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辰翁壽詞初論
宋遺民詞人劉辰翁作有大量壽詞,反映了壽詞在遺民詞人交遊唱和中占有重要地位。劉辰翁的壽詞有其自身特點,其與友朋的壽詞唱和在吟詠***同誌趣的同時,抒發了亡國之悲,孤寂、傷感成為此刻抒情的主格調;其自壽詞愈加冷靜、直觀,反映了個人情緒及思想的微妙變化。
關鍵詞: 劉辰翁;須溪詞;壽詞
詞有應歌向應社發展的趨勢,特別是南宋,文人結社以詞酬唱之風盛行,與之對應的是寫詞祝壽之風愈熾,許昂霄說:?南渡以後,最多介壽之詞?[1]些理學家和辛派詞人紛紛介入,張孝祥存壽詞20余首,辛棄疾40余首,劉克莊70余首。理學家魏了翁,存詞189 首,壽詞101首,堪稱壽詞專業作家。尚清空騷雅的詞人姜夔、吳文英等也皆有所作。透過壽詞這壹特殊文學視角,可拓展對當時豐富世態和文人心理的了解,因此不可忽視對壽詞的研究。
劉辰翁(1232?1297),南宋末年的著名文學家、詞人和學者,字孟會,號須溪,廬陵(江西吉安)人。劉辰翁詩、詞、文、論皆知名於當時,就詞而言,傳世有《須溪詞》三卷,存詞353首,在兩宋詞人中,居辛、蘇之後列第三位。況周頤的《蕙風詞話》卷二雲:?須溪詞,風格遒上似稼軒,情辭跌宕似遺山。有時意筆俱化,純任天倪,竟能略似坡公。?[2]將須溪詞與蘇辛詞進行聯系,是較早將其歸入蘇辛詞派的評述。厲鶚《論詞絕句三十首》中用?送春苦調劉須溪?來概括須溪詞的特點。繆鉞先生在《靈溪詞說》中將劉辰翁與其他宋末詞人作了比較,認為其詞的特點是?用中鋒重筆,通首情意貫徹?[3].近幾年來,《須溪詞》的研究大多在節令、送春的範圍內沿襲舊說,其實,劉辰翁的壽詞也應加以關註,其壽詞風格獨特,記錄了許多值得研究的時代風貌與個人思想的信息。
劉辰翁所存壽詞數量較多,《須溪詞》中,直接標明為壽詞的有62首;另有與祝壽相關的唱和詞30首,如《水調歌頭?謝和溪園來壽》、《江城子?和默軒初渡韻》等等;另外,至少還有2首,題序中沒有說明是祝壽的詞,但內容與祝壽有關,壹首《臨江仙?賀默軒》中寫道?長生第壹是風僧,額前書八十,能說又能行?,另壹首《水調歌頭?陳平章即席賦》中寫道?舉杯奉公壽,天意厚蒼生?,可推知為壽詞。由此,可視作壽詞的有94首,已超過劉辰翁存詞量的四分之壹。
壹
壽詞有如節令詞,本在特定時間、特殊場合所作,也有自己特別的用途。由此壽詞形成了自己相對固定的套路,多描述性的語言,多功名、富貴、長生等頌辭,用以增添賀壽的喜慶氣氛。劉辰翁也有這樣的詞作,如《臨江仙?代賀丞相兩國夫人生日並序》:
(甲子之秋,九月吉日,大丞相國公壽母兩國太夫人初度,謹上小詞,用獻為王母三千年之曲。)
丞相袞衣朝戲彩,年年慶事如新。尊前壹笑***兒孫。人間傳壽酒,天上送麒麟。縹緲祥煙連北闕,天顏有喜生春。蓬萊清淺海光平。今年初甲子,重試碧桃根。
