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768-824),河陽(今河南省孟縣)人,自稱昌黎韓愈,後稱韓昌黎。他出身於壹個小官僚家庭。他的父親在三歲時去世,由他的長兄韓暉撫養長大。10歲時,大哥去世,嫂子鄭獨自承擔起撫養他的責任。貞元二年(786),韓愈離家到長安參加進士考試,直到貞元八年(792)才考了四次。後來他去吏部嘗試學過的宏字,失敗了三次,沒有得到官職。貞元十二年(796),韓愈參加東晉幕府,為我宣武軍使,到達汴州(今開封)。這是他真正政治生涯的開始。兩年後,他被正式觀察為壹個卑微的官員。貞元十九年(803)任禦史,因要求減免關中農民賦稅,被貶至連州陽山(今廣東陽山)任縣令。元和元年(806),從江陵召國子監博士,後回長安。元和九年(814),轉考博士,史館編。元和十二年(817),參加平定淮西之戰,表現出傑出的軍事處理才能,因功而躋身統治集團上層。元和十四年(819),唐憲宗出招迎佛骨,韓愈表示力諫,激怒了憲宗。雖然躲過了死刑,但還是被貶為潮州刺史,後來又被授予園洲刺史。元和十五年(820)正月,宦官殺憲宗,穆宗繼位,召韓愈向國子監祭酒,後轉兵部侍郎。第二年,他去周振安慰叛軍,並說服所有士兵服從中央委員會。長慶四年(824年)病死,在吏部任侍郎,故又稱朝鮮吏部。他死後,人們稱他為韓文公。
韓愈是散文家。蘇軾《潮州韓文公祠碑》說他:“文八代始衰,道己溺於世。”他壹生致力於寫作,寫詩只是“殘事”,卻可以成為詩的流派。早年謀求官位的艱辛和不易,讓韓愈感受到時局的艱難和官場的黑暗,想把世間的不公公之於眾。此外,他自視甚高,知識淵博。他用渾渾的古文作詩,氣勢磅礴,充滿奇技,令人震撼,令人扼腕嘆息。例如,他的《南山詩話》描寫了鐘南山的崇高景象,這是用五十首“或”詩排成的:
土堆頂上,有雜鼬閃爍。前排又低又寬,滿是皺紋。或者即使妳們互相跟隨,或者如果妳們打架。或者是否合適,或者是否震撼。或者崩潰了,或者不了了之,就收斂了。或者如果船在遊泳,或者如果馬突然。或背邪,或受福。或者妳抽竹筍,或者妳燒艾灸。或者畫的不對,或者畫的刺眼。或羅若星葉,或若雲滑稽。或飄如浪,或破如鋤。
用排比句列舉比喻,以求貌不驚人,這是壹種散文風格。另壹個例子是《巖石》這首詩:
山石高聳險峻,羊腸般狹窄的山路,蝙蝠飛舞的黃昏,來到這座寺廟。登上寺廟坐下的臺階,正好下著壹場浸泡著雨水的田地,雨水使芭蕉的枝葉變得粗糙,山勢更加肥美。僧侶們告訴我,古老的城墻非常宏偉,由火把照著,看起來黏糊糊的。為我鋪好床,準備米湯,食物粗糙,但足以填飽我的肚子。夜深了,靜好睡,白停止隆隆,月亮爬上了山,清輝進了門窗。黎明時分,我獨自離開了,看不清進出迷霧的路,我摸索著上下走。山勢鮮紅,建水河碧綠,油光水色,只見松樹橡樹密密十圍,郁郁蔥蔥。我在道上遇到了小溪,赤腳踩在石頭腳下,嘩嘩的流水聲,吹起了我的衣服。這些事情本身就能使生活幸福,為什麽我們要被人束縛和妨礙呢?。為什麽,怎麽才能老了回老家?
