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北宋詩歌的發展
宋末方回曰:“宋鏟五代舊習,詩有白體、坤體、晚唐體。”(《通江續編》卷三十二《羅守科詩序》)說“五代舊習”在宋初已經根除有點誇張,但把宋初詩風歸為三體還是相當準確的。
“白體”是指模仿白居易詩歌的壹批詩人,代表作家有徐鉉、李雲、王禹偁等人。宋初優待文官,提倡詩賦。所以當時亭長們就流行起來,編了很多詩來唱。他們的詩歌主要模仿白居易、元稹等人所唱的近體詩,多描寫漂泊場景的閑適生活,風格古樸典雅。其中,王禹偁的詩歌繼承和發揚了杜甫、白居易詩歌的現實主義傳統,寫出了許多反映社會現實、充滿憂國憂民情懷的詩歌。詩詞古樸流暢,古樸典雅,有的是長詩,描寫自己的經歷和懷抱,暢所欲言,暢所欲言,開啟了宋詩傳播文化、探討的先聲。清代吳稚真在宋鈔中稱其詩為“宋絕”,可見其在宋代發展中的地位。
“昆體”因昆西收賞唱和而得名,是宋初勢力最大的流派。宋代,內閣大臣唱和的風氣在貞觀達到頂峰。以楊儀、、錢為代表的壹批內閣詩人,寫下了大量華麗的、屬於精工的詩篇,相互唱和娛樂,使這種風氣盛行。作品主題狹窄,內容單薄。他們有的詠帝王故事,有的詠宮廷生活,更多的是梨花柳絮之類的詩詞。昆西派詩人最推崇李商隱,同時又重視唐。他們的詩華麗,對仗穩健,押韻和諧。在白體晚唐的詩風背景下,昆西式的出現無疑令人耳目壹新,初步體現了北宋大壹統帝國的恢弘大氣。所以叫昆曲式。所以,唐憲的詩已經被廢棄了。”(歐陽修《六月壹日詩》)但是,昆西體對晚唐到北宋開國初期的詩風產生了壹定的影響。方圓惠認為“昆西的變化足以治愈當時浪漫和狹隘的疾病。”(《嬴夔法精要》),這是壹個很有見地、很公正的理論。
昆西體的致命不足在於兩個方面:壹是詩歌題材範圍狹窄,缺乏時代氣息;第二,詩歌的藝術建立在模仿的基礎上,缺乏自力更生的精神。此外,昆西風格實際上帶有濃厚的貴族味道,這也與宋代的社會特征不符。昆西文體具有明顯的娛樂化傾向,這也與日益強化的正統文學觀相沖突。這些也是它被詬病並最終沒落的根本原因。
“晚唐體”詩人是指宋初模仿賈島、姚合詩風的壹批詩人。其中,最重要的作家是林逋、葉巍、寇準、潘閬和所謂的“九僧”。除寇準外,這些詩人大多是處士和隱居山林的僧人。他們註重苦吟的寫法,以狹窄的格局描繪清新細小的自然景物,表達失意或憂郁,或閑適曠達的士大夫情趣,描繪幽靜的山景和孤獨淡然的隱居生活。只有林逋、寇準等人的詩,壹方面模仿賈島的選詞,另壹方面又傾向於白描的平實流暢,詩中所表達的生活內容比“九僧”稍豐富壹些。“晚唐體”詩人對後世詩歌在語言上喜歡創新這壹驚人傾向的出現有壹定影響。但總的來說,“晚唐體”詩意象單調,形式平淡,所表達的情感沒有超越閑適、閑散、憂郁、惆悵,色彩也比較單壹。
``二。北宋中期詩歌的全面繁榮
北宋中期的文學革命是在宋代文學普遍衰落的情況下產生的。壹方面順應了加強意識形態控制的時代要求,另壹方面也是在尋求文學新的立足點和藝術風格。在這裏起核心作用的是歐陽修。歐陽修的詩歌對宋詩風格的形成起到了奠基性的作用。
