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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家鄉日出或日落的詩歌或散文

泰山極頂看日出

泰山極頂看日出 ,須是個好天氣 ,晴朗 、少雲 、沒有霧 ,最好是秋高氣爽 、天淡雲清的季節 。五月份看日出是碰運氣 ,我們運氣不錯 ,迂上了個好晴天 。

早上不到五點鐘 ,呢喃就第壹個醒耒 ,先推醒我 ,又拖踏著鞋子去喊媽媽 。我們慌忙洗漱 ,又租了床厚厚的毛毯 ,提了包包就慌著去看日出 。走出燈火輝煌的旅館 ,便又來到了金子般的天街 ,腳踩金磚 、沐浴金光 、輕披金紗 ,冒了陳陳涼意 ,沿街行進 。在壹個岔道口上 ,我們由金子般的天街進入了壹個暗箱般的黑洞 ,這裏遠離了燈火的世界 。天穹布著稀琉的星光 ,深邃無底 ;四周黑黝黝、灰朦朦 ,無邊無沿 。我們隨人摸索前進 ,繞過探海石 ,來到仙人橋 ;說起這仙人橋 ,是壹塊長達百米的長條石天然地搭在兩岸徒峭的山崖上 ,形成壹座天然石橋 ;據說這是遠古時期女媧補天時剩下的神石跌落在這裏形成的石橋 。我們隨了人群 ,在灰暗中踩了崎曲的碎石路 ,像遊魂野鬼般蹣跚行進 ,周圍死壹般的寂靜 ,耳畔響著的只有颼颼的山風的腳步聲和自已腳下踩了荒草的沙沙聲 。

不壹會我們就來到了日觀峰 。說起日觀峰 ,這是泰山觀日出的最佳處 ,在玉皇頂的東南隅 ,是極頂向東南傾斜中最突出的部位 。如果把極頂比作大陸 ,日觀峰則是伸入大海的半島了 。半島的前沿和左右兩側均臨絕壁峽谷 。峰上天然地形成了道道石級 ,由西向東逐次低了去 ;最前沿是壹片相對平坦的小平臺 ,臨谷處為安全起見 ,人工鑲了欄桿 。 這裏早己坐滿了人 ,我幸好找了壹級較為平整的石塊 ,在石塊上鋪了三方手帕 ,我和妻子女兒就坐了下來 。我在左 ,妻在右 ,女兒坐中間 。我把厚厚的毛毯展開 ,好家夥 ,壹下子就圍了我們三個人 。毛毯雖厚 ,但仍抵不住山風的尖利 ,我們還是覺得有些冷 。我的右臂在毛毯底下攬了女兒的頭 ,勾在了妻子的脖頸上 ,妻子的左手則摟了女兒的腰 ,我的左手在女兒的胸前和妻子的右手牽在壹起 ,三個人緊緊地抱著 ,好像這樣更暖和些 。

從日觀峰向後看 ,隱約可以看到山頂電視轉播塔尖上的標燈 ,壹閃壹縮 、壹明壹暗 ,猶如冥冥中鬼神的眼睛 ;向天看 ,幾顆稀疏的星星無力地眨著朦朧的睡眼 ;東方的啟明星遠掛在天邊 ,雖然亮了點 ,但仍是睡眼惺忪 。這時 ,我感到 ,茫茫宇宙中唯壹能給大地帶來點光明的 ,只有啟明星 !她用微弱溫柔的光撫慰著大地 ,綠樹在她的撫摸下沈睡 ,群山在她的撫摸下發出極細微的鼾聲 ;大氣像凝固了的鉛塊 ,顯得格外沈重 !唯有那輕霧 ,飄悠悠地漫撫著大地 ,像輕柔的催眠曲發出凡人聽不到的哼聲 ;她又像壹床厚被蓋在大地上 ,為大地遮寒擋風 。整個空間在沈睡 、在凝固 、死壹樣的寧靜 !讓人分不清東西南北 ,天地無界 ,壹片空冥 ,連東方地平線也分不清 !人們能彼此聽到輕微的喘息聲 ,能聽到心的沈沈地跳動 !

