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唐以後,《史記》的學術地位越來越高。宋明時期,《史記》居史部之首,學者們研究《史記》蔚然成風,或整理、評論、或考證,形成了專門的“史記學”。這是因為唐宋兩次古文運動和明代七子復古運動促成了《史記》熱的形成;“明之變”的學術思想和主張在唐宋時期占了上風,“通古今之變”的《史記》大受學者推崇。史學的發展、官方地位的提高以及印刷術的發明和不斷完善,為《史記》的廣泛傳播和深入研究提供了有利條件。
這壹時期的《史記》研究有四個特點:
1.《史記》被大量的期刊印刷。
唐朝以前,史記只有副本。北宋初年,《宋太宗詔書》中有校勘刻史書的部門,這是壹部淳化本,是最早的史書版本。由於春華本校勘不精,宋真宗命陳耀佐等人重新校勘《史記》。景德鎮元年完成校對後,他將五卷錯別字記錄下來,然後印在刻板上。此後,官方和民間版本的《史記》不斷出現,僅宋代就有數十種。流傳至今的《史記》東拼西湊本和《黃全傳本》三殘本,均為宋刊所印。宋人校對雕版細心,版本質量高,為後世學者提供了很好的《史記》讀本。這壹貢獻應該得到充分肯定。金元時期,還出現了許多印刷版本的《史記》,這些版本還被翻譯成少數民族文字,進壹步擴大了《史記》的傳播範圍。由於明代印刷技術的提高,史記的刻制工作有了很大的發展。據統計,明代刊刻的史籍有30余種,其中比較著名的有《嘉靖三刻》、萬嘉建北刻本和石矛雞骨閣刊本。《史記》被大量刊刻,對《史記》的發展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2.論《史記》的文學藝術成就。
《史記》既是壹部歷史巨著,也是壹部文學瑰寶,但漢魏六朝時期很少有人從文學藝術的角度對其進行研究。唐宋時期,隨著古文運動的興起,《史記》的文學成就受到高度重視。當時“寫作要向司馬遷學習”(唐庚語)幾乎成了文人的學問,他們認真探討《史記》的藝術風格和寫作手法。唐代韓愈稱《史記》的文章風格為“豪邁”;柳宗元稱贊他的《接君》。宋人研究更進了壹步。他們不僅談到了司馬遷的藝術風格,還進壹步探討了其形成的原因。如宋祁、蘇轍將司馬遷的遊記與他的文筆聯系起來,指出:“太史公遊遍天下,遍遊名山大川,與燕、趙交遊,故文筆散漫,頗奇”(《鸞》卷二十三)。馬村以司馬遷豐富的漫遊世界的經歷,進壹步發展和闡釋了其文章風格的多樣性。而王迅則從個人經歷出發,分析了司馬遷文章中的悲涼特征,認為司馬遷因其腐敗而“愁悶滿身,暴露於雜文之中”(《野客談》卷壹)。明代的《史記》評點更加繁榮,對其文學藝術的分析和評論也更加豐富和深入具體。何巧芯、毛坤、歸有光、胡應麟、何、王世貞、陳等人對《史記》的敘事方法和人物塑造都有很多有價值的評論。
3.《史記》思想內容的評析與質疑
從宋代到明代,許多學者撰寫了以評點《史記》為主要內容的文章或專書。評論也有30多種,其中以淩之龍的《史記·森林評論》質量最高,影響最大。總體而言,宋明學者對司馬遷在傳記史學創作上的貢獻持肯定態度,但在學術思想等具體問題上意見不壹,爭議較大。如蘇軾、王若虛等先人對班固學說的描述和對司馬遷的批判。蘇軾認為司馬遷的“黃老循六經”和他的“退為奸”尚屬小罪,“論商鞅、桑弘羊之功”為大罪(《東坡支林》卷四)。王若虛不僅指責司馬遷借史“自取其辱”,而且認為司馬遷可恥、卑鄙、貧窮,“罪不可罰”。司馬遷的文章《法以索為據,幾乎千瘡百孔》(《沂南遺集》卷三十四)。也有很多人不同意這些觀點。如李贄認為:“司馬遷寫《史記》,壹般是嘲諷漢武帝的缺點,故其意深遠,楊雄、班固之論不實”(《師友讀秘書》)。秦觀、晁吳公以為司馬遷受辱怒而著書,有感而發,大驚曰:“不察其心而嗤之以鼻,太過分了!”李廷機和黃純堯認為,《六書要論》是司馬遷對其父司馬談的壹篇論述,對儒學的批判是針對漢代庸俗儒學的。蘇洵、黃佐、許仲行、陳福亮等人稱贊司馬遷善於學《春秋》,足以承上啟下。李誌的論述更是可圈可點。他說:“老公所謂的作者,是指對感覺感興趣卻放不下自己,或者是他激動了,話不能拖。”如果是非都和聖人壹致,那麽聖人已經有是非了,為什麽還要和我在壹起?“班固對司馬遷是非的批判,對壹個聖人來說是相當荒謬的,這“足以說明遷都的不朽”。”妳怎樣才能在聖人面前不顯得寒酸、粗心、輕信或荒謬呢?”此外,這壹時期的學者還探討了《史記》的選材和表誌體例的得失。
相比較而言,宋人善於評論,對史記得失的評判往往偏激。明代人雖然善於議論,但態度溫和,在評論《史記》時,往往會對其內容進行考證和懷疑。比如楊慎的《史記》評點,雖然偏重於《史記》的敘事成就,但也對史實和前人的評點進行了修正。他在《世說》、《丹引雜記》、《丹引續》中對史記的許多考證意見頗發人深省。柯的《史記考證》對《史記》中的歷史事件、論點和某些詞語的意義進行了考證,尤其是對《天官》、《律利》進行了考證。郝靜的《史記註釋》和程頤之《史記》也是這方面的重要著作。
4.班瑪異同優劣比較
比較《史記》與《漢書》的異同,辨其優劣,是這壹時期《史記》研究的又壹重要課題。班與馬的比較在唐代已有,但未得到發展。但是《史記》和《漢書》的排名發生了變化。宋代討論階級與馬異同的人很多,尊馬抑階級的傾向更明顯。比如鄭樵說“遷固如龍對豬”,對前人棄遷固(《同治總序》)深感不滿。陳福亮、葉適、黃律翁等人也從不同角度進行了研究,得出了班不如馬的結論。宋代還出現了第壹部比較班瑪的專著:《班瑪異同》。這本書是倪斯寫的,劉辰翁審閱的。作者雖然有“甲、馬、乙”的傾向,但並不偏執。而是將兩本書進行比較,根據實際差異判斷對錯,很有參考價值。到了明代,班瑪和馬的異同仍然是熱門話題。秦望、毛昆、胡應麟、、、許等人對此多有評論,有的還形成了專著。與宋人相比,明人持公平觀。比如毛坤,他認為:“太史公和班禪各有所長,但史記以風勝,漢書以矩勝。”.....兩篇雜文,決調也”(《茅廬門集》卷壹)。如果硬要比兩校短,他認為班固學史籍雖嚴謹,但宜輕松易讀,使人徜徉於雲衣之間,不能等者,不能進課堂而明白(《史記·本紀序》)這壹評價在明代很有代表性。
總之,從中唐到明代,出現了專門的“史記學”,並呈現出初步的繁榮。《史記》的研究範圍不斷擴大,許多課題越來越深入和具體,出現了壹些特殊的研究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