這屬於不得不作的壽詞,其中句句都是老者愛聽的吉祥話,這樣的詞作顯然不能從文學角度去評定它的價值,它的價值體現在社會功用上,因此,我們應該從社會功用的角度審視它的存在。甲子年即景定五年(1264),丞相即賈似道,兩國夫人即賈似道母秦齊兩國夫人。劉辰翁景定三年(1262)參加進士試,曾於廷對時以?濟邸無後可慟,忠良戕害可傷,風節不竟可憐?[4]忤賈似道。兩年後,劉辰翁又作詞為賈似道母賀壽,讓人不可思議。其實景定五年,劉辰翁正應江萬裏之邀入福建轉運司幕,人在官場,題書?代賀?即此詞乃代江萬裏賀壽,本是官場應酬,非有意奉諛賈似道,但可現寫詞賀壽已成當時官場的禮儀。
官場如此,民間以詞祝壽之風亦盛。劉辰翁有壹首《青玉案?壽老登八十歲,戊午六月十七日》
裏中上大人誰大。人上大、仁難作。八十六翁閑處坐。小生懶惰。近來高臥。忘卻今朝賀。甲申還是連珠麽。剩有老人星壹個。白發朱顏堪婆娑。靈光殿火。昆明劫過。角綺園黃我。
戊午即寶祐六年(1258),劉辰翁二十七歲,是年秋劉辰翁參加鄉試居魁,此詞是參加鄉試之前所作,?老登?,由?裏中上大人?可知乃同鄉高壽者,劉辰翁作壽詞以賀,並對自己的怠慢特意致歉,說明尊老已成社會***識,而寫詞賀壽在民間也是非常普遍。
壽詞在語言、用調上受到壹定限制,又屬不得不作,因此難有新意。張炎《詞源?雜說》:?難莫難於壽詞,倘盡言富貴則塵俗;盡言功名,則諛佞;盡言神仙,則迂闊虛誕。?[5]況周頤論壽詞也說:?壽詞難得佳句,尤易入俗。?[6]壽詞難以免俗,張炎轉而在?雅?上做功夫,其詞如《南樓令?壽同溪》:
天凈雨初晴,秋清人更清。滿吟窗,柳絲周情。壹片香來松掛下,長聽得,讀書聲。閑處卷黃庭,年年兩鬢青。佩芳蘭,不系塵纓。傍取溪邊端正月,對玉兔,話長生。
語言清麗,意境閑雅,深得其所謂雅正、清空之妙。但語言的新、雅仍掩蓋不了長生富貴、功名利祿之意的俗。
劉辰翁壽詞的雅主要體現在意的轉變。特別是宋亡之後所作壽詞,親歷山河破碎使劉辰翁的心理產生了很大變化,其詞風亦轉變為清冷淒苦,並影響到壽詞,此後所作壽詞在情感上也往往喜中轉憂,甚至是滿懷傷感。如這首同樣是為長者壽的《金縷曲?壽朱氏老人七十三歲》:
七十三年矣。記小人、四百四十五番甲子。看到蓬萊水清淺,休說樹猶如此。但夢夢、昨非今是。壹曲尊前離鸞操,撫銅仙、清淚如鉛水。歌未斷,我先醉。新來畫得耆英似。似灞橋、風雪吟肩,水仙梅弟。裏巷依稀靈光在,飛過劫灰如洗。笑少伴、烏衣餘幾。老子平生何曾默,(號默軒)暮年詩、句句皆成史。個亥字,甲申起。
此詞作於甲申年,即元至元二十壹年(1284)。此時距元兵破臨安已八年,距宋亡(宋帝昺崖山蹈海)也已五年,是年春,劉辰翁攜子劉將孫往臨安憑吊故都。留連杭州時,寫了不少詩詞,?驛使不來春又老,南***北,斷人腸?(《江城子?西湖感懷》)? 天涯流落哀聲在,聽烏烏、不似內嬌。漫身似、商人婦,泣孤舟、長夜寂寥。?(《戀繡衾?宮中吹簫》)撫今傷古,悲嘆往事,這壹趟臨安之行說是憑吊故都,不如說是劉辰翁對故宋作心理上的訣別,因為恢復故國的希望已告徹底覆滅,所以在壽詞中他亦唱出?壹曲尊前離鸞操,撫銅仙、清淚如鉛水。歌未斷,我先醉?的亡國悲曲。