倏而 ,東方天邊好像亮了壹些 ,天地界線開始分明 ,那地平線的輪廓微微分清 。微弱的魚肚白由地平線向灰沈的天空擴展 ,慢慢湮沒了東天邊上顆顆稀疏的星 。天空看不到壹絲雲 ,耳邊響著的仍然是輕微的風 。地平線下仍是墨壹樣的黑 ,鉛壹樣的重 ,沈睡的大地仍然發出沈沈的鼾聲 。我們和所有觀日出的人群壹樣 ,都耐著心跳 ,息氣繃聲 ,緊拉著每壹根神經 ;兩眼直直地鎖在東方天和地相接 、亮度最大的那壹點上 ,等待紅日探頭的那壹美妙時刻 ,斷定紅日就從那裏出生 !

突然 ,像是壹響無聲的悶雷 ,在天邊滾動 ,大地為之震撼 ,大氣為之晃動 ,山川為之轟鳴 !那嫣嫣的紅日突地壹下從地平線下那最黑暗的鉛塊中跳了出來 ,像桌案上的乒乓球 ,跳跳蹦蹦 ;不 ,是東海龍女把紅日托出來 ;不 ,是拋出來 ;不 ,是東海老龍王發威 ,把紅日從海底踹了出耒 ;要不 ,她怎麽不是慢慢探頭 、躋肩 、翹身 、露腿 、伸腳 ,而是壹蹦就三竿高呢 ?!

≤ 爸爸 ,爸爸 ,兩個紅日 !大紅日身上還馱了個小紅日呢 !≥ 呢喃從厚厚的毛毯底下突地跳了出來 ,三腳兩步地跳到欄桿邊 ,壹手抓了欄桿 ,另壹手高高地揚著 ,頭上的蝴蝶結也壹展壹展地 ;遠遠看去 ,呢喃深深地溶進了東天邊的彩雲中 ,那園園的臉和紅日壹般大小 、壹般嫣紅 、壹般火亮 、壹般俊俏 ,猛然間分不出哪是紅日 ,哪是呢喃 !

突然間 ,日觀峰上沸騰啦 ,有的搖旗 ,有的吶喊 ,有的唏噓 ,有的驚嘆 !

我和妻子瑩瑩也掀掉了毛毯 ,站起身來走向欄桿 ,好離紅日近壹點 ,仔細看看她的容顏 !是啊 ,在紅日躍出的那個瞬間 ,壹下跳出了兩輪紅日 ,大紅日上馱了個小紅日 ,像可愛的小寶寶騎在爸爸的肩上 ,顫顫巍巍地玩耍 ,直視著大地 ,直視著人間 !在大紅日的下半身呈淺藍色的上下波動的鋸齒狀 ,紅日像是漂浮在東海的波峰浪尖上 ,又像剛從東海裏鉆出來 ,渾身都帶了水跡斑斑 。慢慢地 ,慢慢地 ,下邊的大紅日變小啦 ,好像溶化進了東海的波峰浪尖 ,消彌於赤色的雲煙 ;上邊的小紅日脫離了父親的肩膀 ,獨自蹦了壹下 ,躍上三桿 ;白啦 ,亮啦 ,就像我們平時看見的那樣鮮艷 !

就在紅日雙雙躍出的那個瞬間 ,乳白色的東天邊上 ,立刻染起紅霞壹片 ,片片紅雲像皇親迎娶的旗幡 ,是誰把壹把大火燒上了天 ?是誰把大紅染缸傾倒了天邊 ?隨了風的飄搖 ,蹦跳於大海的波峰浪尖 ;把天染紅啦 ,把海染紅啦 ,把大地染紅啦 ,把江河染紅啦 ,把山川染紅啦 ,也染紅了日觀峰上每壹張笑臉 !隨了旭日的升起 ,這天邊的雲也變得白啦 ,黑啦 ,藍啦 ,灰啦 ;那灰的像壹抹壹抹的水墨畫掛在天邊 ;那藍的像天宮的彎底深邃無沿 ;那黑的像巡天的夜叉惡煞 ,揮舞著刀槍神鞭 ;那白的像棉團 、像天鵝陣 、像牧羊群 、像天女拋撒的輕紗 、像聖潔的哈達 、像下凡的南海觀世音 !

這時我才回過頭來飽覽日觀峰 ,人群層層疊疊 、熙熙攘攘 、擁擁擠擠 ,個個笑容滿面 ,喜笑顏開 ,都帶了滿足感 。說著 ,笑著 ,再走天街 ,回到了旅館 。

我帶了妻女 ,取道下山 ;尋了寶馬車 ,壹路幸福 ,直奔家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