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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經典而有韻味的現代詩,急需!!!!!

《風流歌》

作者:紀宇

風流歌/紀宇

壹、什麽是風流

風流喲,風流,什麽是風流?

我心中的情絲象三春的綠柳;

風流喲,風流,誰不愛風流?

我思索的果實象仲秋的石榴。

我是壹個人,有肉,有血,

我有壹顆心,會喜,會愁;

我要人的尊嚴,要心的穎秀,

不願象醜類壹般鼠竊狗偷!

我愛松的高潔,愛蘭的清幽,

決不學蒼蠅壹樣追腥逐臭;

我希望生活過得轟轟烈烈,

我期待事業終能有所成就。

我年輕,旺盛的精力象風在吼,

我熱情,澎湃的生命似水在流。

風流呵,該怎樣把妳理解?

風流呵,我發誓將妳追求;

清晨——我詢問朝陽,

夜晚——我凝視北鬥……

遐想時,我變成壹只彩蝶:

“呵,風流莫非指在春光裏嬉遊?”

蒙朧中, 我化為壹只蜜蜂:

“呵,風流好似是在花叢中奔走。”

我飄忽的思潮匯成大海,

大海說:“風流是浪上壹只白鷗。”

我幻想的羽翼飛向明月,

明月說:“風流是花下壹壺美酒。”

於是,我做了壹個有趣的夢,

夢見人生中的許多朋友——

他們都來回答我的問題,

爭辯著,在八十年代誰最風流。

理想說:“風流和成功並肩攜手。”

青春說:“風流與品貌不離左右。”

友誼說:“風流是合歡花蕊的柱頭。”

愛情說:“風流是並蒂蓮下的嫩藕。”

道德說:“風流是我心田的莊稼。”

時代說:“風流是我腦海的金秋”……

風流喲,風流,請妳回答:

這樣的理解是不是淺陋?

風流喲,風流,請妳開口:

妳有沒有不變的標準讓我恪守?

二、風流的自述

我就是風流,我就是風流,

我是僵化的敵人,春天的密友。

我象壹朵鮮花,開在枝頭,

我象壹個姑娘,目光含羞;

我象壹只牡鹿,跳澗越溝,

我象壹頭雄獅,尾搖鬃抖。

有時,我是無影的,象清風徐徐,

有時,我是有形的,似碧水悠悠;

有時,我化作新娘秀發上壹段紅綢,

有時,我變成戰士軀體上壹副甲胄;

有時,我是明眸裏的壹絲火花,

有時,我是笑靨上的壹渦蜜酒;

有時,我是鐵馬冰河風颼颼,

有時,我是氣吞萬裏雄赳赳;

更多的時候我不是飾物和形體,

我是內心裏對美的熱烈追求!

人類多長壽,我就多長壽,

我比甲骨文的歷史更加悠久。

我曾和屈原壹起質問蒼天,

我曾與張衡***同觀測地球;

張騫通西域,我在鞍前,

鑒真東渡海,我在船後。

我曾陪花木蘭替父從軍,

我曾跟佘太君掛帥禦寇;

多少回呵,我隨英雄報深仇,

壹聲吼:“不掃奸賊誓不休!”

多少次呵,我伴誌士同登樓,

高聲唱:“先天下之憂而憂”……

血沃的中原呵,古老的神州,

有多少風流人物千古不朽!

花開於春喲,葉落於秋,

歷史不死呵,又拔新秀——

君不見:江山代有才人出?

現代人比祖先更加風流!

什麽三點秋香,什麽拚生覓偶,

這樣的風流韻事,已顯陳舊;

什麽題詩紅葉,什麽葬花土丘,

這樣的愛情傳奇,早就聽夠。

八十年代呵,要有新的歌喉,

要唱新的風流歌誰來開頭?

從迎春花的小嘴巴,到火車頭的喇叭口,

風流進行曲在昂天鳴奏!

三、我和風流

壹場動亂,我們喝下自己釀的苦酒,

風流也被看成是毒蛇猛獸。

我心靈的土地,堆滿石頭,

我感情的河床,渴得難受。

整整十年,在沙漠上跋涉,

我渴望壹塊有水有草的綠洲。

面對現代科學,我神情茫然,

象壹個剛剛走出森林的猿猴。

人生之路呵,可惜不能重走,

青春逝去呵,只有傷痕遺留。

我曾經消沈,我曾經執拗,

自以為把人間的壹切都“看透”。

我壹度沈湎於虛榮的引誘,

錯把趕時髦當作風流——

借壹架錄音機替我遣憂,

靠壹把六弦琴把靈魂拯救。

西服加領帶,褲子喇叭口,

哪管貼身的破襯衣有領無袖;

皮鞋能照影,頭發抹足油,

誰知我腳下的襪子露著趾頭。

跳舞呀,我盡情地跳,

不惜在打蠟地板上旋暈了頭;

溜冰呀,我隨意地溜,

但願在輕松愉快時忘記憂愁!

