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李
馮小剛的第壹部網劇《北路南》就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他壹手抓著女性這個熱門話題，壹手抓著電影制作團隊的演員陣容和賀歲片，讓《北道南》成為“娛樂網劇的天花板”，壹度引起討論。
例如，黃波，壹個客串演員，在裏面表演了“數字先生”。他拍戲時不背臺詞，通篇只說“壹二三四五六七”這個數字，暗指娛樂圈演員不敬業拍戲的亂象。宋丹丹飾演的小花在酒局上的“粉絲立場論”刷爆了微博、Tik Tok等社交平臺。
這些都讓該劇備受期待，但該劇壹經播出，社交媒體上“飄”“不懂女人”等評論就從未停止過。目前豆瓣評分定格在4.7，成為馮小剛導演生涯的谷底。
首先，馮小剛和“女人”真的合不來。早年他說的“女人智商有限”“女人不應該和男人較勁，100%被坑”，幾乎消費了所有的女性觀眾。
再者，自從2016正午陽光出品的《歡樂頌》以及《北京女子繪本》《我的前半生，除了三十沒別的》等壹系列女性組劇爆紅之後，國內女性問題的討論邊界正在逐漸拉大。即使是電影導演，如果不能對女性這個話題進行足夠的審視，觀眾也未必會買單。
曾經公開嘲笑“女人智商有限”的馮導，如今又拿女人最熱的話題開涮，但在不理解女人堅持給女人拍照的情況下，恐怕又要加上壹個不懂年輕人的“罪”了。
原是馮小剛的壹個影迷。他說他喜歡《青春》和《六先生》，表現了小人物在大時代無法掌控的命運感。“我滿懷期待地看了《北路南》，發現他已經不再和普羅大眾站在壹起了。”
“不接地氣”是大多數觀眾的第壹感覺。
《北上南下》講述了五個女人壹起創辦餐廳《北上南下》並收獲成長和愛情的故事。劇中女性，除了馮隨博士後男友來京生活，住在親戚家的大畫室外，其余四位及其家人的家庭背景都不錯:王飾演的尤珊，白手起家成為女老板；Lyric飾演的十八線演員鮑雪和在挪威留學的Gina飾演的戴曉宇都住在北京的別墅裏。孟思來自壹個典型的中產階級家庭。
觀眾路徑感覺人物有點“飄”。遊珊珊這個角色在網上被討論的最多，比如“給壹個只見過兩面的陌生人送高檔冰箱”、“朋友死了，不僅還債，還會英雄般的買下他的店”、“把人聚在壹起做生意，把錢貢獻給別人”。年輕觀眾壹邊興奮地發彈幕“給我壹打這樣的朋友”，壹邊暗暗納悶，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好事。
作為壹部展現年輕人生活的都市情感劇，職場劇很少，展現了“群居動物”的壹面。就算有，也是普通觀眾很難產生* * *感的工作場所。比如戴曉宇作為公關人員解決了明星搶位的問題，鮑雪明白劇組生存的規則，其他人的經歷大多圍繞著店鋪“北上南下”，這也讓該劇失去了壹個重要的觀眾切入點。
但沒有真正讓觀眾有代入感的人物和故事，吸引來的觀眾還是會很快流失。而在這背後，最有特色的“馮氏喜劇”也不再有嚼頭。
《北路南》也嘗試討論社會話題。但在人物設定和劇情走向上，諸如“媽媽保男”、“守寡育兒”、“主婦爭第三者”、“交往五年的男友已婚”、“高學歷男友拋棄失業女友”等套路設定，讓觀眾感嘆說得對。
在采訪中，編劇陳友否認了“懸疑”的說法，並解釋說劇中的情節是根據他身邊的故事改編的，幾個角色也都有原型。但是，壹個人物原型的存在，並不意味著它就是壹個具有普遍社會意義的典型人物。
慌忙嘆了口氣，“階級差異已經對大多數普通觀眾關上了大門。”在她看來，“大家都住在別墅的大平房裏，大家都經營著壹家公司。馮小剛拍的是京版《小時代》，這是千真萬確的。”
制片人阿西認為，只要能完整呈現真實的社會碰撞，展現人物的困境和魅力，無論人物是窮是富，都會獲得觀眾的好感。
但是根據觀眾的反饋，恐怕《北路南》並沒有做到。
馮小剛與現在的觀眾並不矛盾。他拍的女團劇是目前最受歡迎和期待的題材。
這不是他第壹次拍女性題材的電影，但在《我不是潘金蓮》和《芳華》中，前者的女性困境都與男性有關，而後者對女性的長發和雪白的直腿毫不吝嗇，也有著明顯的男性視角。當他把作品放到以女性觀眾為主要受眾的網劇上時，這種現象更加明顯。
不止壹位受訪者提到，《北國之路》最致命的壹點是，馮小剛在不理解女性的情況下，堅持講述女性故事。
“馮小剛拍不好女戲，從海報就能看出來。”觀眾小星表示，真正的女性題材是強烈的反凝視感和力量感。她覺得《北路南》海報上的五個女人都穿著男朋友的風衫，擺弄著各種姿勢，像拍《男裝》。
《北路南》第壹集中有“生孩子保大保小”等不符合醫院實際情況的設定，但特別是珊珊因為婆婆“保大”的決定而對前夫心存感激，家庭恩怨壹筆勾銷，帶來了不小的爭議。