歐陽修不僅改變了文風,也創新了詩風。歐陽修寫詩,試圖糾正昆西式的不良詩風,提出“詩窮落後”的詩學理論,要求詩歌反映現實社會生活。他自己的很多詩都是和具體的社會問題有關的,有感情的,很多詩都是表達個人的生活經歷或者表達個人的感情。這些詩大多蘊含著對生活的深切感受,因此與昆西風格的同類詩歌有著本質的區別。
歐陽修的詩歌受韓愈影響很大,主要體現在散文和論辯兩個方面。歐洲詩歌的散文文化,首先表現在用中國古體寫詩,講究曲折、真假;其次,散文的句子結構;歐陽修的古詩幾乎是零散的,長短句混雜,並列句極少,句子結構與散文無異;第三,散文中常用的語氣助詞直接用在詩歌或介詞中,結構助詞用在句子中。歐洲詩歌的散文文化,以其新穎的特點,起到了打破詩歌常規體系的作用,但從藝術上來說,那些極具散文文化的古代長詩,實在找不到多少詩趣。歐洲詩歌的散文文化是繼承自韓愈的。不過韓國的詩對古奧有好處,歐洲的詩傾向於大眾化。壹些以現代風格為主的短篇小說,往往用簡單自然的語言表達感情,但經過精心構思,風格親切流暢。
梅是壹位專門研究詩歌的學者,著有2800多首詩歌。梅·姚晨雖然經濟不景氣,卻非常關心時政。每當朝鮮發生重大政治事件時,他總是喜歡在詩歌中反映出來。這些詩要麽以寓言的形式抨擊惡勢力,要麽幹脆直接寫出來。他以詩積極反映民生疾苦,尖銳揭露他在地方做官時所目睹的窮人的悲慘遭遇,感情暴怒,繼承了杜甫和白居易的傳統。梅詩歌中更值得註意的是對日常生活瑣事的描寫,體現了宋代詩人的開拓精神。他經常從日常生活的瑣事中取材,興致勃勃地寫下來。與題材的平凡化相對應,石梅的藝術風格以追求“平淡”為終極目標,追求完美的藝術境界,超越了精致優美的風格。梅詩歌的主題傾向和風格傾向具有超越宋詩風氣的意義。後人評價:“革除奢靡之習,超出昆曲體之極弊;正是考慮到這壹點,存古存光之道才卓爾不群(蕭後記二首,見四輯附錄及萬靈先生文集)。從歐陽修到王安石、蘇軾,都對梅的詩歌推崇備至,這也是宋人對這壹代詩歌先驅的公正評價。
與歐陽修、梅壹起,蘇舜欽是詩風革新的重要詩人。蘇舜欽的個性是豪邁的,他的詩風是豪放的。他早年豪爽,胸懷大誌,自視甚高,卻總是被排擠甚至陷害,所以覺得自己不能為社會盡自己應盡的義務,個人也感到很沮喪。這兩種情緒交織在壹起,相互強化。他喜歡用詩歌反映時政,表達強烈的政治感情,表達對黑暗腐朽勢力的蔑視。《宋史》壹書說他“怒歌詩,風格豪放,常令人嘆為觀止。”蘇舜欽還寫了大量的山水詩,這也顯示了詩人開闊的胸襟和豪邁的性格。他喜歡寫壯麗的景色,贊美大自然的偉大力量。在詩歌語言藝術方面,蘇舜欽試圖用新的意象和新的句法打破成熟和過時的詩歌模式。在他的詩中,經常可以看到平淡無奇的句子,生疏難懂的詞匯,奇異奇妙的意象。他的詩最明顯的弱點是,有時只註重感情的宣泄,而忽略了情感表達的推敲和語言的內在張力,使之顯得粗糙,甚至沒完沒了。宋詩流暢直白的特點,在蘇軾的詩裏已經看到了。
歐陽修、梅和的詩歌創作在藝術上還不夠成熟,但他們為宋初詩風的革新做出了巨大貢獻,為宋詩的繼續發展開辟了道路。後來的大詩人,如王安石、蘇軾,都走了他們的道路。
王安石是政治家。他從青年時代起就有高度的政治熱情,冒充太平宰相,後以頑強的姿態投身於政治鬥爭。他的理想絕不是做壹個“學者”。他在30歲時遇到歐陽修,歐陽修在贈答詩中很客氣地把他比作李白、韓愈這樣的頂級作家,但他在酬答詩中說:“如果有壹天我能瞥見孟子,我壹輩子都不敢看韓宮壹眼。”在他看來,韓愈還是太紅了。他的文學觀是以崇道崇經為指導的。和他的作文壹樣,他傾向於重視實用功能。但他也把詩歌作為抒發感情的工具,詩歌重在抒發個人情感,反映更豐富的生活內容。
