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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梅〉〈新竹〉〈題都城南莊〉〈滁州西澗〉〈惠崇〈春江晚景〉〉〈秋夕〉古詩賞析

墨梅

作者: 王冕

我家洗硯池頭樹,朵朵花開淡墨痕。

不要人誇顏色好,只留清氣滿乾坤。

洗硯池相傳晉代大書法家王羲之臨池學書,頻洗筆硯,池水竟為之黝黑。浙江會稽山下與江西臨川均有洗硯池遺跡,傳說均曾為王羲之洗硯處。作者是著名畫家,以淡墨清雅寫梅,因與王羲之同姓,故稱“我家”,並暗喻其功底。

註釋:

[墨梅]單用墨畫的梅花。 [池頭]池邊。 [洗硯(y4n)池]洗毛筆、硯臺的池塘。[淡墨痕]淡黑色的痕跡,指花的顏色。[清氣]清香的氣味。[乾(qi2n)坤(k&n)]指天地。

詩意:

這幅畫畫的是我家洗硯池旁邊的壹棵樹,每壹朵梅花都呈現出淡淡的黑色,沒有鮮艷的色彩。我不需要別人誇它顏色多麽漂亮,只要它能在天地之間留下清淡的芳香。

壹“淡”壹“滿”盡顯個性

——《墨梅》賞析

梅花,開放在萬花雕零的嚴寒季節,她傲冰鬥雪既有清肌玉骨的仙姿,又能先於眾花報春,寒氣愈重,其清香愈加芬芳。因此古人常把她作為堅強品格和高貴氣節的象征。本課的墨梅,指只用水墨不用顏色畫成的梅花,看上去十分的高雅大方。本詩作者王冕是元末明初人,被稱為“畫梅聖手”。這是壹首作者自己題詠自己所畫梅花的詩作。詩中所描寫的墨梅勁秀芬芳、卓然不群。

古人寫詩,註重煉字。詩中(亦指畫中)的梅花生長在作者日日洗滌筆硯的池水邊,那壹朵朵開放的梅花都呈現出淡淡的墨痕。壹、二兩句運用白描手法寫梅花的形態,壹個“淡”字既道出畫梅花的技法,又刻畫出梅花樸素淡雅、傲立於嚴寒的風骨,令人耳目為之壹新。

再看末句,詩人為什麽特別愛畫不著顏色的淡墨梅花呢?原來他並不希罕那些庸俗的人們誇獎梅花的顏色艷麗,只求保留那清新的香氣充塞在天地之間。壹個“滿”字,不僅傳神地寫出了梅香的充盈激蕩,而且使得詩人人格魅力的凸現與輻射分外的耀眼!這種不流於世俗、傲骨錚錚的氣節正是作為詩人的王冕的誌趣所在,這種不追求虛浮綺麗的外表而鐘情於梅花精神的表現方法正是作為畫家的王冕的巧奪天工之處。

“畫梅須具梅氣骨,人與梅花壹樣清。”人們是這樣稱贊王冕的。現實中的王冕與他筆下的梅花壹樣,堅貞不屈、孤芳自賞。相傳由於王冕的畫畫得特別的好。當地的縣官和壹個有權勢的大財主慕他之名,幾次想見他都遭到了拒絕,最後,當縣官親自下鄉見他時,他聽到消息後趕緊躲了起來,又讓縣官吃了閉門羹。因而《墨梅》這首詩不僅反映了他所畫的梅花的風格,也反映了作者的高尚情趣和淡泊名利的胸襟,鮮明地表明了他不向世俗獻媚的堅貞、純潔的操守。

在這首詩中,壹“淡”壹“滿”盡顯個性,壹方面,墨梅的豐姿與詩人傲岸的形象躍然紙上;另壹方面令人覺得翰墨之香與梅花的清香仿佛撲面而來!從而使“詩格”、“畫格”、人格巧妙地融合在壹起!

新竹高於舊竹枝,全憑老幹為扶持。明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龍孫繞風池。

——清·鄭板橋《新竹》

[解讀]比喻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而新生力量的成長又須老壹代積極扶持。龍孫:竹筍的別稱。鳳池:鳳凰池,古時指宰相衙門所在地,這裏指周圍生長竹子的池塘。

題都城南莊

崔護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只今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崔護,唐朝博陵(郡治在今河北省定縣)人,字殷功,貞元進士,官嶺南節度使。

崔護的這首七言絕句,字面簡單,語言率真自然,明白流暢,幾百年來壹直為後世人傳誦,經久不衰,且“人面桃花”已被廣為引做典故和成語使用。說到這首小詩,還有壹段頗具傳奇色彩的本事,《唐詩紀事》和《本事詩》對此都有所記載。《唐詩紀事》載此詩本事雲:“護舉進士不第,清明獨遊都城南,得村居,花木叢萃。扣門久,有女子自門隙問之。對曰:‘尋春獨行,酒渴求飲。’女子啟關,以盂水至。獨倚小桃斜柯佇立,而意屬殊厚。崔辭起,送至門,如不勝情而入。後絕不復至。及來歲清明,徑往尋之,門庭如故,而已扃鎖之。因題‘去年今日此門中’詩於其左扉”。

