯比跟著他的母親繼續生活在鄖國,並且和鄖國國君的女兒私通,生了子文。鄖國國君夫人讓人把子文丟在雲夢澤裏。有老虎來給他餵奶。鄖國國君打獵,看到這場面,害怕而返回。夫人把女兒私生子的情況告訴鄖君,鄖君就讓人收養了子文。楚國人把奶叫做“谷”,把老虎叫做“於菟”,所以就把這個孩子叫做鬥谷於菟。鄖君把他的女兒嫁給鬥伯比做妻子。鬥谷於菟就是令尹子文。

《左傳·宣公四年》(公元前605年)記載說,當初,楚司馬鬥子良,也就是鬥伯比的兒子、鬥子文的弟弟,生了子越椒即鬥椒。子文曰:“必殺之。是子也, 熊虎之狀而豺狼之聲 ,弗殺,必滅若敖氏矣。諺曰:'狼子野心。'這孩子就是壹只狼,養不得!”子良不可。

子文以為大戚,非常擔心。及將死,聚其族,曰:“椒也知政,乃速行矣,無及於難。”如果鬥椒壹旦執政,就快點走吧,不要遭到禍難。且泣曰:“鬼猶求食,若敖氏之鬼,不其餒而?”死去的祖先如果真要求食,若敖氏的祖先壹定得挨餓了!意思是若敖壹族將無人祭祀祖先了。

及令尹子文卒,其子鬥般為令尹,鬥椒為司馬。孫叔敖的父親蒍賈為工正,譖鬥般而殺之。鬥椒做了令尹,蒍賈當了司馬。鬥椒又惡之,乃以若敖氏之族圄蒍賈於轑陽而殺之,遂處烝野這個地方,而且準備攻打楚莊王。

楚莊王用楚文王、成王、穆王三代國王的子孫作為人質,鬥椒不接受。楚莊王在漳澨用兵。秋季,七月初九日,楚莊王和若敖氏在臯滸作戰。鬥椒用箭射楚莊王,力量強而箭鏃鋒利,箭飛過車轅,穿過鼓架,射在銅鉦上。又射壹箭,飛過車轅,透過車蓋。士兵害怕,開始退卻。楚莊王派人在軍隊裏到處喊著說:“我們的先君文王攻克息國,得到三枝箭,鬥椒偷去兩枝,已經全用完了。”於是楚王下令擊鼓進軍,就消滅了若敖氏。

鬥子文的孫子鬥克黃在楚國當箴尹,主觀規諫。這個時候,克黃使於齊,還,及宋,聞亂。隨從曰:“不可以入矣。”箴尹曰:“棄君之命,獨誰受之?君,天也。天可逃乎?”遂歸,覆命而自拘於司敗,也就是司法部長。王思子文之治楚國也,曰:“子文無後,何以勸善?”使復其所,改命曰生。

總算留下了壹支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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