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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拉與莊子

莊子與柏拉圖詩學之比較

作者蔡溪(廣西師範大學文學院研究生)

摘要

作為中西詩學的源頭,莊子詩學和白詩學的詩學理論各有不同,反映了中西文化獨特的心理構成、思維方式和文化積澱。本文從比較詩學的角度,從道家與唯心主義、美本身與大美、摹仿與表現、功利與逍遙遊、靈感與齋戒、和諧與自然、不同的詩學影響等七個方面探討了莊白詩學的異同。最後,筆者認為莊子詩學是壹種以道家自然哲學為基礎,追求真善美統壹,以達到“逍遙遊”境界的審美詩學;白石詩學是壹種以唯心主義為哲學基石,追求善與美的和諧之美,以道德教化為方向的精神詩學。

詩學,審美詩學,心靈詩學

摘要:作為中西詩學的源頭,莊子和柏拉圖詩學中既有相似之處又有不同之處的詩學理論,在心理結構、思維方式和文化積澱等方面顯示了中西文化的獨特性。本文從比較詩學的角度,從七個方面探討了莊子與柏拉圖詩學的異同:(1)道與意;(2)自美與大美;(3)模仿與表現;(4)功利主義與“逍遙遊”;(5)心靈的啟發與齋戒;(6)美的和諧與“天籟說”;(7)完全不同的詩學影響。最後,筆者認為莊子詩學是壹種審美詩學,它以道家的自然哲學為基礎,追求“真”與“美”的統壹,達到“逍遙遊”的境界;而柏拉圖詩學則是壹種心理詩學,它追求美與善的和諧,以理想為基礎,以德性為目的。

關鍵詞:詩學審美詩學心理詩學

介紹

德國哲學家雅斯貝爾斯指出,孔子、老子、孟子和莊子出現在公元前5世紀左右的中國,奧義書和佛陀出現在印度,荷馬和柏拉圖出現在希臘。“軸心期產生了,這仍然是我們今天思考的基本範疇”(1)莊子(公元前369-286年)和柏拉圖(公元前427-347年)作為中西詩學的淵源,生活在壹個社會動蕩的時代,雖然壹個在愛琴海,壹個在黃河。詩的方式是本體的,詩可以達到本體的真實。"藝術是生活的最高使命,是生活的原初形而上學活動."(2)莊子的哲學是他的藝術,莊子的藝術也是他的哲學。白的《對話錄》是對哲學本體論的壹種詩性的深刻反思,白的哲學也是古希臘詩歌的本體論。只有這樣,他們的詩學才依然顯示出不朽的生命力和影響力。但從意識形態上看,國內學術界傾向於將自己定位為莊子詩學中的“主義”、“相對主義”或“詭辯”,伯特蘭詩學中的“客觀唯心主義”。作者認為,先入為主的觀念不利於詩學的發展。相反,以問題意識為分析批判的先導,在古今視野的融合中與莊子、白的詩學進行對話,不僅有利於“發現人類的‘詩心’和‘文學心’以及各民族對世界文論的獨特貢獻”,更重要的是從這種‘詩心’和‘獨特貢獻’中發現文藝的本質特征和根本。⑤

詩歌本體論:道家與唯心主義

《莊子》是哲學著作,很少談詩學和美學。柏拉圖不是專門的文學理論家。但是,由於他們的詩學建立在深厚的哲學基礎之上,表現出深刻的形而上學精神,他們的詩學遠遠超出了壹般的文學理論,分別成為中西詩學的源頭。

“道論”是莊子詩學的中心範疇,“理念論”是白詩學的核心概念。他們是壹致的。

首先,從本體論的角度來看,“道”和“意”都是形而上的本體論,都是第壹存在和終極意義上的事物。莊子的“道”是不可描述、不可命名的絕對抽象,是不可分解的“有”或“無”;白的“理念”就像太陽,是萬物之根,是最高的“善”。兩者都存在於萬物之前。是本體論的。

其次,“道”和“理”都是難以捉摸的東西。伯特蘭的理念是世界萬物之源,普魯丁的理念是“上帝”,浪漫派的理念是“理想”,黑格爾的理念是“絕對精神”。所以“概念”很奇妙,很難把握,也很難解釋。同樣,“道”是物,“只是模模糊糊”(《老子》),莊子認為“道不可說,言不可真”。

