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熊樣兒”也許在世界證券市場產生以前就有了,所以跟“熊市”毫無關系。原來,我們被“熊”字的假象給迷惑了。“熊樣兒”裏的“熊”字,只不過是壹個表示音節的符號,和動物界的狗熊毫無關系(東北人不使用“熊”這個詞來說狗熊,他們壹般把熊稱為“黑瞎子”,部分地區稱為“熊瞎子”,與俄羅斯有爭議的“黑瞎子島”中的黑瞎子,就是狗熊)。在關內的許多地方,口語中保留著的說法,是“ ”,也就是“屍”字下面放壹個“從”字,這個字,就是精液的意思。這是現代漢語中“song”音節中唯壹的壹個陽平聲字。東北人的語言中沒有“ ”這個字,所以就從來沒有聽說“song”音節中有陽平聲的字。東北人就是用“xiong”這個音節來表示“ ”這個意思的,至於選用了“熊”字而不是其他的字,原因只有壹個,那就是“xiong”這個音節的陽平聲中,字太少,幾乎沒有別的字可以選擇。在新華字典中,“xiong”音節的陽平聲漢字,只有兩個,除了“熊”,還有壹個“雄”。“雄”字在東北話裏是陰平聲,與陽平聲的“xiong”在語音上相去甚遠,再說用“英雄”的“雄”字來表示軟弱怯懦的樣子,在意思上也過於離譜,兩個詞幾乎是反義詞關系了。
精液跟“熊樣”(或者“ 樣”)、“熊包”“(或者 包)”有什麽關系呢?當然有關系。男性噴射精液的終端設施,工作任務完成之後形象大變,由原來的堅不可摧、銳不可當,立馬變得萎靡不振,疲軟不堪。這個形象,大概就是“ 樣”即“熊樣”最早的來源。這樣壹句不登大雅之堂的粗話,怎麽會成為人們的常用語呢?我認為,這跟作為精液的“熊”極少使用,人們對“熊樣”跟精液的聯系已經近乎忘卻有關。另外的壹種可能,則是相反的解釋:粗話使用的頻率太高,人們已經習慣了,或者麻木了,就不覺得它粗俗了。
時下東北話大行其道,“熊樣兒”“熊蛋包”也在關內流行起來,大有同它的正版“ 樣”“ 包”壹爭高下的架勢。這兩種說法,到底是兩山長期對峙,還是統壹到壹個方向上來,壹時還難以看清楚。我們只能靜觀其變。
在東北方言中,“熊”字作及物動詞,還有“欺負(人)”的意思,這是其他地區方言裏沒有聽說過的。“熊人”、“他把那個家夥熊得夠嗆”中的“熊”就是“欺負”的意思。這裏的“熊”,可不是上面“熊樣兒”裏的“熊”了,是不是有了點狗熊原來的進攻性、威脅性?恐怕也不是。仔細琢磨,這裏的“熊”,可能是使動用法,是用強力讓對方“熊”了吧?
壹位講膠東話的朋友告訴我,膠東人也是說“熊樣兒”的。如果是這樣,東北話中的“熊樣兒”多半是山東移民帶到東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