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導言
晚年李白在長江采石磯醉酒,溺水捉月。這個傳說已經成為李白詩歌風格和品格的象征,在全世界廣為流傳。
總的來說,李白是中國最具傳奇色彩的詩人,而“捉月”傳說僅從其對詩人生命中臨終場景的描繪來看,就具有獨特的傳記意義。本文旨在探討“捉月”傳說的形成、流傳及其對李白詩歌和傳記的意義,進而探討其地位。並與杜甫和李賀的死亡傳說進行比較,從中可以發現他們之間的差異等壹系列問題。通過比較不同瀕死傳說的差異,使《捉月》傳說所體現的文學史人物特征更加清晰。
(2)對“捉月”傳說文獻的再確認
現今流傳較廣的捉月作品,多為五代王所作《唐嫣》。但是,在寶應元年(762)的王琦(1)和《李太白年譜》(王註本,卷三十五)中,只有:
據說李白穿著宮裝錦袍,在采石的河裏遊泳,得意洋洋,因醉倒水中,捉了月亮而死。
因為引用的都是未經證實的原著,至少在目前的嚴著作中找不到這樣的記述。【(2)】或許,這篇文章可能收錄在乾隆年間王琦所用的《唐嫣言》原文中[(3)]。由於這種可能性,本文引用王註時也應註意。〔(4)〕
其次,作為現存最早的材料,也是引用的北宋梅(1002-1060)的壹首詩。
采石月獻郭公富。
采石月下聞落仙,不可忽饑忽吐。
晚上坐錦袍漁船。便當騎著魚上天。
我愛醉時月懸河底,青山有葬人。
用手把月亮翻過來。但是認識也有幾年了。
……
(《萬靈先生文集》四輯第43卷)
這是壹首每句七韻的古詩。省略壹些六句話,是對郭公富現狀的壹種吟頌。“王,改韻忌...綿羊" *]
此外,郭公富本人也有同樣的詩代代相傳:
騎鯨捉月不歸,留翰林墳綠草。
(《采石場渡江》【⑥】《七言詩》二十首第十壹、十二句)
郭公富(“富”是444中文版《宋史》中的“父”),當塗人,采石匠,晚年隱居在李白墓旁的青山,著有《青山集》。[(7)]另外,根據梅的詩,的母親夢見了李白,後來出生了,這叫李白的背影。【(8)】僅這壹點,也算是捉月傳說的早期傳承者。
這兩首詩特別引人註目,即以采石、飲酒、月光、溺水等壹系列元素為基礎[(9)],使李白關於捉月的傳奇故事以完整的形式出現。即使加上了“騎鯨”((10))這種屬於玄幻和奇聞的元素,作為這個故事的傳播,也可以說不是之前完全沒有的附加元素。
壹般的傳說都有這樣壹個特點,就是由讀者和聽眾的期望和需要而逐漸形成的。在他們的期望和需求被普遍滿足後,傳說的基本方面大多是不變的。但關於李白的傳奇故事,壹開始就是以完成的形式出現的。〔(11)〕
北宋初梅後,北宋中期趙陵(林德)在《後》(卷六《海本》)中寫道:
傳說太白不可采石,醉翁之意不在酒。竊意,我當時葬於此處,去侍郎範()遷青山。
值得註意的是,“捉月溺水”被列為傳記事實和事例。隨後,南宋初年,洪邁(1123-1202)對《容齋隨筆》(卷三)作了更詳細的論述:
世俗說法‘李太白在當塗采石,所以他喝醉了,在河上劃船。當他看到月亮時,他拿著它淹死了。所以,有平臺可以抓。"
據報載,李為《太白草堂集》作序:“於當塗試弦歌,大眾急用。稿萬卷,集手不修。在序言的枕頭上寫壹個簡短的說明。李華還寫了太白的墓誌銘,上面也寫著‘試死歌而死’。