第三,在價值意義上,觀念的世界是真善美的世界,真善美的和諧美是最高的美。而莊子則主張人生的最高境界:“與天和諧者,謂之“天樂”。

第四,在詩的起源問題上,兩人都認為“道”和“意”是詩的源頭。“道”是萬物之母,“文”自然是道的派生物。“觀念”是世間萬物的本源,美是通過分享觀念形成的,詩歌是對觀念的模仿。

雖然都是形而上的本體,但還是有不同的內涵。

首先,這個想法是怎麽產生的?柏拉圖在《理想國》中明確指出,思想是上帝創造的。在白看來,觀念就是上帝、天國和諸神的代名詞。但莊子的“道”不是上帝創造的,而是自然的產物,所謂“道即自然”。《莊子》中的“自然”,就是順其自然,順應宇宙規律。“自然”是莊子思想的核心範疇,所以莊子哲學也被稱為“自然哲學”。

其次,理念是獨立於客觀世界和人腦的精神實體,是“壹”。壹切都是通過分享“想法”來實現的。復數形式的觀念的總和構成了觀念的世界。“道”不是壹,而是“有”與“無”的統壹。“世間萬物皆生而有之,萬物皆生而無之”。所以莊子的道就是從無到有的轉化。

第三,理念是柏拉圖感性世界與理性世界、個體與壹般二分法的產物,後者是絕對的。道是壹個充滿感情的具體感性存在,體現了感性與理性、人與自然世界的融合。理念是對事物本質的抽象,所以是靜態的,絕對同壹的,超越現實的。莊子之道的本體論意義是基於道是道、道是方法的原初意象,重在道、道、道。因此,在莊子的道論中,方法論的意義遠遠強於本體論的意義。他要探索的是壹條獨特的道路和方法,並沿著這條道路通向“逍遙遊”的境界(即精神自由和審美自由的境界)。所以,莊子的道是“變”,是“動體”。

第四,在柏拉圖看來,理性與感性的對立導致了哲學與詩歌的對立,他將哲學置於詩歌之上。莊子從“天人合壹”出發,將哲學與詩歌、真理與美學結合起來。白認為,哲學家是在壹種忘我的狀態下尋求觀念世界的真知,莊子是通過“心齋”、“坐忘”來實踐道的。

第四,唯心主義強調真善美,“善”是最高理念;道教強調真善美。道是天地之大美。

美的本質:“美本身”和“大美”(或終極美)

在西方,柏拉圖首先探索了美的本質。在《希庇阿斯》中失敗後,柏拉圖從唯心主義的角度明確宣示了美的本質:美是壹種理念。概念美是“美本身”,它是真實的。在中國,是老子翻開了探索美的本質的第壹頁,莊子在揚棄老子學說的基礎上提出了大美論。那麽,莊子的“大美”與柏拉圖的“美本身”有何異同?筆者認為有兩個相似之處。

首先,“大美”和“美本身”是無色、無形、不可預測的。莊子在《山林寓言》中說:

“洋子之歌,宿在逆旅。壹個旅行者有兩個小妾,壹個漂亮,壹個邪惡。惡人貴,美人賤。洋子問他為什麽,逆程的男孩對他說:“美者自美,不知其美也。我不知道邪惡的人是不是邪惡的。"

