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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璇璣玉衡"?

《尚書·堯典》說:“在璇璣玉衡,以齊七政。”《史記·五帝本紀》說:“舜乃在璇璣玉衡,以齊七政,遂類於上帝,禋於六宗,望於山川,辯於群雄。”這裏的“在”字的含義是指觀察,而觀察的對象就是璇璣玉衡;觀察的目的是“以齊七政”。即使國家的壹切行政舉措能夠按照璇璣玉衡的變化密合對應。《尚書·堯典》與《史記·五帝本紀》均記載了舜在正月上旬的壹個吉日,在堯的祖廟裏接受帝堯的禪位的情況。乍臨天下,虞舜心裏很有些不踏實。他“下咨四嶽,上觀璇璣”,這除了個人心理方面的原因之外,在政治方面也打算在帝堯原來的基礎之上有所調整,有新的作為。所以,唐代博覽群書,精於訓詁,校五經,註漢書的顏師古說:“舜察璇璣玉衡,恐已政化有所遺失,不合天心。”

“在璇璣玉衡,以齊七政”,它揭示了中國古代自然主義的政治信仰。這正如漢代博學才高,為世通儒,曾註《孝經》、《論語》、《詩》、《易》、《三禮》、《尚書》、《列女傳》、《老子》、《淮南子》、《離騷》諸書的馬融說的:“日月星皆以璇璣玉衡度知其盈縮進退失政所在。聖人謙讓猶不自安,視璇璣玉衡以驗齊日月五星行度、知其政是與否,重審已之事也。”

那麽,究竟什麽是璇璣玉衡?

綜合起來,對於璇璣玉衡的解釋可以歸納為兩種。第壹是“天象說”《尚書大傳》說:“璇者,還也。璣者,幾也,微也,其變幾微,而所動者大,謂之璇璣。是故璇璣謂之北極。”先秦之《星經》說:“璇璣,謂北極星也。玉衡,謂鬥九星也。”第二是“渾儀說”《隋書·天文誌》引晉劉智的議論說:“顓頊造渾儀,黃帝為蓋天,皆以天象蓋也。”《太平禦覽》引《春秋文耀鉤》說:“高辛受命,重黎說天文,帝堯即位,羲和立渾儀。”《隋書·天文誌》說“渾儀”為顓頊帝所造《春秋文耀鉤》則說是天官羲和所造。研究表明,渾天儀是漢代張衡所造。因此,渾天儀不可能是堯舜時期的“璇璣玉衡”。

“璇璣”也罷,“玉衡”也罷,它在古人眼裏既是“天象”,又是“渾儀”,綜合起來,就極有可能是上古時代的“天文觀測器”。即是說,“璇璣玉衡”是張衡所發明的渾天儀的遠祖,或者說是雛型,如果將其分為“璇璣”與“玉衡”,那麽“璇璣”是指北鬥七星,“玉衡”就是最早的“天文觀測儀”,也即是渾天儀的遠祖。這與古代的計算器是現代的電子計算機的遠祖如出壹轍。這就正如吳樹平、賴長楊主編的《白話四書五經》中晁福林所譯《尚書·堯典》說的:“舜繼位後,就用美玉做成的儀器來觀察日月五星運行的情況。”

我們以為,古人的思維習慣於“象征”,即認為天象與人事是互相印證的。儀器是天文之像,天象也即是天像。上古堯舜時期雖有天官專門負責觀察天象,但是,上古時期帝王設置天官、壟斷天學,其目的還在於能夠使自己隨時掌握大象的變化,以便於順應天象的變化,對自己的舉措及時地作出相應的調整和補救。所以,古時的天文學不等同於現代科學,而是建立在象征意義基礎上的準科學。

研究《尚書》的學者王寶琳先生說:“《堯典》乃至全部《尚書》裏最大的學術難題,也許就是自古以來就爭論不休的‘璇璣玉衡’了。”我們以為,理解“璇璣玉衡”的內涵,就必須牢牢把握住古人“天象與人事不二”的思維定勢,這樣,對於《尚書·堯典》中舜“正月上日,受終於文祖。在璇璣玉衡,以齊七政。肆類於上帝,禋於六宗,望於山川,遍於群神”中所說的舜在用儀器觀察了日月五星的運行情況後接著祭天帝,祭天地四時六宗,祭山川、群神的用意就十分理解了。

美籍物理學家李政道博士在北京作題為《物理學的挑戰》的學術報告,對中國學術史上長期以來爭論不休的“璇璣玉衡”問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李博士肯定了中國在四千七百多年前就出現了“璇璣”這種天文儀器。在分析上古時期中國“以蒼璧禮天,以黃琮禮地”後,李博士說中國在上古時期就已經能夠用“璇璣”這種儀器將星差精確到0.013度。

據史書記載,我國遠在五千年就已經能夠較為準確地確定歷法,就有天官。羲、和家族是天官,而且代代世襲。李政道博士亦認為五千多年前中國就有了比較完整的天文學。在回答國際學術界普遍關註的“為什麽埃及和西臘的古代文明都消失了,而中國的古代文明卻能流傳至今”這個問題時,李博士說原因是:中國古代文明“發源於黃土高原;以科學為主;民主為本;沒有宗教控制。”

眾所周知,諾貝爾獎得主李政道博士壹向治學嚴謹,他之所言符合唐虞時代之史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