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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頭八手佛像

十壹面觀音之探究

法田法師?

「家家彌陀佛,戶戶觀世音」。觀世音菩薩在中國佛教上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不管是不是佛教徒,大家對觀世音菩薩都不會感覺到陌生。觀世音菩薩應化無方,因此,其化相之示現亦甚多,例如:千手千眼、十壹面、準提、如意輪觀音......等。而今日筆者要探討的是化相中的十壹面觀音。?

為什麽要探討這個題目呢?如前所述觀音之信仰非常普及,而且依其修持而得來的感應事跡也層出不窮。根據崔致遠著《唐大薦福寺故寺主翻經大德法藏和尚傳》1文中提及:唐朝則天武後之時,契丹來犯中國,當戰事即將失利的時候,華嚴三祖法藏大師(643-712),奉武後之命設立壇場,師將華嚴的觀法和密教的儀軌相互地結合來運用,並成功地擊退了敵軍。此壇場中之主尊即為十壹面觀音,十壹面觀音到底有什麽樣的特殊之處呢?這是引發筆者探討此篇文章的主要動機。?

有關十壹面觀音之漢譯經典有四部,此篇文章以譯出年代最早的北周耶舍崛多譯的《佛說十壹面觀世音神咒經》為主,首先要敘述的是有關《十壹面觀音經》的傳譯,接著是經文的組織架構與特色。有了經典之後,如果想要實際的照經文來修行,造像是不能缺乏的,憑空想象觀法不易成就,因為造像是行者之助緣,借著造像的所緣境,易使觀法成就,因此成立了本文第四節.造像篇。關於十壹面觀音的造像實為眾多,本文僅鎖定在唐代造像部份做分析與比較,以上這些都是本篇文章所要加以探討的。?

二、有關《十壹面觀音經》之傳譯

十壹面觀音(梵名Ekadawa-mukha,藏名Bcugcig-shal),eka是壹,dawa是十,mukha是面(顏)之義。在印度婆羅門教有所謂的十壹荒神(梵名Ekadawa-rudra),此神不僅有十壹面,而且有二臂、四臂、八臂等形象,該神在古代印度吠陀時代稱作薩拏羅(Rudra),到後來印度教時成為最高神之壹→濕婆神。根據日本學者木村泰賢所著的「梨俱吠陀哲學」壹書中所說,此十壹荒神身褐色,著金色裝飾,披弁發,手持弓矢,而有千眼,其腹黑,背赤,青頸常住山上。它的作用特質為壹旦發怒時,以其武器霹靂矢,遍殺人畜,損傷草木,因此為壹般人所懼,稱為荒神2。但此神並非完全惡神,他也有恩惠的壹面,他會治療人畜之病,因其荒神有十壹面,所以有些學者認為十壹面觀音發源於印度婆羅門教之十壹荒神3。但他們二者之間在何因緣之下轉變,為何原因而使十壹荒神轉化而成十壹面觀音,這可能牽涉當時印度及中國之時代背景和種種風俗文化,這壹部份留待筆者以後有因緣再深入探討。

十壹面觀音全稱十壹面觀音菩薩,是觀世音菩薩的化身,其梵名音譯為「曀迦娜舍目佉」,意譯為十壹最勝,有時又稱為大光普照觀音,由於形像具有十壹頭面,所以通稱為十壹面觀音。?

壹漢傳四譯:?

在中國有關十壹面觀音的經典有四譯,分別是:?

1《佛說十壹面觀世音神咒經》,北周耶舍崛多與阇那崛多***譯。4?

2《十壹面觀世音神咒經》,唐阿地瞿多譯。5?

3《十壹面神咒心經》,唐玄奘譯。6?

4《十壹面觀自在菩薩心密言念誦儀軌經》,唐不空譯。7?

二註疏本略述?

十壹面觀音的經典部份,除了以上的漢譯四部以外,另外尚有註疏,至於註疏方面,有唐慧沼的《十壹面神咒心經義疏》8,這是玄奘譯《神咒心經》之批註本。此外,《神咒心經》的註疏,還有二部,壹是靖邁的《十壹面經疏》壹卷,二是遁倫的《十壹面經疏》壹卷。關於靖邁和遁倫的這二部註疏,在《註進法相宗章疏》及《東域傳燈錄》中9,只有名稱而沒有其內容,而且各種藏經中皆找尋不到這二本,日本小野玄妙編的《佛書解說大辭典》中,有關各種經典的現今狀況,是現存或闕本他都有很明確的表示,但是這二本他沒有明確的說明存或闕,表示作者不很清楚這也不敢斷言此二部註疏的下落到底如何10。此外《中華佛教百科全書》中,說明了這二部已經失佚了11,到底這二部下落如何,筆者找了很多數據,但沒有下落,所以也不敢斷定是存或闕。另外尚有日本人亮汰註的《十壹面觀音陀羅尼經鈔》12。藏文也有二種譯本,分別為《聖觀自在十壹面陀羅尼》及《佛說十壹面觀世音神咒經》。13?

