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北海詩選
2008年,北海遊記
2009年,《時代的話語》這是壹位66歲的老人。他有妻子、兒女和孫子,但他毅然離家出走。他騎著自行車走遍中國,至今仍住在廣州,創造了以賣詩為生的奇跡。他的“反季節”行為或許虧欠了家人,但他“英雄烈士暮年”的精神激勵著很多人。
北海,本名張繼賢,1943年生於雲南大理壹個偏僻的山村。12歲時,肖繼賢的父親不幸去世,母親帶著自己和兩個小妹妹艱難度日。初中畢業後,1961不得不回老家種地,挑起了家裏的重擔。小姬壹開始是個聰明勤奮的孩子,雖然他小小的學校教育足以開啟他對文化知識的渴求,對崇高理想和人生價值的追求。用他自己的話說,“野心很少。”他和那個時代的很多文藝青年壹樣,崇拜浩然,想成為浩然那樣的農民作家。在繁重體力勞動的間隙,他堅持自學文化知識,每天不斷讀書寫字,同時還學習書法和繪畫。幾年後,他的人品和才能逐漸得到群眾的認可和領導的賞識。壹個偶然的機會,他被政府吸收為幹部,分配到壹個邊疆縣的教育行政機關工作。在此期間,他結了婚,生了壹個兒子。雖然生活艱辛,但夫妻倆恩愛和睦,生活很美好。然而,平靜的生活很快被打破,轟轟烈烈的文化大革命席卷全國。張繼賢雖然只是個小人物,但沒有被扣上走資派、反革命的帽子。但隨著運動的深入,他還是沒能逃脫被清理的厄運,回到家鄉當了壹段時間的“吟遊詩人”。老婆是城裏人,從小嬌生慣養。惡劣的農村生活條件和沈重的家庭負擔對她來說無疑是難以承受的,更大的壓力來自於父母,他們越來越堅定地要求女兒離婚回到城市。愛情和親情交織的困境和矛盾,讓她瀕臨崩潰。終於,悲劇發生了。在壹個雷雨之夜,她離開了心愛的丈夫和兒子,自殺了。她帶著無法擺脫的痛苦和迷茫離開了這個世界,也給丈夫張繼賢留下了終生的遺憾和無法愈合的傷口。
1978,國家落實政策,張繼賢復職回到單位。業余時間繼續文學創作,在省級和地市級刊物上發表了壹些作品。雖然他努力工作,取得了突出的成就,但由於他不好逢迎和直言不諱的個性,他壹再受到排斥的打擊。1990年以傷病為由提前退役。事業上的挫折,婚姻家庭上的不幸(其間有過短暫的二婚,育有壹子),讓他再次陷入人生的低谷。更讓他痛苦的是,文學創作長期沒有突破,歲月蹉跎,他壹生追求的文學夢想似乎離他越來越遠。
當然,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只是壹個小小的遺憾。豐厚的退休工資和不佳的文學名聲,足以讓他娛樂孫子,安享晚年。然而,這並不是理想主義者北海想要過的生活。後來,他在《北海遊記選》的後記中寫道:我不能揮霍我寶貴的生命,所以我不斷調整我的人生坐標。我壹定要讓發電機大放異彩。既是對生活的回報,也是對社會的回報。他認真反思自己的文學道路,發現單壹的生活體驗和狹隘的文化視野是制約其文學創作的最致命的瓶頸。要創作出真正好的作品,要在文壇上做出壹番事業,似乎唯壹的辦法就是走向世界,“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廣交天下朋友”。所以他做了壹個讓所有人都驚訝的決定:騎自行車環遊中國。
1994年,年過五旬的張繼賢終於只身離開了家鄉,開始了他長達10年的艱辛、浪漫、傳奇的“文化尋根之旅”。用筆名北海,騎著28寸飛鴿自行車,走遍了20多個省份,580多個縣市,300多位歷史文化名人的故鄉,400多處歷史文化遺址,總行程65438+萬余裏!他追隨偉大詩人杜甫的腳步。從詩人出生地河南珙縣,年少指點泰山之巔。周琴(甘肅天水人),從仕途的帝都長安逃出戰亂之災;他從甘肅成縣穿越“好可憐只有爪子用的窮猴子”的蜀道,來到四川成都,探訪杜甫草堂。在山東,他還參觀了孔子的故鄉曲阜;王羲之的故鄉臨沂;顏真卿故裏費縣;蒲松齡的故鄉淄博;青州,李清照和丈夫趙明誠居住的地方,14年;諸城,蘇東坡任知府的地方;鄭板橋在濰坊做縣令。他遊歷“六朝古都”南京,尋找唐詩中的石頭城;在江西,他登上廬山,遊覽了歐陽修、文天祥的故鄉吉水。在廣東,他參觀了陳白沙祖廟和梁啟超故居,他去新會三門重溫了壹個朝代滅亡的歷史。