按照遊記散文的敘述順序,寫出從傍晚上山進寺到第二天淩晨下山的所見所聞,描寫細致入微,給人身臨其境的感覺。全詩以“單線”散句貫穿,描繪場景,創造生僻字,句句有義,是七言古詩散文文化的典範。韓愈現存詩歌近400首,其中多為長詩古體,氣勢磅礴,意象奇幻,具有“以文為詩”的特點
詩歌創作的散文文化的進壹步發展,就是刻意寫不像詩的詩,追求“不是詩的詩”。如《月蝕詩效玉川自作》:“月如白盤,完於東。突然有東西來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如何變得神聖,在這混亂中。星出如沙,聚而競強。油燈不照座位,卻如彩虹。”再比如他的《醉留東方》:“從前我恨二人讀李白杜甫的詩。我與東野和睦相處,如何追回兩個兒子?東野未必當官,白頭頌龍鐘。韓子小奸,恥於青蒿,倚昌松。”從句式到語氣,已經完全沒文化了。
韓愈為了避免因散文文化而流於膚淺滑,在詩歌藝術上追求嚴、奇、險的境界,他在《謀士》詩中說:“有壹個窮人,孟郊,確有才華。還不如看看從古代到現代的山洞。硬話在空中說,安排得當。敷柔有余,勇卷滄海。”雖然說的是孟郊的詩,但“追求意象外的隱逸”和“空中硬話”的審美追求,其實和韓、孟是壹樣的。比如它的《陸渾山火皇甫氏用其韻》是這樣描述山火的:
山谷充滿惡意,風對何郭瑄瑄很生氣。滅火燒傷自己,黑夜裏觸目驚心。天跳上跳下幹坤,河照窮崖。它很高,在墻邊燃燒,沒有出口。三燈盡滅,虎、熊、麋、豬捉猴猿。水螅,海龜,魚和蠑螈,烏鴉,雉雞和鷂雕。朱榮告訴休要居高臨下。
用“跳天”、“鬼鬼”等怪異的意象來描寫狂野暴烈的山火,光怪陸離,猙獰可怖。其色彩之濃,用詞之奇,構思之奇,在詩歌創作中是前所未有的。這種非凡的創造是韓愈有意為之的。他在《調整張繼》中說:“當妳想成為壹只手時,妳會磨礪妳的技能。絕壁破碎,幹坤驚雷。.....我想有兩只翅膀,趕八大饑荒。真誠和突如其來的流量,各種奇怪的東西進入我的腸子。毒刺拔掉鯨魚的牙齒,舉起勺子考慮糖漿。”但詩歌對冒險的追求,最終會達到“以醜為美”的地步,也就是把生活中的醜惡寫進詩歌。比如他的《答劉柳州吃青蛙》:“青蛙雖然生活在水裏,但水改變了它們的樣子。強名蛙蛤,所以現實中沒有學校。雖經二魁,其奈脊皺皰。雲雖高,意不在遠。歌聲和諧,無理取鬧。”從青蛙這壹奇特的意象可以看出,醜是朝鮮詩歌的美之壹。
追求非詩意的詩,以醜為美,可以在藝術表現上產生奇詭和創新,但也容易寫出不像詩的詩,因為缺乏美感而難以閱讀。然而,韓愈貶謫期間所寫的作品,雖是有許多奇奇怪怪意象的詩,卻因其真情實感而仍具有詩的感染力。如在中秋節給次官張:
晴空已開,星河已去,清風拂過天際,明月展其波。沙是光滑的,水是靜止的,沒有聲音也沒有影子,就像我給妳壹杯酒,請妳唱歌。但是妳的這首歌如此悲傷,妳的聲音如此苦澀,以至於我還沒聽完,我的眼淚就變成了雨。在洞庭湖畔,九疑山高聳入雲,龍,鱷魚,沈浮,猿,飛狐,嗚咽。冒著十之八九的死亡危險,我到達了我的正式崗位,在那裏我孤獨地生活著,安靜地,好像我在躲藏。我離開我的床,害怕蛇;我吃東西,害怕有毒,湖中的空氣是腐臭的,呼吸著它的惡臭味。昨天,我在國家面前打了壹個大鼓,壹個皇帝的加冕,壹個境界的改變。赦免令每天運行300英裏,所有將死之人都獲得減刑。被驅逐者被提升,流放者被召回,腐敗被廢除,清官被任命。我的上級派我的名字,但州長不聽,闞珂不得不移動滿靜。我的地位很低,沒有用,他們可能會在街上用鞭子懲罰我。我的大多數流亡同伴現在正在回家,對我來說,這是壹次超越攀登的天堂之旅。停下妳的歌,我求妳了,聽聽我的,壹首和妳的完全不同的歌。今晚是壹年中最可愛的月亮,其他壹切都是命運的安排,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但是,拒絕這種酒,我們可以明天選擇更多嗎?。