三四部譯本之比對?

漢傳四部譯本中,雖然耶舍、瞿多和玄奘所譯的是三部是同本異譯,但由於翻譯時間有早有晚,所以內容有詳有略。例如:耶舍和玄奘譯的二種譯本大致壹樣,然而阿地瞿多譯的譯本卻多出了許多「密咒」和「法印」,然而,這些「密咒」和「法印」是耶舍和玄奘的譯本所沒有出現的。?

因為北周耶舍《神咒經》於四譯本中譯出年代最早,所以此篇文章以《神咒經》為主,而以其它三部譯本為輔。以下就四部譯本之同異做壹比較:?

以上四部譯本比對中,其:觀音說十壹面心咒之原因、持此咒得十種功德和四種果報、第八咒之功效、供養念誦法及觀音入道場的內容部份,是四部譯本敘述相同之處。不同之處為:地點與人數及在誦咒前之禮敬三寶,禮敬三寶在阿地瞿多與不空的譯本當中所沒有提到的內容。尚有特別差異之處:例如在阿地瞿多的譯本裏,則多出了其余三部所沒有的「印陀羅尼及壇功能法式」,這是阿阇梨帶領弟子懺悔的儀式,如上表格所示。另外咒語的部份:阿地瞿多的譯本有五十二個咒語,其中二十五個只有印法而沒有咒語,其余二十七個咒則皆有印法及咒語,其它的三部譯本只有出現八個咒語。最後,在造像方面,前三個譯本是十壹面二臂,而不空的譯本卻為十壹面四臂的形態。

三、經文的內容與特色?

1道場之建立

《神咒經》對建立道場有詳細的說明:

安道場之處必須凈室,泥拭鮮潔,香泥塗地15,復以香水灑地,在其室中量七肘地,縱廣正等。四角豎柱,周匝懸幡。處中施壹高座置觀世音像,像面向西。16?

此張圖是龍門石窟擂鼓臺中洞東壁,道場呈ㄇ字形,道場之上設有壹壇場。?

《神咒經》中所謂「在其室中量七肘地,縱廣正等」即是立「壇」,為長寬相等之正方形,邊為七肘長。壹肘以?0.33公尺?計,則七肘為?2.3公尺?。?

此圖是取自龍門石窟擂鼓臺南洞所立之

壇場,壇場之上可放主尊。?

2造像的形態?

《神咒經》雲:

用白旃檀作觀世音像,其木要須精實,不得枯篋。身長壹尺三寸,作十壹頭。當前三面作菩薩面,左廂三面作瞋面,右廂三面似菩薩而狗牙上出,後有壹面作大笑面,頂上壹面作佛面,面須向前後著光。其十壹面各戴花冠,其花冠中各有阿彌陀佛。觀世音左手把澡瓶,瓶口出蓮花。展其右手以串瓔珞,施無畏手。其身須刻出瓔珞莊嚴。17

關於十壹面觀音造像內容,於唐慧沼的《心經義疏》中提出諸多見解,以下列舉三個問答來加以說明。18?

壹、問:為何稱為十壹面??

答:1、十壹面者,實是十二面,上佛面是果,下菩薩面是因,因果壹雙。

2、上十壹面是方便面,下壹面是真實面,真實方便是壹雙。

3、十壹面中前三面慈相,左三面瞋相,慈是文,瞋是武,謂文武壹雙也。雖現十壹本體不二,

舉變現面,而曰十壹面。?

二、問:十壹面中,菩薩有慈面不可怖,為何會有瞋面、牙出笑面??

答:菩薩是隨順世間,依違境而發瞋,依順心而發笑,現牙出相而贊凈業。白牙上出相者,方廣經曰:

身口意凈故二牙白相,故知贊凈三業有情,故有白牙上出相面。?

三、問:何故佛面是壹,慈面、瞋面、牙出面各有三,而笑面是壹??