光知道風俗,傳播好的還不夠。蓋和那個因為吃了白酒被牛烤死了。
洪邁以博學多才,考據聞名。根據開頭那句“世俗多嘴”可以看出,在這壹時期,李白捉月的傳說已經成為世人皆知的話題。需要註意的是,與梅和郭公富的詩以及《後街錄》相比,兩者都有作為傳說的完整形式,但同時又像杜甫吃了牛肉白酒而死的傳說壹樣,被視為應該否定的世俗論。
王琦的評論本身和被引用的千條記錄——除了爭論焦點的輕微轉移,已經清楚地表明“抓月亮”的傳說被視為壹種世俗的觀點。首先,根據《舊唐書·新唐書列傳》和李《草堂集序》中沒有“捉月”傳說的事實,作出如下判斷:
我古代沒淹死,所以石家是禁忌。壓制虛構,但是詩人很好奇,所以他們可以放假來制造新的想法。
也就是因為古代有溺水不吉利的習俗[(12)],歷史學家可能為李避禍,或者小說等東西子虛烏有。因為詩人好奇,所以用了捉月亮的傳說來表達新的想法。而且,還有下面這段《千記》:
杜子美四十余年不遊嶽陽,而柯翔卻涉入壽陽。魏源的“野心”是詳細的,李太白死在當塗,為的是收拓祖之叔做楊冰。楊冰的“秩序”是清楚的。稗子說,但是雲都淹死了。兩個男同學同時說話,卻不壹起毀。是不是嫉妒的人八卦,而好奇的人不看?
基於李白杜甫溺亡[(13)]的理論,推測“同生同死”現象的原因是嫉妒其才華的人散布的謠言沒有被好奇的人觀察清楚。
無論是善意的(君主的忌諱)還是惡意的(嫉妒之人的閑言碎語),很明顯“溺水”是壹種不祥的死亡意識,消極地標誌著偉大詩人的死亡。
因為關系到中國知識分子的某種生死觀,這種負面印記具有很強的傳承性,近年來仍不時被討論。【(14)】但至少不宜把涉及詩人李白臨終的“捉月溺水”傳說視為負面印記。下面將稍微詳細地關註這壹點。
(3)“捉月”傳說的結構和功能
從現有的史料來看,如上所述,關於李白死捉月亮的傳說最晚形成於北宋初(梅)。此外,如果王琦的“諫”是基於壹些史料,而不是誤引,那麽它的形成時期可以追溯到五代。
但無論是哪種情況,從現存的唐代史料中沒有記載來看,都是在李白失蹤壹百多年後才逐漸形成的,比較合適。至少妳可以確定李白死後沒有馬上爆炸。究其原因,如果說它在李白死後已經成為壹個眾所周知的話題,那麽李的《序》和範的《碑》,這些旨在宣傳李白詩歌和事業的文章,至少可以從“說”、“或說”、“說”三個方面來提及。把“捉月”的傳說作為褒義,不言而喻,應該提及。反而被認為是貶義的,所以更要否定這種世人皆知的流行說法。
上述事實意味著“捉月”傳說實際上是在把握李白“詩與人生”經過壹段時間的對象化和相對化後形成的。主要是因為文學史和鑒賞史很容易以“最有特色元素的典型概括”的形式表達出對壹個詩人的理解。如果從“故事結構”的角度分析其傳承與演變,就很容易理解“捉月”傳說是如何集中體現詩人李白的特質的。〔(15)〕
拋開李白自身的主觀性不談,從歷史客觀的角度來看,李白詩歌的主題主要是“漂泊”、“飲酒”、“月光”。如果把這個主題排除在李白的詩歌之外,毫無疑問,李白詩歌之所以成為李白詩歌的特色——感情、思想、意象,將會徹底改變。這足以證明它的確是李白詩歌中不可或缺的壹部分。
