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前回老家給父母掃墓，然後回二哥家。大家都忙著準備午飯，我就跟三哥打招呼。我們心領神會，離開二哥家，向老房子走去。
老房子離二哥家有五間房子，很快就到了老房子。
老房子的墻早已坍塌，磚塊散落壹地，水井廢棄壹地，讓人心疼酸楚。廚房裏的煙火已經被切斷了。父親生前占據的靈床，已經不成形，堆在老房子院子的東南角。院子裏鋪滿了泛黃的幹草，幾顆枯萎的絲瓜籽被鐵絲上的寒風吹得左右搖擺，冷冷的，令人心酸。
老房子的門開著，劃的白紙棱角分明。房子的墻壁已經空了。東屋只剩下壹張席夢思床，電線雜亂，破舊的家具抽屜半開半合，衣櫃裏沒有衣服。只有我媽生前做鞋的黃皮書，裏面包著幾只不完整的鞋子，我爸媽生前用過的微型吊扇，橫著掛在竹竿上，但也是照明的燈頭還銹跡斑斑，只是沒有燈泡。大廳裏有兩張八仙的桌子，壹張是我父母結婚時留下的，另壹張是我妻子結婚時留下的。兩張桌子上的灰塵很厚。墻上掛的匾額和畫，是父親病逝時拆下來的，現在早就不見了。下班後給爸媽買的沃森吊扇還掛在鋼筋梁頭上，按鈕開關轉動，還在扭來扭去。沒有用來將客廳和西屋隔開的窗簾。壹張舊木床還在老地方。西墻我下面的皮沙發床還穩穩的靠著西墻。地面早些年被砸過的水泥地面已經是千瘡百孔，骨瘦如柴充滿了濕氣和黴味。窗框錯位，門刷漆。由於年久失修，門像斷腿壹樣立著，車身凹凸不平。
老房子是我老家實行排房後，從村東南角的老房子裏搬過來的。搬家前的老房子是舊木梁房，三面土墻，壹面草，二哥求婚的時候被掀翻了。整面墻粘滿了泥巴和碎草，屋頂是用泥巴和碎草做的土坯。這座老房子冬暖夏涼，但住在裏面很舒服。
父親在文革中被錯誤地變成了“歷史反革命殺人犯”。經公社“革命委員會”審判，被錯判送勞改農場進行勞動改造。有壹年夏天，雨下得很大，風雨交加的天氣裏，老房子到處漏雨，像壹個老人在咳嗽，搖搖欲墜。我媽讓弟弟和二哥拿個麻袋裝著雨水去找西院的大爺幫忙修。陷入困境的叔叔拒絕了這個請求。大哥向幾個無畏的父親哭訴昔日的情義，風雨中修復老屋。老房子沒漏水，只是老房子的墻有點不結實。大哥和二哥找了家裏最好的棍子支撐了多年的老墻。
後來我們都長大了，兄弟倆就要互相說媳婦的事了。於是，我們大哥領著我們去拉土，用他拉腿省下來的錢翻修了老房子，在老房子前的空地上蓋了四間半磚半土的瓦房。那壹年，壹家人吃完了用蘆葦箔圈起來的地瓜幹。
大哥在老房子裏結婚，二哥在老房子裏結婚。到三哥結婚的時候，老房子已經被二哥裝修成了混合瓦房。到我結婚的時候，老房子已經成了別人住的地盤。那年我們搬到了村裏的壹個地方，蓋了新房子。我們只是在別人的老房子上夯了幾十遍，蓋了三間低矮的混合瓦房，因為我的工作單位給我分配了壹間。
新蓋的老房子雖然不大，但我們三兄弟常年在外，二哥也搬到院子裏了。所以我們父母住的老房子就成了鄰居聚會玩耍的地方。每次回家看望父母，院子裏都是熟悉的鄰居。大家下象棋，打麻將，老卡。老房子老院成了鄰居的天堂。後來來聚的人多了，凳子桌子都不夠放了。大家合夥又搭了兩把椅子，院子裏壹片歡聲笑語。
非典的時候，老房子是匆忙搬過來蓋的，那時候很窮。所以老房子的地基在施建的時候還沒建好，十幾年後墻體就開始開裂了。我怕老房子塌了砸到我爸媽，決定重新裝修壹下。找了幾個熟悉的水泥工人，問了壹下裝修價格。用舊東西，壹起拆，要幾千塊錢。我問了二哥，二哥說沒時間出去工作。我和父親算了壹筆賬，報給了大哥。我和父親出資，大哥回家工作。老房子裝修了大概壹周的時間，我們父母住在壹個又舊又穩的房子裏。我們心裏覺得很踏實。
現在，父母都走了，鄰居也散了。就像歸巢的鳥兒，它們已經歸巢了。小桌子小凳子早就缺胳膊少腿了。老房子看起來安靜而荒涼，興奮和喜悅已經消散。
“三哥四哥來老宅轉悠！”隔壁魯東的二嫂招呼我們。我們遞給她壹支煙，恭敬地點燃。二嫂抿了壹口，嘆道:“三哥，四哥，別難過。二叔二姨走後，院子裏靜悄悄的。每個人都會有這個結果。請放輕松！”
是的，每個人都會這樣。每個人都會有老去的壹天。想開壹點，壹切都會好的。也許，若幹年後，老房子和院子會像壹陣風壹樣從我們眼前消失，再也找不到了。記憶和回憶只能在過去的雲裏拾起。
爸爸！媽媽！我們要走了。老房子！舊院子！再見。
本文圖片來自網絡。如有侵權，請刪除。歡迎您提交文友原創作品，投稿郵箱:609618366@qq.com。這個數字包括鄉土、思鄉、想家的手稿。稿件請附上作者姓名，最好帶圖。請註明是否原創。已開通本地文學微信官方賬號。歡迎大家搜索微信微信官方賬號:xiangchouwenxue，關註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