王安石詩歌壹千五百余首,詩歌創作分為兩個時期,即隱居江寧。他早期的詩歌生活在杜甫,學習杜甫關心政治時事、同情人民疾苦的現實主義精神。其中,最好的是詠史詩。他繼承了左思、杜甫背誦史記的傳統,對歷史人物和歷史事件發表新穎的看法,表達自己的政治或人生理念。王安石退出政壇後,豐富的仕途經歷和變法失敗的復雜心情,使他的詩風發生了很大變化。晚年,王安石沈湎於佛教。宋代文人喜歡談佛論佛,是從王安石那壹代開始的。早期詩歌中的政治熱情和不屈不撓的鬥爭精神逐漸淡化,意境逐漸平淡,詩風也趨於含蓄深沈。大量的山水詩取代了政治詩的地位,在藝術上,杜甫走上了“越老越好詩”的道路。詩歌講究對仗、用典、旋律的完美,吸收了王維詩歌的優點,追求詩歌的藝術美。以這種獨特的抒情方式和藝術風格,形成了以嚴羽《蒼話》為標誌的“王體”。王後期詩歌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是寫景抒情的絕句,正是這些絕句使王安石在當時詩壇享有很高的聲譽。王安石師法杜甫及其詩歌創作,將議論、知識、詩法融於壹爐,達到了“用”與“務”的融合,精於嚴謹,新奇閑適,體現了宋人對詩歌從價值選擇到審美理想的全面要求。在宋代的發展過程中,王安石不僅促進了杜學的繁榮,而且以其深邃的思想、新穎的見解、後期詩歌在藝術技巧和用詞錘煉上的新探索,甚至在長篇散文中運用典故議論的習慣,對宋代獨特風格的形成和發展產生了重大影響。
宋代文人聯盟意識強烈,幾乎每個時期都出現引領風氣的文狀元。不同時期的狀元之間也有傳承關系,類似於禪宗祖輩代代相傳。早在歐陽修主持文壇的時候,他就明確表示要把未來領導文壇的重任交給年輕的蘇軾,並預言蘇軾的成就會超越自己。蘇軾對此也是責無旁貸,充滿了自信和自負。如果說歐陽修是北宋文學革命的中心人物,那麽蘇軾代表了這場文學革命的最高成就,聞松、宋詩、宋詞都在蘇軾手中達到了頂峰。
蘇軾壹生經歷了兩次入朝-外奉-貶謫的過程,其間有順境與逆境、榮辱與不幸、貧窮與得失。蘇軾學識淵博,在北宋三教融合的思想氛圍中如魚得水。他能欣然接受儒、道、佛三家思想,認為它們有著內在的相通性。蘇軾當然跳不出儒家思想在政治思想中的主導地位,但道家和佛家的思想對他影響很大,尤其是在仕途上屢遭打擊後,道家和佛家的出世和超脫越來越嚴重,幾乎成為他人生修養和立業的精神支柱。蘇軾並沒有因此變得對苦難麻木不仁,也沒有屈服於強加於他的迫害。而是以壹種全新的人生態度對待無盡的煩惱,將儒家固有的堅忍精神、老莊蔑視有限時空和物質環境的超然態度、禪宗以平常心對待壹切變化、順應時勢、應對逆境的理念有機結合,從而有效地鄙夷醜惡、消解痛苦。這種對生活執著、對事物超脫的人生範式,蘊含著堅定、從容、樂觀、曠達的精神,使蘇軾的性格極為隨性、灑脫、豁達,因而在逆境中仍能保持對生活的濃厚興趣和旺盛的創作活力。
