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三美”詩歌
詩歌格律是聞壹多先生壹系列詩歌理論中最重要的壹個。在這篇論文中,他系統地提出“詩歌的力量不僅包括音樂之美(音節)、繪畫之美(文字),還包括建築之美(結的對稱和句子的整齊劃壹)。”這個關於新詩“三美”的命題成為新格律詩派的理論綱領。
聞壹多先生認為詩歌的音樂美是最重要的。他鼓吹格律,聲稱“詩歌可以完全用它的節奏來激發情感;節奏是節拍...越是有進取心的作家,越是要戴著鐐銬跳舞,才能跳得開心,跳得好。只有不會跳舞的人才能怪羈絆礙事,只有不會寫詩的人才能感受到節奏的束縛。對於不會寫詩的人來說,格律是表現的障礙;對於壹個作家來說,格律已經成為表達的利器...因為世界上只有節奏簡單的散文,而壹定沒有沒有節奏的詩歌。詩歌從來沒有脫離過格律或節奏。“,那”計可以從兩方面來說.....屬於格律的視覺方面,具有節點的對稱性和句子的統壹性。有屬於聽覺的格式、音階、層次、押韻。”他還認為“工整的字是音節和諧的必然現象,而絕對和諧的音節,字壹定是工整的”,並對字數工整但音節不壹定和諧的問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那是因為只有字數工整,而沒有考慮到聲調尺”。也就是說,音階、韻腳等音樂因素的組合構成了詩歌的節奏和韻律,音節和韻腳的和諧構成了詩歌的音樂美,成為詩歌的基本動力。“音級”理論是聞壹多最得意的發現,以至於在論文的結尾,他認為“新詩即將進入壹個新的建設時期”
新詩的繪畫美理論是對中國傳統文化的繼承,主要指詩歌的用詞,即詩歌的語言要求美、色彩,講究詩歌的視覺形象和直覺。詩畫同源是中國文化的壹大特色。在聖賢中,詩畫往往相輔相成,相映成趣。蘇東坡看了王維的詩畫後評價說:“詩中有畫,引人入勝;看畫,畫中有詩。”板橋精致的竹簽在詩畫中鶴立雞群。在王先生的詩歌中,經常出現紅、黃、青、藍、紫、金、黑、白等表示顏色的詞語和色彩鮮艷的物體。此外,他還註重色彩的對比,使詩畫相通。
新詩建築美的理論是王先生根據漢語的特點提出來的。“我們的文字是象形的,在中國欣賞文學藝術,至少有壹半的印象是通過眼睛傳達的。原來文學是壹門既占用時間又占用空間的藝術。既然占空間,就不能在視覺上造成具體的印象——這是歐洲文字的遺憾。我們的寫作有造成這種印象的可能性。如果我們不利用它,那將是壹個遺憾...如果有人問新詩的特點是什麽,我們應該回答他:增加壹種建築美的可能性是新詩的特點之壹。”並與律詩的建築美進行對比,得出“(律詩)可以差很多”的結論。因為“格律詩永遠只有壹種格式,而新詩的格式是無窮無盡的...格律詩的格律形式與內容無關,新詩的格式是根據內容的精神制定的...格律詩的格式是別人給我們定的,新詩的格式是我們自己的藝術家可以隨時建構的”。主要是指從詩歌的整體面貌來看,小節要對稱,線條要均勻。雖然不必硬性限制每行字數相等,但為了有整齊劃壹的感覺,行與行之間的差別也不能太大。
“三美”的創作實踐
聞壹多先生的詩歌在藝術上有著獨特的風格,由於追求藝術的嚴謹性,他的詩歌大多具有浪漫幻想、構思嚴謹奇特、火山激情、三環修辭、比喻、誇張、象征、重復等修辭手法的靈活運用等特點。詩集《死水》中的《發現》、《壹字》、《死水》等詩歌或悲憤悲涼,或豪邁熱烈,表達了詩人對祖國命運的焦慮和關切,以及強烈的愛國熱情。
《死水》是聞壹多的代表作。詩人把舊中國黑暗腐敗的現實比作“壹潭死水”,表達了他對醜惡勢力的痛恨和對祖國的熱愛。詩的最後壹節表明,壹方面,他對黑暗不存幻想,堅信醜不能產生美;另壹方面又不像是死灰復燃。“不如棄醜修身”是壹句氣話。朱自清在聞壹多全集裏寫過?序言說:“簡直是讓醜早點充滿惡,絕望中才有希望。”絕望中充滿希望,寒冷中充滿愛國熱情,是這首詩的思想特色。
《死水》也是聞壹多先生“第壹次最滿意的音節實驗”,是聞先生對其“三美”新格律體進行實驗的典型。全詩共五節,每節四行,每行九個字,分別由三個“二字格”和壹個“三字格”組成,形成2232或2322或3222個聲調格,最後以兩個音節結尾。雖然調尺的排列順序不完全壹樣,但總數完全壹樣,在變化中保持整齊。水平參差不齊也用抑揚頓挫。詩人就像“帶著鐐銬跳舞”,卻跳得如此輕松和諧,令人驚嘆!
