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春節前夕,文友蘇清贈我壹幅國畫松鶴圖。於無限會意的感荷高情中,非只言片語所能鳴謝。壹來恰逢春節,自然是兒女團聚,少不了每日喜樂闔歡,小酒美味,應接不暇。實在無法安靜回謝;二來再三酌玩,始終難以尋找壹個***振點。輾轉數日,忽有雲水禪心的壹曲音樂,似從雲逸安然中,窺見流水的柔情心跡。聆聽這樣的音樂,需要靜心沐浴,於壹隅閑暇,閉目耳畔,紛紛關上心窗,悄然之間,便有溪流汩汩的歡歌,有漫天飛舞的雪花縱情舞蹈,有梅花灼灼其華的縷縷暗香,更有壹管筆墨傾訴宣紙的壹往情深!
在那樣的幽靜之夜,就連周圍的空氣都在屏息凝聲,生怕打擾筆墨與宣紙親密接觸的神袛壹般的會意。塵世間所有美好的過往,皆在心湖的流淌中,激起壹圈又壹圈的漣漪。而這些漣漪猶如壹朵朵盛開的蓮花,把壹湖澄凈,虔誠呈現。
所謂“讀書驚日短,筆墨伴星稀”!此時此刻的月光,躲進雲臺山的西南麓,波瀾壯闊的海洋,早已進入夢鄉。而壹管筆墨的心湖,則完全被掌管筆墨的主人主宰著,濃濃淡淡的情愫,悉數湧來筆端,凸顯於面前畫面的構建中。
筆墨,無疑是壹個多情浪漫的傾訴者。那麽宣紙,就是壹個最為忠實的聽眾。無論傾訴者以狂風暴雨式的縱情潑墨,還是雪花曼妙飄灑的柔情萬種,壹切都在壹管筆墨的洇染中。更似壹張撒開的網,它的大與小,方於園,長於短,完全由撒網人—畫者的心念主宰著。在聽得見花開的靜謐安逸裏,悉數湧進筆端。
畫面中,壹棵盤虬臥龍壹般的古松,歷經歲月的摧殘,在斑駁陸離的累累傷痕上,壹只憨萌可愛的小松鼠攀爬於古松的上端,壹雙滴溜溜的小眼睛,全神貫註的註視著下端的兩只白鶴。小松鼠棕黃色的小肚皮,讓畫面尤其靈動妙趣。
兩只白鶴,左面的那只,從啟開的長長的嘴巴上,清晰可見它紅紅的舌頭正在開合,像是在陳述,陳述著只有它們彼此聽得懂的鳥語。右邊的那只,像似在思索傾聽。這樣和諧的畫面,早已被壹首題詩釋讀:“友善相知兩憐惜,情滿青山氣節剛,長留和鳴滿蒼梧,存於歲月詩文香。”仔細玩味,便是壹首藏頭詩:友情長存!
這樣的饋贈,讓我想起宋朝大詩人蘇東坡的《生日蒙劉景文以古畫松鶴為壽且貺嘉篇次韻為謝》:“問子壹室間,寧有千裏廓。塵心洗長松,遠意發孤鶴……”在諸多描寫仙鶴的詩詞裏傲遊,我還是喜歡詩仙李太白的詩句:《尋雍尊師隱居》:“群峭碧摩天,逍遙不記年。撥雲尋古道,倚石聽流泉。花暖青牛臥,松高白鶴眠。語來江色暮,獨自下寒煙。”據說這首詩歌是描寫當年李白在山中尋找他的雍尊師過程中所見所聞的景色,詩中掩飾不住詩人對於他的雍尊師的無限仰慕之情,以及尋覓不見的絲絲惆悵。
從詩人描寫的景色可見,雍尊師所居之處高遠非凡,有林泉伴日月,遺世獨居,自在逍遙。處處林壑幽深,著實尋訪不易。再使用道家典故,以“青牛臥”,“白鶴眠”來頌揚雍尊師道法高深,境界非凡。
而畫者蘇清這副松鶴圖,她所追求的,毫無疑問,也有李白描寫當年他的雍尊師隱居山林的高遠曠達,但是更多的不是逃避現實,而是感悟當下尋幽覓靜的孤身獨處,或是相遇相惜的純潔友情。當我得知她在創作這副畫的時候,已是子夜12點40分,唯有幾顆星星在夜色蒼茫中,隔窗凝視的安逸與賞玩。
我們在欣賞壹幅國畫的時候,由於國畫都是不加底色,所以留白較多。在留白處,可以添加書法,詩詞,印章等。而這副題為“淩風知節”的豎幅畫,在左側下方,畫者題有壹首藏頭詩:“友善相知兩憐惜,情滿青山氣節剛;長留和鳴滿蒼梧,存於歲月詩文香。”
“淩風知節”四個楷書,筆鋒棱角分明,蒼勁有力,更加凸顯氣節剛的俊朗。畫面中,壹株老松恰似盤虬臥龍壹般,昂首蒼穹。那只呆萌的小松鼠,尤其是肚皮部位的棕黃色的絨毛,讓畫面油然而生壹幅暖意和親和力。
欣賞國畫藝術,首先是畫面的色彩給人帶來的感受,至於畫面中所呈現的物象,“像與不像”,並不是主要的,而在於畫者作品所要表達的主題。能不能給人壹種美氣曠達或者會意愉悅的享受?這個非常重要。這也是直觀感受。其次就是線條和手法,壹般的國畫分寫意畫和工筆畫。工筆畫最看重的就是細節。也就是審美基礎上的酌玩。我以為這副國畫就是工筆畫。壹些細微之處特別暖意。欣賞壹幅國畫,就如壹個評論家去評論詩人的作品,其深意和美境,永遠都有語言無法形容的妙境!
建築行業的人士都知道,蘇清是壹個全國註冊建築造價師,她的業務涵蓋面,可以波及到大半個中國。近年來,連雲港文學圈,又可見蘇清的壹些散文,猶如壹縷春風,又如壹輪靜月,或遙念親情,或遊覽偶得。筆觸細膩,視角獨特。至於她何時又鐘愛國畫?則很少被人發現。這到讓我想起這樣壹句話:做人低調方優雅。
就像壹個走夜路的人,借著淡淡的月光,看到路旁有壹株玫瑰花,那壹刻,不知道是玫瑰花的孤獨,還是行人的孤獨,嗅著玫瑰花的芬芳,行人由裏而外的溫暖,讓她想到心靈深處的遇見和思念,我以為畫者,也大抵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