關於這壹點,可以參考杜甫的《飲酒》。雖然有270多首詩[(16)],但質的方面不如李白的少。其主要代表作品很少談酒。[(17)]特別是如果把“飲酒”這個主題從杜甫的作品中去掉,那麽杜甫的詩之所以是杜甫詩歌的特點,並沒有發生決定性的變化。如果說杜甫詩歌的主旋律不可或缺,那就以“鄉愁”、“貧窮”、“憂國”為例。
從這個角度出發,考察“捉月”傳說的要素。然後,是李白詩歌主題的有機整合和典型概括。這也是這個傳說成為李白的詩和他的壹生在後世詩人和讀者心目中的象征的主要原因。
不僅如此,作為李白臨終傳說“遊歷——飲酒——捉月——溺死”的傳承,它貫穿於李白的詩歌和他生活的基本方面,即人們對李白的俗、才、客的抽象基本看法,並通過捉月的臨終情景使之形象化。這也是這個傳說的作用。
毋庸諱言,這與李白在實際生活和具體作品中所反映出來的世俗、凡人、非客的事跡和態度並不矛盾。即使這些元素再多,與其他詩人相比,李白的作品和他的壹生整體上仍然給人以明顯的超越感、天才感和客容感。正是這種感覺或這首詩的真實,成為詩人作品和傳說理論必須涉及的最重要的壹點。
綜上所述,“捉月”傳說之所以成為李白詩歌及其人生的鮮明象征,直接原因是對旅行、飲酒、月光等主題的濃縮和概括,是典型加工的結果。或者說,是因為構成“李白詩人形象”基調的壹系列抽象觀念和形態性的東西,被生命的瀕死場景形象化、形象化了。
(4)出生傳說、文體傳說和死亡傳說的系統對應。
這樣,我們不能不註意到壹個有趣的問題,那就是垂死傳說“捉月死於水”的傳承與同樣象征李白俗、才、奇的另外兩個傳說“太白星”的傳承,與創作風格傳奇“任賢”的傳承,存在著系統的對應關系。
李的《草堂集序》(762)和範的《新墓碑》(817)都記載了李白母親夢見太白星(金星和長庚星)而生下李白的傳說:
龍之初,逃往蜀,指李樹後生於博陽。驚到江晚,長庚睡著了,於是生了壹個白姓,壹個空靈的白字。世人皆知太白之精,得之。(《草堂集序》)
男生時,第壹先生指天之為復姓,第壹夫人夢長庚,吉祥。名與字,鹹象。(新墓碑)
這兩個傳說如果真的在講的話,也絕不是在懷孕或者出生的時間地點,周圍的人都預言他將來會由胎兒和嬰兒成為中國的代表性詩人。所以,“太”的傳說和李白生“復姓李”(指生於柏楊,田誌取復姓)的傳承是壹樣的,都是在李白的才華和名聲在社會上的影響力越來越大的過程中逐漸創造和形成的,這樣看比較恰當。同時意味著不同於基於史實的“謫仙”傳承,構成了傳說。
但從現有的史料來看,至少李白的名字太白了,這是他原本所擁有的。大致情況很可能是這樣的:a .他的父親或父母在少年時期就非常註意李白的過人之處。b .可能在成年禮階段,其正式名稱為“白”時,就認定其字太白,希望借太白星之意大展宏圖。可以說A是基於事實的必然認識(超常)。雖然B是推測,但從“名太白,字太白”的角度來看也是可能的。
不管是哪種情況,最重要的壹點是,李白成年後清楚地表現出了與“太白星化身於地”這壹評價相對應的資格和實踐成就,也正是這壹點,才使得象征李白庸俗、天才和客觀的出生傳說被有說服力的傳記理論所采用。《草堂集序》說“人間稱太白之精,易得之”,可見至少在李白晚年,這個傳說已經很普遍了。
