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長恨歌》講的是作者晚年在臨安的生活。寫於何年,無從考證,但可以肯定的是,此時,宋金戰爭已經中止,南宋臨時首都已成壹片太平景象。在喜慶的日子裏,人們又可以盡情歡樂了。這個詞不是說她的不幸,而是說元宵節那天,她不想和邀請的朋友去外面,寧願呆在家裏聽別人的笑聲。事情本來瑣碎,卻通過這樣微妙的情節,深刻地反映了作者歷經滄桑後晚年的悲涼心情。這個詞的開頭有三個問題。從這三個疑惑中,人們可以看到壹個流浪者的內心活動,這種活動來自壹顆受到創傷的心。那天是元宵節,太陽剛落山,太陽正對面的月亮從東方升起,露出面紗般的雲,像壹塊圓圓的玉,晶瑩可愛;西邊的天空,太陽像融化的金塊,壹步步下沈,景色真美。眾所周知,這個陽光明媚的元宵節是個看燈的好機會,我們可以欣賞壹整夜。然而,她有其他的擔憂。看到天空,我突然問“我現在在哪裏?”。這真是壹個帶著蕭瑟情懷的問題。在熙熙攘攘的世界裏度過了許多熱鬧的元宵,如今卻覺得“物是人非”,這是滄桑的獨特問號,也是她獨來獨往的獨特情懷的問號。下面再寫兩個場景指出春天。“染柳煙濃”,透著暖春。初春的柳葉剛剛發芽,因為天氣比較暖和,傍晚霧氣較低,柳樹仿佛被煙霧籠罩。這時候梅花斷了,聽見外面有人吹笛子。想起古羌地有首《梅花落》的歌,卻因為我的壓抑,聽起來悲憤交加。雖然春色很濃,但另壹個疑問在她心中浮動:“此時還有多少春天?”言外之意:再多的春天,妳還能自己享受嗎?這個問題正好反映了她暮年的心情。下面好像是壹邀壹拒的對話:“元宵節,與天氣融為壹體”,是邀請她出來的人說的:“難得的元宵節,也是難得的好天氣。我們出去玩吧!”但是她是怎麽回答的呢?“天氣太暖和了,異常暖和。不會突然有暴風雨嗎?”此時她的心情實在不便說出口,只好臨時拿這句似是而非的話來搪塞。但這恰恰反映了她在經歷了國家和個人的大劫之後,壹直在擔心不可預知的事情和隨之而來的災難。以上三個問號真的可以寫出作者晚年的心情。那麽,李清照在生活中經歷了怎樣的風風雨雨,她的懷疑主義又是如何產生的呢?讓我們翻開塵封的歷史檔案,找到寫有著名詞人李清照的那壹頁。
李清照壹生經歷了三次磨難。第壹大磨難是再婚離婚,感情生活的痛苦。趙明誠死後,李清照居無定所,身心憔悴。我很快嫁給了壹個叫張汝洲的男人。這個張汝舟,剛開始接觸時也是壹副彬彬有禮的紳士模樣,但很快就原形畢露了。原來他想占有李清照身邊殘存的文物。李視這些事為生命,《金石錄》至今未編成書。當然不能丟。在張看來,既然嫁給了我,妳所擁有的壹切都屬於我,由我支配。妳想獨立追求什麽?起初,他們在文物控制權上產生了沖突,逐漸發現他們的誌向和興趣大相徑庭。真是奇怪的同床異夢。張汝舟惱羞成怒,最後徹底撕掉文人的面紗,拳腳相加。李清照視人格重於生命,所以決定和他分手。舉報張汝舟科舉作弊罪。但是按照宋朝的法律,女人如果起訴丈夫,無論輸贏,都要坐牢兩年。這場官司的結果是,張汝州被發配柳州,李清照也被下獄。也許李清照的名聲太大了。當時很多人關註此事,在朝中朋友的幫助下,李僅坐了9天牢就被釋放。但這件事在她心裏留下了很重的傷疤。在今天,男女分合合法合理,但在宋代,壹個女人,尤其是壹個秀才,再婚離婚,會引起輿論的極大歧視。當時及以後的許多史籍對李清照的才華都是肯定的,同時也都記載為“不終夕節”“不驗操”“徘徊夕節不歸”什麽是節?就是不管好壞,女人都得跟著這個男人走,就是不許妳追求個性。可見我們的女詩人當時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壓力。
李清照的第二次重大磨難是身心流離,四處逃亡。趙明誠重病期間,好友張飛青帶著玉壺來探望,張後來投資黃金。傳聞夫妻倆用玉壺贈金,聽說有人向朝廷舉報了。這樣的政治誣陷嚇壞了李清照,她決定將家中的青銅器等物品全部呈獻給朝廷,以求洗白解脫。於是,她沿著高宗避亂出逃的路線,從越州到明州,途經奉化、臺州,再經溫州回到越州。最後在紹興二年(1132),從越州遷到杭州,1134逃出金華,次年回到臨安。她很孤獨,四處流浪,處境極其悲慘。在此期間,她存放在洪州的兩千本書籍和兩千卷拓本被入侵的南方金兵燒毀和掠奪。去越州的時候,隨身攜帶的五箱文物被小偷偷走了。國家不再是國家,國王也不再是國王。她怎麽能不擔心那些無處立足的人呢?李清照的身心在歷史的油鍋裏煎熬。
