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多尼斯
當我把眼睛沈入妳的眼睛
我瞥見幽深的黎明
我看到古老的昨天
看到我不能領悟的壹切
我感到宇宙正在流動
在妳的眼睛和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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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與我之間
西梅內斯
妳與我之間，愛情竟如此淡薄
冷靜而又純潔
像透明的空氣，像清澈的流水
在那天上月
和水中月之間奔湧。
妳躲在花朵的腹地，用壹千朵玫瑰的花瓣
遮住自己的臉
但是我知道妳在，當我感受到芳香的輕拂
妳隱藏在桂枝的高端，用壹千枚桂樹的葉
遮住自己的眼
但是我知道妳在，當初生的新月驚飛壹群戀愛的鷺鳥
妳隱沒於清清的溪流，用壹層薄薄的鱗片
貼住柔軟的腰
但是我知道妳在，當兩條壹般大的金魚不約而至
如果空氣也是紗織就的
白日裏的金絲與午夜裏的銀絲相互交織
我知道妳肯定在的
當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那是妳穿過夜的叢林
是的，妳與我之間
說遠並不遠，隨時我都感覺妳的存在
說近並不近，當我睜開眼
只有清澈的流水壹樣的光
在天與地之間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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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娟
張棗
仿佛過去重疊又重疊只剩下
壹個昨天，月亮永遠是那麽圓
舊時的裝束從沒有地方的城市
清理出來，穿到妳溫馨的身上
接著變天了，濕漉漉的梅雨早晨
我們的地方沒有傘，沒有號碼和電話
也沒有我們居住，壹顆遺忘的樟腦
裊裊地，抑不住自己，嗅著
自己，嗅著自己早布設好的空氣
我們自己似乎也分成了好多個
任憑空氣給我們側影和善惡
給我們災難以及隨之而來的動作
但有壹天樟腦激動地憋白了臉
像沸騰的水預感到莫名的消息
滿室的茶花兀然起立，娟娟
妳的手緊握在我的手裏
我們的掌紋正急遽地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