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謨《在碼頭之上》:“在安靜的碼頭上,/半夜裏,/月亮被高高的桅桿和繩子纏住了,/掛在那裏,/看起來不可能,/它實際上只是壹個球,/孩子們玩耍後把它留在了那裏。”將月亮與被兒童遺棄的氣球意象重疊,用月亮象征現代人和現代生活,與具有裝飾意義的氣球意象重疊,月亮被纏繞在桅桿繩索之間,美被褻瀆,優雅被嘲諷,現代人的憂郁、寒冷、孤獨之感油然而生。再比如龐德的《姑娘》寫給早期情人的:“樹入我手,樹液升至我臂。/樹在我胸中向下生長,/樹枝在我身上生長,/像手臂壹樣。//妳是樹,/妳是苔蘚,/妳是紫羅蘭。/妳是個孩子,/而在世人看來,這壹切都是愚蠢的。”詩歌首先用生機勃勃的“樹”的形象疊加、點綴“我”,再用苔蘚、紫羅蘭疊加、點綴“樹”。很明顯,樹的形象是少女和愛情的象征,像苔蘚紫羅蘭壹樣青春美麗,像綠樹壹樣生機勃勃,滋潤著“我”的成長和生命歷程,雖然這些在世俗人眼裏都是無稽之談。在意象的疊加中,我們領略了壹個紫羅蘭般少女的美麗與溫柔,以及青苔綠樹般的生命張力。3?意象並置:將兩個不同時空的可見意象並置,以激發和喚起其他感受。休謨說:“兩個可見圖像的組合可以稱為視覺和弦。他們的結合給人壹種與兩者不同的形象。”不同意象的並置,造成了已經脫離其中壹個意象意義的情感,有了全新的感覺。比如中國的詩“落葉如瀑之沫,而我看長河總是滾滾向前”,落葉和河流的意象已經轉化為擺脫舊布,走向未來的含義;“茅店月雞鳴,橋上霜被人冷落”是壹種遠行、早起、晚宿的孤獨遊子的艱辛和苦難的表現。作為意象派詩歌的標誌性作品,龐德的《在地鐵站裏》;
人群中的這些面孔像幽靈壹樣,
潮濕的黑色樹枝上的許多花瓣。
詩中只有兩個意象。人群中的臉與黑枝上的花瓣並列。這是從匆匆行走的人群中獲得的瞬間意象,寫出了詩人瞬間的視覺印象和瞬間的內心感受。地鐵站密集的人群中,詩人站在中間,路人迎面而來,匆匆而過。整個氣氛陰郁而潮濕,令人窒息。幾個蒼白美麗的婦孺面孔不時出現又消失,打破了這種冰冷沈悶的感覺,給人壹種愉悅的感覺,從而感受到壹些生機。兩個並列的形象反映在大腦中,形成了俗與美、潮濕與清新強烈對比的畫面。既表現了都市人忙碌而平庸的生活,又給人壹種擠壓感,描繪了現代人焦慮、緊張而動蕩、忙碌而單調的生活現實,同時也表現了靈魂對自然美的依戀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