李清照遭遇的第三次大磨難是超越時空的孤獨。感情生活的痛苦和對國家、民族的憂慮把她推入了苦難的深海,她像壹只孤舟無助地在風浪中搖擺。除了她的國難和情感上的悲哀,她也是如此難以實現壹個普通人的價值。暮年的李清照,守著壹個寂寞的小院。她身邊沒有親人。國事難問,家事不敢再提。只有秋風掃門前黃葉,偶爾有壹兩個老友來訪。她有壹個朋友叫孫,她的小女兒十歲了,非常聰明。李清照曾經想把自己學了壹輩子的東西教給別人。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但我脫口而出:“有沒有才華不是女人的事。”李清照喘息著。原來這個社會的才女真的是多余的。但她關心國家大事,著書立說,傳道授業解惑,向來奢靡。她收藏了大量的文物。她在北京學了很多,用了很多單詞。最後她落得無處報效國家,無處信任,無處學習,別人看她怪怪的。這個世界上誰能讀懂她的心思?
李清照寫《永遠的幸福》時,她壹生經歷了三次磨難。晚年雖在杭州、臨安生活貧困,但仍有名氣。“中州風華正茂,閨閣閑適。記得重點三五。”從前作寫今天到回憶過去。中州,原指今河南之地,特指這裏的汴京;5月35日,元宵節。回望汴京盛世,閑暇時間充裕,元宵節最重要。她的朋友,她稱之為“酒友詩友”,不俗;用壹輛“香車寶馬”打招呼,知道壹定是有錢人家的老婆。但她最終拒絕了這個提議。這個詞的下壹段進壹步說明了我不喜歡它的原因。李清照在汴京過了很多年元宵節,印象當然是不可磨滅的。雖然我現在在臨安已經老了,但我依然“記得當年的鼎盛時期”。我還年輕,精神狀態極佳。那時候我的記憶裏全是陽光燦爛的日子。“鋪綠冠,撚金雪柳,簇帶爭楚。”戴上嵌有翠鳥羽毛的女帽,在雪柳(壹種紙或絲的裝飾品)上用金線撚絲,服飾整齊美觀。多麽美好的時光。她“時常憶西亭夕陽,沈醉不知歸路。總是玩到盡興而歸,卻輸給了朱峰泳池深處的泳池。爭渡,爭渡,開壹灘鷗鷺。”那種無憂無慮的大度和灑脫,已經成為隨風逝去的黃金時代。“現在我很憔悴,刮風結霜,晚上不敢出門。”詩人在經歷了國破家亡、丈夫親人亡故的痛苦後,不僅從壹個經濟利益紮堆的姑娘變成了壹個面容憔悴、頭腦冰霜的老太婆,而且也變老了,晚上無聊得不敢出門。“鼎盛”與“當下”兩種完全不同的心境,從側面反映了金兵南下前後兩個完全不同的時代和詩人的生活境遇,以及它們給詩人心靈投下的巨大陰影。對北宋汴京和南宋臨安元宵節的描寫和比較,既表現了李清照對故國親人的懷念;也表達了對南宋統治集團的憤慨和抗議。
“不如聽人在簾下笑。”與過去相比,我不禁感到悲傷和膽怯。面對熙熙攘攘的現實,她只能隔著窗簾和笑聲談舊夢。多可悲啊!結尾看似很平淡,但是平淡中又包含了多少對人生的感悟!“人老了,動不了了。”這是壹層意思。“我經歷了很多,也不知道見過多少大場面。我現在怎麽能回到過去的日子呢?”這是另壹個意思。“我都有這樣的人生經歷了,還有心情和別人玩!”另壹層意思。作者滿滿的苦澀和辛酸,卻通過這平淡的壹句話更加沈重。這些悲傷的話語,既唱出了個人的悲傷,也折射出了國破家亡的時代悲傷。
在此之前,她像祥林嫂壹樣在杭州深秋的落葉黃花間茫然地走著,唱出了壹首濃縮了她壹生和痛苦的詩《慢聲》,也奠定了她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尋覓,它的孤獨和憂傷。乍暖還寒的時候,最難停止呼吸。三杯兩盞酒,怎麽能和它比?太晚了,不能著急。郭艷很難過,但這是壹個老熟人。黃花堆得滿地都是,枯槁殘損,現在沒人能摘了。看著窗外,怎麽能壹個人黑?梧桐更是細雨蒙蒙,黃昏時分,淅淅瀝瀝。這壹次,多麽悲傷的壹句話!”是啊,她對國家,對家庭,對感情,對學業的擔憂,真是壹句話!
