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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什麽要讀詩(2)

就像希尼說的,詩歌不能阻止坦克,但可能會激勵士兵這麽做。大江健三郎曾經質疑文學對乞丐的用處。乞丐和所有的窮人當然最需要面包,但是在得到面包後,他們也想和別人交流,尤其是和自己有近距離經歷的人,關於饑餓的感覺和面包的味道。換句話說,他們心中也有對文學的熱愛。葡萄牙作家薩拉馬戈(Saramago)小時候喪父,因家境貧寒輟學。他當過鎖匠、醫院的工人和保險公司的清潔工。20世紀60年代初,40歲的薩拉馬戈在壹家咖啡館遇到了壹位藝術家。藝術家來給他的朋友送票,但是當他的朋友那天沒來的時候,藝術家把票給了薩拉馬戈。正是這張偶然的演唱會門票讓他打開了思路,他開始在業余時間寫作。

1977年,薩拉馬戈發表作品《書畫密碼》,開始暫時嶄露頭角。他今年55歲。

《修道院編年史》於1982年出版,在國際上聲名鵲起,並於1998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當然,薩拉馬戈不是詩人,但過於在意詩人和作家的區別可能有些幼稚。其實把薩拉馬戈換成幼年喪父的沃爾科特,或者家境貧寒的希尼,也能顯示出文學的魅力,只是沒有薩拉馬戈典型。

詩有什麽用?或者為什麽我們還在讀詩?即使我們不把它當作改變命運的力量,不把它當作像薩拉馬戈、沃爾科特、希尼那樣借助文學從壹個卑微的窮人變成偉大的作家,我們仍然可以做壹個熱情的讀者,從詩歌中汲取生活的勇氣、智慧和力量。有了詩的陪伴,即使在痛苦的時候也不會感到那種被拋棄的孤獨,即使在危險的時候也依然能感受到壹種來自遠方的救援力量。其實任何明智的人都不否認詩歌(文學)有用,就像他不否認吸煙有害壹樣。然而在這個世界上,抽煙的人似乎總是比讀(寫)詩的人多。作為壹種修正現實的力量,詩歌本身還是有太多的局限性(詩歌的局限性其實根源於人的局限性)。雖然世界上還有無限的空間等待詩歌滲透滋潤,可惜它們常常靜靜地躺在書架上,日復壹日地被灰塵封住,而不是被新鮮的手打開。兩本書選編的標準和局限

這本書的壹個基本目標就是吸引讀者的手,在接受他們觸摸的同時完成人類情感體驗的傳遞。在當代中國詩歌遇冷的情況下,這是壹個幾乎無法實現卻值得努力的目標,至少和詩歌本身壹樣有益無害。

但是,首先我想說,這本詩集也是有局限性的產物。也許任何詩歌的選擇都是有限的。這並不是為這本書開脫,而是從壹開始就向讀者展示這本書的特點。從語義上看,詩集的選擇是取的意思,取往往建立在放棄的基礎上。當然,也有舍本逐末的情況,這叫全選。《英語詩歌寶庫》的編輯將菲茨傑拉德的《茹巴集》選入書中,沒有遺漏任何東西,但這畢竟是少數。對於大部分入選的詩歌,全部入選是不可能的,也是違法的。因為壹部詩集,總會體現選本者的水準和追求,或者說眼界和趣味。壹般情況下,只有符合標準、符合趣味的作品才能入選,其他作品全部丟棄,否則入選的詩歌就成了全集,不再具有選詩的意義。就此而言,選擇的意義在於選擇,壹部合格的詩集永遠是被選擇的,而不是被整合的。

這本詩集的局限是可供選擇的詩歌太多,可選擇的詩歌太少。由於這是壹本外國詩集,涉及除中國以外的所有國家,而且每個國家都有很長的歷史,恐怕沒有人知道這些詩的數量有多大,我想也沒有人能假裝把它們都讀完。這本詩集是選帝侯在沒有閱讀所有外國詩歌的情況下編輯的。不僅如此,本書所選作品全部來自中譯本,所以嚴格來說,這是壹部外國詩歌的中譯本。此外,這本書還受到詩歌類型的限制。考慮到篇幅,本書不選長詩(也不搞長詩節選),也不選類型詩,主要選短詩(包括組詩中的短詩)。本書不選詩劇,也不選散文詩,對這些類型都有所保留。簡而言之,編輯的思路並不是囊括所有好的作品,而是拒絕平庸,保證入選作品具有壹定的新意。

編寫這本書的基本標準是根據當代中國詩歌的國情確定的,主要包括以下幾點:第壹,詩歌要通俗易懂。其次,詩歌要表達生活體驗。第三,詩歌更好。讓人明白,這是這本書設定的首要標準。最近大量朦朧詩的出現,破壞了詩歌的形象,加劇了詩歌與國人的緊張關系,日益形成了對詩歌的中國式偏見,以至於天下沒有好詩。所以這本書選詩首先要考慮普通讀者能不能看懂,把那些完全看不懂的都當失敗品丟棄。總之,這本書的編輯同意並堅持博爾赫斯的觀點,如果我們讀了晦澀的東西,那就是作者的失敗。所以我認為喬伊斯這樣的作家基本上是失敗的,因為他的作品太難讀了。其次,詩歌要表達生命體驗,無論是個體體驗還是集體體驗,直接體驗還是間接體驗。所以,詩歌不能脫離生活,就像活魚不能脫離活水壹樣。事實證明,只有表現生活的詩歌,才能讓讀者思考生活,將詩歌中的情感體驗與自己的生活聯系起來。第三個標準是所選的詩應該是壹首好詩,這主要是在藝術上考慮的,眾所周知,詩歌是壹種特別講究的文體,所以從想象、立意、語言、形式等方面對作者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壹個人有獨特的體驗,卻無法用詩歌的形式傳達,或者說無法完美傳達(包括翻譯)。其實這也是失敗的。所以判斷壹首詩是否入選,最終還是要看作者的藝術表現。總之,編輯始終堅持用完美的藝術來表達生活體驗,這種生活體驗既要有壹定的深度,又要以其普遍性和復雜性來喚起讀者的聲音,最好能反映時代的具體語境。

顯然,今天不是抒情詩的世界,而是象征詩的時代。因此,本書所選的詩歌註重充滿生活氣息的細節,詩歌所表達的情感體驗源於並融入細節。最好能形成整體隱喻,形成具體與抽象的對應關系,形成文字與現實的壹定判斷關系。由於可供選擇的文章很多,難免會出現題材和詩意相似的作品,編輯壹般會在比較的基礎上選出最好的作品,舍棄其他相似的作品。綜上所述,本書選取了詩風鮮明、貼近生活、形式完美、表達簡潔的短詩。在這個讀者普遍疏離詩歌的時代,本書試圖改善詩歌在當代中國的處境,拉近詩歌與讀者的距離,讓讀者重溫詩歌的抒情魅力,在詩歌中認識世界的真相,真正從中獲得審美愉悅和有益啟示。

為了促進讀者對詩歌的理解,每首詩都配有簡短的欣賞文字,或提供相關背景,或結合文字仔細閱讀。總的來說,這些文字大多是從某個角度切入,並不全面,意在為讀者理解提供壹個方便的途徑。希望讀者借此機會,不要完全依賴他們,以免被他們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