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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賞詩繁榮的原因

蘇小小本來就是壹個沒有歷史證據的女人,她的身世是沒有的。她是文化想象的產物,其主要推手是南北朝以來各個朝代的文學大師。有了這些文人騷客的歌頌和追憶,再加上民間創作和傳說對她的贊美,人們對蘇小小有了* * *文化記憶。於是,壹個“舉世聞名”的蘇小小就這樣誕生了。

蘇小小的出現最早見於南朝徐陵編撰的《玉臺新詠前唐蕭肅歌》。正如歌曲所指出的,蘇小小是壹個積極追求愛情的熱情女孩。到了中晚唐,她被文人重新塑造成壹個深情忠貞的錢塘妓女。從宋元到清代,蘇小小逐漸被譽為西湖山水文化的活的靈魂。她也從壹個癡情的錢塘名妓,變成了壹個典型的才貌雙全的美人,成為歷史上經典的女性形象。

01?蘇小小原本被描述成壹個主動追求愛情的女孩。南朝民歌《魚臺新詠錢塘蘇歌》說:

“我騎著壹輛有油的車,我騎著壹匹綠色的馬。結在哪裏?西陵松柏下。”

錢塘是錢塘,油墻也是油墻。這首家喻戶曉的南朝民歌,以第壹人稱敘述了蘇小小(“妾”)與情人幽會的情景。

這首詩構造了壹個後人向往錢塘的地方(南朝的錢塘西湖還是壹個荒村)。在這裏,蘇小小騎著油罐車,而她的愛人騎著藍色的馬;在“西陵”(杭州西陵),在松柏樹下,“永遠結在壹起”。在這樣的環境下,男女幽會是對生命原始激情的隱喻,後世的浪漫傳奇也直接來源於這樣的浪漫情境。

本質上,這首民歌是藝術創作的產物,但它不是虛構的,而是基於客觀的錢塘地區。各種人物和愛情故事都依附於文化記憶,成為記憶意象不可分割的壹部分。作為壹個整體,它們被升華為壹種象征。

這首詩,像壹道閃電,給後人帶來了陣陣驚雷。在借鑒其他樂府歌詞的基礎上,雖然只是截取了人生的壹個短暫片段,但在文學史上卻有著母題般的回響,令千百年來的文人墨客爭奇鬥艷。

02?中晚唐時期,蘇小小被塑造成壹個多情而忠貞的妓女,蘇小小,生於西湖歷史的蠻荒時期。她英年早逝的不幸經歷和她寄予西陵之畔的愛情願景,被埋沒了300多年。

安史之亂後,唐朝在北方實力下降。人們出於避亂、做官、留學等原因不斷來到相對和平繁榮的江南,也帶來了人口、經濟、文化的繁榮。再加上錢塘、吳越美麗的自然景觀,杭州在全國的區域優勢日益凸顯。隨著經濟文化的南移,江南的風光和鄉土文化不斷進入文人的視野,滲透到他們的作品中。

中晚唐詩人主要是在錢塘閣的基礎上,通過文學想象來重構蘇小小的形象。她被刻畫成壹個多愁善感的“名妓”。長慶初年,大詩人白居易為杭州刺史。在他的作品中,蘇小小復活為壹個天真深情的西湖姑娘。他在楊柳枝的《雜歌》中寫道:

“蘇州柳自吹自擂,錢塘關勝娃娃多。如果妳熱衷於找壹個小的,蘇家在青楊深處。蘇的女兒過去很出名,而楊卻有不同的感覺。蘇的女兒過去很出名,而楊卻有不同的感覺。條盤如銀環,卷葉吹玉笛。”

詩中歌頌了剝條剝環,卷葉吹笛的富庶淳樸的民女,勝過脂粉妝香的武功嬌娃。白居易可以算是歷史上背誦蘇小小次數最多的詩人。在那些詩裏,蘇小小無壹例外都是“妓女”。比如“何處春深,妓家春深...蘇小小,杭州人,最有人情味《深春二十首》中,杭州“浪中夜征兵廟,蘇家藏柳春”中,作品中的蘇小小令人神往。