詩中所描寫的恐怖險惡的客觀環境和被貶謫而無罪的人生經歷,攪得足以引起冤屈、苦詞、怪思,這也是韓愈詩風轉變的重要原因。
除了風格獨特、用詞硬朗的古體詩外,還有不少韓愈的佳作,如《左遷蘭冠示侄孫項》:
天上壹封信打,晚上朝陽路八千。欲為聖人消災,願衰惜老。秦嶺的故鄉在哪裏?雪擋住了藍馬。知道妳遠道而來,應該是有意為之,好讓我在河邊收屍骨。
又如《水部張十八人初春詩二首》:
大道上方的天空中有許多絲,它像黃油壹樣細膩濕潤,遠眺的草地依稀相連,但在近看卻顯得稀疏。這是壹年中最美的季節,遠勝於綠柳的晚春。
前七句和杜甫的詩壹樣陰郁失意,後七句清新自然,都是傳世佳作。
孟郊(751—814),湖州武康東野(今浙江省德清縣)人。青年時期隱居河南嵩山,為陸羽在信州上饒新開的山房作詩,後在蘇州、魏等地演唱,從中原到江南,行蹤不定。貞元七年(791),在湖州考進士進貢,到長安試進士,次年考中第壹名。可能就是在這次考試期間,他認識了韓愈。兩年後,他在長安參加進士考試,然後中了狀元。貞元十二年(796),他被母親命令第三次進京趕考,這才被提升為第壹名。他立即返回東方,安慰母親,留在汴州,然後跋山涉水。貞元十七年(801),奉母命赴洛陽,被選為溧陽(今江蘇省)縣尉。元和九年(814),在河南省幹鄉縣突發疾病去世。
孟郊是韓萌詩派的早期代表作家。他比韓愈大十七歲,但命運坎坷,事業充滿失誤。相反,他的詩歌因為得到韓愈的稱贊而聲名大噪。韓愈在《醉留東野》中說:“低頭拜東野,望得其終為蠅。東野不回頭,猶如壹寸撞巨鐘。我願做壹朵雲,東野化為龍,四面八方上下追逐東野,雖無理由離去。”孟郊的詩依然奇峭,多出自苦吟。他在《送別崔下篇》中說:“天地唯氣,用之偏頗。憂人成苦,大士唱。”其《夜情自調度》曰:“夜學未止,鬼神悲。如何不閑著,心與心為敵。死了很痛,受辱了會羞愧很多年。青歸無直枝,碧江思舊遊。”在中唐大量寒士的社會背景下,孟郊成為當時詩人的代表。他的詩歌充滿了苦難、憂郁和幻滅感,交織著人生的悲劇和絕望。他在《嘆息人生》中說:
我希望文字能達到,但現在我文字貧乏。影孤離月,衣殘破。回家沒有私利,培養成農民。
其《再下首》雲:
如果妳壹夜醒來九次,妳的夢就不會到家。我來過兩次長安,看到會熱淚盈眶。
在與崔春亮的告別中,他發出了這樣悲傷的呼喊:
吃腸是苦,唱腸是難。出門是阻礙,誰就意味著世界廣闊。
孟郊作為壹個“窮書生”,寫了很多關於貧窮和悲傷的詩。比如《借車》:“借車家具少於車家具。借款人不打響指,窮是不行的。百年服役,萬物隨花。”再如《邊州離亂後憶韓愈李敖》:“殘花不待風,春來飛。開心的時候拿不走,難過的時候防不勝防。孤門清亭夜,獨臥明月床。忠義血白,道聲黃。”還有《答韓愈、李灌,不可因之而給張須洲》:“不愁富,不愁窮。懶磨舊銅鏡,怕見新白發。老樹春來無花,兒女泣血。離開繩子是無法忍受的,而且是四五次。”已經到了無法忍受的悲慘境地。
