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被滴水穿石》
她沒有在十年的婚姻中,
從媳婦熬成婆,
像乳牙到恒牙的周期。
壹個女人——我的妻子,
她的青春像四月的花朵起伏不定。
回憶的短促亦如浪漫,
被滴水穿石。
她否定現實的殘忍,
也拒絕傳統的美味:
熱幹面,蛋酒,豆皮,牛肉粉,
哦﹗壹切變化迅疾如風,親愛的,
讓我在黑夜的邊際為妳孤掌難鳴。
從小學到中學,從變聲期到懷孕期,
她過著受寵若驚的生活。
如今花團錦簇,
時尚的節奏壹響起,
日子便改天換地。
望梅止渴就好,無須指桑罵槐。
誇誇其談的往昔映照——
她呆若木雞的成長:
壹條亂七八糟的街道,
幾十個東倒西歪的人,
他們迎著西方,東風,南風或北風,
殺豬或宰羊,生兒和育女,
歲月更替,不變的是內心的安靜。
她沒有在十年的婚姻中,
從媳婦熬成婆。我卻疲於奔命,
為兒子和她水深火熱。
像壹場不分勝負的馬拉松,
拔苗助長是不可能的。
挺住意味什麽,
挺住意味著壹切。
這樣的場景應該光臨:
小橋,流水,楊柳依依,
那少時的夢想,春風吹拂壹百次,
它不會發芽了。
工業文明的慣性,
讓農業子孫無處告別。
她肯定沒有在十年的婚姻中,
從媳婦熬成婆,
但媳婦終究會熬成婆。
像溫莎公爵的誓言,
是滴水穿石,還是煙消雲散?
這指鹿為馬的年代,
那些壽終正寢的故事,
我的確不得而知。
《芳 名——懷念wsw》
秋天的回憶望眼欲穿,
我在十月的桂花下眺望:
明月降臨的夜晚。
這壹刻的形容,比喻和修飾,
難以擺脫;
雨水——它澆灌著:
我長話短說的余生。
妳模糊的身影哆嗦,
像三十五年前那樣,
舉棋不定,搖搖晃晃。
畫蛇添足的人是沈默的,
這沈默讓我深知短話要長說壹次;
面對形單影只的往事,
應該以季節的風雪去叩問,
妳塵封的芳名。
紫蓬山,我需要妳深深的安慰,
就在這深深的安慰下,
壹個漢字讓生命的迷途點石成金。
妳看見和感觸的壹切,
必將被它的反光照亮。
秋天的回憶望眼欲穿,
我在十月的桂花下眺望:
妳擦肩而過的開放。
在妳深深的嘆息或哭泣裏,
我的童年,少年與青年遠走他鄉。
壹個安靜的人娶回熱鬧的妻子,
生下壹群南來北往的兒女,
他們占山為王,不可壹世。
我知道:我漸漸垂垂老矣,
在土撥鼠掘地的陣陣鼓樂聲中,
我放棄自己,
然後叫子孫把屬於妳的芳名刻上。
《高原上的雪山》
但積雪還是太深,高原:
我看見的只有妳聳立的部位。
澄澈,潔白。
晶瑩透亮。
我要把死亡的話題留在壹個長長的夢中,
如果妳在冬床的睡眠還不醒來,
我要讓這可望而不可即的雪山倒退千年,
然後傾倒在壹條叫月光的河裏。
高於萬仞,
高於以往我贊美的壹切事物。
純凈的雪山,吝嗇的聖地。
為什麽美好的瞬間妳不停留,
為什麽那無家可歸的野獸,
在妳寬大的胸懷尋找家園,
卻壹次次迷失方向,
流落異地。
其實只要壹次,
我可以把妳看得徹徹底底。
但積雪還是太深,
但雪山還是太遠,
澄澈,潔白。
晶瑩透亮。
因為高原,
我看見的只有妳聳立的部位。
《屬於壹條河流的歸宿》
河流穿過叢林,
在低凹的山間,
河水起伏,但不澎湃。
河水靜靜向前方,
壹夜壹夜。
它們流過地方是人類陰暗的角落,
潮濕,骯臟,荊棘滿布。
頭頂是天空,腳下有大地。
河流處在這樣壹個地帶,
不緊張也不松弛。
河流的方向是歷史的方向。
當第壹縷鮮嫩的陽光投射進心靈的秘史,
河流的重量托不起,
那壹條古老的,
東方的河。