同年,劉辰翁還作壽詞有《霜天曉角?壽康臞山》:?問春來未?也似辛壬癸??兩個問句沈重地壓在詞的開頭,也壓在詞人的心頭,完全不顧壽詞必須的喜慶氣氛。辛、壬、癸分指過去的辛巳、壬午、癸未三年,劉辰翁詞中的春是亡宋故國的象征,恢復故國的希望已在壹年壹年虛度中趨於渺茫。同時,宋亡這些年,應該說不是沒有春天,而是劉辰翁心中再也沒有了春天應有的輕松歡愉的心情,為朋友壽時,所表達的也是對歲月流逝的無奈與哀嘆。但劉辰翁如此祝壽並非不合時宜,他道出的正是亡國文人的***同心思,也是壽者知己之言。這樣的壽詞已是自我情意的自由抒發,在宋人的壽詞中,可謂獨樹壹幟。
二
須溪壽詞絕大多數是壽友朋之作,約70余首,以壽詞唱和在須溪詞中可稱為壹大景觀。宋亡之初,劉辰翁避難歸來顯然是以遺民自居,其生活的主要內容壹是著書,壹是交遊唱和。劉辰翁交遊甚廣,其詞中涉及有名姓者80余人,壽詞所及應為往來較親近者。須溪所作壽詞中屢見與槐城、巽吾、默軒等人的唱和,所交遊之人,王槐城、彭元遜、朱灝等皆廬陵隱居不仕的文人,他們壹起優遊山水,賞花品月,敏銳地感受著宇宙、生命的變化,但這已不同於過去詞人的風流雅集,他們以詞吟詠***同誌趣的同時,抒發亡國之悲,即使祝壽也不再互標風雅、互頌溢美之辭,孤寂、傷感成為此刻抒情的主格調。
如與抗元名士鄧光薦的壽詞唱和,看這首《洞仙歌?壽中甫》:
也曾海上,啖如瓜大棗。海上歸來相公老。畫堂深、滿引明月清風,家山好、壹笑塵生蓬島。六年春易過,贏得清陰,到處持杯藉芳草。看明年此日,人在黃金臺上,早整頓、乾坤事了。但細數齊年幾人存,更宰相高年,幾人能到。
鄧光薦(1232?1303),又名剡,字中甫,號中齋。鄧光薦曾隨駕厓山,宋亡(1279),投海而未得死,被虜。與文天祥壹同北上,二人曾唱和於金陵,有《東海集》。之後鄧光薦得以放歸,隱居廬陵,?六年春易過,贏得清陰,到處持杯藉芳草?,敘述鄧光薦返鄉幽居已六年,是年鄧、劉五十三歲。鄧和劉辰翁是同鄉,又與劉辰翁是景定三年(1262)同科進士,即所謂?齊年?,鄧與劉辰翁早有交往,鄧剡作《祭須溪文》有?天地間奇詭超邁之氣於是乎絕,四十五年如手如足之情於是乎訣?[7]之語,可見二人情深誼長。《須溪詞》中存與鄧光薦唱酬之詞有17首之多,可考時間者,早自宋鹹淳九年(1273), 晚至元至元三十壹年(1294),前後二十壹年,多反映二人晚年的隱居交遊,二人或相約山寺飲茶,或唱和緬懷故人,或醉和前朝詞曲,或節令互訴衷腸。當然,這些詞中也少不了要抒發?黃金臺上,早整頓、乾坤事了?的豪情,和品味亡國後?細數齊年幾人存?的孤獨與淒苦。
劉辰翁和周天驥的交往也很不壹般。豫章(今江西南昌)人周天驥,號耐軒,南宋末年登神童科,名顯壹時。後任吉州知府。德祐二年(1276),元軍兵臨城下,他不戰而降,被元朝任為吉州路總管。周天驥是降元而位高權重的地方行政官,以遺民自居的劉辰翁卻有壽耐軒詞四首,讓人頗費思量。