另壹方面,“謫仙”相應的傳承是這樣的:正如李白以民族詩人的身份出現在長安詩壇,詩壇前輩何對其人格和詩風作出了評價,所以“謫仙”的傳承顯然有確切的歷史依據。但其評價內容是由謫仙形象構成的:①來自天庭(超自然主義),②來自暫時流放(待客),③來自長生不老(天才),都是源於李白自身言行的特點,如自由放縱、無拘無束的汪洋(縱欲)。(參考註釋[(18)]中指出的文件)
再者,“謫仙”傳說和“太白星”傳說——①太白星(超自然主義和天才)化身在人間(客宿)的基本結構是同質同質的。說兩者高度同質,是指“太白星”的傳說是以“名白”為契機誕生的,“謫仙”的傳說是他在長安做官後逐漸醞釀的。[(19)]出身傳奇與進入中央詩壇傳奇的主要區別在於年代關系。
如果以這個出身傳奇、人格傳奇、詩風傳奇為前提來考察他的臨終傳奇《捉月》的傳承,那麽後者顯然與前兩者相對應,即三者將把李白這個不落俗套、才華橫溢、寓教於樂的形象推向系統完成的階段。
傳說中形成這個體系的意圖不用多說,對於形成這個體系的人(個人或集體)來說,可能不是很自覺,但形成這個體系的人的自覺意圖的存在和強弱,則是另壹個問題;傳說壹旦形成,就因其自身結構而發揮多種表演功能。而且這種表演功能極其薄弱的傳說即使形成,最終也很難廣泛傳播,被人們接受。主要原因是讀者從具體作品中獲得壹個關於作品作者的“人物形象”,從而產生壹種期待感,而這種期待感與目前提供的關於作者的傳說中的作者形象並不壹致。比如《新唐書》(杜甫傳)中記載的杜甫與嚴武不和的傳說(杜甫因出言不遜被吳言殺死)就是這樣的例子。
“只是...驕傲的聖誕節。他喝醉了,就爬上武功床,瞪著他說:‘顏廷之,有這樣的兒子。’武功也很厲害。如果妳不介意在外面,妳會贏得冠軍。有壹天,他要殺傅、子洲祭司張儀,在門口聚集官員。武將出,冠鉤簾三,母白繞。跑去救,攔住,獨殺易。"
現在看壹下文學史上的相關情況,人們並不介意“捉月”傳說是在李白死後壹百多年才逐漸形成的。他們仍然把它當作李白詩歌和他壹生的象征,當作正面形象,念念不忘,吟誦不止。[(20)]至於溺水的不祥之詞,應該避免的負面印象被更強烈的正面印象所掩蓋,這是文學傳承史上的實際狀態。
那麽,這個捉月傳說的魅力核心是什麽呢?正如本文第三部分所揭示的,它有兩個作用:①典型化李白詩歌的主題。(2)形象化、形象化理解“詩人李白”思想體系的基調,相輔相成,形成更生動的印象。也就是說,李白的神異、天才、好客,是因為他在長江《采石記》中,因飲死於水中捉月而生動傳神的。換句話說,客居的非凡天才詩人,並不適合他在自己家裏老死不相往來的平凡結局。他要和長江明月融為壹體,才能維持自己的永生。捉月的傳說就說明了這壹點。宋梅的詠“騎鯨上天”(《采石月贈》)和袁薩度子的詠“別做神仙做水仙”(《與李白采石》)[(21)]描繪的是太白之星的精魂受月光感應,沖向遙遠的太空或水下的千尋。這個被詩人反復吟誦的附加幻想意象充分證明了這壹點。
(5)關於杜甫和李賀去世的傳說。
李白臨終傳說的地位和意義已經明確,但給人以相同印象的杜甫和李賀臨終傳說卻不能不引起我們的註意。
《舊唐書》《新唐書》中杜甫傳記所記載的“牛肉白酒”的瀕死傳說,是以《黃明雜錄》(22)之類的小說雜料為基礎的,但實際上是以杜甫自己的作品(24)為基礎的,在記載唐朝歷史的兩部正史中也有明確記載。[(25)]但相對於幾乎不是歷史事實,純粹是在讀者欣賞和接受過程中產生的“捉月”傳說,杜甫臨終傳說的形成有相當大的差異。