隨後,文人去蕭肅墓成為壹種“時尚”。比如劉禹錫的送別裴的詩,踩著方的* * *爬上蘇的墓,權德輿的《蘇小小墓》,《墳前千古淒涼,我壹個人》等等。其中李賀的《蘇小小墓》出現最早,也是結構最好的:

“妳蘭樓如鴉痕。結裏沒有結裏的結,墓地裏的花更不堪。草如草,松如蓋,風如裙,水如褒。死前用過的油墻車,晚上要等在身邊。野火的野火綠,禮貌,閃電。西陵之下,風吹雨打。”

《蘇小小墓》的題名結合了古代詞中的傳說和楚辭山鬼的意境,塑造了壹個淒美悲涼的蘇小小鬼魂形象和壹個淒美陰郁的冷艷世界。油壁的車是愛的載體,露珠是失望的淚水,風衣的水是徘徊在草間和松柏覆蓋間的身影,寒燭上的火焰是永恒的愛情願望。然而,被風雨摧毀,蘇小小註定要永遠忍受“無中生有”的悲慘命運。

李賀作品中蘇小小的悲劇形象具有震撼人心的藝術影響力,引起了許多著名詩人的敬仰。他虛構了蘇小小與情人幽會後的情節,在蘇小小的浪漫傳奇中植入了“分離與等待”的悲劇因素,使蘇小小在“多情”之外又增加了“忠貞”的壹面;在題材上,他把對蘇小小的關註從生前的風流韻事延伸到死後的鬼魅。同時,他把蘇小小的故事引向了壹條感傷的道路。

繼李賀之後,和文的詩《蘇小小墓》都從“離情”表現了她的忠貞與癡情。比如文的《蘇小小墓》最後四句是:

“吳工千金腰束,家在錢塘小江區。壹陣風從檀郎吹來,門前泉水年年綠。”

自從和愛人分開後,蘇小小思念的水在春天染成了綠色,伴著錢塘小江曲,年年潺潺。溫柔如水的她在流年裏執著地等待著,蘇小小柔軟的相思和執著的精神在她門前如流水。

蘇小小的青春、愛情、生命、歷史繁華的存在都是非永恒的,它終將回歸“無”。在這個從存在到虛無的運動過程中,流水凸顯了存在與時間的關系。正是借助於對流水的觀察,蘇小小的生命意識和生命悲劇意識得到了動態的展現。

晚唐盛世已盡,此時的懷鄉詩,尤其帶有壹種普遍的哀悼情緒。比如權德輿的蘇小小墓:

“千古有墳,我壹人尋。寂寞紅粉盡,又黑又深。蔓草倒映寒水,空郊暖陰。愛情有好故事,也讓妳難過。”

紅粉枯萎,水寒的草枯萎,空曠的郊區陰雲密布。面對《蘇小小》中孤獨貧瘠的墳墓,壹個人怎能不悲傷?“浪漫”二字隱約傳達了蘇小小愛情或人生的相關情態,全詩彌漫著難以言說的悲劇色彩。

還有許寧的蘇小小之墓:

“墓西寒鴉聒噪夕陽,六朝恨茫茫草。水如香椽,舟如葉。西陵見不到郎。”

墓中淒涼,六朝往事難忘。畢竟癡情的蘇小小沒能等來愛人,她的詩苦澀而蒼涼。

胡璋《蘇小小之墓》最後兩句是:“不知道* * *指誰,但我要團結。”現在不知道蘇小小和誰在壹個墳墓裏,但那些年想合二為壹的美好願望已經落空。像胡璋和蘇小小這樣的失意文人同病相憐,在蘇小小的愛情悲劇中不難看到自己孤獨的影子。