壹條河流的歸宿淌過大川,
它屬於無知的夢幻。
壹條河流的暗示是壹生的暗示,
可能精確,更可能失誤。
另壹條河流的遠逝讓人類俯身傾聽它的佛光,
我知道:那清清水流下運送的,
不是石頭,就是月亮。
《從湖北到海南》
從湖北到海南,陸地在減少,
海洋無邊無際。
故鄉只是壹個詞語,
親人面目全非。
熟悉的事物不存在,
從道路到地名,
壹切是陌生的。
這沒有什麽不好,
從湖北到海南,
我想要的安靜就在這裏。
陌生的街道,面孔,
陌生的陽光,空氣,
讓我重新開始——
壹次華麗轉身。
告別蕩氣回腸的往昔,
需要勇氣,勇氣越來越少,
像年齡越來越大。像時間的沙漏,
無法阻止歲月和潮汐。
從湖北到海南,
我的夢想終於實現:
大海向南方以南延長,
森林覆蓋空地,
人群由稠密變得稀疏。
孩子在寬松活潑的環境,
成長——不是拔苗助長。
熱氣浪上升,新元素湧現,
渴望的生活脫胎換骨。
壹切是新的,從湖北到海南,
我把四十年的成長,衰老,青春,
還有喜悅或不幸拋在身後。
我知道——我已經非常努力,
各奔東西的親人和朋友,
言簡意賅。出於對命運的敬畏,
在隱姓埋名的余生,
妳們聲名狼藉的昨天,
我決定從此守口如瓶。
《在時間的深處》
我看見生命衰老的印痕,
在時間的深處,
壹個詞語帶給我壹段往事。
像記憶那麽久遠,
幸福之後的悲哀,和生動,
是甜蜜,它帶走壹片無言的苦。
痛心疾首的時光,
那些芳名,還有景色,
它們是否滋潤:
妳渴望已久的甘露。
這是在時間的最深處,
我看清大地的疼痛。
生命飄逝的無可奈何,
比風遠,比死亡更遠。
童年漏雨的村莊,低矮的青瓦房,
今夜,它們讓我激情滿懷。
那頭年邁的老水牛還繼續它的春夢嗎?
有壹次,我從它的身上摔下,
迎頭撞見的不是狗屎。
很多年過去,我不能忘記,
依然是叫人感動的細節。
那個曾經對唐詩宋詞執迷不悟的少年,
慢慢閉上他喋喋不休的嘴。
他更喜歡孔子,老子,
莊子和孟子。
從《論語》到《道德經》,
從《春秋》到《史記》,
我們盼望的日子,
不過是生命盡頭的那縷縷青煙。
只要微風吹動,
它們便不知去向。
在時間的深處,
仿佛我們不曾來過。
《陽光照在午後的客廳》
陽光照在午後的客廳,
它的溫暖打在我身上。
我的肩膀,還有胸口
——這壹刻看見幸福。
我的每壹次閱讀,
就是妳想像的那樣,
它發生在寬大的客廳。
在牧神的午後,
我翻開另壹個自己。
另壹個不真實的靈感,
或棕色的淺夢,
自右邊的窗戶悄悄走來,
陽光在那兒呻吟了壹下。
它看見我若無其事的表情。
我緩慢打開書,翻到死亡這壹頁,
壹束光線從眼前穿過,
突然想起壹句民間諺語: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他鄉遇故知。
《花開花落》
二月是花開的季節,
但二月走得太遠,太匆忙。
那些花朵落下的速度,
比快還快。
水中的尤物,在二月,
它讓我無法為頸項高昂的鸕鶿命名。
花落的聲音還打動什麽。
在終止音符的秋天,
花下落時為什麽不慢壹點,再慢壹點。
它為什麽不等待另壹個二月,
重新開放。
壹次壹次,我仿徨在隱忍的往事與間隙,
重復這樣憂傷的美夢。
不能無地自容,
卻長歌當哭欣賞自己,
再欣賞他人。
清晨,長跑的大霧還沒有褪盡。
誰開始新的工作,
在香遍十裏的桂花,
或紅燦燦的落葉,
幾個老年人緩慢的扭腰姿態,
以及他們辛酸的咳嗽,
會不會是我老年縮影的疊加。
在我節衣儉食生活消失,
小病腸炎。妳滾蛋吧!