在莊子看來,這種“美以自我為中心”只是個體的美,是個體的觀念美,不具有普遍的有效性,所以不是“大美”。他說:“能用視覺看見的人,他們的形狀和顏色是壹樣的;能聞能聞者,形聲也。悲傷的丈夫!世人的口碑足以贏得對方的好感。丈夫的名聲不足以贏得他的愛。那麽知者不言,言者不知,世人又如何能知?(《天道》)也就是說,具體的個別事物的美並不偉大,僅僅從感官的各種聲譽中無法捕捉到美的真諦。伯特蘭的“美本身”與此類似。他說,“有壹個真實的實體就在這壹天之外。它無色、不可見、不可預測。”(《費·德·若比安》)“這種美是永恒的,無始無終,無生無滅,無增無減。在這壹點上不美,在另壹點上很醜;這個時候的美,在另壹個時候就不美了;這方面的美是另壹方面的醜;不因人而異。對某些人來說很美,對另壹些人來說很醜。而且,這種美並不表現在某壹張臉,某壹只手,或者身體的某個其他部位;它不存在於某壹篇文章,某壹門知識,或者某壹個別的物體,比如動物,地球,或者天空。它只是永遠地存在於自身中,並且以整體的形式與它相同;壹切美好的事物都以它為源泉;有了它,壹切美好的東西都變得美好,只是那些美好的東西時不時地生老病死,它沒有增加也沒有減少。——從世界上個別美的事物開始,逐步上升到美的最高境界,像登梯子壹樣,逐步上升,從壹個美體到兩個美體,從兩個美體到所有美體,從美體到美行為系統,從美行為系統到美知識,最後從各種美知識到那種只以美本身為對象的知識,深刻理解美本身。”顯然,這種“美本身”就是美的本體。它不是各種美的個別現象和事物,而是“壹切美的事物都隨之變美”的品質。(希波克拉底大帝)

其次,“大美”和“美本身”都認為美的標準是相對的。

莊子在《萬物之論》中說“人之美也,魚之深,鳥之翔,麋之突。四者知天下正色乎?”“所以,是以揚色而蜚,銳而美,復奇,而為壹。”

“人類之美”是魚、鳥、麋鹿無法分享的。可見,這種“美”不是美的對象,而是人的主觀感受中的美。因人而異,所以審美是相對的,和“美即是自美”的美沒什麽區別。同樣,在《偉大的希庇阿斯》中,希庇阿斯對美提出了許多定義,如美是美麗的小姐,美是美麗的母馬,美是湯鍋,美是金子。“美麗意味著家裏有更多的錢,身體健康,所有的希臘人都尊重它,長壽。”這些都被蘇格拉底否定了,表明了柏拉圖認為個體事物的美是不確定的,是相對的。

審美判斷是相對的,因為它們的存在可以相互轉化。莊子在《知北遊》中寫道:“萬物為壹,其美為神奇,其惡為惡臭;臭腐化為魔,魔化為臭腐。”在白那裏,對美的追求和理解也在不斷深化,經歷了由低到高、由淺入深、由感性到理性、由現象到本質幾個階段。從美的形式出發,逐漸上升到“美本身”的最高境界。

看區別。

1莊子傾向於美與真的統壹,白崇尚美是因為善。

“天生麗質的人會向她們學習。不告,不知其美。知之,不知,聞之,不聞,則可喜,不會有好人。”(莊子-澤洋)“天生麗質”的美,就是莊子所說的“大美”。是壹種自然美,壹種真美。這種美,不管人知不知道,不管人聞不聞,都是存在的。莊子的“大美”是壹種先於語言和“美”的真美。“如果天地有大美,就不要談了。四點,有明確的方法不用討論,什麽都有道理不用說。聖人,天地之原美,萬物之理。故聖人無為,大聖無為,天地觀也。(西遊記)可見,莊子心目中的“道”是天地大美,是不做任何事而自由生成的。《莊子》中“天真”二字最貴。對偽裝的東西極其反感。”樸素而世不能與之爭美”(天)“淡泊而無限,美皆隨之”(刻意)莊子的“大美”是自然樸素,淡泊而無限的美。這種自然質樸的美,也是直爽的美。莊子主張“天道重真”(《天道》),“真者從天,故自然不易。“(漁夫)所以在莊子看來,美、真、自然是三位壹體的。

根據伯恩斯坦的唯心主義,“善”是最高理念,它比“美本身”更具有本體論意義,它不僅是美的終極原因,也是萬物的普遍相。善是美、正義、真理和知識的因,所以美與善的關系是因善而美的因果關系。以善為本的道德理想主義是白詩學的最大特色。顯然,伯特蘭從“善”的概念出發來定義美的本質,容易把審美藝術引向道德化和功能化的道路。

