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雪在路上。
四處遊蕩
包裹在霧松的邊緣
勁松驕傲地站著不動。
平靜地
潘若雪峰
元山
梅
穿上壹套盔甲
白色天鵝絨兜帽
醉江山
詩中的節奏和韻律頗似古語,含蓄而不隱晦,秀中帶骨,溫柔而不柔弱。《遠雪在路上》的“瑤瑤”“之”“若”等詞,深具古典詞的特點,詩人又將其融入現代詩的形式,美不勝收。除了這首充滿古典韻味的詩,更是壹幅充滿古典韻味的畫卷。《冬天的速寫》前兩段仿佛用工筆勾勒出壹幅雪中松樹的畫面,後壹段則描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的生動景象,真如王維所說:“詩中有畫,畫中有詩”。
新藝註重古典傳統但不拋棄“現代”。她追求現代格律詩的建築美。她的詩歌創作不受古典詩歌格律的限制,詩歌形式自由活潑,符合現代詩歌建築美的要求。所謂建築美,是徐誌摩提出的壹種詩學主張,主張把原來單壹、扁平、松散的語言符號,在現代自由詩、歌曲的形式安排上,變成多維、立體、整體的情感符號,產生強烈的視覺效果。比如水的出現:
地球已經穿越了
妳憂郁的影子
壹滴露珠懸浮著。
壹種想退回羞恥的夢香
靜靜的月亮
俯下妳的額頭
放壹顆柔軟的心
猜測
翻來覆去掏出壹條魚肚白。
清晨有壹首甜美的歌
亂世佳人
像水的眼睛。
又嫩又纏綿。
每月洗滌領先中國
避開黃昏的雨
它在妳的內心深處
內傷
不平平的詩有長有短,“欲滴羞花的夢香”充滿了辛棄疾古詩詞的影子,但全詩卻在現代的建築美中構築了非凡的詩意。
心怡輕舞詩的古典美,遵循的是古典意境與現代情懷的結合。新藝輕舞經常運用古文、成語、古典詩詞中的壹些詩句及其在詩詞中的含義和押韻,營造出古典美的意境,使之飄逸。比如《傷逝》裏的“斜風細雨,塵沙難凈妳/禪雪壹指沾血/壹生塵汙”,張《漁歌行》裏的“斜風細雨,不必還”,就是用來把《傷逝》裏的悲傷猛然抽離,但又是那麽近,壹股淡淡的悲傷瞬間襲上心頭。
意象是意境建構的最大載體,信義吳晴將其視為現代情懷的寄托和古典意境的呈現裝置。輕舞很喜歡用“琴”這個意象,“琴”本身就有很強的古典韻味,所以它在詩歌中的頻繁出現,使得他的詩歌的古典韻不言而喻,如“十指小草/彈跳飛舞/黑白步奏弦感玄機”“悠揚琴音似接力/沖向八月萊文的枝頭”(《終於……》)《細雨》。易欣輕舞的詩歌意象總是充滿著濃郁的傳統文化氣息,同時又有著舊詩的氣息,洋溢著古典的美,如笛聲、蟬鳴、細雨、風聲、心雨、明月等等,這些都是古典詩歌中長期積澱下來的。這些意象在詩歌中的出現,讓輕舞的詩歌搭建起了壹座通往古典主義的橋梁,古典意境的不可言說之美不斷傳遞。這種意境之美,可以用“精致透徹,不可合,如空中之聲,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象”來形容。[2]信義的《似水》、《哀怨》、《壹池花做圓月》、《處處藍》等詩都蘊含著這種美。