我要離開妳,
在花開前創造奇跡,
在花落後說出幽默。
《被風帶走》
八月的蟬聲留下妳的哭泣,
記憶把它們帶向遙遠的闊視。
大風驟起的瞬間,
天空陰沈。
大風同時帶來:
壹片玻璃窗碎裂的即興曲。
傍晚降臨的時刻,
蝙蝠開始飛翔。
那些低垂的窗簾下被妳註視的孩子,
多年以後,
他們成為大風中清澈的,
潔而凈的,
寂寞和思念。
這思念不是時間,也不繼續。
它是壹片迷霧,
最後的迷霧。
它們在風中搖擺,
飄蕩或歌唱,
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為什麽被風帶走的不是落葉,
而是遍地滾動的砂子與碎石。
為什麽成群的孩子懂得奔跑的必要,
我卻漫步這帶走意義的風中,
冥思苦想,自作多情。
《雨中作,或空白的敘事》
寫壹場雨,它沒有降下的時候,
我開始構思。
它的大小,它的速度和方式,
與內心的需要或渴望有關。
這是壹種設想,
還有另壹種假設,
它存在那空虛的敘事。
它知道壹場雨如果太長,
會影響另壹場雨的情緒。
因此它等待陽光燦爛的日子,
在雨中壹言不發。
壹言不發,在雨中。
它看清世間萬物的沈默不語,
與生命自身的脆弱。
這些是真實的,
妳看它強大外表掩飾的內心,
竟如此不堪壹擊。
雨下了起來,在昨夜,
在我恍惚的夢中。
它壹瀉千裏,
不知疲倦,這是真的。
就像妳預知的世界是壹場空白的敘事那樣,
雨,它同樣可以虛構。
它同樣可以命名,
比喻從此地到彼地,
妳必須練習經過句,
練習動詞和狀語。
這看似簡單的內容,
是真實的全部。
為什麽停頓!
為什麽欲言又止呢?
在壹滴雨落下,
或壹段敘事空白的間隙,
我夢見我做了壹個夢。
那夢中奔跑的,既不是自己,
也不是他人
《夏日之光》
三只蝙蝠飛臨五月的窗前,
七種色澤迎接它們佇立的姿勢。
壹種提示的分析,
假設存在那飛翔的速率,
這樣的夏日之光,
是命運的喜劇之光,渴慕之光。
暗淡或強烈的夏日之光,
將人類的存在之境引向開闊的地帶。
像我的寫作,我的詩歌,
我的詞句與格律。
把成功擊倒,希望擊倒。
夏日之光是壹段艱辛的忍受之光,
不可能的可能之光,放棄之光。
夏日那明亮的敞開或到來是虛幻的,
不自由的抵達。
要在怎樣的守望中讓夏日之光平坦來臨?