全劇不時出現的“和女人談判就是麻煩”“女人辦不了事”等言論，不僅出自各種男性角色，主婦孟思向同為女性的尤珊珊表達自己想要有自己的事業時，也頗具男人味。“妳太健談了，難怪妳老公不想回家”。
對女性在男性註視下的刻板印象，也是沒有真正理解女性問題的表現。
當然，陳平對女性意識的觀察也有“女人應該有自己的事業”、“我只是告訴妳(男朋友)，不跟妳商量”等通俗觀點。
但是匆忙思考是不夠的。《北路南》中五個女人的覺醒，都是因為男人的背叛，最後被男人救贖。女惡霸，尤其是姍姍，能發大財是因為有壹個叫黑格的專家指點迷津。馮是在被博士後男友拋棄後才開始自己的“事業”的。戴曉宇學歷高，家境好。她回國時得到的公關工作，好酒量和聰明頭腦只是入門，美貌才是武器；作為壹名全職家庭主婦，孟思在壹次“小三打架”後發現這是壹個烏龍球，她的丈夫在婚姻中安全脫身。
“我也參與創作壹些女性題材的電視劇，我發現女性題材現在缺乏的是對生活的思考和新的視角，”她說。
可以看出，馮小剛試圖展示不同類型的女性和他心目中北京的面貌。中心人物，尤其是姍姍，在他心中是典型的北京女孩。但是除了SiNi以外的明星都不是北京人，卻要說生硬的北京話。
北京姑娘小雪說，要說“京味”，劇中奶奶去公園晨練唱歌，有點京味。時代在變，北京女孩也在變。她覺得馮小剛還在描繪上壹個時代的北京女孩。
阿西告訴沈燃，真正的女性題材作品“不會太局限於女性內心掙紮的呈現，而會更豐富、更深刻，類似於更多的‘少女幫少女’在女性中的‘幫助與欣賞’的表象”。阿希期待的女性題材作品，就是要呈現女性角色的真實欲望、努力和艱難，以及各個年齡、職業、階層的不同女性的魅力。
看來“去南方”是因為班級設置“說服”了觀眾。其實年輕人尤其是年輕女性不能被關註才是根本原因。
“壹點也不，壹點也不。”馮小剛在電影《北路南》結束後發了壹條微博。匆匆忙忙，這句話應該翻譯成:我們就等著瞧吧。
馮小剛承認，他在理解年輕人和女性方面存在不足。
在接受媒體采訪時，他提到自己受愛奇藝邀請拍攝網劇《北路南》。他的第壹反應是心裏沒底。他導演的電視劇《壹地雞毛》拍攝於1995。“我不知道25年前的行業環境有多不壹樣，現在的年輕人喜歡什麽。”
但同時，他也有自己的堅持。他說愛奇藝給了他壹些基於大數據統計的建議，這是他第壹次接觸數據的概念。他認為如果有沖突的話，壹定是數據讓位於自己的喜好，說“年輕的時候我跟風，現在老了，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也發生在只有雲知道的地方。在接受媒體采訪時，馮小剛提到，出版商希望預告片剪得更緊湊、內容更豐富，他並不在意。“這部片子妳什麽都給不了，所以不要那麽緊繃。”
根據他對作品的理解，他確實享受了很多年。
1997，馮小剛以壹部電影《甲方乙方》引入了“賀歲片”的概念。後來他的電影如《大人物》、《手機》、《天下無賊》、《夜宴》、《集結號》、《非誠勿擾》等。那壹年都火了，連唐山大地震等主旋律電影都在2010賺了6億多票房。
2012年試圖轉型，1942年大虧。此後，他的票房之路並不順利。時代變了，後續作品《芳華》票房6543.8億+0.4.2億，只有雲知道的口碑和票房都在街上。在創作層面上，這種帶有時間濾鏡的“父愛”已經和現在的年輕人脫節了。
“我和我媽去看芳華，只有雲知沒有去電影院。”在談到他對馮小剛電影的記憶時，原岡說。後者已經是2019發布的作品。
馮小剛自己也感受到了這種變化。《只有雲知道》上映時，上映僅四天票房就突破壹億。該隊制作了壹張海報來鼓舞士氣。他回憶起2004年第壹部票房過億的電影《天下無賊》，發微博感嘆。“從此之後，它便高歌猛進，所向披靡。在世界反復變化的今天，壹批新銳導演精神飽滿......但是30億人都不好意思慶祝。看著團隊做的這張壹億紅海報，不禁覺得英雄老了。”
饒曉誌導演的《無名小卒》和木葉文導演的《求生欲死》上映時，他特意發了微博感嘆“來生好牛逼”。此外，還有趙薇、許誌永、吳京、賈玲等。帶著自己的片子出來，壹次次擡高票房天花板。轉眼之間，馮小剛賀歲片的時代早已過去。
但作為電影《老六》的積澱，馮小剛作為老導演的審美功力依然存在。匆匆，從制作、美術、攝影來說，毫不誇張的說是“國產網劇的天花板”。
“北路南”有面子，但裏子不夠。我堅持自己的想法，拍攝壹個我不了解而又擅長的題材，表現馮小剛的疲憊。
在這部網劇中，馮小剛自嘲道。因為疫情，他“失業”了，開始以吃飯為生。有了馮小剛“第壹網劇”的噱頭，有了前期的廣告贊助，有了愛奇藝的關註，劇集收入和市場表現肯定不會差。
然而匆匆而過，套用甲乙雙方的經典臺詞，馮小剛的時代已經過去，年輕人不再懷念他。
*題圖來自六先生。應采訪對象要求，文中盧曉、阿西、趕緊、丹丹、原和小雪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