答:果道無二,故佛面無二。慈面三者,慈不出三,故三面。

壹、慈有苦無樂有情而令離苦得樂。二、慈有福無慧有情而令具慧。三,慈有慧無通有情而令備通

智慧,故慈有三面。瞋怒面三者:壹、怒欲離苦報重迷苦業。二、怒欲求樂果不知樂因。三、怒

欣寂靜理還著散亂,故瞋面三也。白牙上出面三者,為贊三業凈故有三面。為化三有故有三面。

暴大笑壹面,笑善惡雜穢有情,故有壹面。?

那麽十壹面有何不同的功能?此壹觀音的形像特殊,十壹面有其特殊的象征意義。前三面為慈相,是菩薩見到行善眾生時生出慈心的大慈與樂相。左三面為瞋相,是見到行惡眾生時生出悲心的大悲救苦相。右三面白牙上出相,是見到凈業眾生時所發出的贊嘆、勸進相。最後壹面,為暴笑面,是見到善惡雜穢眾生時,為使其改惡向道所生的怪笑相。頂上的佛面,是為修習大乘的眾生所作的說法相。以所化十壹面為名,故曰十壹面觀音。19?

1、崔致遠著《唐大薦福寺故寺主翻經大德法藏和尚傳》,T.50/2054,P?280a?,大藏經第五十冊280頁

上欄之省略,以不例同。於本文中簡稱崔《傳》,以下例同。?

2、印度哲學宗教史P.106。?

3、參閱後藤大用著《觀世音菩薩本事》P.123,天華出版社出版,七十八年九月三版。

《佛光大辭典》中也說十壹面觀音源於十壹荒神,但在《觀世音菩薩本事》與《佛光大辭典》中皆沒有寫明出處,筆者曾找過梵文詞典的十壹荒神,在詞典中卻實有十壹荒神,但沒提及十壹面觀音之事。另外十壹這數字之由來:古印度吠陀時代天、空、地三界有三十三神,天界為光明世界,壹般人相信這壹部份是以肉眼不能看到的;而吾人眼界所能及的空氣界為空界;地界為現世這壹片大地,三界各配置有十壹神。所以十壹這數字是從印度本來宗教—「吠陀神格」中攝取出來的。?

4、T.20/1070,PP?.149a?-152a?。以下簡稱《神咒經》。?

5、T.18/901,PP.812b?-825c?。以下簡稱《觀音經》。?

6、T.20.1071,PP?.152a?-154c?。以下簡稱《神咒心經》。?

7、T.20/1069,PP?.139c?-149a?。以下簡稱《儀軌經》。?

8、《法相宗章疏》,T.55/2180,P?.138c?。《十壹面神咒心經義疏》,T.39/1802,P.1004

及卍續藏37,P.346。以下簡稱《心經義疏》。?

9、《註進法相宗章疏》,T.55/2181,P.141b。《東域傳燈目錄》,T.55/2183,P?.1152c?。?

10、《佛書解說大辭典》第五卷,?151a?。?

11、《中華佛教百科全書》,P.361。?

12、參《昭和法寶總目錄》卷壹,P?.342c?。同上註,P.151b、153b。?

13、《德格版.西藏大藏經總目錄》頁151,藍吉富主編,華宇出版社出版。74年六月初版。?

14、五寶者:壹金、二銀、三真珠、四珊瑚、五琥珀。五榖者:壹大麥、二小麥、三稻榖、

四小豆、五胡麻。參《陀羅尼經》卷四,T.18/901,P?.814a?。?

15、「香泥塗地」。采晝莊嚴,地表法性,香表福德,晝表智慧,指福慧二種莊嚴法身。

請參閱《國清百錄》,T.46/1934,P.795b。?

16、《神咒經》,T.20/1071,P?.151a?。面向西有二說:壹有五種原因:(壹)依五行,

(二)依五時,(三)依五色,(四)依五常,(五)依五戒。第二個說法:西方是菩薩

所住之處,亦是觀音之師阿彌陀所住之處,故向西方。請參閱《神咒心經義疏》,

卍續藏37,PP?.356c?、?357a?。?

17、《神咒經》,T.20/1071,PP?.150c?、?151a?。?

18、《心經義疏》,T.37/1802,P?.349c?。?

19、請參閱《儀軌經》,T120/1069,P.149。?

施主!L1的是手版神像,而我這張是在尼泊爾寺內攝的,當曰寺內大師說是十壹面觀音神像,莫非樓主妳確定此神像是造假的不是十壹面觀音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