從堅持到放棄,
我的朋友和親人,
壹顆心靈在飛行的呼吸,
是否預示某個夏天遠離世紀的歌唱。
《展開》
在壹陣微微嘆息為妳展開春示天獨白,
不是樹枝和綠芽,
青春或成長。
在壹陣微微嘆息為妳展開春天獨白,
有生命這僅僅壹次的旅程,
和旅程結出沒有果實的記憶。
在壹陣微微嘆息為妳展開春天獨白,
還是要繼續展開。
在五千裏外的沙漠,
或八萬裏處的白雲。
它以壹種背叛的方式默然展開,
像雨滴敲打落葉,
像風塵離開落葉。
它還是要展開,
像沒有歲月之隔的物語,
在飄忽不定的搖擺占蔔前程。
它還是展開,
還是在壹束花朵的墜落讓小河流淌,
日月持久,堅硬。
它使妳懂得那鮮花簇擁的日子,
是平淡平凡的日子。
它還是展開,為妳展開。
但展開,在壹陣微微的嘆息嘎然而止。
《傷離別》
西藏的格桑花還在冷風中飄忽。
我想起2009年深秋,
雪白哈達在拉薩遲疑的壹夜。
離開它壹年多,
為什麽我的心還在——
布達拉,八角街,
納木錯和大昭寺。
為什麽黑夜的睡眠中,
酥油燈壹次次把月光照亮。
我真的是想妳們了,
那些喇嘛,信徒,
還有那個幫我拍照的攝影師,
壹瞬間把幾百年歷史定格身後。
他姓甚名誰我不知道——
藏傳佛教的六字真言,
像天路向更遠處延伸,
紮什倫布寺巨大的金頂,
在歌手韓紅的吟唱裏枝繁葉茂。
那些飄揚的經幡,像磁石,
吸引無數朝聖者的靈魂。
它不能減輕我離別的哀傷,
這壹次疾病苦難被甩在千裏之外,
觸手可及的是神的恩典,
佛的慈悲。
還有親人久別重逢的溫馨,甘甜。
我想我是累了,在貢嘎機場,
當飛機開始加速滑行,
當耳邊的風聲呼嘯著穿雲越霧,
當我低頭再看西藏的大地,
以及那閃耀聖潔光芒的事物,
我緊握妻子的手,突然松開。
《另壹扇開啟的門》
我喜歡它高大的門庭,
它透明的穹頂,
讓思緒刺破藍天。
在武漢天河機場,
多少次我把它看成壹個巨大的——
白色城堡。
我是城堡的國王,
公主王子早晨給我請安,
大臣忠心耿耿,各司其職,
我和年輕的王後不勝其煩,
思念前生。
這些是為什麽,
另壹個我的壹生它是否存在。
在東湖及水果湖壹帶,
我生活十壹年,
不是很長,也不算太短。
我的妻子,還有虎頭虎腦的兒子,
在東湖和水果湖,
他說飛機場好;
到飛機場,他說武昌好。
我喜歡它宏大的氣勢,
飛機場它遠離城市,
空氣像凈化壹樣。
也許是葉公好龍吧。有
次我飛往廈門晚點兩小時,
在雄偉得悲壯的候機大廳,
漫無目的的音樂無邊無際,
它彌漫,遲緩——
像壹扇從未開啟的門等我光臨。
其實我習慣這樣的節奏,
在上午和下午之間,
在虛構與紀實之間,
空想的雪山讓我感動。
它每滴融化,像退步的歷史,
嘲笑熟視無睹的人民。
那些饑餓的臉,恐慌的臉,
以及皮笑肉不笑的臉呵,
我決定把飛機場交給妳們,
下壹步飛向哪片藍天,
我可以守株待兔,
卻不能拔苗助長。
《李清照在1148年秋天》
這是1148年秋天,
金色的菊花漫山遍野,
鋪天蓋地。
在遙遠的中國,在宋朝,
壹個女人蓬頭垢面,疾病纏身。
她混跡落魄的難民——神情恍惚。
老年的衰弱無以復加,
她的影子壹次次成長後迅速消失。
她走了很遠,
已可以勇敢地寫下思念與彩虹。
她叫李清照,就是喊“生當作人傑,
死亦為鬼雄”的女人;
就是“尋尋覓覓,冷冷清清,
淒淒慘慘戚戚”的詞人;
就是“庭院深深深幾許”中的少婦。
在遙遠的中國,在宋朝,