可這樣的日子呀,也不能長久,

昨天的時髦呀,今天已落後;

那掃地面的喇叭褲已不新鮮,

那催人睡的流行曲我已聽夠。

風流呵,妳不常在街頭巷尾嬉笑,

也並非老是在舞會裏逗留;

舞曲是生活之歌的壹個間奏,

沒有完整樂曲,間奏何用之有?

娛樂是生活之書的壹頁插圖,

沒有鴻篇巨制,插圖何以附就?

紅塵呀,誰能看破?

看破不過是悲觀自棄的壹個借口;

未來呀,誰能猜透?

猜透不過是妄自尊大的壹個理由。

真正的風流究竟是什麽呀,

我又參沈思中皺起眉頭……

四、真正的風流

這才叫風流,這才叫風流,

敢於和殘酷的命運殊死搏鬥!

這才叫風流,這才叫風流,

在歷史的長河上駕時代飛舟!

在槍口下揭穿造神者的陰謀,

把壹腔滾燙的血灑在荒丘;

在棍棒下祭奠好總理的英靈,

讓無數朵潔白的花開在胸口!

把祖國請到世界體壇的領獎臺上,

讓她聽壹聽國歌的鳴奏;

把紅旗插在珠穆朗瑪的最高峰,

讓她摸壹摸藍天的額頭!

在地雷密布的山口請戰:“讓我先走”,

在完成任務撤退時高喊:“我來斷後”!

性能還不穩的新殲擊機,我去試飛,

煙雲尚未散的核試驗場,我去研究。

象雷鋒那樣熱愛平凡的工作崗位,

不管到哪裏,都是壹臺車頭;

象焦裕祿那樣關心災民的柴米鹽油,

縱然是死了,也要浩氣長留!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今朝,就是實現理想的戰鬥——

爐前激戰,釀壹爐紅酒,

遙舉金杯,為祖國祝壽;

海上疾駛,抖壹條白綢,

浪獻哈達,贈四海五洲。

在西德考博士學位,對答如流,

壹片綠葉舒展,預示金秋;

去美國作旅行講學,切磋研究,

壹枝紅杏出墻,滿園抖擻……

競芳爭艷呵,是花的風流,

傲雪淩霜呵,是松的風流;

北鬥的風流是指示方向,

衛星的風流是環繞地球。

我們是人,鐘天地之靈秀,

我們風流似天長地久;

我們幹的是各行各業,

我們對風流卻有***同的追求:

“壹口清”,是查號話務員的風流,

“壹刀準”,是肉店售貨員的風流;

“神刀手”,是女修腳工的風流,

“描春人”,是清潔隊員的風流……

我們要讓服裝和心靈同樣美麗,

我們應使物質和精神同樣富有!

從勞動中提取歡樂作為報酬,

從奮鬥中奪來勝利當成享受。

呵,每壹條無法解釋的現象,

都可能是壹門新興學科的入口;

每壹項成績都靠汗水澆就,

每壹個問號都可能“曲徑通幽”!

勞動、創造、進步——無止無休!

愛真、愛善、愛美——不折不扣!

這是真風流喲 ,這是真風流,

把時代的彩筆緊握在手。

繪四化之圖,建幸福之樓,

在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土地上鋪錦疊繡!

讓人民說:他們受過挫折,摔過跟鬥,

可他們把時代的使命擔上了肩頭;

讓歷史說:他們善於思索,敢於戰鬥,

不愧是中華民族的壹代風流……

壹九八O年四月二十八日晨於青島

風流歌之二

壹、 再唱風流歌

寫風流喲,贊風流,五度春秋,

當年的《風流歌》可曾陳舊?

戀風流喲,愛風流,情滿歌喉,

今天唱《風流歌》,誰來帶頭?