我沿著湖南的河流旅行,旅行到衡山,住在耒陽。我剛嘗過嶽廟,卻被狂暴的水擋住了,十天吃不下飯。耒陽縣令知道了這件事,就從船上回來了。.....吐牛肉白酒,壹夜之間死於耒陽,享年59歲。(《舊唐書》卷1900)
回原鄉爬衡山,因為客人耒陽和嶽躍廟,我十天不準吃飯。縣令以船迎之,被他收回。牛肉炒白葡萄酒。醉,前卒,59歲。(《新唐書》卷201)
另壹方面,李賀臨終傳奇《白玉樓》的傳承是由後世李商隱《李賀傳》(李義山選集第四卷)記載的,所以傳承的語境(即李商隱所記載的和李賀傑所說的)本身具有較高的可信度,內容對應的是李賀的幻想形象,但更類似於“捉月”的傳說
常吉快要死的時候,突然看到壹個人穿著衣服,開著紅蠍子,拿著黑板。若太歲封印,或霹靂,雲曰:‘喚常吉’。阿女又老又病,所以他不想去。費祎人笑曰:‘帝成白玉樓,召汝為紀念,天無喜,不苦’。龍吉壹個人哭,周圍的人都看到了。
少則不缺長運。昌(常)住的窗戶裏有很多煙。當她聽到笛聲時,泰太太讓人們停止哭泣。等它,等喝了五鬥小米,常吉居然死了。
王姐,我不能裝成壹個長期幸運的人,所以我能看到。(《李商隱李賀傳》四輯,《李義山文集》第4卷)
對比杜甫和李賀的臨死傳說,首先讓人感覺到隨著時代的變遷,杜甫的主題“牛肉白酒死”→“溺水”→“死在船上”也有了相應的變化,而李賀的“白玉樓”傳說卻壹直如壹,不變。
如果再進壹步,為什麽會這樣呢?究其原因,無非是傳說,尤其是即將消亡的傳說,反映了人們對這個人物形成時的評價和印象。所以,當既定的瀕死傳說與新時代對此人的評價和印象不壹致時,傳說本身就是改編或變形的。
眾所周知,杜甫的臨終傳說與杜甫的作品有關,也就是從下面這段話來看,是在他死後不久形成的。
“聶耒陽以仆阻水,書作酒肉,治荒河。詩要發揚,韻要窮盡。到了縣裏,它奉命從陸路去方田驛40英裏,航行壹天。河水上漲時,它停泊在田方。”(《祝丘》卷二十三)
這首古詩的題目和正文都清楚地記載了,留在的杜甫九天之後被洪水阻斷,耒陽的聶縣令只得到了書籍和酒肉充饑,②向縣令獻詩答謝。他的詩說:“耒陽太素見曠野。”.....我知道我被洶湧的波濤所阻礙,我用了半年的時間贏得了郝Gā o @ ②。“毫無疑問,杜甫晚年在壹個水鄉的生活,即饑寒交迫和衰老的親身描述,為《明帝雜記》、《舊唐書》、《新唐書》中杜甫的臨終傳說提供了直接素材。特別是作為正史的《舊唐書》和《新唐書》,把“十天不吃東西”作為“酒肉飽死”的關鍵依據,說明①他們的敘述和。②從中唐到宋初,杜甫詩歌的讀者並沒有把杜甫的形象作為自己的過錯,至少在輿論的大趨勢上是這樣的。
上述趨勢壹直持續到南宋中期,直至形成“溺”論,否定了“酒肉飽死”的傳說。《清代秋杜詩詳註》引用了《唐代杜傳補遺》(最近的研究[(26)]已表明應是宋代詩人所作),其中記載了另壹種傳說,即耒陽的聶後捏造假報欺騙玄宗,而杜甫實際上是在洪水中淹死的。
(壹)唐代杜甫,詩美多才。那時候,他只有壹個人。他失意,走遍天下,從蜀國到耒陽,全靠聶侯。他不以禮待他,他的美卻漫不經心,郁郁寡歡,遊走於城市與鄉村之間,適應著詩與酒。