這種坎坷的人生經歷和“走在萬裏半天”的豐富閱歷,使蘇軾在詩歌上成就斐然,對社會現實的幹預和對人生的思考十分突出。蘇軾在反映現實時,直接把詩歌作為打擊政治反對派的工具,“嘲諷朝廷政務之不足”(烏臺詩案引用蘇軾)。在以詩參政方面,蘇軾比杜甫、白居易走得更遠,最終導致了烏臺詩案的發生。所以前人對此評價道:“東坡文章妙在天下,其缺點易罵,慎勿攻其道。”(黃庭堅《答洪菊父信》)“看蘇東坡的詩,不過是對朝廷的嘲諷,並無溫柔敦厚之處。”(師洋《龜山語錄》)這些評論恰恰可以說明蘇軾用詩幹預政治的針對性和鬥爭性。蘇軾壹生,宦海沈浮,四處奔波,人生閱歷極其豐富。他善於從生活經驗中總結經驗,從客觀事物中看到規律。蘇軾歌頌自然的作品內容十分豐富,有著深刻的自我感受,更有高雅的審美情趣,這也是對前人同類詩歌的發展。蘇軾的壹些寫景詩和由此而生的哲理詩,是景傳意,理混理,意在言外。情、景、理有機統壹,寓意無窮。這在唐詩中是相當少見的,但在蘇軾的詩中卻是常見的,並且成功地解決了哲理詩中的兩大難題:壹是將抽象的哲理融入具體的意象,二是將枯燥的哲理融入動人的情感。這也是蘇軾藝術上的成功,使他開辟了哲理詩的新時代。蘇軾論詩、論畫、說書的詩也很有成就,顯示了他深厚的藝術造詣和對各種藝術境界的把握和再創造能力。同時,他又體現了蘇軾本人的藝術主張、審美情趣和人生經歷,這也是對詩歌題材發展的壹大貢獻。
文人蘇軾,嫻熟地掌握了詩歌的藝術技巧,以推陳出新、出奇制勝的精神對待藝術規範,隨心所欲,其樂融融。蘇軾在詩歌中註重學問,強調才華。他的才華首先表現在他活潑浪漫的想象力上;其次,表現在他細致的觀察和細膩的表達;再次表現在概念布局的跌宕起伏和不可預測性。蘇軾既重視學問,又重視才能,主要表現在善於用典。這是蘇軾詩歌的另壹個重要特征。“東坡先生的才華獨樹壹幟,卓觀壹世,壹生考慮經典,貫穿歷史,下至小說、雜記、佛經、道書、古詩詞、方言。所以,天地之性,古今之興亡,風俗之盛衰,山川之屬,草木之屬,動物之屬,鱗蟲之屬,雖皆別出心裁,積成心中壹文,猶如長江汪洋,變化萬千。那麽,如果浪在壹和壹之間,可以是壹個人,也可以是兩個人。(王《百家分類東坡先生詩序》)
蘇軾在繼承前人,尤其是韓愈、歐陽修、梅等人的基礎上,以詩為評,更加自覺和成熟。蘇軾的評點有以下特點:壹是不虛,而是借助意象,增加了韻味,從而在很大程度上克服了梅、歐詩淺薄無味的缺點;或與敘述緊密結合,邊談邊討論,使這些討論有淵博的知識、豐富的經驗和敏銳的洞察力作為其堅實深厚的基礎;其次,論述本身新穎,富有啟發性,充分顯示了作者敏銳的思維和出眾的學識。哲理詩雖然不能說源於蘇軾,但在他手中形成卻是事實。蘇軾在詩歌中善於戲謔和比喻。雖然比喻是詩人常用的手法,但蘇軾的詩是最好的,他堪稱古典詩歌中的比喻之王。生動新穎,層出不窮,絕妙的比喻。魏清之曰:“子瞻寫詩,善比喻。”(《詩人玉屑》卷17)“組合比較,局部陣列展開,古無此法,是先生所發明”(查《楚白安詩評》)。
三。北宋後期的詩歌:黃庭堅與江西詩派
當蘇軾成為歐陽修之後新的文學領袖時,宋代文學的發展也達到了壹個高潮,宋詩的成就進入了巔峰階段。北宋後期,蘇門弟子相繼崛起。黃庭堅、秦觀、、晁並稱為“蘇門四學士”。此外,蘇軾的弟弟蘇轍、與蘇軾兄弟並稱“二蘇三孔”的、孔武中、孔、唐庚、等人,也都直接或間接地受到了蘇軾的影響。北宋後期,這些蘇門成為文學領域最大的力量。但由於蘇軾的寫詩方式,其他人很難效仿。此外,自元佑後期以來,激烈的黨爭往往導致文字獄,蘇軾敢怒敢罵的風格使人敬而遠之。因此,黃庭堅在詩歌中註重法度,在學習中註重生活,成為青年詩人學習的榜樣。到了北宋末南宋初,黃庭堅之後的詩人逐漸形成了壹個聲音壹致的詩歌流派——江西詩派。這是宋代最重要的現象。