李清照在找什麽?從她的人生經歷和詩歌文章中,至少可以看出她在尋找三樣東西。首先是國家和民族的未來。她不願看到山河破碎,不願“與人漸行漸遠”,“欲寄血淚於山河”。在這壹點上,她與嶽飛、陸遊以及後來的辛棄疾有相通之處。但作為壹個女人,她既不能像嶽飛那樣馳騁沙場,也不能像辛棄疾那樣打官司,更不能像魯、辛那樣有政治上、文學上的朋友,可以痛得拍欄桿。她連和他們交往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壹個人。二是找到壹份幸福的愛情。她有壹個幸福的家庭,壹段幸福的愛情,卻在壹瞬間破碎了。李與趙的婚姻雖是金石良緣,夫妻感情深厚,但也有感情矛盾。李清照長期背負著趙無兒無女的十字架,被迫與丈夫分居數年。趙明誠不止壹個妾。李也發出“松了壹口氣”,兩人關系出現裂痕。她也有過重新找到真愛的夢想,但更糟糕的是,她甚至被戴上了鐐銬,鋃鐺入獄。還被史書記載為“永不昨夜祭”,在他去世前後受到了這種奇恥大辱。她能說什麽?只有壹個人難過。第三是找到自己的價值。她以非凡的才華和勤奮,借助愛情的力量,在學術上完成了代表作《金石錄》,在詞學上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然而,那個社會並不奇怪,也不居功。連十歲的小女孩都說“天賦不是女人的事。”她不得不壹個人咀嚼著自己的蒼涼,讓自己的心陷入四周的深淵,讓可怕的孤獨包裹著自己。
而李清照,作為壹個平民,思考的是官員大臣的責任和國家大事;作為女人,求人格平等,求愛的尊重。無論她如何對待政治、學業、愛情、婚姻,都不會隨波逐流,隨波逐流,必然會產生超越時空的孤獨和無法回避的悲哀。她背負著沈重的十字架,是民族困難、家庭困難、婚姻困難、學業困難的綜合體。封建專制在政治、文化、道德、婚姻、人格上造成的壹切沖突和磨難,都在她瘦弱的身體裏像黃花壹樣反映出來。顧名思義,“明月照前,水晶石照其溪”,李清照從骨子裏追求的是壹種超然脫俗的人格,這就必然導致像屈原那樣“眾人皆醉,我獨醒”,必然有超現實的理想化的悲傷。在李清照經歷了幾千年的孤獨之後,在封建社會的運氣即將耗盡的時候,又出現了壹個很了解她的女人——秋瑾和秋瑾。回首3000年的夜晚,他們也感嘆:“秋風秋雨,讓人心酸”!
這天是“元宵節”,天氣宜人。易安卻對“是否風雨交加”心存疑慮,這是遭受無盡苦難的人所特有的悲傷、多疑、憂慮的精神狀態的真實寫照。節日裏“謝他酒友詩”是因為“現在我憔悴如霜,晚上不敢出門。”“不如聽人在簾下笑。”不僅僅是因為不優雅,更是因為容顏的衰老。她爺爺,老公,家人都是名人,她自己也有壹段時間被人誇過。她不想和別人過多交往。她害怕聽到那些有意的挖苦的話或者無意的嘲諷的話,那些讓她像錐子壹樣顫抖的笑聲,輕蔑的敵意的壹瞥,甚至同情的關心都會讓她心煩意亂。所以,躲在窗簾下是最安全的,保全自己的尊嚴,不讓自己脆弱的心靈受傷。李清照晚年的生活很悲慘,孤獨,無家可歸,但金華居多。向南穿過宋臣,在山水秀麗的臨安盡情玩樂。李清照開始唱雙溪,與當時的達官貴人不合拍。而且,還被這些人汙蔑。在這種環境下,她不禁感嘆“南來吳江太冷,北去又太冷。”令人感慨萬千。《長恨歌》壹詞運用了今昔對比與美景悲涼的手法,有意識地將樸實傳神的口語與錘煉工人所作的書面語交織在壹起,用極富表現力的語言寫出了強烈的今昔沈浮感和個人生命體驗的悲涼。藝術感染力如此之強,難怪南宋著名詩人劉辰翁每次吟誦這首詞都會“為之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