孟郊描寫貧病饑寒的詩,都是他自己現實生活的寫照。比如《病客唱》:“主人* * *夜,皆入其妻心。白天客人* * *了,也只是蟲鳴鳥鳴。”《苦寒歌》:“天寒地青,北風叫枯桑。厚冰無裂,短日有寒光。敲石不能生火,強陰取陽。調苦有什麽意義?它被凍結在這壹章裏。”他習慣於用速寫、比喻對比、苦吟警句等手法來誇張他要描述的對象。如《寒人歌》:
無火而眠,午夜鳴鐘。狙擊手的槍從何而來?針刺很難。霜吹過墻壁,疼痛無法逃脫。高唐敲鐘喝酒,天亮做飯。寒者甘為飛蛾,焚皮花膏。是和羅仙女分開的,是虛構的。最後妳會死,妳會在地上旅行。遊子是誰,君子是於濤。
這種對窮人疾苦的感同身受,使他們的哀歌不同於壹般的文士,確實能打動大多數讀者的心。
孟郊其實是壹個很俠義的詩人。他在《壹個遊俠》中說:“壯士斷腕,烈火中裂石。殺了人不回頭,就像永別了。不知道眼裏有沒有淚,但我願意把頭發送上去。”它的《春之情懷》說:“雨滴壹天天發芽長大。風把柳條吹倒,壹根接壹根。獨特的愁容,如春後的閑適。並捧著滿滿壹杯酒,狂歌狂笑。”這種被悲傷壓抑的野性性格,對他詩歌創作的奇異性產生了影響。他在《贈鄭大師》中說:
天地在懷,風雷生。文章微乎其微,圖像是我剪的。宋玉吹牛大句子,李瘋了。如果不是聖人之心,哪是緣分?感謝鄭師父,今天開始有寶寶了。
因為他的野性,他的生活中也有過壹些狂野的瞬間,比如《大學畢業後》:“過去汙穢不足以自吹,現在放蕩無極限。春風以馬蹄病為榮,壹天就能看遍長安花。“現實世界的壓抑所造成的幻滅感使他沈迷於在詩歌中創造奇怪的意象來發泄他被壓抑的不公正。
孟郊的詩意境幽僻,風格險峻硬朗,籠罩著壹股透心涼。如《秋詩十五首》:
寂寞的骨頭夜裏很難躺下,蟲在鳴叫。哭而無淚,秋露淋漓。走強壹時如割,走下來如織。感動心情的時候沒有新的心,更多的是悲傷的回憶。忍去追南帆,江山慣例過去。(1)
秋月色冰,老客誌單。冷露的夢碎了,冷風梳理著他的骨頭。惡心的話印在桌子上,腸子都轉愁了。懷疑是沒有根據的,空聽是無端的。梧桐枯槁參天,聲如喪彈。(2)
帶著深深的生活憂患意識,感受著生活的艱辛,歲月的艱辛。作品中充滿了哀婉的聲音,很多悲傷的句子,很多濃縮的文字,讀起來讓人不愉快,但也許這就是其詩的奇妙之處。
作為韓萌詩派的代表作家,孟郊光大自屈原以來就以“以怒制情”的詩歌精神實踐著“不平之聲”的理論。他的詩也趨於平淡,可見他能在詩中發表評論,卻能以此謀生,化險為夷。比如《我的作品》:“劍不近,美人不可親。劍傷手,美人傷身。路不寬,十步可毀輪。愛不多,壹夜之間就能傷害妳。”《遊南山》:“南山填天地,日月石生。風景留在高峰夜,深谷白日不清。山裏人自以為是,路有艱險。長風驅松柏,聲拂山谷。我後悔在這裏讀書,我離朝鮮很近。”孟郊詩中的評語大多恰到好處,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如《遊子》詩:
母親用手中的針線,為長途跋涉的兒子趕制衣服。出發前,縫了壹針,怕兒子回來晚了衣服破損。誰敢說像弱者這樣孝順的孩子,能像春天的陽光壹樣回報母親的愛?
詩寫得自然樸實,結尾的論述新穎而富有感情,樸實中見真誠,用平實的語言表達出來。
韓萌詩派的影響貫穿中晚唐。除了孟郊和韓愈,李賀、賈島等人也被認為是這壹詩歌流派的重要詩人。李賀詩歌風格獨特,成就卓著,自成壹家;賈島、姚合在元末以詩成名,作品已入晚唐,代表了晚唐詩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