在蘇軾身邊的作家中,黃庭堅的詩歌成就最為突出,最終與蘇軾齊名,兩人並稱為“蘇黃”。黃庭堅在文學史上享有盛譽。首先,他是壹個集詩、詞、文於壹身的全才作家,有自己獨特的文學觀。二是因為他被後人推崇為“江西詩派”“壹祖三派”之首。甚至被提升為宋代最高成就的代表。
論詩,黃庭堅強調創新,要求詩人胸懷大誌,勇於創新,有獨樹壹幟,壓倒前人的氣勢。他曾多次聲稱“寫作最忌從眾”(《贈謝昌、》)和“自成壹家是現實的”(《樂易論》),立誌在詩歌創作上“開壹家之門”。這是壹種可貴的藝術追求。黃庭堅學識淵博,功力深厚,創作態度嚴謹,在詩歌創作中盡量避免前人的陳詞濫調,“寧律不諧,不使句弱;寧可用文字,不可工作,不可語言低俗。“硬詞,冒險押韻,不尋常的經典使用。他的詩歌風格薄、硬、陡,具有鮮明的藝術個性。他的詩深刻,有思想,耐人尋味,回味無窮。第壹,黃庭堅的詩,不論長短,往往包含多層次的含義,章法曲折,從不直白;第二,黃的詩往往善於運用修辭手段出奇制勝。他喜歡用典故,更喜歡引用壹些晦澀難懂的書;如果人們對它很熟悉,他就試圖出人意料地使用它。黃詩歌中最成功的作品是那些用普通詞語構成新奇意象的作品,如《送幾封回信給黃》:
我住在北海君南海,不能派鵝去送書。桃李春風,壹杯酒,十年江湖夜雨。
````家政有四面豎墻,治病不難。我要讀書,頭都白了,猿猴哭過溪。
字面文字常見,典故也常見,但經過巧妙構思,以舊換新,整體上達到了新穎的藝術效果。但是,有時候太奇怪了,不自然。比如在《望王主簿》這首詩裏,他把男人比作花朵,引來很多人的非議。黃庭堅也重視煉詞造句,盡量寫硬字。比如在《致陳師道》這首詩裏,有壹些句子,比如“秋水不太粘天”,在《二韻張潯齋》這首詩裏,有壹些句子,比如“春去未窺園,黃鸝頗邀”。第三,黃的詩歌還具有節奏奇特的特點。壹是句中音節打破常規,如“心猶在杯裏,鏡中春色不可美”(《二韻劉統搜寄王文同》);第二,律詩中經常使用難句,避免聲調的均勻和諧。黃庭堅的300多首七韻,有壹半是拗口的,這也是他風格創新淳樸的重要原因。
論詩歌,黃庭堅要求詩歌創作要“像杜甫那樣深刻”,“字字無處不在”,所以主張“取胚變骨”,“化鐵為金”。這有兩層意思:壹是指借用前人詩詞中的詞語和典故,加以熏陶,推陳出新,使之在自己的詩詞中起到潛移默化的修辭作用;二是指繼承前人的思想和意境,使之煥然壹新,成為自己的思想和意境。
黃詩歌自成體系,風格特色鮮明,當時稱為“黃庭堅體”或“山谷體”。如果以唐詩為參照標準,那麽“山谷體”最具創新性,最能代表宋詩的藝術特色。同時,谷體也有怪異、僵硬、不自然的缺點。所以後人批評宋詩,往往首當其沖的是“谷體”。但黃庭堅晚年的詩歌逐漸克服了上述缺點,呈現出返樸歸真的傾向。
