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長沙13年。這些年壹直忙於自己的生計,應該說離開了心愛的詩詞,和長沙的朋友聯系也少了。雖然很關註,但是完全沒有接觸。1987年底,通過戰友楚曼的介紹,我有幸認識了當時在部隊服役的詩人範溪、姍姍和琳琳。後來,通過範溪,我認識了當時著名的詩人陳惠芳和彭國良。我們壹起成立了“詩歌導讀”,把“新鄉鄉土詩歌”園介紹給詩歌界。短時間內在社會和文學界站穩腳跟,隨後不斷擴大影響力。評論家謝冕在他的文章《詩歌的新境界》中寫道:“當我讀《詩歌導報》時,我感到極大的寬慰:幾個年輕的詩友把他們口袋裏僅有的壹點錢湊在壹起,印出了這樣壹份輝煌的報紙!《詩刊》在新鄉倡導鄉土詩歌,很多詩人都有響應,有很多優秀的作品,更是可喜可賀。”帝江先生對我們報社非常重視,第壹時間把最新的詩詞送到報社,並欣然按照我們的懇求擔任報社名譽社長。在他的支持下,我們的報紙進壹步推廣到全國。我第壹次見到他,是在《湖南日報》陳惠芳先生的小房間裏。當時,湖南詩界10多名青年詩人在長沙召開了湖南省青年詩人協會成立籌備會。他很瘦,完全是“知識分子”,沒什麽特別的。他來自湖南大學。後來除了琳琳因為其他原因更早離開報社,1990年夏天,姍姍回到懷化,我和楚人去了桂林和石家莊。此外,由於經濟和政治原因(現役軍人不得參加各種地方性質的組織和活動),該報在91年夏天最後壹期刊出後不得不停刊,我也開始了自己艱難的人生旅程。結果我幾乎和朋友失去了所有聯系。對先生更是如此,但因為我骨子裏還潛藏著對詩歌的熱愛,所以在繁重的工作之余,偶爾也會在書刊中讀到姜先生的詩。
新鄉鄉土詩是帝江、陳惠芳、彭國良等人於1987年提出的。20世紀90年代,湖南青年詩人將全部精力投入到新鄉鄉土詩歌的凝聚和發展中,表現出推動詩歌發展的巨大毅力和決心。隨後,《明星》、《中國青年報》、《青年》、《湖南日報·鄉村版》、《湖南文學》等數十種海外期刊,以及臺灣省的《李》、《秋水》、《藍星》、《心》等相繼發表專輯、專題評論或開設湖南本土新詩人專欄,形成了壹股強大的詩歌潮。帝江先生處於這壹詩歌潮流的最前沿,引領著湖南乃至全國的許多詩人做出了“還鄉”、“還鄉”的姿態。
帝江先生被稱為“骨灰盒攜帶者”。明代馮夢龍《古今笑史》中,有壹段史料叫《人捧甕》,其原文是這樣的:
羊銹(註:字應在“王”旁,因字體無料)釀於冬月,常使人捧著甕,壹瞬間變了人。這酒又快又好喝。
抱著骨灰盒就是抱著酒壇,用人的體溫釀酒。他說他生在農村,住在城市,帶著壹個當地的骨灰盒在城市間遊走,家裏的壹點點財富都放在骨灰盒裏。這些財物無非是壹卷農耕史、壹卷移民史、壹卷家族史、壹卷族譜、幾個藥方,還有紅薯、土豆、蘿蔔、農藥、化肥、水車、稻種;無非是蜿蜒曲折的民間宋立科壹座山脊,像袁野壹樣慷慨的糧庫,像森林壹樣密集的建築群,像野草壹樣的公害,像星星壹樣的災荒;無非是紅旗下的迷茫,生命破碎的激情,街景的悲涼,兩棲人想象旅行的焦慮,夜生活死亡的搖滾...無非是與命運之家有關的壹切思想、邏輯、哲學、人情,與生命情感生活根源有關的物質。是的,他知道這種命運是不可抗拒的,而他心中的命運隱患是否來自於他對家的“生命之感”?即使他知道這是他生命的終點,他也會緊緊抓住骨灰盒。
帕斯說,“我是人:我最後做得很少/而夜晚是巨大的。”但每次我擡頭,星星都變成白色。/我不經意間明白了:我也被寫下來了,/而就在此時此刻/有人在努力詮釋我(《奧克·塔維奧德帕斯詩選》)。帕斯闡述了詩歌與詩人的關系:詩人創造詩歌,詩歌最終創造詩人。從某種意義上說,最終創作詩歌的人或許可以稱為詩人,真正的詩人最終可以追溯並“解讀”詩歌文本。因此,詩意的文本是非常重要的。然而,帝江先生的新鄉鄉土詩並不是對想象中的精神漂泊和遠離故土的純粹記錄,更不是簡單客觀真實地重復著古老的混聲合唱。他反而帶著復雜的心在聽,聽著來自事物內部精神家園的破碎的聲音,聽著有缺陷的城市工業文明強奸有序的自然生態文明的聲音。他很清楚,這種藝術的追求過程,可能會讓他被困在壹個精神的牢籠裏,讓自己陷入壹個在捧著骨灰盒之前沒有預料到的危險境地。但是他,毫不猶豫。這種精神就像艾倫·金斯堡生活在遠離美國的農村包圍的城市裏,在廢墟上昂著頭大聲嚎叫:“我看到了這壹代人最傑出的頭腦被瘋狂摧毀!”“,表現出無限的自信。
對“本土”的接近是基於其自身的生活現實。帝江先生和他的詩友們對“大眾情緒時區”采取了完全相反的態度——把自己收縮到和莊稼壹樣的位置,以便更真實、更廣泛地感知和仰視鄉村空間的精神內涵。帝江的壹些詩屬於現在心態下對過去農村生活的回憶,對貧困生活中的生活性格往往有壹種淡淡的傷感。“現在還是五月.../母親蜷縮在田埂上/夢裏叫著稻子的名字”(《望著母親,望著雪》);“壹年的最後壹天/木瓜村的芹菜藥草(也就是我丈母娘的名字)/我該如何面對雪”(《木瓜村的晴天》)。這種微妙的描寫中蘊含著真實的感情,表現了堤除矯飾後進入本土背景的能力。他的詩的另壹部分是他在真實的城市生活中表達的地方感情。“孩子晚上哭/乳頭在嘴上/奶水滴下來/像雨落在屋檐上.../兒子這時候開始說話/老婆懂/我不懂”(南丁格爾)。
“湖大很多人都認識我/但不是兄弟/我捧著白菜/走在校園裏。他看起來像個教授。我真的是壹個教授/了解我的人。我在大白菜列表裏找到的/他們很驚訝/經常在我下班的時候/我站在路邊看著/我捧著壹百棵白菜也不低頭/白菜在頭頂上閃閃發光/光讓壹些字壹閃壹閃的/比如詩之類的論文。我在湖南大學很孤獨/我壹個人種白菜/我潛入當地生活。就這樣,帝江先生帶著他的白菜從湖大的校園裏壹路驕傲地走了出來。現在,我看到他帶著白菜壹路走來,永遠消失在湖大的校園裏,走進了白菜生長的香土。而那執著於土地的腳步,至今還在校園裏,在三地四水,在中國古老而年輕的農村土地上回蕩。是的,壹個村莊只有在有稻子的時候才成為村莊,只有在稻子開花的時候才是美麗的:“稻子開花的時候/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清香/我們回到了語言的起點”。因此,他想回到種植水稻的原點。他真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