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梁的茅屋裏有彎道,流水飛濺。
晴天暖風生麥,綠草勝花。
有人認為王安石的詩“意薄”,也有人說他的詩“容不下精妙”,“只知巧言為詩”。就某些詩詞而言,不無道理,但不能壹概而論。比如這首《初夏是事》的詩,就相當含蓄,意味深長。
第壹句“石梁茅屋有彎”,描寫的是岸上的風景。“石梁”,石橋。“彎脊”是指蜿蜒的海濱,借用了左思《五度賦》中的壹個中文詞,即“左彎脊,右臉脊”。詩人有詩《彎》,說“殘者夏可安逃,北窗北彎。”“彎”的意思和這個壹樣,可以互相證明。在這裏,詩人只是像壹部電影的三個特寫鏡頭壹樣,把“石梁”、“小屋”、“彎”三個意象介紹給讀者,沒有任何描寫,讓讀者自己組成壹幅畫面。這張圖大致是這樣的:在壹條蜿蜒的河堤上,有壹座石橋,靠近橋頭,有幾間小屋。這幅畫很簡單,很空洞,沒有鳥語花香,沒有絢麗的色彩,沒有人物的活動,沒有“巧言”的痕跡。這間小屋可能是農舍。“四月農村閑人少”,都忙於工作,所以只見茅屋不見人。詩人沒有解釋。恐怕他有意給讀者留下想象的空間。
第二句“流水的潑濺是兩個狠勁”,詩人的觀察從岸邊轉向流水,他寫出了流水由近及遠的氣勢。“咕咚”可以理解為流水的聲音。但古樂府《木蘭詞》中有壹句話:“惟黃河濺之聲”也可理解為奔流之水;沈約《起早集山》詩裏有句話叫“水流長,水花四濺”,也是這個道理。也可以結合以上兩種理解。這裏的“狠毒”是指山坡。“獨涼皮”是指我看到小溪向著前面的兩個斜坡濺去。這句話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但是卻表現了春末夏初水漲船高、水流湍急的情況。
第三句“晴天的暖風使麥香”,詩人的觀察從溪流轉向田野,寫的是它的景色。對於這句話,李泌引用了韓的詩“暖風引麥,清雨卷旗歸”,唐的詩“消盡壹生客,暖風晴天關上門”,趙世民的詩“麥濡濕,淮夏吳陰晴”。很可能是詩人寫這首詩的時候,腦海裏浮現了別人的這些詩,他借鑒了,又有所創新,寫出了自己的真實感受。“麥氣息”是指陽光照射麥苗時發出的草的香味。“晴暖風”讓人感到溫暖,“怒麥”,讓人想到麥苗在陽光下拔節的氣勢。
在句末的“當綠草勝花”中,詩人進壹步看向了他在遠處所看到的,以及他當時的心情。前三句主要是客觀描寫,感情在風景裏,而這句主要是表達主觀感受。“綠蔭幽草”是春回花落後初夏景色的特點。“勝花”是詩人的獨特感受,它不同於“不知是綠是肥是瘦”的悲涼,不同於“日初昏昏欲睡”的抑郁,不同於“長夏江村萬物靜”的閑適,而是來自於對初夏的自然景觀比春天百花盛開時更美更悅人的體悟。詩人情緒激動,興高采烈,語言極其樸實。
惜春怨春是中國古典詩詞中最常見的主題,但為什麽詩人會唱出“當綠草勝花”來贊美夏天呢?這首詩沒有做到最好,但顯然有值得思考的地方。劉茜《釋名與天道》:“夏也假,萬物任長。”夏合五行,成火。詩人之所以贊美初夏,並捕捉到水流湍急、“陽光暖風”、“麥氣息”、“綠草如茵”等意象,是因為這是壹個生長的季節,也是壹個炎熱的季節。難道不是因為我們看到水資源豐富,風和日麗,麥苗長勢良好,才覺得豐收在望,利國利民?宋元豐、侯元風行等詩人的詩,都可以從這首詩中得到印證。如果這種思想是好的,那麽應該說詩人表現的不是個人的享樂,而是壹種關心國計民生的寬廣熱情的胸懷,壹種對四季的哲學審視。這是否可以說是“意義單薄”,詩人“容不下精妙”,“只知道用巧詞作詩”?
王詩《初夏》雲:“草棚有彎,流水濺得厲害。晴天暖風使麥香,綠草勝花。”範世虎曰:“嘗恩獨引燕,壽王與興元親自背最後壹句。”([宋]趙、郭《娛書詩話》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