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與不隔,表達了物與人的距離。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提出“隔與不隔”這壹文學命題,眾多學者對該命題的內涵進行了探究。在我們現實生活的創作當中“隔與不隔”已經是我們經常用到的創作元素,只是作者本人並沒有發現其中的理論。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比較認同“不隔”。
“隔”即為“隱”“不隔”即為“顯”。
詩詞原本就有“顯”和“隱”的分別,“不隔”對應於“顯”,“隔”相當於“隱”。王國維的《人間詞話》中認為“顯”則輪廓分明,“隱”則含蓄雋永,功用不同罷了。比如“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
便是被王國維評為“隔”且“隱”,意思是:二十四橋仍然還在,卻見橋下江中的波浪浩蕩,淒冷的月色,處處寂靜無聲。詩詞的下半句就開始寫杜牧情事,主要目的不在於評論和懷念杜牧,而是通過“化實為虛”的手法,點明這樣壹種“情思”。
不隔的美在於清晰、直感、形象,瞬間理解,當下受用。不隔的美是對對象情境的欣賞。如歐陽公《少年遊·詠春草》上半闕雲:“闌幹十二獨憑春,晴碧遠連雲,二月三月,千裏萬裏,行色苦愁人。”語語都在目前,便是不隔。
王國維是推崇“不隔”而排斥“隔”的。其中王國維批評過南宋詞人姜夔,認為姜夔的詩詞太過含蓄,不夠直觀。
姜夔是南宋文學家、音樂家。他少年孤貧,屢試不第,終生未仕,壹生轉徙江湖,靠賣字和朋友接濟為生。
王國維壹直主張文字要塑造出鮮明的形象,反對形象模糊、“終隔壹層”的作品。在《人間詞話》中,他要求寫“真景物、真感情”,反對用典故、用替代字,這些與形象無關的詞語。他認為現實生活中的景物、情感都是具體的,詞人如實地把它們表現出來,就能達到形象具體的效果。
但是用典故、替代字,雖然格韻過於高絕,但都會造成形象的模糊和不直接,使讀者不能憑借自己的生活體驗,直接把握作品中表現的形象。所以王國維認為“隔”是要避免的。
不主張思力安排,贊賞直接感發,這是王國維討論“隔”與“不隔”問題的實質。《人間詞話》中,作者極力避免形象模糊,盡可能造成“即興當場之懸詞”感。他認為文學壹定要有直觀的形象,形象乃文學的本質。
“貴具體而不貴抽象”,即使要表現某種抽象的思想或道理,也要選取具體的人與事來進行描寫,而將抽象的思想或道理隱含在這具體的人、事之中,由讀者通過對這些人與事所形成的形象的解讀,去加以“發見”。所以,如果壹篇詩詞寫得太過抽象,就與文學的本質相沖突。
擴展資料
《人間詞話》是王國維所著的壹部文學批評著作。《人間詞話》作於1908~1909年,最初發表於《國粹學報》。該作是作者接受了西洋美學思想之洗禮後,以嶄新的眼光對中國舊文學所作的評論。
表面上看,《人間詞話》與中國相襲已久之詩話,詞話壹類作品之體例,格式,並無顯著的差別,實際上,它已初具理論體系,在舊日詩詞論著中,稱得上壹部屈指可數的作品。甚至在以往詞論界裏,許多人把它奉為圭臬,把它的論點作為詞學,美學的根據,影響深遠。
王國維的《人間詞話》是晚清以來最有影響的著作之壹。 王國維以“溫飛卿之詞,句秀也;韋端己之詞,骨秀也;李重光之詞,神秀也”高度評價了李煜的詞,說它“神秀”,韋莊的詞被稱為“骨秀”,溫庭筠的詞稱作“句秀”。
創作背景
王國維生活在中國黑暗的時代,外族入侵,清政府沒落崩潰,社會失控,價值體系紊亂,人們的思想觀念經歷著劇烈動蕩,個體生命在精神上處於迷茫和苦痛。王國維的人生也經歷著時代痛苦的洗禮。
1902年,王國維因病從日本回國,他說自己的身體是如此的虛弱,而性格又是如此的憂郁,“人生之問題,日往復於胸臆,自是始決計從事於哲學的研究”。人生問題的困擾使他走向了哲學。在哲學之中他涉足到康德、叔本華哲學,希望通過哲學能夠揭示人生的真理,擺脫人生的痛苦與無奈。
但是這並不是壹件容易的事,在1907年,他又感嘆:“哲學上之說,大都可愛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愛。”對於王國維來說,“可信”與“不可愛”的哲學是以現象界為對象,可以得到確切的實證科學知識,這種知識可信,不過這種知識只是陳述經驗事實,並不能滿足人們對人生意義的追求,所以他覺得不可愛。
他追求的是“可愛”與“可信。的統壹,這就便他陷入學術界自近代以來形而上學與科學實證的內在緊張,非理性主義與實證主義沖突、對峙的泥潭之中難以自拔。王國維本以為研究哲學可以解決“人生之問題”,從中尋覓人生解脫之途。
但事與願違,倒使王國維陷入了“可愛”與“可信”兩難境地的煩悶之中,他不得不放棄哲學的研究,另尋解脫之路。他的學術註意力由哲學移於文學,以期在文學中能夠尋覓到人生痛苦的慰藉,找到自己的人生境界與目標。在文學研究中,文學本身的非功利給他帶來了審美的愉悅,於是他撰寫了《人間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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