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列入八門中的則尚有蛇門,以克越地;平門,以迎軍師;匠門,幹將在此鑄劍;赤門,位在正南的門。而今天只有盤門是水陸俱全的,其它俱廢,新發現之胥門只有陸門,未見水門痕跡,當不是原址之物,金門是仿西方的城門,所以也沒有修築水門,目前閶門因山塘街區保護,正在原址翻建古董,且是水陸兩門俱全的贗品。
三關,決非常人以為之滸墅關,白虎關,楓橋之鐵嶺關,此三關其實與城門有直接聯系,怎麽可能跑去城外幾十裏地,況且明代為防倭寇所三關中也沒有滸墅關,所以實在是“關”的誤解。此關應該是關石,門關的壹種象征,“關”作“衡”說,這“石”當作“斛”解,《孔傳》有:“金鐵為石,供民器用,通之使和平,則官民足。”之說,所以此三關必在城墻旁邊。清人寫的吳地方誌中,尚記載婁門有此舊物:為黃石所雕之巨物,高二丈許,形如象鼻。當年在閶,婁,葑,三門城門洞下築有此物,實為嘉祥之舉。
不過吳地百姓似乎還是以滸墅關、白虎關、鐵嶺關為蘇州城的三個關口。吳地更有俗語:“先有滸墅關、後有蘇州城”。追溯原委還要講到始皇帝的身上,相傳秦始皇南巡,欲求幹將莫邪所鑄之劍,想掘發吳王闔閭之墓,就在此時有白虎蹲於丘上,始皇擲佩劍向虎,白虎北去,始皇帝引兵而追數十裏,白虎忽然消失蹤影。始皇乃止兵罷掘墳,以為是上蒼以虎為示,不敢違逆。以白虎消失之處,命名為“虎疁”,唐避諱改為“滸疁”,五代錢鏐忌疁與鏐同音,又改為“滸墅”。明宣德四年,戶部首設“鈔關”於此,躋身七大鈔關之中,遂名滸墅關,因關而大興,乃搖身為“吳中第壹大鎮”。
今滸墅關當地人稱之為滸(XU)墅關,查字典也有此音。不過吳地百姓相傳此音拜謝於“十全老人”下江南。清乾隆初下江南時,到了滸墅關口,擡頭壹見關名,隨口壹讀,卻不知關名被大樹遮掩,壹枝兒剛巧遮了滸字旁的水。皇帝金口壹張,有誰敢站出來校正。想來江南的儒子是鄙薄這位高產詩人的文化底子的,所以創造了這則閑話流傳在市井鄉野中,而朝廷的禦用文人又編造了葉遮關匾的無聊之說,來詮釋帝王的口誤之由。
鐵嶺關,位於蘇州城西,是明嘉靖年間為防倭寇之患而築。明中葉倭寇屢犯江南,而蘇州因其富裕更為倭寇垂涎,頻遭騷擾。明鄭若在《楓橋險要說》說:“天下財貨莫盛於蘇州,蘇州財貨莫勝於閶門。倭寇垂涎,往事可鑒……”。於是,為抗禦來犯倭寇,嘉靖三十六年,在城郊築關設防,***建有三處,木瀆、葑門、楓橋各壹。鐵嶺關便是在楓橋邊的壹處敵樓,而在楓橋通往閶門的十裏路中,又壹連建三處關口,先鐵鈴關、中青龍關、末白虎關,以保閶門的平安。白虎關在今下津橋堍,形狀與鐵鈴關相仿,青龍關則在普安橋堍。白虎關在清統治年間曾經重修,敵樓刻有“金閶勝跡”,故坊間稱為金閶關,直到上世紀五十年代後因破敗而拆除。
今鐵嶺關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大修後的建築,關樓上高懸 “禦寇安民”的匾額,柱聯書有“雄關通滸墅,古寺對寒山”的對子,因為是依據清道光年間的樣式整修,所以軍事要塞般的氣勢少了,蘇州園林風格的味道濃了。不過遠望而去,三層樓閣的建築,依運河而立,威嚴猶存。今天其他二處已經消失,單存此樓雄居於楓橋畔,與寒山寺遙相對應,樓、橋、寺相互依存,別有壹番的情趣。
或也是這般,又讓它無奈了許多,楓橋邊的寒山寺,因那張繼的詩名揚天下,而與楓橋寒山寺相比,鐵嶺關就顯得太無名了。
寒山寺始建於梁武帝天監年間,初名“妙利普明塔院”,傳說唐代天臺宗高僧寒山、拾得曾在此寺修行。吳門桃花塢木刻年畫中。以此兩位高僧,杜撰出和合二仙的形象,深得吳地百姓的喜愛,也成為桃花塢年畫中的代表作品。寒山寺藏經樓南側,有壹座六角形重檐亭閣的鐘樓,樓內所懸之巨鐘,因張繼《楓橋夜泊》詩而為世人仰望,但是唐時之鐘早在明嘉靖年間就不知下落,壹般傳聞為倭寇所掠,康南海有詩雲:“鐘聲已渡海雲東,冷盡寒山古寺楓。”據說日本佛教界曾經為此搜尋於島內,可惜未能發現蹤跡。
說到寒山寺自然免不了要說到張繼的詩,說實話張相公在大唐年間算不上出色,若沒有《夜泊》這詩,恐今天沒幾個能夠知道他的名字。不過這詩若不是寫姑蘇,也許也不會如此留傳廣泛,真所謂彼此成就對方。《夜泊》壹詩爭議不絕,直到近代還有人不斷提出新的論點,北宋歐陽修認為,三更時分不是撞鐘的時候,所以詩存瑕疵。範成大在《吳郡誌》考證說:吳中僧寺,確有半夜鳴鐘的習俗,謂之“定夜鐘”。並搬出白樂天“新秋松影下,半夜鐘聲後”,以及溫庭筠“悠然旅思頻回首,無復松窗半夜鐘”等唐人描寫半夜鐘聲的詩句,以佐證姑蘇半夜佛寺撞鐘的可能。
而近人則對“江楓漁火對愁眠”壹句的解釋,提出與鑒賞類辭典不同的詮釋,因為在楓橋不遠有“江村橋”,且與“楓橋”遙相對應,似乎正合江楓相對之境,解釋看起來通了,可問題卻大了,原來詩中的意境消失了,難道張相公只是寫實之句子?
鐘每年除夕夜敲響,壹百單八下。佛說,凡人在三百六十天裏會有壹百零八種煩惱,所以鐘敲了壹百八下,所有煩惱便可消除。
阿彌陀佛,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