《唐詩紀事》和《本事詩》所記載的這個“本事”,其真實性很值得懷疑。興許是先有了詩,然後據以敷衍成上述“本事”,也並非沒有可能。但不管這個“本事”真假與否,有兩點似乎應該可以斷定,那就是這首詩壹是有情節的,二是這個“本事”對理解這首詩有壹定的幫助。

崔護此詩,整篇寫今昔之感,寥寥四句包含了壹前壹後兩個物是人杳而又相互依托、交互襯映的場面。

詩的今昔之感是從對壹位乍見而又旋離的貌美情多、靚若桃花的少女的回憶引起的,由今思昔,利用追敘的手法,先寫“去年”,由此引起了第壹個場景:尋春艷遇——“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去年”、“此門”點出時間、地點,說的非常肯定,毫無含糊,可見認象之深刻、記憶之確切。當時“此門中”正春風拂煦、桃花盛開,立著壹位美麗的少女,其容面與桃花交互映照,著實靚麗。在這裏詩人沒有直接去描摹桃花的嬌艷和女子的美麗,而是抓住“尋春遇艷”整個過程中最美麗動人的壹幕,只用“相映紅”三個字壹點,頓把人面花光交互輝映、互為陪襯又爭妍鬥勝的美好景象勾勒的栩栩如生。“人面桃花相映紅”,不僅為艷若桃花的“人面”設置了美好的背景,襯托出少女光彩照人的容顏,同時也含蓄地表達出詩人神馳目註、意奪情搖的情狀和雙方脈脈含情、未通言語的情景。通過這動人的壹幕,從而激發讀者對前後情事的許多美麗想象,留給讀者壹個廣闊的想象空間。

以花喻美女佳人,古往今來,沿用既久,已成俗爛。但該詩卻有幾點不同,壹是詩人沒有直接的去描寫桃花是如何的絢麗多姿和那位少女是如何的漂亮美麗,而是僅用大家所都為熟識的絢麗桃花作為映襯,用“相映紅”間接的來烘托少女的美麗形象,將景色與人很好的融化在了壹起;二是本詩賦寫眼前實景,正所謂“本地風光,順手拿來”。

寫到這裏,詩人本可以把“去年”遊遇的場景繼續寫下去,但詩人沒有,而是筆鋒壹轉,直接進入“今日”。於是便勾勒出第二個場面:重尋不遇。同是“今日”,同是“此門”,但美麗少女已經走了。依舊是春光爛漫、百芳吐艷的季節,依舊是花木扶疏、桃柯掩映的門戶,然而,使這壹切增光添彩的那張與桃花“相映紅”的美麗“人面”卻不知“何處去”了,唯余壹樹桃花依舊在春風中凝情含笑。桃花在春風中的依舊含笑,更加勾起了詩人對“去年”“人面桃花相映紅”的思念和憐惜,使詩人的故地重遊感到無比的失望和惆悵。試想,去年今日,那位不期而遇的少女佇立桃花樹下凝眸含笑,脈脈含情,與桃花相映;而今,人去杳然,桃花依舊含笑春風,這除了勾起對往事的美好回憶和好景不常的感慨以外,還能有什麽呢?“依舊”二字,正隱含了詩人無限失望、惋惜和悵惘的情緒。

綜觀全詩,前兩句由今到昔,後兩句由昔到今,兩兩相形。盡管情緒上的轉變劇烈,但文氣卻壹貫而下,轉折無痕。整首詩語言樸實率真自然,說事明白流暢。論寫作技法主要是采用了“映照對比”,用“人面”和“桃花”作為貫串線索,通過“去年”和“今日”同時同地人去景存的映照對比,把兩次不同的遊遇和產生的感慨,回環往復、曲折盡致地表達出來。對比映照,在這首詩中起著極為重要的作用。因為是在面對現實的回憶中寫已經失去的美好事物,所以回憶便特別珍貴、美好,充滿感情,這才有“人面桃花相映紅”的傳神描繪;正因為有那樣美好的記憶,才特別感到失去美好事物的悵惘,因而有“人面只今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的感慨。