劉辰翁與周天驥的父親周應合交誼深厚。周應合,號溪園,宋時官至朝奉郎,知瑞州軍事,元軍至,以與帥議不合,劾去。宋亡,隨子周天驥至吉州。劉辰翁與周應合有壽詞唱酬三首,均調寄《水調歌頭》。其壹題為?謝和溪園來壽?,詞首曰:?夫子惠收我,謂我古心徒?,二人師徒相稱,此師乃?教我天根騎月,規我扶搖去意,餐我白芝符?之師,因此詞末有雲?從此須溪裏,更著赤松湖?,劉辰翁自註雲:?仆故居須山之陽,曰須溪山,即公行窩,故雲。《東陽記》有赤松湖,雲赤松子、安期生***傳道於湖間也。?說明周應合常至廬陵修道,(歷史論文 )二人以神仙自居。在另壹首題為?壽周溪園有序?的序中,劉辰翁提到周應合曾對其曰:?是類吾子?, ?於是某得自號為小耐矣?。周天驥與劉辰翁生於同年,周天驥號耐軒當為大耐,劉自稱小耐。可見二人的交往因周應合關系而有兄弟情誼。
劉辰翁是宋遺民,有強烈的民族意識,入元後壹直潔身自持,但他對宋士大夫入元為官的態度較寬容。還是那首《水調歌頭?壽周溪園有序》,序中自稱?小耐?後,詞有壹句?大笑北宮稱弟?,劉辰翁自註:?北宮子謂西門子:吾年兄弟也,貌,兄弟也。而貴賤,父子也,毀譽父子也,愛憎,亦父子也已?,典出《列子?力命》第六,道出了雖稱兄弟但自己安身立命,固守德行的堅決。除了和周天驥有唱和外,其詞《水調歌頭?和馬觀復中秋》中馬觀復,名煦,字得昌,號觀復道人。?入元任廬州路同知,後累遷至戶部尚書?[8].其詞《金縷曲?送五峰歸九江》中五峰,據吳企明先生《須溪詞補遺》註:?五峰,燕公楠字國材,號芝庭,又號五峰。歷仕贛州同知、吉州路總管、江淮行中書省參知政事、河南行省右丞?[9]. 鄧剡也有《木蘭花慢?壽周耐軒府尹》《摸魚兒?壽周耐軒府尹,是歲起義倉》,可見,元初遺民與入元為官者並非視若水火,雙方都尊重著對方的選擇與心中的操持。
當然這種尊重也是有前提的。詩詞唱和是對入元為官者文化的認同,是認可他們將理學道統在新政權中延續,因此,遺民往往以?民?的視角去審視入元為官者。劉辰翁在《金縷曲?寄番總管周耐軒生日》中稱周天驥:?老子胸中高小範,這精神堪更開封府。?喻之以範仲淹、包拯,又稱其治績:?新治足,舊民苦。?遺民的這種文化認同甚至可以擴展到對元人統治者本身,如劉辰翁對莽哈岱的態度。元丞相莽哈岱至元二十七年(1292)秋九月來治廬陵,十月死,凡四十日。二十九年,廬陵人植碑紀念莽哈岱,請劉辰翁作碑文,劉辰翁時六十壹歲。《須溪集》卷七有《丞相莽哈岱美棠碑文》:?闔城士大夫,?無不相向而吊。?可見在遺民心中,對元人的民族仇恨已被對民瘼的關心取代。
三
另外值得註意的是劉辰翁的自壽詞。劉辰翁生於宋理宗紹定五年壬辰臘月二十四日。其詞《百字令》中有?少微星小?壹句,其自註雲:?仆生紹定之五年壬辰?。 《鵲橋仙?自壽二首》中亦有:?輕風淡月,年年去路,誰識小年初渡?語,?小年?即臘月二十四,?初渡?語出《離騷》,生日之意。劉辰翁的自壽詞不多,嚴格意義上說只有3首。另有15首壽日與友朋唱和之詞,兩類詞的區別還是明顯的,前壹類是寫給自己的,情感上處於?自我?反省的狀態,思緒往往更加冷靜、直觀,如這首《摸魚兒?辛巳自壽年五十》
是耶非、吾年如此,更癡更悔今昨。狂吟近日疏於酒,轉似秋山瘦削。渾未覺。恁兒子門生,前度登高弱。情懷又惡。嘆親友中年,不堪離別,況復久零落。長生藥。有分神仙難學。人生聊復行樂。百年半夢隨流水,半在南枝北萼。妾命薄。但寂寞黃昏,時聽城樓角。愁無可著。且取醉尊前,明朝休問,昨日已忘卻。