五年呵,大河奔騰,魚龍競遊,

風濤裏奮進著多少飛舟;

五年呵,帆乘風行,船擊水走,

激流中壹批人才造就--

現實裏的"牧馬人",算得上風流,

逆境中二十年,把心理學研究;

"當代的保爾",不愧為風流,

在生活的沙漠上開拓理想的綠洲。

華山搶險的英雄,是群體的風流,

在緊急的時刻把壯歌高奏;

如魚得水的新廠長,是企業的風流,

在改革開放的浪潮中挺胸昂首。

是風流的時代喲,時代的風流,

把壹曲《風流歌》,播向九州!

此刻,窗與窗對開,心和心通郵,

秋風吹過妳,也吹過我的胸口。

壹只只鴻雁,把門輕叩,

銜來青山的回聲,潮汐的問候;

"風流愛我們,我們愛風流,

朋友呵,新的風流歌何時寫就?"

望東西南北中,竹綠松翠花事稠,

再唱風流歌,怎分誰先誰後?

看工農科教文,致力改革爭上遊,

風流最屬誰?難評孰劣孰優。

我思喲,想喲,感到才情不夠,

我寫喲,改喲,時常捉襟見肘……

苦惱中,壹包泥土飛到我的案頭,

捧著它,像把祖國河山捧在手。

這泥土,寄自老山前線的壕溝,

土裏有誓言,更有戰士的追求。

握握它,壹塊塊彈片咬我手,

聞聞它,壹陣陣硝煙嗆我口。

壹道閃電劃過我思索的雲頭,

戰士,戰士才堪稱風流的魁首!

我的心飛向老山,飛向南疆,

頓時,胸中響起了槍鳴炮吼。

我要替戰士,唱血染的風流,

第二支《風流歌》,為戰士獨有!

二、 血染的風流

……血流得夠多了,可還在流,

三角帶已紮不住我重創的傷口;

……血流得太多了,可還要流,

急救包已難急救我垂危的戰友。

方才在寫家信,請客血染衣袖,

圓珠筆還夾在他被炸斷的手;

剛剛在說北京,轉眼彈裂身首,

此生不能去英雄碑前把影留……

我不願意死,死不瞑目,

不甘心就這樣被死神劫走!

我愛生活,愛得情深意厚,'

我想親人,想得心都顫抖。

戰鬥間隙,依在坑道閉目神遊,

夢幻中又映出心上的鏡頭:

母親矚望著我,佇立在村口,

怎忍心讓她的白發再添新愁;

妻子掛記著我,為我擔憂,

我作河床,她的愛才能歡快地奔流。

剛出生的兒子不需要我的勛章,

有我,他才會有壹個完整的中秋;

我看見了梁大娘,看見了玉秀,

壹個花環,怎能罩住千百個墳丘。

猛然間,壹陣槍聲把我驚醒,

我轉身抓起槍,投入戰鬥--

祖國需要我,她的領土要我堅守,

於是,我把自己的壹切都拋在腦後:

以身排雷,為了勝利我敢粉身碎骨,

"向我開炮",我像王成壹樣大聲怒吼!

身綁手榴彈,與敵人同歸於盡,

拉響爆破筒,和陣地***存***留。

我死了,陣地上找不到我的屍首,

泥土中滲進了我的忠誠和血肉;

我死了,化作老山上白雲悠悠,

死也摟著祖國的山峰不肯放手。

祖國,妳看見我的遺書了嗎?

血染的信封,裝在血染的衣兜:

"年邁的媽媽,不要為我把淚流,

為國捐軀,江山不倒兒不朽;

"親愛的妻子,不要為我把心揪,

願妳重獲得幸福,在改嫁之後……

"未見過面的兒子呀,別怨爸爸,

爸爸是軍人,軍人不能讓祖國蒙羞;

"爸爸愛妳,愛妳媽媽和奶奶,

正由於愛,才使我血灑荒丘……"

三、 兩種風流

就在這時候,在妳拉響爆破筒的時候,

北海的劃船已載不動過多的溫柔;

美麗的花傘,輕拂著楊柳,

人面與花影在水面上漂遊。

就在這時候,在妳身中數十彈的時候,

浦江的石凳已被愛神壹條條占有;

喃喃的情話,相偎相摟,

擁抱和接吻使月兒也覺得害羞。

劇場在演《天鵝湖》,夢壹樣輕柔;

舞廳正跳迪斯科,青春在旋扭……

差別竟然這麽懸殊,註定要--

有人流血犧牲,有人安樂無憂!

