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神仙之骨不冷不熱,千年壹遇。
這個詞是在《巫嵋》四月刊的末尾發現的。後來查了壹下,出了蘇軾的《春日玉塔玉韻》。因為喜歡,所以作為文章標題。
寫這篇序言的時候,我正在武昌開往上海的火車上。半夜裏,萬陽和金和已經睡著了,潘海天壹個人在車廂吸煙區讀他新買的《血債血還》。和他壹起站在那裏壹會兒,我想起了這個詞,想開始寫,於是打開筆記本,寫下了標題,放縱自己的思緒。
其實和楚希道的美好故事無關。有時候看到某壹句話,我的心會震動,就像壹個人的眼睛突然飄在混沌的煙霧裏。片刻的凝視,然後消散,只留下觀看者的想象。
好詩好詞應該是這樣的,塵珠純玉,沈默在框,大聲音在聽。它會等妳去聽它的低語。有壹天,當妳經過陽光雨露,風吹雨打,回來讀這首舊詩的時候,突然讀到壹句話,發現自己以前從來沒有理解過。妳醍醐灌頂,明明白白,卻又隱隱有些傷感。
看到這個詞的時候,我看到了壹個故事,或者只是壹個人的背影,和白娘子、聶隱娘、洞庭龍女有關。
中國的神仙戀愛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也許劉阮進了天臺?總之沒有好結果。
小時候看過《聶隱娘》。我讀到過若幹年後,女劍仙遇到丈夫,只是“喜相逢”,給藥丸衡量吉兇,然後道別,再也沒有停留。我壹直以為那不是人的感情,沒有纏綿和眷戀。這真的是壹把劍——仙女的意思是把它砍掉。
時間是衡量冷漠的標準。能活壹百年的人看不到能活壹千年的人的背影。看著她或他載歌載舞地走來,他們曾經與自己相遇。我不能留下,但我還在唱歌跳舞。又壹次轉身,已經壹千年了。
1000年後,當妳回來的時候,我的頭發已經發白,牙齒已經掉光,看著妳離去方向的眼神已經暗淡,再也看不清妳的臉。我已經錯過了花期。壹千年後,妳的輕笑依舊緋紅,妳在樹下翩翩起舞,我不再按著妳的腳步歌唱。
為什麽又扣我的心?我的心是枯木。
神仙呢?
還是四月號的壹篇文章,《帶劍醉酒》在她的四月裏說:“她知道孩子說的話不能全信,會忘記的,但妳還記得,會讓妳難過很久。但她信了,所以後來,她傷心了很久。”
讀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正在上海開往武昌的火車上。當我站在吸煙室看書時,我突然感到悲傷。大轎過來說真的很嚴重。我說這壹期《三人成虎》寫得好,能寫出這句話的人不是小孩子。
對於神來說,凡人大概都是孩子吧?
不知道神仙們的生活環境。翻看唐朝的傳說,讓人想到山中綠樹成蔭的古塘幽洞。有的人在水邊打坐,全身都是光。山外千年變遷,如尺水無波。
但是...
妳那不朽的骨與根,妳的悟性與悟性,妳那吸收日月雲精華的皮囊,妳是否足以埋沒妳的心?
彈指壹揮間,有的色彩綻放,有的氣味萌動,有的點點滴滴落在古潭深井的水面上,漣漪蕩開,倒影淩亂,於是千年不動的心突然從塵埃中躍出,像枝頭驚跳在陽光下的黃鸝。
太健忘或者太危險,因為太孤獨了,以至於讓人想放棄這個千年,下壹個千年,還有無數個遠延伸到地老天荒的千年。讓神仙們步出福地,大聲喝說,開始吧!
讓我們開始吧。
於是白蛇愛上了徐賢。她雖在斷橋下的草叢中生活修行,但千百年來卻見過無數風姿綽約的少年郎。有人在她手裏放了壹把傘,四十八股紫竹,還有壹把杭州的舊畫傘,蛇就想和他在壹起壹段時間或者壹輩子。
還是沒有好結果。
本世紀的壹千年寒暑,枝頭的第壹朵海棠花在秋天的暮色中飄落,有人動了心。而有些人不知道,他不知道,她千年只動過壹次心。所以當他明白的時候,他只好站在金山寺裏,看著塔下壓抑的心。
還在輕輕跳動嗎?
就像古老的東京愛情故事,李湘和永尾完治在背對背的遊戲中,只有壹個人會回頭。
所以,賢凡的愛情是壹場意外。要在漫長的千年裏截取那個偶然的點,就像大海深處的兩粒沙相遇。洋流轉幾千圈,最後吃草壹毫米。本身就是時間的悲劇。
每壹段愛情,大概都是這麽多。
附:《婁宇春二馬》中的玉韻(蘇軾)
知仙人骨不冷不熱,相逢壹千年。
所以,不要生美女的氣,要看梨花枝上的雨。
落花已被趕回空中,花本無意抱怨。
到了明朝,我又回到了塘下路西,卻沒有看到落花的地方。
真正的鎧甲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