作為六朝繁華與浪漫的象征,蘇小小的青春與愛情早已隨風而逝。現在,孤獨的墳墓埋葬著她破碎的心和失敗的愛。從這個角度看,蘇小小很像晚唐帝國。蘇小小作為壹個時代的文化符號,壹個文化符號,壹個文化媒介,溝通了晚唐六朝,歷史的悲劇在她身上展現。

03?從宋元到清代,蘇小小被塑造為西湖山水文化的活的靈魂。宋元以後,錢塘西湖進入歷史上的繁榮時期,西陵古渡進壹步發展成為連接棲霞嶺和孤山的交通要道。人們通過擺渡橋梁和爬山來參觀這裏的湖泊。昔日“賣魚不賣,賣酒成蘆花”的蒼涼,被“狂徒醉明月,美人宋破”所湮沒。

從宋代詩人徐鉉的“郎暫駐青祁馬,錢塘本為家”,到元代詩人楊維楨的“家門口繁花似錦,蘇公堤上女子應寢”,再到詩人的“劉著上墳,才女總姓蘇”,到詩人黃忠的“含恨葬蕭肅骨,無情無義”。

詩人從湖陰中認出“蘇,壹枝梅花”,把這個濃妝艷抹、脂粉未消的美人,和斷橋、大雪聯系在壹起。他們甚至引用西湖的美景,如“燕子捧春色,黃梅雨紗窗”,“夢破彩雲,明月夜生南浦”,蕭肅“斜玉梳雲半吐”的美好意象,“妾住錢塘江上”。可見,蕭肅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成為西湖風景、古跡和文化的活的靈魂。

蘇小小影響力的擴大,與宋元明清西湖文化的興盛和整個封建文化的逐漸衰落是同步的。這壹時期,西湖主要扮演了壹個輝煌繁榮的金窟和才子佳人的浪漫之地的歷史角色,整個文化取向也傾向於追求封閉精致和團圓的滿足。悲劇精神不再符合歷史氛圍,蘇小小藝術形象的主導傾向也發生了變化。

如宋代何炅的筆記小說《春竹的故事》,創造了文人司馬蔡中夢遇蘇小芳魂,相戀三年,隱居成親的愛情故事,並首次以才子佳人的大眾團圓模式改造了蕭肅的悲劇形象。

這個故事被很多小說筆記反復復制,比如馮夢龍的情史,張岱的西湖夢,梅鼎祥的小鬼,青泥之蓮。蘇小小也說自己“漂亮漂亮,空空如也。”當時他除了它什麽也沒說。.....“魂香不在,花中常現”的美好形象,贏得了“古今有才者,不問男女,不死不休”的高度贊譽。

清代康熙年間,古吳沫浪子的白話小說《西陵韻》第壹次系統謳歌了錢塘名妓蘇小小的生平事跡。作者以清初西湖的生活氛圍和文化特征為基礎,大膽虛構了癡情報國的蘇小小之子阮瑀、慧眼識貧的文人包仁、善與淫欲鬥法的孟憲查等情節,用鮮血塑造了蘇小小的“怪姑娘”形象,展現了她癡情山河、熱愛自由、心胸寬廣、慷慨俠義、通曉人情世故的人格特征。

小說通過蘇小小與西湖的融合,建立了壹種具有認同與皈依性質的場所感,將蘇小小的文化認同與西湖的鄉土認同融為壹體,從而極大地張揚了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審美理想。最終,蘇小小通過與自然景觀的融合獲得了某種永恒——“與西湖成仙”。

至此,蘇小小的故事和傳說已經轉化為才子佳人小說的經典範式,蘇小小的藝術形象在宋元舊式才子佳人的基礎上得到了豐富和完善,成為才子佳人藝術世界中的典型形象。

總之,蘇小小從肉體到靈魂,從世俗到崇高,從這個世界到歷史的歷史,在不同的層面上體現了人的理想和心理需求。所以這個蘇小小最受歡迎,廣為人知,成為了歷史上的經典形象。

難怪乾隆年間的陳在《西湖》中這樣評價蘇小小:

“古有美人不怪,美人有才,美人不怪,美人有才有識,更怪,出青樓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