這首詩盡管具有著某種情節性甚至可以說帶有某些戲劇的色彩,同時還有富於傳奇色彩的“本事”記載,但它的廣為人誦,除了這些和以上所說的語言、結構、寫作技法之外,筆者認為該詩本身所抒發的某種人生體驗才是最重要壹個的方面。“本事”對於它的廣泛流傳可能起到壹定的推波助瀾作用,但是該詩留給讀者的典型意義並不在於它描述了壹個令人們感興趣的故事。讀者不見得有過類似“本事”中所載的際合故事或際遇,但卻可能有過相類似的人生體驗,即在偶然或不經意間遇到某種美好的事物,而當自己去有意追求它時,卻再也不能復得。這興許正是這首詩幾百年來保持經久不衰的藝術生命力的主要原因之壹。

妙在壹個“橫”字。妳想:晚潮加上春雨,水勢更急,而郊野渡口,本來行人不多,此刻更是無人。因此連船夫都不在了,只見空空的渡船自在漂泊。水急舟橫,由於渡口在郊野,自然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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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作詩就有詩眼之說,“眼乃神光所聚”。因此,詩歌的語言,講究壹個“煉”字,壹字出而境界生。在鑒賞古詩時,要引導學生咬文嚼字,非要仔細推敲壹番不可。舉王安石的《泊船瓜州》壹首讓學生品評壹番:“京口瓜州壹水間,鐘山只隔數重山。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這個“綠”字的運用可見作者煉字所費的心血。據說他的草稿在這個字上圈改多次,先後用了“到”、“過”、“入“、“滿”,最後才定為了壹個“綠”字。試問:這個“綠”字妙在何處呢?通過師生交流,大家認為這個“綠”字有動態美、色彩美,把看不見的春風轉換成醒目的視覺形象,充滿春意,寫出了江南春早的景象,同時都包含了“到”、“過”、“入”、“滿”等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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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憐幽草澗邊生, 上有黃鸝深樹鳴。

春潮帶雨晚來急, 野渡無人舟自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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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這是壹首山水詩的名篇,也是韋應物的代表作之壹。詩寫於唐德宗建中二年(781)詩人出任滁州刺史期間。唐滁州治所即今安徽滁縣,西澗在滁州城西郊野。這詩寫春遊西澗賞景和晚雨野渡所見。詩人以情寫景,借景述意,寫自己喜愛與不喜愛的景物,說自己合意與不合意的情事,而其胸襟恬淡,情懷憂傷,便自然流露出來。但是詩中有無寄托,寄托何意,歷來爭論不休。有人認為它通首比興,是刺“君子在下,小人在上”;有人認為“此偶賦西澗之景,不必有所托意”。實則各有偏頗。

詩的前二句,在春天繁榮景物中,詩人獨愛自甘寂寞的澗邊幽草,而對深樹上鳴聲誘人的黃鶯兒卻表示無意,置之陪襯,以相比照。幽草安貧守節,黃鸝居高媚時,其喻仕宦世態,寓意顯然,清楚表露出詩人恬淡的胸襟。後二句,晚潮加上春雨,水勢更急。而郊野渡口,本來行人無多,此刻更其無人。因此,連船夫也不在了,只見空空的渡船自在浮泊,悠然漠然。水急舟橫,由於渡口在郊野,無人問津。倘使在要津,則傍晚雨中潮漲,正是渡船大用之時,不能悠然空泊了。因此,在這水急舟橫的悠閑景象裏,蘊含著壹種不在其位、不得其用的無奈而憂傷的情懷。在前、後二句中,詩人都用了對比手法,並用“獨憐”、“急”、“橫”這樣醒目的字眼加以強調,應當說是有引人思索的用意的。

由此看來,這詩是有寄托的。但是,詩人為什麽有這樣的寄托呢?

在中唐前期,韋應物是個潔身自好的詩人,也是個關心民生疾苦的好官。在仕宦生涯中,他“身多疾病思田裏,邑有流亡愧俸錢”(《寄李儋元錫》),常處於進仕退隱的矛盾。他為中唐政治弊敗而憂慮,為百姓生活貧困而內疚,有誌改革而無力,思欲歸隱而不能,進退兩為難,只好不進不退,任其自然。莊子說:“巧者勞而知者憂;無能者無所求,飽食而遨遊。泛若不系之舟,虛而遨遊者也。”(《莊子。列禦寇》)韋應物對此深有體會,曾明確說自己是“扁舟不系與心同”(《自鞏洛舟行入黃河即事寄府縣僚友》),表示自己雖懷知者之憂,但自愧無能,因而仕宦如同遨遊,悠然無所作為。其實,《滁州西澗》就是抒發這樣的矛盾無奈的處境和心情。思欲歸隱,故獨憐幽草;無所作為,恰同水急舟橫。所以詩中表露著恬淡的胸襟和憂傷的情懷。

說有興寄,誠然不錯,但歸結為譏刺“君子在下,小人在上”,也失於死板;說偶然賦景,毫無寄托,則割裂詩、人,流於膚淺,都與詩人本意未洽。因此,賞奇析疑,以知人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