這是1148年秋天,
我看清這個女人的窮途末路,
遠去的紅顏啊,
那是壹個朝代的感傷。
她如膠似漆的趙明誠去了,
讓她聲名狼藉的張汝州不知所蹤。
《壹剪梅》的風起雲湧,
我聽見《醉花陰》的孤寂和呢喃:
“莫道不消魂,人比黃花瘦”。
讀壹首“雲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嘆壹曲“花自飄零水自流,
壹種相思,兩處閑愁”。
金色的菊花鋪天蓋地,漫山遍野。
它漫過860年的時間之河,
朝向我,也朝向妳。
1148年秋天,李清照——
妳是明眸皓齒呢,還是素面朝天。
《我喜歡這秋日的暖陽》
我喜歡這秋日的暖陽,
當季節的歌聲從山澗傳來,
回憶在海拔3000米的九寨溝行走,
如織的遊人們登高遠眺。
我忘記往日的幽獨。
只是依稀辨認:
這腳下的道路,以及紅葉,
它們總是從前的樣子。
孩子們蹦蹦跳跳,
他們身上看不見我童年的影子,
他們的感受和我是壹樣的。
我喜歡這秋日的暖陽——
它包含生命那壹切的溫暖
——我喜歡。
《昔日的門庭荒涼依舊》
說起來有些疲憊,
壹轉眼五年過去,
我的兒子在漫不經心中風起雲湧。
他能說會道,
還給我帶來各種各樣的驚喜,
我卻很難高興,為什麽成長壹定是這樣:
像壹片廣袤的草原——
那使駿馬奔馳的究竟是什麽!
說起來有些感傷,
壹轉眼四十年過去,
我鄉下的祖居在風雨飄搖度過不惑之年,
曾經伴我無數個夕陽西下的老宅,
妳的輪廓中:昔日的門庭荒涼依舊。
說起來甚至可笑,
壹轉眼我就要步入中年,
卻整天以青年人自居。
更可笑的是我的朋友,
他們比我還大,依然單身,
看見我漂亮的兒子心有不甘。
那使我恐懼老年,
無力面對昔日門庭的將是什麽!
《麗江後面》
麗江後面是玉龍雪山,
再遠去是香格裏拉。
他們說香格裏拉是神仙住的地方,
我不是神仙,
在麗江我停止下來。
已經變得越來越小,
它在為壹些小事躊躇和停留。
麗江的納西族女人,
壹年四季為男人,
為孩子與家庭活。
麗江的沈默和她們有關,
麗江的喧鬧與她們無關。
當春天的風從麗江的雪山吹來,
它吹過高原那永生的事物——
這裏很美,很安靜,
我感到的竟是壹種說不出的悲愴和淒涼。
麗江後面很多故事。與貧窮,暴富,
壹見鐘情,感天動地,
甚至七上八下有關。
沒有壹個需要我,或與我有關。
我喜歡麗江的安靜,
它不屬於我,
這本質的抒情,
是或不是妳必須承認。
《在翠湖的壹個下午感受昆明生活》
我在翠湖逗留壹個下午,
沒有將生米煮成熟飯,這是我的遺憾。
海鷗經常光顧翠湖和滇池,
我與它失之交臂,在昆明,
我還丟失了壹份浪漫。
壹份悠閑的生活,唉!
它在哪裏與我不期而遇。
遊人如織,茶館飄出普洱的香醇,
粉墨登場的還有麻將更叠的聲響,
這個不合時宜的間隙,
我決定寫壹首遺忘之詩。
在內心,我的決定多麽痛哭流涕,
那每壹個表情達意的詞語,
是故鄉和親人。
它們靠近我時給我傷害……
熙熙攘攘,皆為利往,
我默誦著這句話,
手中的茶涼了很久。
我想我是幸福的,在晚年,
我應該寫壹部精神的自傳,
那主角和配角涇渭分明,
毫厘不爽。
這樣想的時候,
兒子的叫聲突然從身後傳來:
“爸爸,剛才買的那個玩具被人偷走了,
我要再買壹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