2“美本身”是通過密切關註獲得的。“當壹個人全神貫註於這種本質的美時,他會發現生命真的值得活下去。”⑦“大美”不是邏輯語言和理性頭腦所能尋求的,只能靠直觀的觀察和真摯的感受去體會。《秋水》中有壹則寓言:莊子說:“遊之悠然,是魚之樂事。”惠子說:“妳又不是魚,哪裏知道魚是快樂的?”?莊子說:“妳又不是我,妳怎麽知道我不知道魚是快樂的呢?”" ? "惠子說:“我不是兒子,我真的不認識兒子;子固不是魚,但他不知道魚的快樂。”莊子說,“請循其源。孔子說:“妳很了解魚”,他問我,因為他知道我所知道的。我很了解它。”莊子的“魚樂”在這裏是壹種帶有藝術直覺的審美判斷。

論詩歌的起源:模仿論和表現論

關於詩歌的起源,壹般認為有模仿說、表現說、巫術儀式說、宗教發生說、博弈論、潛意識欲望說。莊子的答案是情感表現論,而柏拉圖則是站在愛智慧、崇理念的立場上,用摹仿論概括了現實藝術的本質特征。

柏柏爾的模仿理論源於三種床理論。“壹張是天然的床,我認為是上帝造的。壹張是木匠做的床,壹張是畫家畫的床。畫家、木匠和神分別是三種床的制造者。上帝造了壹張必不可少的床,壹張真正的床。上帝從來沒有造過超過兩張這樣的床,以後也不會造新的,所以他是床的天然制造者。自然之床和所有其他自然事物都是上帝的創造。木匠是所有特定床的制造者。畫家是上帝和木匠所做的東西的模仿者。)我們把與自然相隔兩層的作品的制造者叫做模仿者。既然悲劇詩人是模仿者,就像所有其他模仿者壹樣,他自然與國王或真理隔了兩層。”⑦白的床隱喻表明,自然之床是上帝造的床,是壹個原型概念,代表著無形的概念本體,屬於理性世界的可知對象,是世間壹切床的本源;木匠做的床是生活用具,是現象世界中可見的物體,是模仿原型概念的產物,代表實用技能;畫家畫的床是木匠做的床的復制品。與上帝造的床相比,它是復制品的復制品,屬於虛像,是影子的影子。它和床的物理實體隔了壹層,沒有實用價值。與床本身隔著兩層,沒有認知價值,只能代表模仿藝術,但這種虛幻的形象卻能混淆真假,打動人心。這樣,藝術就是模仿,這在伯特蘭的邏輯推理中是成立的。

作為中國古代最具藝術氣質的詩學理論家,莊子的表現性詩學有兩個特點。首先是“真實”。什麽是“真”?“真者,因此受天道影響,自然不易。”(漁夫)可見,在莊子看來,“真”就是“天”、“道”、“自然”。“真,誠至也。不精不誠,不動人。所以,強哭的人雖然難過,但並不難過;生氣的人雖然嚴厲,不驕不躁;雖然強親戚笑著不同意,但真正在裏面的都是在外面動的,所以是真的。——故聖人之法,珍貴而真實,不囿於俗。”莊子的“真”強調真情的自然生成。第二是奇幻的想象力。中國的思維理論起源於莊子的“虛靜而集中註意力”。莊子寫了《寓言十九》,他自稱他的文章是“荒謬的,荒誕的,無止境的。”(《莊子——天下》)“見而不見,聽而無聲,在看不見中,見而獨焉,在無聲中,聞而獨焉。故深而深刻,能深刻,神神精;所以,萬物相連,無所為有。好的時候,就要留下來。”(《天地》)“形在江海之上,心在魏闕之下。”(莊子-讓王)“天地與我共存,萬物與我為壹。”《莊子》對想象的描寫鮮明地體現了表現主義詩學的特征。西方從亞裏士多德開始談論想象力。所以莊子對想象的描述是世界上最早的想象理論。

顯然,伯恩斯坦的“模仿論”是建立在自然與理性(感性與理性)的形而上學二元論基礎上的;莊子的表現論體現了“天人合壹”的自然觀和宇宙觀。白的摹仿說是西方詩學的重要基石,莊子的表現說體現了中國主流詩學理論。“模仿論”和“表現論”是中西古代詩學的根本區別和基本特征之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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