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人最好風雅之事,這是物質之外的精神滿足。而風雅之事許多,騎驢、騎牛等都是。老子倒騎黃牛,孟浩然、李白、杜甫、賈島、李賀、鄭綮等著名大詩人騎驢寫詩。
《韻府群玉》載:“孟浩然嘗於灞水,冒雪騎驢尋梅花,曰:‘吾詩思在風雪中驢子背上。’”
《古今詩話》也記晚唐詩人鄭綮,“相國綮善詩……或曰:‘相國近為新詩否?’對曰:‘詩思在灞橋風雪中驢子背上。此何以得之?’”
《李賀小傳》記有“詩鬼”之稱的李賀:“恒從小奚奴,騎巨驢,背壹古錦囊,遇有所得,即書投囊中。”
賈島寫詩著名的壹個故事,就是“鳥宿池邊樹,僧X月下門。”中X是“敲”還是“推”。經過壹番苦心思考,最終決定以“推”代替“敲”,於是“鳥宿池邊樹,僧推月下門”的絕句才得以流傳後世。
賈島對這兩個字的思索和抉擇,就是在驢背上得到的。最後還因為太過忘我,竟然沖撞了京兆尹韓愈。不過韓愈也是個惜才的,不僅未曾責罰他,還與他***論詩道,此後結為知己好友。
著名大詩人杜甫,也“騎驢三十載”。李純甫就有詩寫:
君不見浣花老人醉歸圖,熊兒捉轡驥子扶。又不見玉川先生壹絕句,健倒莓苔三四五。
蹇驢駝著盡詩仙,短策長鞭似有緣。政在灞陵風雪裏,管是襄陽孟浩然。
官家放歸殊不惡,蹇驢大勝揚州鶴。莫愛東華門外軟紅塵,席帽烏靴老卻人。
騎驢為什麽就成為了壹件風雅事兒呢?騎著壹只小驢,遊歷各地,慢悠悠的。興致來了,吟上壹兩句詩。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詩人騎驢寫詩,似乎成了壹個特定的寫詩方式。
驢這座駕在古時比較常見,而會騎驢的人,都不是富貴之人。雖然富貴不代表不清高風流,但大多數富貴人都與清高聯系不到壹起。就好比林黛玉和薛寶釵,仙界高嶺之花和人間富貴之花,若說清高,想到的定然是林黛玉。
從某壹種角度而言,騎驢寫詩已經算是文人清高的壹種形象,是壹種經典詩歌意象。驢,成為了詩人清高心誌的象征。
正如陸遊《劍門道中遇微雨》所詠:“衣上征塵雜酒痕,遠遊無處不銷魂。此身合是詩人未?細雨騎驢入劍門。”
至於為什麽騎驢和騎牛,都算是風雅事,而騎馬卻不算。很簡單,馬在古代是非常重要的壹種戰略物資,用於軍事。特別是騎兵盛行之後,馬更是國家必不可少的壹項物資。
壹個國家的軍隊本身需要大量馬匹,而優秀精良的馬匹也大多數被送入軍中。所以馬匹在民間是比較昂貴的,會騎馬、坐馬車,甚至用馬駝貨物的,都是經濟條件比較好的。詩人在成名為官之前,大多數都比較清寒,買馬沒有必要。
而且馬的腳程和速度,相比於驢和牛要快的多。騎馬相比於騎驢和騎牛來看,少了那麽壹點從容悠閑。
在漫長的時間演變中,騎驢和騎牛成了古代文人的風雅事,而馬則被排除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