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四周的柳樹遮擋著陽光,老房子四周斑駁的墻壁,屋檐下沈甸甸滄桑的石磨,世代生活在黃土地上的憨厚鄉親,還有冬天冷得像冰窖的學校,成群的鵝鴨飄舞尖叫的坑塘,和朋友捉迷藏的打谷場,夏天去遊泳釣魚的小河,就像壹張張發黃的照片,至今還保存在我塵封的記憶裏。
“呼瑪依北風,渡鳥巢南枝”,每個人都對自己的出生地有著深深的眷戀和執著的熱愛。壹個人喝著家鄉的水,吃著家鄉的糧,在鄉親們的眼皮底下壹點點長大;在家鄉的小學認識了第壹個字,讀了第壹本書,從家鄉泥濘的小路逐漸認識並進入這個神秘而廣闊的世界。對家鄉的愛,在這個過程中自然生長在靈魂深處,有著任何情感都無法比擬的深厚基礎。
我在老家生活了18年,熟悉村裏的每壹條路,熟悉每壹家的風俗。
懷舊總是離不開少年的記憶,那時的所見所聞給我的腦海留下了最深的烙印。我記得夏天是孩子們最開心的時候。暑假期間,我們幾乎每天中午都在河裏洗澡。
玩夠了,大家壹起去河裏釣魚。幾個朋友腰間系著貓在水裏慢慢走,把魚擠到河邊有雜草的地方,圍在壹起,感覺到雜草在動的時候,雙手合十,就可以釣到壹兩條鯽魚。有時候壹個中午能摸到八九個。帶回家後,媽媽用鍋把魚煎成褐色,吃起來特別香。上中學的時候,雖然學費不高,但是很多孩子還是上不起學。俗話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我很懂事,能理解父母的艱難困苦。白天在學校認真聽講,把知識當成壹種應該認真收割的莊稼。放學和假期,我幫大人幹活,拉土積肥,抱柴火,晚上在煤油燈下看書寫作業,預習作業,暑假在田裏翻紅薯秧,麥歇時在田裏撿麥穗,體驗壹年四季的廣闊田野。
在壹個寒冷的冬日,我離開了家鄉。大隊支書和民兵營長帶著村民,為我戴上大紅花,敲鑼打鼓為我送行——我要去部隊了。親戚催著送我出村,我的眼睛模糊了。心裏充滿了對農村、對村民、尤其是對父母的懷念,對軍隊、對未來充滿了期待。從此我才真正明白了農村對我人生的重要性,發現鄉愁是如此難以割舍。
在部隊,我把對家鄉的向往變成了壹種動力。我努力工作,努力學習。我從壹個農家男孩成長為壹名軍隊幹部。我第壹次去我家是在四年後的壹個夏天。回家那天,我穿著整齊的綠色軍裝,背著綠色的挎包,走在壹條鄉間小路上。當我們到家時,從遠處看,村民們正在田裏收割油菜,這時有人喊道:“妳認為那是誰?”那天晚上,村民們三五成群地來看我,口袋裏裝著雞蛋和花生。家裏擺了三桌酒席,熱鬧得像過節壹樣。我爸媽開心的跑完之後,房間裏擠滿了人。我給大人們敬煙和酒,給孩子們糖和貝殼。村民們紛紛提問。他們非常羨慕我這個從對越自衛反擊戰前線回來的戰士,我深深體會到了鄉親們淳樸真摯的感情。
我從部隊轉業後就去城裏工作生活了。30多年來,我在城市的時間比在家鄉的時間還多,老婆孩子早已被城市“同化”,失去了農村的本色。但是18的歲月還是真的在我心裏浮動。每次回老家,遠遠看到村子,還是會感動。
有淳樸的鄉愁,有醉人的鄉音,有淡淡的鄉愁和泥土的芬芳,有春芽,有夏芽,有秋露,有冬霜,有我羞澀的初戀和壹直珍藏在心底深處的暗戀。
如今,小村莊已改頭換面,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磨、焊、賣米。村裏的路是用水泥鋪成的。在村民家裏,摩托車和汽車已經取代了原來的自行車和架子車。手機、洗衣機、電視、電腦等現代家電已經成為日常用品,家家戶戶都用上了自來水。寫盡滄桑的磚拱橋死了。壹座鋼筋混凝土橋矗立在河上,鄉道穿村而過。村民的夢想沿著筆直的道路延伸到外面的世界,在工廠打工,在城市開店,開車運輸,拿錢回村,在外面娶姑娘。
歲月釀造記憶之酒,時間沈澱懷舊之情。如果總是品壹品,淳樸真摯的鄉情和平民情結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