生活就是如此現實,時刻是--

有人慷慨赴死,有人笑上酒樓。

既然戰鬥已開,國門要守,

不是我流血,就是妳血流;

"那就讓我流吧,祖國,

穿壹身軍裝,就要有軍人骨頭。"

既然門外有盜,必須戰鬥,

不是妳斷頭,就是我斷頭;

"那就讓我去吧,媽媽,

是祖國之子,就該和祖國同仇!"

妳們是清醒的,清醒如高山昂首,

妳們是理智的,理智似江河東流。

不就是為了祖國的安全嗎?

妳們才視死如歸,粉身禦寇;

不就是為了祖國的安全嗎?

妳們才披荊斬棘,血寫風流。

妳吻別剛四個月的嬰兒,來鉆山溝,

槍林彈雨中把傷員搶救;

同誌的傷口連著妳的心口,

傷員壹聲呻吟,妳的心壹陣難受。

妳護理不停,妳唱歌不休,

熬紅了眼睛,唱啞了歌喉……

夢中,妳又聽見兒子的哭聲,

醒來卻把全部母親的溫情獻給戰友!

妳臨近復員了,未婚妻頻頻招手,

妹妹來信說,家鄉富得流油……

為妳做了家具,為妳蓋了小樓,

新買的汽車等妳回去大展身手。

可戰鬥開始了,是走還是留?

妳把不該妳挑的擔子搶上肩頭!

頭頂炮火如網,路面地雷似豆,

妳駕駛的"解放"在火海裏遨遊。

妳死了,死在未婚妻望眼欲穿的夢裏,

死在小妹妹為妳布置新房的時候……

妳大學畢業了前程如錦似繡,

為什麽又考進軍校,重學再修?

女朋友說妳"傻",和妳分手,

男同學怪妳"癡",將"自作自受"。

可妳走上前線,帶兵戰鬥,

壹塊餅幹分著吃,壹支香煙傳著抽。

大學生的價值該怎樣衡量,

戰爭的天平,能稱出他們的操守!

此刻,聽聽他們的心聲吧,

生者和死者有些什麽要求?

"我最大的願望是去首都壹遊,

把笑臉定格在天安門城樓。"

"我最高的索取是得到詩壹首,

不要用'傻大兵'來褻瀆我的靈柩!"

"社會的承認,是我最高的褒獎。"

"人們的理解,是我最大的渴求!"

"親人在我身邊,打仗何曾怕斷頭!"

"祖國在我身後,化作塵埃也風流!"

四、 比風流更風流

南疆的風,在我胸中吹,

南疆的水,在我筆下流。

滾燙的老山土,壹顆壹粒都作證,

血紅的木棉花,壹朵壹枝全開口。

說戰士的精神,花也淚下,

講戰爭的殘酷,山也顫抖。

這是建設時期,人們習慣於伸手,

做壹分貢獻,應得壹份報酬;

這是和平年代,生活布新除舊,

有權力勞動,就有權力享受

戰鬥是局部的,局部的戰鬥,

可局部的往往是更激烈的交手。

天涯萬裏,容易被後方忘在腦後,

論功行賞,不該遺漏卻常會遺漏……

只因為,雖然妳那方天,彈雨紛飛,

可他這方地,花茂林幽--

發明創造者,可申請專利,

戰士的"專利"就是流血拋頭!

他超產的五件襯衣得到了獎金,

妳排第五百零壹顆地雷時被炸飛血肉。

壹百個戰士慷慨赴死,眉不皺,

為了奪回母親衣襟上壹個紐扣;

壹千名勇士嚴陣以待,雄赳赳,

為了保證祖國壹朵花不被賊偷……

男兒的陽剛,女兒的娟秀,

在這裏交織成戰士的風流;

女兒的風流,男兒的風流,

都踏著硝煙,踏著戰鼓的節奏。

是妳們,寫下了最美的詩,

是妳們,扣出了最好的球!

是妳們,在釀造生活的美酒,

是妳們,保衛著真正的風流。

大地的衛士,妳們比大地還富有,

風流的屏障,妳們比風流更風流!

人民作證:關於理想,關於追求,

妳們的理解比現實高上壹籌;

歷史作證:關於獻身,關於風流,

妳們給中國青年帶了個好頭……

1985年9月18日寫於青島 回頂部

風流歌之三

壹、三唱風流歌

說風流吆,唱風流,情飛九州,

第二支《風流歌》,又不脛而走。

追風流吆,趕風流,各領千秋,

《風流歌》已贏得無數個朋友。

詩情心頭湧,如箭在弦上扣,

壹旦射出就不再歸作者私有。

讀者的期待,變成我的擔憂,

三唱《風流歌》要再等多久?

