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船”是“天真的孩子”即原始人類的象征,本質上也是詩人的自我形象。
寫《醉舟》的蘭博是個孩子,而原始人類是人類進步史上的“孩子”。醉舟承載著童真,無知,原始,神奇。其次,“船”也是蘭博對詩人的定義——對“航行”的詮釋。“Voyant”是古法語聖經中先知的稱號,蘭博把先知等同於詩人。巫師和先知都在狂喜的狀態下告訴人們真相,蘭博的靈媒也是如此。“我是別人”,這種自由的狀態是成為通靈者的前提。在傳統的巫術活動中,巫師往往扮演著被神靈暫時附身的角色——也就是他人的角色。巫師的言行被視為神諭,類似於蘭博的《他人》和《醉舟行船》。此外,“船”的形象讓我們想起了《創世紀》中的諾亞方舟。諾亞壹家為躲避洪水而乘坐的方舟是人類的宗教避難所,但年輕的蘭博乘坐的船卻是在宗教啟蒙下逃離酒神非理性精神的“醉舟”。蘭博的《醉舟》也經歷了壹場儀式性的考驗:人類從原始文明回歸原始的幻覺。《聖經》中上帝創造的世紀被蘭博的《醉舟》所拋棄,而《醉舟之旅》就像壹場革命,反對傳統宗教,是開啟新世紀的儀式。
“海”是人類文明的源頭和支撐,海成了醉舟逃避文明枷鎖的流放地。在這種原始而自由的放逐中,壹切暴力的東西都變成了壹種熱情(結合蘭博的“元音”的使用,我們可以發現“海”的無限性)。海上旅行,文明的象征,是人類文明對擬人化醉舟的探索。探索的過程是矛盾交織的。探索的對象是壹個與上帝創世紀不同的完全自由的天堂,它是不理性的,甚至是原始的,但它曾經是古代歐洲在最初的藍色日子裏所擁有的。
最後幾段,水坑和小船成了儀式中大海和醉舟的微縮模擬,更強烈地表達了文明的失落感。詩前的夢幻幻象與最後的儀式祈禱相結合,“船”與“海”建構了各自的文化“神話”。最後,他回到了原始,遠離了傳統大海所托付的文明,走到了未知文明大海的面前。他用原始的意象思考幻想,用非理性構築天堂。這是蘭博想要創造的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