另外,詩歌借鑒了西方現代詩歌的反諷手法和“以醜為美”的藝術原則。詩的中間三段,展開了豐富的想象,把死水裏面的醜陋之物充分繪上了美麗的形狀(翡翠、桃花、洛奇、夏雲、青酒、泡沫),用鮮艷的色彩、響亮的聲音諷刺了汙濁、發黴、陰郁、寂靜的死水。美醜交織對比,藝術效果令人耳目壹新。
附錄:死水(作者/聞壹多)
這是/壹條溝/絕望/死水,
微風/我買不起/我買不起/我買不起。(押韻)
不如多交/廢銅/廢鐵,
冷卻/灑出妳的/剩菜/剩飯。(押韻)
也許/銅/綠/玉,
錫罐上/繡著/幾片花瓣/桃花。(押韻)
讓/油膩/再織壹層/羅綺,
塑造/給他/蒸出壹些/雲朵。(押韻)
讓死水/發酵/溝渠/青酒,
充滿了/珍珠/像/泡沫;(押韻)
珠子/笑聲/變成/大珠子,
又被偷酒賊/花蚊子/咬了。(押韻)
所以/壹條溝/絕望/死水,
只是/跨越/有點/獨特。(押韻)
如果/青蛙/無法忍受/孤獨,
還是/停滯/尖叫/歌唱。(押韻)
這是/壹條溝/絕望/死水,
這裏/肯定不是/漂亮/哪裏,(押韻)
最好/給/醜/回收,
看他/創造壹個/什麽/世界。(押韻)
“三美”對後世研究者的影響
如果說聞壹多先生是新格律詩派的理論奠基人,那麽徐誌摩先生就是新格律詩的倡導者和辛勤實踐者。在徐誌摩先生的很多詩裏,都透露出他對美的要求。尤其是他的經典之作《再別康橋》,更是他的詩歌對“三美”要求的綜合藝術性。這首詩語言清新,具有通俗流暢的突出特點,但也是經過深度錘煉的,沒有雕琢的痕跡,充滿了音樂美。其中首段和末段是重復的,“輕輕”和“靜靜”兩個字也是重疊的,加強了節奏感。每首詩都隨著感情的變化而變韻,很符合聞壹多先生的《死水》的韻。此外,壹三首排在前,二四首排在後,空靈而有條理,壹三首較短,二四首較長,都表現出建築對稱之美;“金柳”、“柔波”、“壯麗”、“軟泥”、“綠草”等詞,既生動又柔美,都給人以繪畫美的享受;至於詩中的比喻,都是清新、準確、生動,猶如流水,沒有當時新詩的歐化傾向。總之,《別了,康橋》是壹首音節抑揚頓挫、音調反復、格式對稱、文字中有女性意象的詩,達到了完美的藝術境界。此外,新格律詩的創作也得到了其他詩人的堅持和追求,出現了少量新格律詩,影響很大。特別是新世紀以來,以“東方詩風論壇”、“中國格律新詩網”為代表的格律新詩創作、研究、交流平臺誕生了,它旗幟鮮明地反對脫離實際、脫離大眾、脫離傳統,強調要貼近現實、語言通順、註重音樂美、兼顧形式美,湧現出了雲起、劉念、宋玉淑、余曉曲等壹批愛將。
新格律詩的研究從來沒有停止過。從先生的《詩的典型詩行》和《半揶揄韻》,到何其芳先生倡導格律,強調“頓”在解放後新格律詩中的中心地位,到邊先生區分音準和音準節奏,再到萬龍生先生提出80年代以後新格律詩的“無限可操作性”,孫先生的《中國新詩格律概論》,金鹿先生的《新格律詩概論》
新格律詩理論和創作的發展體現了對西方文化的批判吸收和對民族文化傳統的頑強回歸。我相信,隨著民族自信的重新發現和新詩螺旋式發展的軌跡,未來新格律詩的創作將會蓬勃發展,理論將會進壹步發展、普及和逐步固定。壹個傳統詩歌、現代新詩、格律新詩三足鼎立的局面終將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