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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後的霓虹—中唐—韓孟詩派

元和年間,韓孟詩派與元和詩派日月同輝,取得了開拓性德成果。

以韓愈、孟郊為中心形成的詩歌流派,其追隨者或受其影響者有:李賀、賈島、馬異、劉叉、黃埔涕等。

其詩歌特點是:重視主觀感受的傳達;追求創新出奇,不甘於從俗隨易;講究炫才或苦吟,較少以美刺幹世為旨歸。綜合來說,就是尚怪奇,重主觀。

(768~824),字退之,河南人。他三歲而孤,隨兄嫂遊宦避亂。七歲讀書,十三歲能文,後從獨孤及、梁肅遊學。

貞元19年(803)任監察禦史,因上書言京都附近旱災及災民之事,被貶連州山陽令。後升至刑部侍郎,又因上《論佛骨表》被貶潮州刺史。卒於長慶四年。

蘇軾在《潮州韓文公廟碑》中,說他“文起八代之衰,道濟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勇奪三軍之帥。”

韓愈主張“不平則鳴”,突破了當時功利的“文以明道”主張,強調了文學抒情言誌的功能,抓住了文學的抒情特質。

他還強調“筆補造化”,認為創作要“能自樹立,不因循”,強調了文學要勇於創新。

韓愈現存詩三百多首,內容主要包括時事、悲憤和寫景。

時事詩如:

悲憤詩如:

寫景詩如:

(751~814),字東野,湖州武康人。少貧,父早亡,值中原戰亂,長期漂泊湖北、湖南、廣西等地,屢試不中,貞元12年(796),46歲登進士第。

50歲授溧陽尉,因不事曹物,終日吟詩為樂,被罰半俸。元和九年,鄭餘慶鎮興元,奏請其為參謀,卒於應邀前往的途中。

孟郊壹生窮困,仕途潦倒而性格孤僻,他的詩多傷不遇,思苦奇澀,與同樣以“苦吟”著稱的賈島風格相似,稱“郊寒島瘦”。

其作品不只描繪自己及他人的不幸與窮苦,還傾吐了壹個不合時宜的正直文人對人生痛苦的認識和孤寂感受,如:

這些詩作真實反映了唐代文人的貧窮生活、潔身自好的節操和憤世嫉俗的感情,具有典型意義。

孟郊也有壹些憂國傷時的詩作,如:

反映民生疾苦的詩作,如:

(790~816),字長吉,福昌(今河南宜昌)人。

李賀少工詞章,早年家道中落,十八歲至洛陽,為韓愈所器重,但在進士考試時被指犯父諱被取消考試資格,後只做過奉禮郎微職,辭官後迫於生計再次外出依人,27歲病逝。

李賀是壹位不幸的天才,他的時代,正是唐王朝各種復雜矛盾交織的時期。淪落的家境、險惡的世態、卑微的官職和孱弱的身體,都給這位抱負遠大的青年以沈重的打擊。理想與現實的強烈落差使其沈溺於主觀情感和幻想中,將詩歌用作自己的事業,為之嘔心瀝血。

李賀詩歌的主要內容,以感慨生命短促、誌向蹉跎、宣泄懷才不遇的悲憤為主,如:

李賀詩歌富有奇異乃至荒誕的想象,他常把解脫痛苦的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神鬼世界,如:

在“詞必己出”的原則下,李賀以不尋常的語言營構意象,常給人以強烈的心理刺激。其作品中枯寂幽癖的意向,與其強烈的生命意識並存,濃暗與艷麗、衰殘與驚悚、幽冷與華美,構成了李賀詩歌的特殊美感。

“只字片語,必新必奇”。李賀跳躍跌宕和飄忽不定的思路使詩歌意緒萬端,他不僅用色彩意向借代事物,還善於運用通感,把特定的環境氣氛和主觀情感註入客觀景物的色彩特征,構成奇峭的詩境。

但其作品也有缺點,壹是有些作品晦澀淩亂,令人難懂內涵;二是其沈溺於個人心境,作品缺乏昂揚之氣。

(779~843),字閬仙,範陽(今北京附近)人,出身布衣,早年為僧,元和年間詩謁韓愈,深得賞識。後還俗應舉,卻終生未第。長慶二年(822)應進士第,因《病蟬》之句令公卿惡之,言其因瘋狂擾亂貢院,被逐出考場,稱“舉場十惡”之壹(何光遠《鑒戒錄》)。

晚年任遂州長江縣主簿,遷普州司倉參軍,卒於任所。

賈島與孟郊壹樣,視詩歌為生命,以“苦吟”為創作旨趣,其清奇癖苦的詩風直接導源於韓愈、孟郊。

賈島詩以反映個人生活為主,他或描寫自己的貧困境遇:

或感嘆自己的科舉之艱難:

更有大量詩句,刻畫出荒寒癖遠的詩境:

賈島通過刻苦吟詠錘煉,將清癖荒寒的詩境發揮到極致。聞壹多說他“愛靜,愛瘦,愛冷,也愛這些情調的象征——石、鶴、冰雪。”故後人以“瘦”論其詩。

但賈島又並非壹味如此,如:

賈島作品以五律為主,這既是詩人的喜好,也反映了時代風氣。聞壹多認為:“五律與五言八韻的試貼最近,做五律等於做功課;二則為拈點景物來烘托情調,五律正是壹種標準形式。”

在詩歌風格上,他“避千門萬戶之廣衢(qu),走羊腸鳥道之仄徑”,以瘦硬僻澀取勝,有意用生澀的語句刻畫幽冷意境,如:

但賈島的作品也有明顯缺陷,就是有句無篇。由於苦吟,五律中往往壹兩簾警醒出色,但整首詩卻非常氣弱。

賈島的朋友,詩與賈島齊名,人稱“姚賈”。元和十壹(816)年進士,早年經歷與賈島類似,但晚年騰達,存詩約五百首。

姚合善於描繪自然景物與蕭條官況,標舉清峭詩風,其作品以早年任武功縣主簿時的《武功縣三十首》為代表,今摘其前四首:

作為韓孟詩派的別枝,賈島和姚合的苦吟所帶來的寒狹孤寂詩風很有代表性,因為每個朝代的末葉都有回到賈島的趨勢,“苦吟”的詩歌,構成了中國古代文學的壹道奇特風景線。

盧仝(785~835),盧照鄰之後,自號玉川子,曾作《月蝕歌》,長達1800多字,運用奇特的幻想和散文化語言描繪月食過程,寓譏諷時世於其中,另有《與馬異結交詩》,亦為怪異驚眾之作:

劉叉,生平不詳,有詩集壹卷,其中《冰柱》《雪車》等,以奇崛之筆於寫景在直斥時政,格調在盧仝、馬異之上。

韓孟詩派力避陳俗,從意境、結構到語言技巧都尚奇崇怪。同時還以散文化章法、句法入詩,融敘述、議論為壹體,既有詩之優美,又有文之流暢,韻散同體,詩文合壹。雖有時過猶不及,破壞了詩歌形象美、音韻美,有堆砌累贅、枯滯晦澀之弊端,但無論從創作主題還是藝術技巧,都是對當時的功利主義創作思想的壹種反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