古代徐霞客遊遍天下,有仆從,甚至有轎夫。相比之下,北海老人的這種“獨騎千裏”才是真正的文化之旅。他在遊記《穿越古蜀道》中寫道:“我日夜在崇山峻嶺中攀登,在斷斷續續的古棧道、公路中爬行,可謂苦不堪言。有些山路根本不敢騎車,只能靠胳膊推。他們在懸崖深處,面對深淵,雲霧翻滾。我不知道我在哪裏,但是因為口渴,我找不到山泉。山裏沒村沒店,幹糧也用完了,只好餓肚子。我好幾次餓得不行,山邊的野果也是收集來充饑的……”。這樣的場景在他的記憶中並不少見。荒山野嶺沒人礙事,當然大人物的街道之間會有“災難”發生。在北京,他被壹輛出租車撞了,左小腿骨折,留下殘疾。在宣紙之鄉安徽涇縣,壹個小夥子騎自行車從後面把他撞倒,沖上前要他賠,壹拳打在他頭上;在顏真卿的家鄉費縣,他掉進了壹個黑店的陷阱,不料被壹群遊手好閑的漢人追殺,打得頭破血流,逃之夭夭。後來我流落在廣州街頭,在朋友的幫助下擺起了舊書攤。結果壹天晚上三個喝醉的中年人砸了書攤,又壹拳打在他頭上...似乎男人都喜歡把他的頭作為攻擊的目標。也許北海關雲長那樣的頭臉太過壯觀,傷害了他們的自尊心?也許和魯迅先生說的軍閥的士兵喜歡向女學生開槍是同壹個心理暗示?愛美、發現美、創造美是人的本性,破壞美也是人的本性。
應該說,在漫長的旅途中,北海老人更多的是從人間真情中獲得溫暖。所到之處,無論是機關幹部、領導、新文學朋友還是普通百姓,都向他伸出了溫暖的手,歡迎他,幫助他。他們對壹個文化崇拜者的理解和尊重,他們真摯的友誼,他們淳樸善良的心,永遠不會忘記他。感激之情常常從他的筆下流淌出來,滲透到他的作品中。
北海的名聲也不脛而走。人們驚嘆於他的勇氣和他創造的奇跡:在10年的時間裏,他壹個人騎自行車走遍了20多個省份。妳想想,這是壹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在此期間,多家中央和地方報紙、電視臺甚至香港《大公報》等海外媒體紛紛對他進行了報道。廣東老詩人秋微寫過壹首贊美的詩:“獨騎十萬裏,雲幾歲?”北海後來總結:博大精深的中國歷史文化和地域文化,不僅讓我印象深刻,也增長了我的歷史文化知識。多年的旅行讓我大開眼界,激發了我的創作熱情,取得了豐碩的成果。2001年秋,北海留在粵北連州,受當地宣傳部委托創辦了壹份青年文學報,培養和發掘了壹批青年文學愛好者。壹年多後,當他即將離開連州時,命運給了他沈重的壹擊。他的裝有12遊記的兩個袋子,三篇古詩手稿,30多本原始筆記本和日記,50多部電影和壹本存款7000多元的存折,以及壹臺照相機和壹張身份證被盜。多年的努力,壹去不復返。
2003年7月,壹無所有的他離開連州,在連縣老縣長譚等當地朋友的資助下,以1000余元,移居廣州,露宿街頭。於是就發生了本文開頭的那壹幕。
憑借強大的精神力量和對文學的執著追求,年過六旬的北海重新站了起來,再次向命運挑戰。他每天吃壹盒壹元的炒粉,白天在中山圖書館查資料,晚上找個地方睡覺,寫詩寫遊記。後來他住在芳村壹個廢棄的石棉瓦小屋裏,上午寫作,下午和晚上賣書(壹個好心的小夥子幫他補的書)。從2003年7月到2005年7月的兩年間,他寫了7首詩,20萬字的遊記!這壹刻,他的命運終於改變了。當時在廣東省文化廳工作的詩人周揚讀了他的壹些詩後,當即表示願意資助他,並親自編輯出版了他的散文詩集。就這樣,北海的第壹本作品集《身在何處》順利出版。從此,北海開始用自行車載著自己的書,沿街叫賣。他穿著整潔的牛仔褲和白襯衫,長發紮成馬尾,放在腦後。他很有藝術感地站在街上,翻開壹本書大聲讀給路人聽。他在自行車的車架上壓了壹張“作者簽名的書”卡片(這可能是史上最爛的簽名售書活動),壹邊認真地給讀者簽名,壹邊和他們交談互動;他有時為顧客即興創作詩歌...北海賣書成了廣州街頭壹道獨特的風景!而且“街頭詩人”的名聲越來越響。
這種“北海模式”的營銷非常有效。第壹次印1000冊很快就賣完了,然後第二次印2000冊不到壹年就賣完了,接著是第三次和第四次印。有了第壹本書的錢,他的作品集《北海遊記選》《北海詩選》《時間的話》(詩集)陸續出版,受到越來越多讀者的喜愛。中山大學的壹位文學教授和他交朋友,給他的學生介紹書籍,在課堂上講他的詩。著名詩人楊可也把他的作品帶到了他兼職教授的廣東商學院的課堂上。
至今,北海已售出近萬冊自己的書,利潤可觀,被同行戲稱為“中國最賺錢的詩人”。同時,他的作品也得到了詩壇同行的壹致好評。詩人董蕩子看了自己的新作《時間的話語》後,極力向朋友和同行推薦。由於董黨子等人在圈內的影響,北海越來越受到文壇的關註,名氣也越來越大。文學殿堂終於向這位執著的追求者敞開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