心怡輕舞詩的古典美還表現在她能夠將古典意境與現代體驗融為壹體。就像她安靜的性格壹樣,她有壹種空靜的創作心情。虛靜是指詩人排除外界事物的幹擾和內心雜念的糾纏,全身心地投入創作的壹種空靜的心理狀態。虛靜的思想來源於荀子的“虛靜”,是審美心理和創作心理的同壹追求。新藝輕舞其實在很大程度上已經不自覺做到了這壹點。在壹次QQ聊天中,她說她不會有那種睡不著覺或者深夜起來創作的感覺。她平時集中思想,在相對平和寧靜的狀態下慢慢體會生活和情感,然後創作詩歌,詩歌像小溪的流水壹樣靜靜地流過自己的心門,再沿著筆尖靜靜地流淌。其實這是壹種奇妙的創作狀態。對於詩人來說,激情固然重要,但寧靜的心靈更適合壹些古典詩詞流淌出來。這其實是很多詩人追求的壹種狀態。德國存在主義哲學家海德格爾曾說:“在詩歌中,人進入壹種靜止的狀態,但並不是說思維沒有活動,而是處於壹種人的各種潛能和諧運動的無限狀態。”[3]宗白華曾指出:“藝術心靈的誕生,是生活中忘我的時刻,也就是美學中所謂的‘靜照’。靜止照片的出發點是壹切都是空的,心靈沒有障礙,暫時與世界絕緣。這時候我就有壹點點感覺了,看看壹切。壹切都光潔如鏡,但各有各的充實、內在、自由的生活。我看什麽都是洋洋自得。這種自滿而自由的生活在沈默中顯露出它的光輝。”[4]海德格爾的“靜息狀態”,宗白華的“靜照”,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虛靜心態。當我們讀到心怡的輕舞詩時,我們都在無形中受到了影響,就像從喧囂的城市走進了壹座安靜的寺廟。內心的喧囂得到凈化,心靈在詩詞間得到洗滌,只留下壹片純凈與寧靜。比如她的《心雨》:
細雨的琴弦
在風的鬃毛上顫抖
絲綢和絲綢壹樣優雅
像紫色的霧和煙
在遠處
沙漠中演奏的長笛。
表達火焰快樂跳動。
誰會在意那溫暖如蜜的手?
揮之不去的欲望的脆弱
傾斜壹片水,愛的雨。
沒有寧靜平和的心境,沒有空靈寧靜的心境,是寫不出如此精致委婉的文字的。全詩籠罩在壹種淡淡的如絲紫霧般飄逸的憂傷與甜蜜中,那麽安詳又那麽遙遠,仿佛是古典美的溫柔面紗後的壹片小草,讓人無限遐想。
本著這種空寂的創作心態,心怡輕舞註重內部現實的表達和詩歌寫作,善於將自己的現代體驗融入到內部現實之中。詩中所寫的真實,往往分為外在真實和內在真實。外在真實是客觀世界中存在的客觀事實,而內在真實是指根據詩人的理解和情感需要或詩人的情感意向而可能存在的事實。與自省、有思想的詩人相比,他們更註重詩歌的內在真實。比如《致情人》就勾勒了壹個女性情人憑借古典女性的敬業、溫順、賢惠來追求和定位自己的形象。
愛
如果我是壹株微弱的水生植物
我想給妳看最溫柔的舞蹈。
把疲憊和黑暗的傷口留給鹹鹹的大海。
愛
如果我是壹個彩色的貝殼
我想給妳最美的顏色。
把黑暗留給我自己。
愛
我想釋放妳。
就像放飛壹只鳥
讓妳高飛
這是詩人在寧靜平和的心境中為自己的愛情之路定下的基調,屬於詩人自己獨特的內在現實。當代社會,女性的生活壓力和工作壓力都很大,願意以這種心態對待愛情和愛人的女性恐怕不多。因此,心怡·吳晴是壹位古典美與現代感交織在壹起的女詩人,這不僅體現在她的詩歌中,而且深深地存在於她的內心世界中。
古典與現代的張力,構築了心怡輕舞詩的多維解讀之美。兩股力量匯聚成兩股對立的力量,搭起了其詩歌世界的強大金字塔,讓人嘆息不已。當然,心怡的輕舞還處於詩歌創作的初級階段,自然離不開對古典詩詞的模仿,有些詩詞顯得有些生硬雕琢。當然,這絲毫不能損害信義輕舞詩中古典與現代交織的獨特美。徜徉在古典與現代之間,我相信心怡的輕舞永遠不會停止前進的腳步,因為她知道,還有更多的美需要她用筆去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