我好像伴唱者被推到臺中,

在燈光和眾目下已顧不得害羞。

……進軍誓師,應痛飲三杯美酒;

……登臺唱歌,該連唱三曲風流!

第三支《風流歌》我還沒有想好,

可熱心的朋友已在替我運籌。

福建的讀者寄來水仙的花球,

他們把春光和建議壹起付郵:

請寫海外赤子,難忘故國中秋;

凝固的夢,有清泉半杯芽即抽。

天山的來信載著雪蓮的溫柔,

他們用秋色和深情撞我胸口;

請寫各族青年,汗水澆出綠洲,

瓜果飄香時,看金銀滿溝……

身雖已離職,心卻沒有退休,

不能架橋鋪路,也把夜色巡守。

盲姑娘的來信又使我心靈顫抖,

雖是豆蔻年華,卻從來未見豆蔻;

我是殘疾人,卻有不殘的愛和憂,

沒有完美的身體也要唱完美的風流!

情比春風暖喲,信似雪花稠,

來自雲南,要自海青,來自廣州……

有人建議寫礦工,將陽光采掘;

有人讓我寫醫生,把生命挽救;

有人讓我寫教師,將自身奉獻;

有人讓我寫海員,把世界周遊。

特區人誇深圳,改革與開放齊飛;

伐木者贊林區,百鳥***晨曦和奏……

喚八面來風,吹開胸中的層樓,

我該怎樣提綱攜領,不落窠臼?

只要寫“壹”,就可能把"萬"遺漏,

生我養我的熱土上峰巒競秀!

可讀者的情誼有多麽深厚,

要我不唱風流,除非血凝筆銹。

縱然不能像“飛天”散花在雲頭,

也要學子規,啼血而不休……

壹、時代與風流

壹個時代自有壹個時代的風流,

偉大的風流是偉大的改革造就。

我思索壹九六六——壹九七六,

剿滅風流,造成日歷濺血的春和秋;

我唱過壹九七六——壹九八六,

三寫風流,靠怎樣的巨筆承前啟後?

我渴望把時代大潮的浪花解剖,

我呼喚最先吟唱風流的詩界泰鬥。

我姓蘇,從來不敢妄稱是東坡之後,

可蘇東坡的大江在我胸中奔流。

江水闖三峽,過白帝,奔海口,

老前輩呵,妳恰似江中砥柱長留!

是妳舉杯問青天,明月幾時有;

是妳賦詩表心跡,但願人長久。

可妳吟唱的“風流”事過境遷

詞典上的概念也顯得太舊。

邀請蘇居士,再回故國漫遊,

看八十年代的年輕人何等風流;

“……我們是石油工人,鋁盔上風急雨驟,

孤東會戰,從四面八方匯集到黃河下遊。

“中國最年輕的土地,壹片沙洲,

只見黃蓿菜的影子向海灘擺手。

“壹聲令下,我們開始了“滾動開發”,

五十五部鉆機同時怒吼。

“地下的太陽河把我們引誘,

我們血管裏半是熱血半是原油。

“戰井噴,舍生忘死成為活的雕像,

打深井,夜以繼日敢把地球鉆透!

“黃河喲,高昂起希望的龍頭,

聽壹曲新的大合唱,高唱風流!”

“……我是現在探險者,去長江漂流,

皮筏子陷江底我壯誌未酬。

“我的考察筆記還沒有寫完,

征服天險的夢被旋渦卷走……

“我沒有死,我的靈魂化壹朵浪花,

霜晨月夕,在波峰上招手。

“於是,後繼的勇士們上來了,

腳踏長江源頭追朔歷史源頭。

“意誌組裝的密封船昂揚下水,

漂流的是理想,漂流的是追求。

“虎跳峽水急,金沙江壁陡,

可我們心中的風流歌直重霄九!”