(b)有壹天,在大陸中部渡河,我喝醉了,回不去了,住在壹家餐館裏。已是傍晚,河水暴漲,孩子的美令人震撼,飄忽不定。我不知道他的屍體掉在哪裏。
(三)伯玄宗歸南,思子之美,問天下。聶後乃積空土於河,曰:‘子美死於酒牛脹,葬於此’,聞玄宗之事。
(四)聶侯要以誠待天子。這是壹座空墳,用酒喝很難看。那些漂亮又有才華的人不知道吃和喝的區別。詩人悔之,美人殿題有嘆,知不醉則亡。
(e)高瑜@ ③屠城耒陽,有詩曰“詩開蒼穹寶闊,白骨埋耒陽。”雖然有感覺,但不是在燃燒。唐憲曰:“江中壹夜雨,工部百年墳。”韓文公獨詩皆明,知子美之墓空,非因酒而死。(關《遺風傳》、文集,四輯)
(A)(B)(C)講的是杜甫的臨終傳奇,(D)(E)後半部分全是敘述者的評語。雖然“耒陽-聶縣令-大水”的地域、人物、背景與“滿酒滿肉”的傳說相同,但這個傳說中並沒有提到牛肉和白酒。
杜甫死於770年,比玄宗死於762年晚了8年。只不過這說明了這個傳說的虛構。後半段的壹系列評論表明,當時描述杜甫溺亡傳說的人認為“牛肉白酒死”的傳說有損杜甫的形象,所以極力洗刷和否認。
(e)上壹段提到的“韓文公詩”收錄於南宋中後期蔡孟弼的註釋《草堂詩集》(唱和附錄)、《杜工部詩集》(序),後有徐和黃鶴的補充註釋《集千註·分類詩》(題序)。[(27)]由於李灌稱贊“萬事皆明”,該詩的內容和評價與《易蔔傳》中的溺水傳說相同,所以可以看出《易蔔傳》是以這首詩為基礎明確敘述溺水傳說的。但《韓愈詩集》中並無此詩,蔡夢碧自己認為“此...只載於劉福的《易經》(二十卷)。.....是俗儒之後的好事,委以此事,以厚假背,絕非背盡亦清”,此詩純屬偽作,據有關論文(見註[(26)])考證,此詩為北宋至南宋時期,是杜甫落水傳說的主要部分。
“溺”的傳說,正如引用和批判此傳說的邱所感嘆的:“此論欲‘辯牛飲酒死之謬誤,而坐視溺於水,是之補,與俗之同也。“但是,因為壹場不期而至的洪水而死,比起因為自己的飲食而‘飲酒肉而死’,確實是更進壹步的修正。然而,這壹修改反映了這位傳奇人物的意圖。
說到底,在宋元明清時期對杜甫作為詩人的最高評價[(28)]中,杜甫之死既不是“飽食之死”,也不是溺水,而是“病死於舟中老死”的理論占主導地位。當然,也有論者,如清初的錢等,強調“吃飽了撐死”的歷史本質:“牛肉、白酒,不足以汙穢”。但就註釋史上的大趨勢而言,以邱為代表的“病死”說已成定論並廣為流傳,即使在今天情況也是如此(其中“病死”說在聞壹多的《少陵先生年譜筆記》和《聞壹多全集》中最為詳細)。
特別是細致入微的《朱倩杜詩》,對宋濟公《杜詩年譜[(29)]、宋《塵史[(30)]、宋黃河《杜工部詩千註》[(31)]所主張的“死”進行了批判。比如在《杜工部詩》(卷十壹)的壹系列考證體例中,以及《各種體例》和《秋詳註》(卷二十三)中,人們都能感受到試圖否定杜甫不利傳承的執著信念。可見,杜甫臨終傳說的形成和流傳對杜甫傳記理論具有重要意義。
另壹方面,李賀死於“白玉樓”的傳說,基本上從頭到尾都是壹致的。這意味著,從李賀時代開始,人們對李賀詩歌和生活的印象和評價基本沒有改變。時至今日,“白玉樓”裏的人已經成為壹個隱喻[(32)],可見其傳說具有很強的傳承性。