江西詩派的另壹位元老陳師道與黃庭堅並稱為“黃晨”。陳師道不被允許參加科舉考試,因為他不滿意他的新研究。35歲時,經蘇軾推薦,被任命為國學教授。他來自壹個貧窮的家庭。除了擔任了幾年的國家研究教授之外,他壹直是壹個平民。他直到48歲才開始做秘書。第二年冬天,他因寒冷參加郊祭,不肯穿妻子向質量不好的親戚借的棉衣。他死於寒冷和疾病。他的生活圈子相當狹窄,詩歌的題材也比較狹窄。他寫的主要是個人的生活經歷和感受,但他的文字是真誠的,真摯的,是那些窮人生活的真實寫照。故後人贊曰:“其境真,其情真,故能吸引人之情,相濡以沫,而不由己。”總的來說,陳師道的詩有以下兩種風格:壹是重苦,重錘煉,求新,求勁,與黃庭堅相似。雖然有壹些名篇,但大多是想逼杜甫失敗,使文字澀苦;第二,陳師道的詩中也包含壹些平淡自然的作品。這些作品雖然不是他刻意的作品,但往往是他詩歌的精華,尤其是壹些寫給親人的詩。
黃庭堅、陳師道去世後,詩歌氛圍趨於固化。經過王安石、蘇軾、黃庭堅、陳師道等人的努力,宋詩的特色已基本定型。黃庭堅和陳師道的嚴格創作為青年詩人提供了規則和規範,嚴酷的政治形勢從外部使詩人的心態更加內向。於是,他們的詩從社會轉向個人,從外在轉向內心,從人生轉向書本,從魏闕轉向江湖,從儒家轉向佛道。他們在抵制俗弊的同時,不自覺地關上了社會生活的大門,吟誦著書齋的生活,推敲著寫作的技巧,這成為江西詩派的創作傾向,也是當時整個詩壇的傾向。
北宋後期詩壇總體上處於蘇軾、黃庭堅詩風的陰影之下。但是,在當時,蘇軾的影響大於黃庭堅。但蘇軾詩歌的局面是大而全的,後繼者很難充分發揮。黃庭堅的詩比較窄,比較專家,比較容易進步。尤其是南渡後,魯本中標江西詩派,影響深遠,所以蘇軾的影響被他掩蓋了。
四號。南宋詩歌的發展
南宋是壹個多事之秋,“靖康之變”在宋國人心中留下了恥辱的記憶。隨著中原的覆滅,南宋小朝廷靠下跪求和,不思進取,偏安江南。此外,嶽飛等愛國英雄的被害,激起了廣大人民群眾和有正義感和民族自豪感的文人的愛國熱情。此後,詩人們逐漸放棄了江西詩派的“以胎換骨”、“以鐵為金”、“以古人為詞”等條條框框,使詩歌創作面向社會生活,反映亂世生活,反映民族心聲,詩風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南宋詩歌的發展大體分為兩個時期:永嘉四靈出現前後。前期以尤茂、楊萬裏、範成大、陸遊為代表。北宋後期以後,宋詩創作出現了第二個繁榮發展時期。
南宋初年的詩人多在江西詩派內外,或多或少受到蘇軾、黃庭堅詩風的影響。但時代的巨變促使他們認真反思“江西體”,放棄江西詩派舊的創作原則和表現手法,以抗戰和愛國為主題創作詩歌。總的來說,南宋前期的詩歌創作有三個特點:壹是詩歌創作從尊杜崇黃開始師法自然,逐漸擺脫江西詩派末流的影響,表現出原始意識的覺醒;二是詩歌面向生活,創作題材有所拓展;第三,憂世傷亂,愛國成為詩歌的主題。
南宋後期,陸遊、範成大、楊萬裏、尤茂這“四大詩人”成為南宋詩壇的傑出代表,雖然他們以突出的詩歌成就糾正了江西詩派的弊端,但他們的詩歌與歐陽修、梅、蘇軾、黃庭堅基本上是壹脈相承的,可以說是對宋代傳統的發展。南宋後期,由於社會環境的變化和人們對這壹傳統的不滿,“永嘉四靈”和江湖詩人相繼出現,詩風再次發生變化。
永嘉四靈的出現,從文學的角度看,是不滿足於理學家“以道為詩”的主張,也是對江西詩派的壹個錯誤糾正,即晚唐時期姚合、賈島與江西詩派的爭鬥。永嘉派葉適之下的姬旭、趙旭、翁卷、趙師秀,喜好親近,專精五律,註重寫生,用典少,不作評論,刻意求新,與歐陽修、梅、蘇軾、黃庭堅到江西詩派的宋詩傳統不同。但由於才氣不足,四靈詩顯得內容貧乏,範圍狹窄,意境憂郁,成就低下,無理論建樹,因而相繼夭折。