五十歲,算是人生步入老年的界線,此時人的心態會起壹些變化,何況劉辰翁的五十歲又有特殊境遇。宋亡(宋帝昺崖山蹈海)之年,劉四十八歲,是年,劉辰翁赴都昌安葬恩師江萬裏,第二年又尋找到江的義子江鎬,後又赴都昌為江萬裏石山庵更名歸來庵,並作《歸來庵記》:?歸來者,古心先生石山庵也。、?作歌者誰?先生之門人宋玉也。?記成於庚辰十二月?寄托哀思。安葬了恩師江萬裏,可以說完成了劉辰翁最後的心願。離開都昌已是至元十八年,即辛巳年初,劉辰翁順道在外訪友,直至八月初遊歸廬陵,其《水調歌頭?山水無宿約》序雲:?辛巳前八月九日夜,自黃州步歸。?歸來時心情似較為輕松。自此歸後,劉辰翁便隱居故裏,與佛道中人相往來,正如《宋史翼》之《劉辰翁傳》所雲:?托跡方外以歸?[10]
時值隆冬壽日,劉辰翁寫下?是耶非、吾年如此?,仿佛在作五十年人生的總結,?更癡更悔今昨?,壹句飽含了多少哀怨幽嘆。如今已是?秋山瘦?,如今已是?登高弱?,更何況親友在山河破碎中?離別?、?零落?。?夢隨流水?,?愁無可著?, 這是壹個怎樣的人生呀!面對無法把握的個人命運,他又能做什麽呢? ?且取醉尊前,明朝休問,昨日已忘卻?, 忘掉過去,不想未來,也就沒有了痛苦。此詞作後幾天又逢除夕,劉辰翁作詞《促拍醜奴兒?辛巳除夕》,其中猶有:?不記去年今夕夢,江東懷抱?④302,還要忘掉那魂牽夢系的復國幻想。其實,他要告別的正是那個沈浸在淒苦之中的?劉辰翁?,所以,詞中還有壹句?百年苦樂乘除看?,似乎他已擺脫了前日?是耶非?的糾纏,開始新的?方外?人生了。
五十歲壽日,鄧光薦亦作《好事近?壽劉辰翁》詞來賀壽(中有?百年方半日來多?句,可知是寫於劉五十歲壽日),鄧在壽詞的末壹句說道:?須信劍南萬首,勝侯封千戶?,將劉辰翁與陸遊並論。劉辰翁用原調作《好事近?中齋惠念,賜詞俾壽,不勝歲寒兄弟之意》表白心意:?更參末後句如何,此事未能付。?因為陸遊在劍南,乃應王炎之請入幕襄理軍務,正置身前線,金戈鐵馬面對蕭蕭邊關,自然能寫下許多激昂慷慨的詩詞。此時劉辰翁已是?渾未覺。恁兒子門生,前度登高弱?,面對故國覆亡無力回天,只得送春、招魂,所以他說?前遇小橋風雪,是君詩成處?,表明自己已無寫詩言誌的慷慨激昂。在那首 《促拍醜奴兒?辛巳除夕》中他也說:?送歲可無詩?,可見劉辰翁已然客觀冷靜地面對現實,恢復故宋決無可能,但對劉辰翁這樣壹位儒士來說,哀亦莫大於心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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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陸心源:《劉辰翁傳》,《宋史翼》卷三十五 列傳三十五,中華書局1991年版,第5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