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達爾基維爾河,
流淌在柑橘類橄欖中。
格拉納達的兩條河,
從雪山到麥田。
哦,愛
壹旦妳走了,就不要再來了!
瓜達爾基維爾河,
有壹把石榴紅的胡子。
格拉納達的兩條河,
壹個在流血,壹個在哭。
哦,愛
妳壹走就沒了蹤影!
塞維利亞有這條路,
可航行的帆船:
格拉納達的水流,
但只有嘆漿的聲音。
哦,愛
去了就不要回來了!
瓜達爾基維爾就像
橙色森林中的塔和微風,
多羅河
但它只是池塘邊的壹座破塔。
哦,愛
妳壹走就沒了蹤影!
誰說是流水帶來的?
壹場哭泣的蠢火!
哦,愛
壹旦妳走了,就不要再來了!
它帶來的是橙花,不是橄欖,
安達盧西亞,妳的大海,
哦,愛
妳壹走就沒了蹤影!
(王譯)
這首詩是洛爾卡在1921年寫的《深情的歌》詩之壹。所謂“C ante Jondo”是西班牙民間詩歌的傳統形式,流行於西班牙南部,是壹種完全隨便唱的即興歌謠。洛爾卡極大地發展了這壹傳統形式,並使之成熟。《三江小曲》這首歌的風格深受民歌的影響。
西班牙沒有太多的河流。瓜達爾基維爾河是西班牙唯壹可通航的河流,全長600公裏。“格拉納達兩河”指的是格拉納達省的道羅河和海納河。因為河流不暢,沿海地區比較貧瘠。詩的開頭描述了三條河流流經的地區:瓜達爾基維爾的兩岸是橙花和橄欖,道羅河和海納河發源於雪山,盆地兩岸是麥田。第三節《瓜達爾基維爾河有石榴紅胡子》比較費解。陳光甫的翻譯是“長滿鵝卵石的胡子”。“石榴紅須”是指均勻排列在水底或岸邊的石榴紅色鵝卵石。由於達烏羅河和海納河兩岸比較貧瘠,這裏的詩人說這兩條河“壹條在流血,壹條在哭泣”。第五、七節贊美瓜達爾基維爾河的富饒與美麗,道烏羅河和赫內爾河的衰敗與荒涼。由於瓜達爾基維爾河,塞維利亞省可以通航;格拉納達的兩河,因為水道貧瘠,只能承受船槳的嘆息。第七段“瓜達爾基維爾如塔,橘林清風”有些令人費解——畢竟很難在河流和塔之間找到它的相似之處。根據戴望舒和陳光甫的翻譯,在意義上理解為瓜達爾基維爾岸邊有塔;道羅河和海納河兩岸都有斷塔和廢墟。第9節和第11節:“誰說流水帶來了哭泣的蠢火!”雖然生活給了人們那麽多沈重的苦難,土地那麽貧瘠,但人們勇敢地忍受著,而不只是哭泣。流水帶走的是美麗的東西——橙花和橄欖,獻給安達盧西亞海。
值得壹提的是,貫穿全詩、每隔壹段出現的是“哦,愛/永不再來!”“哎喲,愛/走得無影無蹤”。這首詠雖然出現了這麽多,但也不應該算是情歌,它的作用只是通過歌唱愛情來表達作者的情感。這種反復吟誦,增強了民歌的色彩,但只是壹種外殼,形式上有點像歌曲中的合唱。當我們壹遍又壹遍地吟誦“哎呦,愛/不再來了”這首詩時,壹種不知所措的感覺油然而生。這種難以名狀的情感,對烘托這首詩的氛圍有著重要的作用。另外,有意思的是,好幾個中文版本都把那個感嘆詞翻譯成了“嘿”或者“哎喲”,很口語化。“哎呦,愛”這幾個字的重復,給失落的心情增添了幾分幽默和活潑,讓人以樂觀的心態對待生活的貧窮和不幸,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快樂。這也是民謠中常有的樂觀幽默。(文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