毫無疑問,“白玉樓”傳說的主要成因來自李賀的性格及其作品的個性。李賀的性格特點:他的側面描寫“瘦、眉、指、爪”(李賀傳),他的母親曾感嘆“是個兒子,妳得吐妳的心”(李賀傳),並已勾勒出李賀的形象。而他作品的個性,就是他作品的特點所體現出來的特殊個性,尤其是、仙歌、感覺與諷刺第三部、蘇小小墓、南山田之旅:也就是* * *聲和對冥界的關註=鬼界。
李賀的人格特征與其作品獨特的人格表達相得益彰,對象征李賀死後能與人間靈魂溝通的“白玉樓”傳說的形成和流傳起了決定性的作用。為了保證“白玉樓”傳說的真實性,我們還記錄了“費人”、“丘遲”、“奇怪的古文字”、“李賀的文采對應明宮文人”、“空中的浮車和音樂”等故事作為人們白天親眼看到、聽到、感受到的文字。
對了,根據現有資料,他最早被視為“鬼才”的象征,在李賀死後200年的宋初錢乙《南新書》(中)中有這樣的評價:“李白是天才,白居易是天才,李賀是鬼才。”
但南宋葉廷桂《海記·破事》(卷十八<文獻·文章>)中有“太白是唐代天才,白樂天是人才,李賀是鬼”的說法由此看來,第壹次用“鬼才”二字評價李賀,可能要追溯到比《南方新書》更早的壹個時期。無論如何,不言而喻,“鬼才”的形象結構是“白玉塔”傳說的基礎,更根本的是李賀詩歌中對陰間的描寫和“白玉塔”的傳說,並不是評價“鬼才”的直接母體,所以正是因為李白把“天才、神仙才”的形象作為聯想的起點, 從而形成壹幅“天人合壹”的顯著畫面,中間的“人才”不是杜甫,而是白居易,可見當時批判歷史的輿論走向。
(6)結論
壹般來說,文學史上的“作者”和“作品”都有這樣壹個基本的人格特征,只有與讀者的關系才是決定其地位和意義的東西。
這裏所說的讀者包括①壹般讀者,②同類型創作者,③研究者,然後,④作者本人,所有讀者。
從歷史的角度來看,李白的捉月傳說、杜甫的牛肉酒傳說和李賀的白玉樓傳說是中國文學史上最著名的象征詩人詩風和生活的臨終傳說。〔(33)〕
如果從李白、李賀、杜甫三位詩人的臨終傳說是各自的詩歌風格和生命符號的角度來比較,那麽李白的情況是這樣的:如上所述,出生傳說(《太白星》的傳承)→風格傳說(《謫仙》的傳承)→臨終傳說(《捉月》的傳承),是系統的三個同質傳說。李賀的情況是這樣的:沒有相當於出身傳奇的故事,但風格傳奇是對具有偉大人格的“惡心”的傳承——繼續寫詩,直到把心吐出來——這成為他對待詩歌創作態度的象征。這就不用說了,和“白玉樓”的傳承是壹樣的,有提升李賀“鬼才”形象的作用。
相比之下,杜甫的情況是這樣的。總的來說,他缺乏傳奇故事,但關於他的出身和風格,沒有傳說。[(34)]此外,就是極其重要的瀕死傳說本身,因為它生動地描繪了杜甫晚年窮困散亂的情景,但為了適應杜甫對“詩聖”的高度評價,逐漸有強烈的感情和思想否定這個傳說,甚至形成另壹個瀕死傳說,在他的生命闡釋史(擴展到欣賞接受史)中占主導地位。從杜甫的詩歌態度和傳記史料來看,尤其引人註目的是,壹個本質上缺乏傳奇的詩人杜理科賦,卻有著“牛肉酒”這樣壹個鮮活的垂死傳奇。在這方面,它可以
另外,虛擬機群上的產品團購超級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