“我是壹個青年教師,鉆進野山,

自費考察野人已八個春秋。

“行囊背在肩上,遺言裝在衣兜,

我隨時可能把身體餵了野獸。

“神農架的雨淋,葛川江的風抽,

餐風飲露更使我面黃肌瘦。

“睡覺身綁樹上,傷病只能自救,

地震和塌方也沒有讓我後退。

“為了祖國,為了解開野人之迷,

我幾次被當成逃犯盤查拘留。

“舍身探索才能體會到真正的風流呵,

為科學吃苦是我最大的享受……”

“……我是自願到拉薩的北京大學生,

騎自行車去報到,把河山看夠。

“B——L計劃,盤古沒有,

壹路考察民俗民風把社會研究。

“露宿荒山野嶺,和狼比過耐久,

我的雙目菁菁,狼眼綠光幽幽。

“只能邀月作伴,月又被雲劫走,

就著孤獨的篝火描畫心中的錦繡。

“踏平千辛萬苦,終於凱歌高奏,

我把北京的朝霞載到布達拉宮門口……”

願生如夏花之燦爛,為美奮鬥,

願死如秋葉之靜美,盡快腐朽。

化作春泥更護花,美將再生,

何須風吹落花上枝頭,過分要求。

請蘇軾為現在人修該詞句:

大江東去,浪淘不盡,千古風流!

三、改革的風流

有冷熱不均的溫度就,就有風生;

有高低不平的地表,就有水流。

心對著開放的世界,我正沈思;

面迎著改革的現實,我正探究——

昨天的封閉禁區,今日隨意行走,

改革開墾出新觀念的犁溝;

過去的“旁門左道”,如今已被普遍接受,

發展的邏輯在這裏布新除舊。

可改革遠不如想象的那樣順溜,

帶血的腳正受阻於荊棘和壕溝。

封建意識和不正之風如螃蟹壹簍,

撕扯著,鉗加著,糾纏不休……

妳創多少成績就有多少詛咒,

妳革多少弊端便惹多少怨仇。

妳在陣前拼,有人在墻上瞅,

需要批“右”時妳又是天生的“右”。

活靶由妳當,槍在他們手,

任妳做身摸都有人暗中鷙肘。

告不倒的好廠長呀,妳何錯之有,

只因為精幹就被庸才當作對手。

有的廠長無路可行,像山堵門口;

有的企業無計可施,如落井之牛。

改革的征途有無數次搏鬥,

歷史的大路下鋪著獻身者的血肉!

有人悲嘆:“他生未蔔此生休。”

有人放歌:“壹息未斷仍風流!”

“我是旗桿,總要把旗桿舉過頂”,

“我是錐子,縱然先爛也要出頭!”

“登山做挑夫”,“駕船我當舵手”,

“站立我學橋墩”,“載重我是車軸”!

路也漫漫呵,雲也厚厚,

中國又走到壹個新的路口......

四、齊唱風流歌

是時候了,現在是最好的時候,

政治改革的時機已經成熟;

是時候了難得有這樣的時候,

國家體制的改革豈能常有!

改革出人才,改革出領袖,

改革出效益,改革出風流。

山唱風流歌,唱綠肥紅瘦,

用隴上的“花兒”,陜北的信天遊;

水唱風流歌,唱巨輪輕舟,

借黃河船工喊,長江纖夫吼。

朋友呵,請妳們續寫各自的風流,

以雄渾的交響樂代替我竹笛的獨奏。

昆侖吹銅號,蛾眉做鼓手,

五指山的五指往琴弦上揉……

唱珠海的漁女,草原上的騎手,

唱無愧的風流人,為民解愁!

壹葉障目不見森林的,算不得風流;

雙耳塞豆不聞雷鳴的,實在是淺陋!

知會咬文嚼字背死書的,是假學問;

能文能武能應變的,是真優秀!

只知以權謀私整別人的,是野心家;

能工能商能開拓的,才最風流!

莫抱怨,妳碗裏的是菜,他盤裏的是肉,

飯鍋飯碗都將和妳的成績掛鉤;

別灰心,妳稟賦不佳,他得天獨厚,

綦而不舍就能夠把金石碉樓!

我贊賞東梅秋菊夏荷春柳,

他們都在所處的季節裏獨占鰲頭;

我歌唱天高地闊日暖月柔,

他們都替萬物的競爭提供了自由。

藍天風流喲,給每壹縷霞光以色彩,

鷹鶴齊飛,同唱“白雲千載樂悠悠”;

大地風流喲,地面上春種秋收,

地心火熱,鉆壹口深井就噴油;

大海風流喲,給每壹顆水滴以活力,

白航奮進,浪花裏飛出無數只海鷗。

人民風流喲,水能載舟能覆舟,

推動歷史,民主和科學是左右手。

我就是人民,人民在齊心奮鬥,

民心將鑄九鼎,證明改革之不朽;

我就是歷史,歷史之路正在翻修,

未來車輪滾滾,載著壹代代風流……

1986年9月7日寫於青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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