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活著,他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這兩首著名的詩出自臧克家的現代詩《某個人》。看似簡單易懂的兩句話,大致概括了世界上的兩種人。《霸王別姬》中的段小樓是壹種在時代的大浪面前為了自保而出賣良心的人。另壹類人,面對同樣的處境,寧願結束自己的生命,也不願保留自己純潔的靈魂。傅雷夫婦無疑屬於這類人。
悲慘的童年
1908年,知名翻譯家傅雷出生於上海的壹個家庭。傅雷出生時哭得很大聲,樣子像打雷,所以取了雷這個字。
傅雷的壹生就像他的名字壹樣。他的人生貢獻驚天動地,人生經歷也曲折嚇人。
傅雷四歲的時候,也就是1912,父親被陷害入獄。也是從這開始,傅雷開始了他悲慘的童年。這對傅雷的家庭無疑是致命的打擊。當家庭失去支柱時,母親承擔起照顧四個孩子的責任。
父親入獄已經是壹個殘酷的打擊,但更殘酷的事情接踵而至。傅雷的父親入獄後,遭受了無數酷刑,但最終沒能活下來,死在獄中。
母親受不了這種羞辱,帶著四個孩子到處告狀。最終,三個孩子不幸夭折,只有傅雷活了下來。
傅雷的生存也成了母親心中唯壹的希望,為了培養自己的孩子。母親特意請舒老師教傅雷識字、算術、英語。
因為對傅雷的期望很高,所以他的母親也極其嚴格。如果傅雷在學習上做了壞事,他會被打罵。作為壹個單親媽媽,她把生活中的不愉快和困難都發泄在孩子身上。傅雷的媽媽近乎病態,對傅雷很殘忍。
傅雷小時候看書和午睡的時候會被蠟燭油吵醒。
傅雷是在母親的壓力下長大的,這樣的出身家庭也讓他變得嚴肅而倔強。世間萬物都有兩面性,正是他倔強的性格讓他壹生忠於自己的靈魂。
翻譯生涯
盡管出身家庭給傅雷帶來了很多傷害,但他仍然成長為壹個健康公正的人。
高中期間,他不僅專註於學業,還認真研究自己的文學生涯,分別在《北新周刊》和《小說世界》發表小說。他還積極參加愛國鬥爭和反軍閥學生運動。
但在1926“4·12”政變後,面對動蕩的局勢,傅雷並不想參與這個時代的浪潮,而是想安心繼續讀書。由此,他向母親提出了去法國留學的想法。
母親支持傅雷繼續學業,於是賣掉了自己的土地,在收齊所有的錢後,把傅雷送出了祖國。傅雷在法國努力學習。除了在法國西部學習法語,他還在業余時間參觀了法國美術館和博物館。
直到1929的暑假,他在和朋友旅遊的時候,偶然發現了壹本書《聖-詹-傑夫傳奇》。傅雷非常喜歡這本書,所以他想翻譯它。最後,他成功地翻譯了這本書,並發表在《華胥社文藝集》上。
第壹次翻譯成功後,傅雷徹底愛上了這份工作。從此,他開始了自己的翻譯生涯。
傅雷對翻譯工作很認真,工作中不會計較人情。1954年,傅雷到北京召開翻譯工作會議。傅雷沒有參加會議,但寫了書面意見。這種觀點中有許多謬誤的例子,但這些例子的擁有者都是壹起從事翻譯工作的人。
這個意見大量發表後,也讓壹位搞翻譯的老先生哭了。
傅雷的仆人說,他早上七點起床吃過早飯後,就開始做翻譯工作,壹直到中午,吃完飯繼續翻譯,壹直到深夜。傅雷翻譯的每壹本傳記都比每壹本好。他經常寫信,並註意和朋友壹起翻譯上面的問題,他會用紅筆清楚地記錄自己的問題。
即使傅雷在翻譯方面取得了壹些成就,他仍然很謙虛。他仍然認為自己有很多缺點,經常向朋友請教如何讓自己的翻譯更生動。當他對自己的工作不滿意時,他總是恨自己讀書少。
生死與共的夫妻
傅雷的妻子是他的堂弟朱美福,他們的婚姻是傅雷的母親決定的。所以傅雷對妻子朱美福沒有感情。相反,他去了法國後,愛上了壹個法國女孩:瑪德琳,她活潑好動的性格與傅雷完全不同,或者說正因如此,傅雷被她深深吸引。
朱美福雖然從小接受西式教育,但她賢惠文靜的形象完全是中國傳統的賢妻良母形象。傅雷不喜歡這樣的女人。
傅雷還為瑪德琳給家裏寫了壹封信,求母親力推這門親事。但是傅雷後來發現瑪德琳有很多情人,並不是真的喜歡傅雷。傅雷得知此事後,感到後悔。好在這封信壹直在他朋友那裏,沒有寄出去。
反正傅雷和朱美福回國後雖然成了夫妻。但在出身家庭的影響下,傅雷性格古怪,脾氣暴躁,尤其是對孩子,總是打罵。
對於傅雷的脾氣,朱美福壹直選擇忍耐,她也不幹涉傅雷管教孩子的方式。
然而,最讓人驚訝的是,朱美福對傅雷的八卦選擇了同樣的方式。結婚後,傅雷愛上了壹個女人:陳家倫,並把她當成自己的女神,公開追求。朱美福知道這件事後,只是以為自己沒看見。
後來,陳嘉祿去了雲南,傅雷變得情緒化了。為了讓丈夫能夠正常工作和生活,朱美福給陳嘉祿打電話說:讓她快點回來,讓丈夫過上好日子。
聽了朱美福的話後,陳嘉祿也感到慚愧。所以我和傅雷分手了。傅雷的兒子長大後,陳嘉祿對兒子說:妳爸爸很愛我,但妳媽媽太好了,我不得不離開。
正是因為朱美福太寬容大度,傅雷不忍心提出離婚。不過傅雷最終還是在朱美福的隱忍中克制了自己暴躁的脾氣。四十歲以後,他越來越關心他的妻子:朱美福。
朱美福選擇了包容,用她自己的話說:因為愛他,了解他,知道他的人生經歷不容易,所以她選擇了包容。世界上恐怕沒有幾個卑微的女人像朱美福那樣去愛,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最終願意跟著傅雷去死。
君子寧死也不受辱。
傅雷和朱美福性格互補,壹個幹,壹個弱。到了晚年,在相互扶持下,他們也迎來了各自的幸福生活。
然而,54年前,傅雷夫婦卷入了時代的洪流,遭受了四天三夜的毆打和侮辱。嚴重的精神潔癖,傅雷受不了這種羞辱,妻子又那麽愛他,丈夫什麽都跟著。1966,他們選擇了在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自殺。
最令人敬佩的是,傅雷這壹輩子,看遍了人間的惡,看遍了人間的冷暖。最終我還是選擇善良,忠於自己的內心。他們自殺時,為了不打擾鄰居,在地板上鋪了毯子。
自殺前,傅雷寫了壹封三千多字的遺書,交代了他們死後的細節。從房租和夫妻倆的火化費用,到家裏壹塊手表和壹張紙怎麽辦,他都寫了,字跡非常工整。
幾經周折,傅雷夫婦的骨灰被安葬在上海的公墓。墓碑上有12字:壹個孤獨的孩子會創造壹個世界。這短短的十二個字,概括了傅雷的壹生。他雖然壹生嘗盡人間冷暖,卻明白人性的醜惡。但是,他寧願選擇孤獨,蜷縮在自己的小窩裏,用生命保護自己的內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