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之夜》是馮至詩集《北方之旅及其他》的第三輯《晚春花園》之壹,創作於1929的六月至八月間。值得註意的是,作為晚春花園的詩,《月下壹曲》、《晚春花園》、《南方的夜》這三首,都是詩人在認識姚克坤之後寫的情詩,風格與前期完全不同。如果把這三首詩放在壹起,就像壹首情歌。月下放歌,是詩人突然抓住戀愛對象時的狂喜。在壹月的寧靜夜晚,他想象著美好愛情的火焰燃燒成燎原之火,內心被溫暖的希望所激動。他情不自禁地感謝“無垠的月光”、“寬廣的上帝”、“父親母親”乃至“中華民族”孕育了同壹個民族長大的戀人,“宇宙萬物”成為詩人感激的對象。《晚春的花園》是詩人渴望進入他追求愛情的第二階段。這時,詩人不僅要抒發自己的激情,還要與親人交流,歌唱。反復出現的“願不願意”是詩人不安的追問,也是詩人內心強烈的呼喚。呼喚愛人的回應,期待兩人都進入愛情的花園。而《南方的夜》是詩人最敢於表露自己的感情,熱情地表達對愛人的激情,渴望與愛人壹起陶醉在愛情的濃郁風味中。全詩徹底改變了詩人自卑羞澀的心態,不再只是沈迷於初次見面愛情的狂喜和不安的咨詢,而是熱情而堅定地要抓住這美好的感覺。正因為如此,《南方之夜》在這個系列中占據了獨特的地位和審美特征。
首先,從詩的內容來看,詩營造了這樣壹幅溫柔美好的畫面:群星閃耀在碧綠的湖面上,壹對戀人依偎而坐在北方夏夜的湖邊,溫柔地交談著。北國初夏的夜晚,雖然不再狂風肆虐,寒風刺骨,但依然給人以涼爽的感覺。這樣的環境和氛圍,自然讓女主角覺得“大熊總是像寒帶的白熊”“樹上的雪還沒化”。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詩人感受到的是“夜晚的蘆葦帶著強烈的激情在蒸發”,燕子掃過的湖面上星星在歡快地跳舞。同樣的風景在不同的人心中有著不同的感受,折射出兩個人不同的心情,環境由心而生,我們不難發現其中的深意。所以,盡管對方感受到了“秋天般的寂靜”,詩人還是想用從南方歸來的燕子作為信使,喚醒她心中的“冷”印象。詩人還試圖用自己的感情感染女主人公的心靈,反復出現“也聞壹聞”、“請妳看壹看”、“請妳聽壹聽”,以示詩人的熱切和真誠。事實上,這種渴望不僅僅是試圖驅散她心中的“秋冬般的寂靜”,而是具有明顯的象征意義。細心的讀者很容易發現,詩人筆下的“南國之夜”只是在詩人的想象中。《南國之夜》的這種陶醉,就是詩人對愛情的陶醉,沈浸在愛情的熱烈激情中。但這種陶醉並沒有得到對方同等程度的* * *感,對方還是覺得“全身發冷”。這首《忽冷忽熱》恰如其分地表現了熱戀中的男女對愛情感到不同步的矛盾,於是詩人迫切地想用溫暖的氣味、景象、聲音讓愛人進入與自己同樣的精神境界。這讓我們想起了穆旦的八首詩,“妳用眼睛看見了這團火,/妳看不見我,雖然我為妳點燃了它;為愛情點燃的火焰對女方來說是可怕的火焰,女性對愛情感受和接受的滯後在這兩首詩中有著驚人的壹致。但《南國之夜》中的詩人並沒有擔心“我們遠隔千山萬水”的無奈之情,而是讓從南方回來的燕子反復向她訴說和描述《南國之夜》的美景,試圖將自己的愛情之火溫暖給始終如秋冬般寧靜的愛人。最後,詩人用落寞的花開如火來大膽表白,表明了自己堅定的感情,同時也是對姑娘的進壹步鼓勵。我希望我的愛人能像他壹樣綻放愛情之花。
其次,《晚春花園》中的這三首詩,與馮至同壹詩集《無花果》第壹輯中的愛情詩大相徑庭。《榕樹》寫於1926年秋至1927年夏,即詩人去哈爾濱之前,內容也是關於愛情和相思。但是,整個系列的氣氛是陰郁壓抑的,充滿了愛情的苦悶、悲傷和迷茫。然而,在晚春的花園裏,沈重的悲傷、孤獨和陰郁的情緒被壹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熱情的贊美和幸福的期待。尤其是《南方的夜》描繪了詩人堅定地準備迎接愛情的光和熱,溫暖愛人心靈的信心和勇氣。詩人之所以對愛情有如此強烈的向往和期待,並在詩歌中大膽地表現出來,與詩人此時的生活經歷密切相關。2月1929日,馮誌在楊輝家裏第壹次見到姚克坤。據姚克坤回憶,1929年2月,65438+10月21日,馮至在副刊上發表了壹首翻譯的詩,是法國詩人阿弗斯寫的壹首十四行詩,但作者從未仰慕過壹個女人。2月28日,他的《月下放歌》出現在副刊上。五月,有《晚春的花園》;《南方的夜》是馮至和姚在北海公園的湖邊散步時相遇後寫的。現實生活中的愛情滋養著馮至敏感的神經。他不再為愛情之花無果而悲,而是想讓寂寞了二十年的愛情之花“在靜夜裏如火般開放”。
最後,值得註意的是,《南方的夜》是馮至談戀愛時所作的幾首詩之壹,突出了對愛情的光明追求和勇敢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