江湖詩人的代表是戴復古和劉克莊。四靈詩推崇晚唐,江湖詩人也推崇晚唐,進而推崇盛唐,推崇文采。這兩個詩學流派之間確實存在著壹種後續關系。然而,江湖詩人大多是浪跡江湖的失意文人。他們中的許多人對朝廷不滿,關心時事,能體察民間疾苦,對現實的態度比四靈詩派更明確,所以有壹些揭露社會弊端,反映民生疾苦的詩歌。他們的詩歌風格不同。他們的詩有的不假,有的時候太直,但也有很多優秀的作品清新流暢,樸實無華。
宋亡前夕,民族危機當頭,民族憂患意識使壹批愛國詩人崛起於宋末詩壇。文天祥、汪元量、謝翺、林景熙、鄭思肖等愛國人士到民族危機中去,表達了不屈的誌氣,表達了“亡國”、“炫美”的思想。從宋代到四靈江湖,出現了“衰落”,但宋末愛國詩人卻以時代的悲歌為宋朝留下了耀眼的最後壹頁。這是歷代詩壇少有的景象。
陳、、等人的詩。
南宋初期,江西詩派的藝術風格和內容發生了深刻的變化。呂本中是江西詩派後期最重要的詩歌理論家。在理論上,他發揮了江西詩派的“活法”理論:“所謂活法,有規矩,可出規矩,不破規矩而變出乎意料。”(見劉克莊《後村先生全集》第95卷)主張擺脫既有之法,自成所得,說明源於黃庭堅,盛行於當時詩壇的江西詩法,內部發生了新的變化。
南宋初年,陳、和曾都的創作成就最高。陳的詩歌創作,以北宋都城汴京於1126年的失陷為界,明顯分為前後兩個時期。前期的詩歌大多是歌頌事物,抒發個人情感的作品。雖然他們在風格上學習杜,但他們沒有學到精髓。有時,他們又不可避免地帶有江西詩派的特點,過於刻苦錘煉,追求創新,甚至被後人推崇為江西詩三派之壹。陳的後期詩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巨大的社會變革和動蕩的生活經歷使他轉變為壹個面對現實的詩人。詩歌內容描寫時事,抒發對國情的感受,表現其愛國主戰、抵抗國家復興的思想,風格更是令杜甫為之折服,沈郁、慷慨、悲涼,江西詩派紛繁復雜的新特點也得到了壹定程度的糾正。陳的詩歌善於用流暢脫俗的文學語言描寫壹些片段和細節,而在這些片段和細節中又有壹絲哀愁,使其詩歌呈現出壹種推陳出新、閑情逸致的風格。這是他對陶淵明、柳宗元的繼承和發展,也使他在宋詩中獨樹壹幟。“士紳爭傳,旗亭傳,句句摘刻,幾乎遍地皆是,故謂之新風。”(葛《陳去非詩集序》)
雖然呂本中數次未被納入江西派版圖,但從其以杜甫、黃庭堅為派,註重感悟、句式規律的詩歌創作來看,後人將其納入江西派是合理的。在詩歌創作中,我已能把個人的憂患與國家大事結合起來,表現出深厚的愛國情懷和對人民的關懷。他的詩歌多為表現其生活的閑適詩、詠物詩和酬賞詩。其技法以線描為主,風格清淡樸素,細膩穩重,活潑沈穩。這是江西派詩風的又壹次創新和發展,在宋詩由江西派向中興派轉變的過程中起到了壹定的過渡作用。他的詩歌對南宋詩壇影響很大,尤其是陸遊詩和江湖詩。“南宋,其韻高遠,可通香山,可開山門,卻只有茶山?”(翁方綱《七言律令》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